顾景言咬着后槽牙,拼命擦着自己的眼泪,却止不住地往外掉眼泪。
他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眼泪一滴滴地砸在手背上,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着,不断发出压抑而隐忍的哽咽声。
路北骁有些慌了:“顾景言……”
顾景言这时死死扯住了路北骁的衣领,他红着眼睛,颤抖着声音说:“其实现在我肚子里的,你也不想让他继续活着是吗?”
“你不喜欢的人坏了你不喜欢的孩子……”
路北骁皱紧了眉头,这才意识到顾景言不是耍脾气是认真的。
他立刻反驳说:“我刚刚只是在跟你开玩笑,我怎么可能……”
然而顾景言脸色越来越难看,很快就苍白得看不见一丝血色。
他捂着小腹控制不住地跪坐在地上,直接打开了路北骁想要扶自己的手说:“滚,不想要就不想要……”
顾景言的眉头越皱越紧,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空气里的信息素气息逐渐浓郁,每一丝气息都带着顾景言悲伤的情绪,紧接着那种熟悉的令人害怕的血腥味开始悄无声息地漫延。
“你装什么好人……你又骗我……”
“你以为我愿意……”
“顾景言!”
“顾景言!”
路北骁难以置信地看着失去意识的顾景言,立刻抱起对方放进了车内,果不其然再次摸到了满手血腥。
路北骁一瞬间浑身血液倒流。
他拼命行驶向最近的医院,肾上腺素急剧飙升,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把油门踩到了最死。
等到路北骁终于到达医院后,顾景言已经意识迷糊地昏迷了过去。
路北骁感觉心脏在此刻被千刀万剐,该死的,他为什么要跟顾景言这种情绪不稳定又怀孕了的人欧什么气。
顾景言被抱到了推车上,即将送往手术室。
路北骁看着顾景言毫无血色的脸庞,拼命握紧了顾景言垂落的手。
就在这时,顾景言迷迷糊糊地挣开了眼睛,他虚弱地连话都说不出来,昏昏沉沉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在意识到这里是医院后,顾景言忽然皱紧了眉头,用无比沙哑而虚弱的声音带着哭腔地说:
“你还是不要他。”
“你还是不要他。”
“路北骁……”
“你又骗我……你又骗我……”
路北骁睁大了眼睛,死死握住了顾景言的手说:“没有,没有,你们都会好好的,都会好好的,相信我老婆……”
然而顾景言很快就被推进了手术室,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路北骁的反驳。
路北骁狼狈地坐在了手术室外,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地发冷。
他确实不想要这个小孩,任何见过顾景言曾经何等不可一世的人,都会惊叹这个胚胎是怎么拖累顾景言的身体的。
路北骁即使身陷囫囵时,也没有像现在这么迷茫无措过。
他坐在满是消毒水的手术室外,默默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如果这次能保住……
那就尽可能留下来吧……
然而路北骁足足等了五个小时,也没有等来任何消息。
他有些不放心地走到了手术室外,却意外地通过玻璃看见了被绑住的医生。
路北骁内心的不安达到了顶峰,他一脚踹开手术室,却发现所有的医生都被死死绑住了手堵住了嘴。
路北骁急忙解开一个医生,对方吓得瑟瑟发抖,急忙举起双手说:“孩子没事,孩子没事。”
“我没问你孩子,我问你我老婆呢!”
“上校,上校醒后就把我们都绑了,然后就砸破后面的玻璃走了。”
路北骁本能地想要去追,却想到这是全军营最好的生产医生,最终压抑着去追人的本能,一边道歉一边给他们松绑。
路北骁知道顾景言估计以为这是流产手术,所以才把医生全绑了逃走。
他愤恨地想把自己捶死,立刻叫来了人全力寻找顾景言的踪影。
路北骁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他又气又烦又不安,简直下一秒就要吃人。
他一想到顾景言托着随时都会流产的身体乱跑,就觉得自己随时都要发疯杀人。
尤其是在知道顾景言已经孤身一人离开军营的时候,这种难以压抑的情绪到达了最顶峰。
“都去找!!”
路北骁从来没想过顾景言会离开,更没想到顾景言短短几个小时就能直接离开军营。
他看着那张该死的结婚名单,死死把那张纸握在了手心里,直到掌心被指甲掐破血肉。
该死的!!
该死的!!
顾景言此时缓缓走在路上,腹部传来的恶心感让他脑袋一阵阵地发晕,体力的透支更是让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
他很快就坚强不住地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狼狈而可怜地靠着巷子蜷缩在角落。
顾景言本能地开始深呼吸,想要缓解小腹带来的不适。
然而他无法确定这种不适是因为怀孕,还是因为流产手术后的后遗症。
这种未知的恐慌和不安形成了巨大的阴影,让顾景言情不自禁地开始流泪。
顾景言一边自嘲地笑着,一边控制不住地流泪。
太可笑了。
他竟然会沦落至此,竟然会到今天这种地步。
怀着不被期待的生命,成为最多余而可笑的累赘。
顾景言咬着后槽牙,强撑着身体走路。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漫无目的地顺着路走着。
他应该去引产吗……
去主动结束这个累赘……结束现在可笑的局面……
这片地方荒无人烟,只能看见高低起伏的山崖。
很快顾景言就听见天空传来了直升机的声响,他本能地躲在了树后,看着直升机探出的灯不断扫射着地面。
顾景言知道自己如果刚刚继续向前走,立刻就会被发现踪迹。
他缓缓靠着树干坐下,看着来自属下的专属号码,想了想后还是选择了接通。
“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人了?”
“我特意叮嘱过你们,务必确定身份照顾好后,再带到他面前。”
顾景言想了想后缓缓开口说:“别告诉路北骁我……”
然而下一秒顾景言的话就被冷声打断了。
路北骁低沉微哑的嗓音从那头清晰地传来。
“你在哪?”
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平静,平静里带着让人害怕的压迫感。
顾景言本能地握紧了手,Alpha对Omega天生的掌握感,让顾景言觉得自己此刻已经暴露了行踪,仿佛路北骁的气息已经靠在了萦绕在了自己身边。
顾景言毫不迟疑地挂断了电话,黄昏下朦胧的光线逐渐消散,光亮随着夕阳缓缓转移,露出了原本被树干遮掩的地方。
顾景言听见了脚步踩在树叶上的微弱声响,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黑暗的阴影下踩出了一双军靴。
紧接着强势浓烈的伏特加信息素突然袭来,几乎像是瞬间抛出的网,死死把顾景言困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顾景言本能地微微睁大了眼睛,仅仅是半秒的时间就被信息素压制得浑身发麻。
不仅仅是信息素……
还有哨兵强大的精神力……
如果说信息素是蛊惑,那精神力就是一把锋利的刀架在了他的动脉上,强行按住了顾景言的脑袋,逼迫着他必须低头服软。
路北骁缓缓走到顾景言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景言,直接拽着顾景言的领子,把对方拎到了自己面前。
路北骁像是拎什么小动物似的格外随意轻松,然而阴暗的眼神却像是随时都要发疯杀人。
他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话也不讲,就这么静静看着顾景言的眼睛。
空气在此刻安静到了极致,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线紧崩着,只要这跟维持稳定的线断了,一切假象都会天崩地裂。
“放手……”
“放手……”
路北骁看着拼命推着自己的顾景言,忽然勾唇笑了笑,自嘲般地说:“放手……”
他的眼神游离到顾景言干净洁白的后颈,脑子里保持最后理智的那跟线在此刻彻底断了。
路北骁死死掐住了顾景言的脖颈,像是穷途末路的野兽般,无比强势而蛮狠地直接咬破了顾景言的腺体,开始了完全标记。
第170章
锋利的尖牙直接咬破血肉,信息素疯涌着注入血液里,在顾景言体内的所有地方刻上独属路北骁的痕迹和气息。
顾景言瞬间软了腿,连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彻底载倒在了路北骁的怀里。
他控制不住地开始哆嗦颤抖,意识被强行注入的信息素直接冲散了,却依旧不服输地昂着头狠狠瞪着路北骁。
路北骁搂着怀里的顾景言顺势压在了树上,紧紧掐着顾景言的脖颈。
即使已经彻底标记了顾景言,路北骁却依旧不管不顾地继续咬着那块腺体,像是终于闻到了肉味的大狗,要把那块腺体彻彻底底地变成属于自己的东西。
顾景言用尽最后的力气在路北骁怀里挣扎着,像是被叼住了后颈的羚羊,不断发出可怜而微弱的挣扎声,却立刻被路北骁反手别住了手腕,摁在怀里抱得更紧了些。
直到顾景言被咬破的地方血迹都干涸,路北骁才满意地松开了嘴。
他看着彻彻底底属于自己的顾景言,捏着那块被自己反复啃咬的腺体,强迫顾景言抬头看向自己。
顾景言双眼通红地看着路北骁。
他紧紧皱着眉,偏过头躲开路北骁的眼神,却控制不住地身体颤抖,甚至需要扶住路北骁的肩膀撑住身体。
“滚……”
顾景言的声音又轻又微弱,和冷冽的表情相比简直就是在故意示弱。
路北骁无视顾景言的抗拒,直接单手扯开了顾景言的上衣,顺着顾景言的小腹开始往上摸。
他的大手缓缓停留在那个孕育着生命的地方,感受着顾景言小腹的温度,喃喃自语般地说:“我有时候真想直接弄死你。”
顾景言颤抖着呼吸,强行压住想要依赖路北骁的本能,死死盯着路北骁说:“真巧,我也经常想一枪崩烂你的脑袋。”
他强行推开了眼前的路北骁,忍受着信息素给身体带来的疲软,扶着树狼狈而缓慢地向前走。
路北骁缓缓握紧了拳头,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
“我从来没有想过和别人结婚。”
“顾景言。”
顾景言却并没有搭理路北骁,只是缓缓走向了不远处的山崖旁,像是听不见路北骁说的话似的。
路北骁压住心里暴起的占有欲和烦躁,看着顾景言的背影冷冷地说:“你还想去哪?”
这片地方格外的偏僻,风景也格外的好,顾景言脚底的山崖下就是波涛汹涌的海。
顾景言此时已经走到了山崖的最前面,他若有所思地眺望着脚底的海面,任由冷风吹拂起额头的碎发。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实在是太可笑了。”
路北骁看着顾景言单薄的背影,心里的警戒线已经拉到了最高。
他看着顾景言在山崖前的身影,恍惚间回到了他们在盘古山重逢的时候,那时候的一切都和现在是天差地别的模样。
路北骁不动声色地走近顾景言,然而顾景言却像是惊弓之鸟般靠近了断崖的地方,再上前两步就能直接摔下万丈深渊。
路北骁瞬间被紧张感遏制住了心脏。
他看着顾景言脚边被踢下山崖的石子,默默掐紧了自己的手心,沉下声音说:
“过来。”
顾景言却看着路北骁自嘲地笑了笑,眼底里尽是悲凉和难过:“祝你新婚快乐,路北骁。”
他话音刚落,就转过身毫不犹豫地直接往下跳。
路北骁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滞了,他拼命冲上前想要拽住顾景言,却眼睁睁地看着顾景言的身体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直到下一秒黑龙震天的低吼响在耳畔,身体即将完全悬空的顾景言被黑龙叼着衣领拽回了地面。
顾景言震惊地看着接住自己的路北骁,下一秒他就被路北骁扶稳了身体。
顾景言的意识还没有从失重里反应过来,就感受到自己被路北骁扯了过去,然后重重地扇在了臀部上。
路北骁难以想象自己此刻的感受,难以想象自己有多生气惊恐。
他重重打在顾景言的臀部上,眼神里满是恼怒和震惊,像是教训顽劣的小孩似的使劲打着顾景言的臀部,手劲大得惊人,不断拍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顾景言难以置信地看着路北骁说:“路北骁……”
“你他妈狗脑子是吗!你脑子有什么毛病!”
路北骁此刻五官都狰狞得扭到了一起,直接扯着顾景言的衣领说:“你以为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啊!你以为我他妈愿意天天被人试药被人当小白鼠一样插满管子吗!”
“你以为我稀罕做什么救世主做什么抗体吗!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能够留在军营,为了你能够干干净净地从顾远山身边摘出去,为了你能够升将军!”
“你告诉我你做过的事,除了我还有哪个Alpha愿意原谅你!”
“你还嫌不够,你还想死,你还要跑??!”
“你以为那些老医生从哪来的?从哪来的,那都是我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找了多少人给你请来安胎的。”
路北骁简直想动手直接掐住顾景言的脖子,他拼命控制着心里的怒火和想要动手的冲动,死死扯住了自己的头发,最后硬生生地扯断了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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