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仪扁着嘴。
织田看着他那副委屈又生气的模样,微妙的想要叹气。
“太宰对你很感兴趣。”织田用:这是件好事,的口吻说道。
“骗人。”莲仪立即反驳。“简直是正相反。太宰君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不喜欢人类。”太宰那副半死不活的态度,明摆着就是这个意思。
但与之相对的,太宰对非人之物的态度,则是毫无兴趣。
人类还有讨厌的价值,而非人者?
其态度根本就是无视。
——这也太失礼了!
——所以,我也不要理他!!
“不是的,莲仪。”
织田作之助无比诚恳地摇了摇头。
“如果他对你不感兴趣,就不会过来问我了。”
“那只是关心织田先生而已!太宰他啊,超喜欢织田先生的!”
织田作之助,
顿了好几秒。
“或许是这样吧。”那个织田作竟然弱气了几分。“但是,莲仪。太宰他是个很别扭的人。也是个很擅长隐藏自己心意的人。”
莲仪嫉妒起来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回事啊!
我要喷火了!
“好了解哦。”莲仪酸兮兮的念叨着。
我也好想被朋友无比笃定的给出评价呀。
织田作之助淡定无视。
“我认为,与其说他不喜欢你,又或对你不感兴趣,”
“不如说他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莲仪,我觉得,他其实是拿你没辙,所以才故意摆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莲仪愣住了。
他半信半疑,十分恍惚:
“哎?”
“真…真的?”
织田作之助的眼神飘了一下。
说真的,他也不怎么自信。
……那毕竟是太宰治。
那可是,太宰治啊。
可是,织田作之助,A.K.A横滨家长侠,他一想到那个独自坐在Lupin昏暗的吧台前,无奈又孤单的少年背影。
“是这样没错。”
红发青年肯定道。
“我之前就有想过。如果是莲仪的话,说不定能和太宰成为很亲密的朋友吧。”
但这番话,是不是太没责任心了呢?
红发青年,笨嘴拙舌的试图为自己打打补丁:
他不是想要推莲仪出去,一头热的和太宰交友。即使当不了朋友也没关系,但是-
“莲仪是个好孩子。”
“起码在我心中,莲仪是个很好的孩子。”
与其他任何人讨论地位远高于自己,前程亦很远大的干部候补太宰治,在织田看来,都很愚蠢、很自大。
最重要的是,还很容易为被自己了解了的太宰招来麻烦。
但在意识到莲仪能做到什么以后,织田在依旧将其视作幼童的同时,又多了几分独特的尊重。
是对强者的尊重。
可由他表现出来,却颇有一种:你是大孩子了,所以才能和你说这些事。
的感觉。
一种,令莲仪很害羞,也很欢喜的感觉。
“所以我不希望这样的莲仪也被太宰的伪装欺骗,把他当成随处可见的危险分子。”
“他是个……远比那有趣多了的人。”
“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第36章
那孩子今天看上去也很快乐。
羽生莲仪今天也穿着那件经典款的白衬衫, 背带裤的带子窄窄的,莫名就将他衬的更加娇小可爱。
他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孩,那张小脸上好似总是挂着一抹奇异的笑, 像只蹦蹦跳跳的小青蛙。
今天的莲仪依旧亲昵地牵着谁。自在的好似一只巡视领地的小狗。
而今天被他牵着的对象, 则是那个似乎是叫“织田作之助”的底层成员。
这个怎么看怎么朴素的男人任由莲仪拉着自己的大手, 以一副与身份不符的气定神闲,与莲仪一起自在地走下了台阶。
怎么说呢。
很好玩。
观察者觉得这一幕很有意思。因此低低的笑出了声。结果他立即便被那只小狗发现了。羽生莲仪的表情猛的亮了起来, 接着——就是一段小跑,一个飞扑。
“钢琴师!!”
莲仪亲热地叫着他的名字。
“你从巴黎回来了?——有没有给我带什么礼物啊?”
礼物,那当然是有的。
如果说中原中也与太宰治是自港|黑夜空中升起的两颗新星,分别象征着港口黑手党的“力”与“智”,是已被年轻一辈认可的领头羊;
那钢琴师就可以算作是旗会内部的专属头狼。
咦,这个名头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请容我向您解释…钢琴师他并不是旗会中年龄最大的那个,也不是力量最强的那个。严格来说,他甚至都不是情商最高、学识最广、人缘最好、最会撒娇的那个。
可就是有这么一种人, 就算他平时欠兮兮的总在招猫逗狗, 看上去并不算十分出挑,可他就是很有人望。
其实,最早察觉此事的不是别人,正是首领森鸥外。
森很欣赏钢琴师。这是真话, 不然他也不会授意让他来牵头建立旗会。
但问题就是, 故事之所以会变成故事,就总要出现一个“但是”。
千里马与伯乐的故事因中原中也的身世问题戛然而止。钢琴师想留在重力使身旁,当宝钻的陪衬。
于是,即使没人明说, 这二人自己也是知道的。他们的关系已微妙的朝一山不容二虎的方向飞奔而去了。
不过,这都是旧话了。
已被改写了的这个世界里。森与钢琴师的关系, 依旧保持着可喜的平衡。
话说回来。这个总被莲仪说是“坏心眼”的钢琴师,他在旗会中实际一直担当着类似于“大家长”的角色。
只不过,这个大家长看着总是有些不靠谱就是了。
比如他会毫无顾忌地杵在港|黑人来人往的一楼大厅,极为认真地调|戏起朝他索要礼物的羽生莲仪。令孩子一会儿嘟嘴生气、一会儿耍赖撒娇。
而且,两人都没有要降低生音的意思。童趣十足的对话令周边的下层成员频频侧目。
——奇怪,之前莲仪似乎没这么任性来着?我记得他还挺会读空气的。
钢琴师这样想着。却并未将之放在心上。
孩子一日一变也很正常。莲仪任性一点,也没关系。
已被回溯了时间的他,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曾惨死过一次,而此事的幕后推手、唯一得利者,又隐约指向了顶楼的那位萝莉控首领的。
莲仪不再那么遵守潜规则的原因,便是因为他对森的好感,已被此事消耗掉了不少。
“真是实用的礼物啊。”
小人造人撅着嘴巴,长叹一声。
“给大家送酒,给我送巧克力……”
“总感觉真不像钢琴师你的作风,这礼物也太安全了些……你啊,是不是又在想坏主意了?”
“嘻嘻。”
高挑而英俊的钢琴师,他眯眼笑着,笑得莲仪心里发痒。
“…你果然又憋了新的坏主意!”他哼唧起来,抓着对方帅气的黑白色大衣摇来摇去。“告诉我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中也!”
“哎呀哎呀,莲仪君果然可爱。”钢琴师哼笑着。
“真想知道中也听到这句话时的表情啊,一定也会很可爱吧。”
“嗯嗯,一定会很可爱的。”
莲仪笑了起来,既然看到了这个露着小小虎牙、没心没肺的窃笑,那这一番消磨时间便并非毫无意义。
钢琴师想着。
还是没心没肺的莲仪更可爱些。
“这是背叛啊,莲仪。”
他吓唬着。
结果却出现了不和谐音。
“是啊。真是过分!莲仪小子,你这是背叛啊!”
两人的对话并未避人,无论是钢琴师还是莲仪,都是首领身边的红人。即使是织田这样深受莲仪喜爱的底层成员,都没有加入他们对话的资格。
然而,发出这般豪言的出声者确实不必有这种顾及——他无声无息的出现了。这是个头发花白、眼神锐利的中年人。他很不客气的双手环胸,其手臂莫名给人以百年巨树之感*。
在开口之前,钢琴师便恭敬地垂头致敬,织田作之助更是后退了一步,微鞠着躬。
——来者正是五大干部之一的大佐。
“背叛者可不好当!首先,无论你心里在想什么,都不该堂而皇之的把年头说出口——哈哈哈!你还有的学呢!小子。”
他粗豪的大笑出声,莫名其妙地加入了这场对话。这人身穿一件破烂的军装,更令人难解的是,他腰间还围着条柔道带,而脚上则穿着高木屐。
实话实说,作为一名即将步入老年的中年男性,他这个人设实在过于复杂了。
莲仪一点面子都不给。
“什么啊!”孩子嫌弃似的大声抗议。“我才没有背叛中也!我们关系最好了!”
如果大佐这时扭头问钢琴师同不同意莲仪的观点,追问中原中也最好的朋友到底是谁,
那他大概会死。
但他没有。他再次粗豪的大笑几声:
“那就更好了啊!正合我意。叔叔我呢,今天其实找莲仪酱你有点事。”
“不要这么叫我,超奇怪的。”
“好吧好吧,莲仪君。”
任谁看了大佐的态度,都很难不觉得他对被森宠爱着的莲仪已十足的骄纵。
作为权利仅次于首领的五大干部,被一个小孩这样轻慢的对待,他本可只用一个眼神便令下属将眼前的小笨蛋处理干净,埋进横滨随便哪块儿土地之下。
但这位两朝元老丝毫也没这个意思。
他的态度说不上有多亲昵,比较像是那种与你勉强算认识的邻家大叔。他的糖果与赞美全都有明确的目的性:
“啊,是这样的。我听说你被金夜叉她赶出来了,是吧?”
要糟。
织田作之助心想。
事实的确如此。莲仪可听不得这个,他在原地震惊了两秒,然后几乎是被气地跳了起来:
“才不是!!!”
他愤怒地比划着。
“我、我,她——红叶只是在帮我换床而已!”
…救命。
钢琴师,他的嘴角抽了几下。
本性也并不如何恭顺的他,正为已到嘴边的大笑,而深感苦恼。
至于提出了这种假说的织田作之助?
他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其内心的小剧场却也模拟了无数种自己被开除、被尾崎干部切成块块的可怖场景。
“…”
饶是拿粗豪当人设的大佐,也为孩子这莫名其妙的发言愣了几秒。
“呃。”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
莲仪的表情微妙地改变了,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好在大佐的紧急避险意识的确很强。他立刻更换话题,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那个啥啊,虽然你没被赶出来。但我听说那家伙是准备放生那个小个头的重力使了。怎么样,这件事总没错吧?”
他的措辞,真的很令人一言难尽。
钢琴师早就知道大佐在组织中表现出来的性格往好了说是“诙谐幽默”,往坏了说就是一滴情商都无。
虽然干部们都是人精。
但这位的确格外不好对付。
“哎呀你别气嘟嘟的了,我和首领阁下不同,是不会夸你可爱的。”
“总之呢,我的想法超级简单。莲仪你最近看上了什么都可以来找我报账。就是想在横滨建个糖果屋都没所谓,叔叔我不缺这个。”
大佐毫无必要的弯下腰,一副要和莲仪说悄悄话的模样。
明明遣散众人就行了。
他也只是在搞笑而已,这个滑稽的动作被他做来,反而给人以一种压迫感。
大佐一点都没有要压低音量的意思,直白而赤|裸地说道:
“所以你就帮我动员下中原,让他过来给我做事嘛。”
“大叔我呢,最喜欢压榨年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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