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好!”那名男警察命令道:“都带回去,调查清楚再说。”
那群蹲在地上的可疑人员都被铐上手铐,个个垂着脑袋被带上车。
后面警察遣散人群,并要求把手机里的照片都删除。
顾嘉言也趁乱偷拍了几张,但他被警察那犀利的眼神看的心虚,就老实删了。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司秣叫他提前离开的意思,这要是被连累了,即便他们是无辜的,却难免要在局子喝顿茶再走。
原以为这乱就这么平了,谁料,当天一组照片便流了出去。
视角是在居民楼的某个角落,拍照者没有在现场近距离看热闹,照片也就侥幸保存了下来。
虽然后面没有留多久就被联系删除了,但最近某作家抄袭的事件传的沸沸扬扬,而这张照片上有一张脸刚好酷似黎砚。
不出两个小时,迅速火了起来。大部分人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不是吧,A大消失了这么久,再次出现竟然是吸D被抓,这么抓马!?”
“不会是实锤以后堕落了吧?谁叫他当初那么选呢,活该。”
“绝对是这张脸没错,作为一个他的两年颜粉,他脸上哪颗痣我都记得清楚!(怎么感觉我有的大义灭亲……)”
“先不说别的,博主手机什么牌子?隔得这么远还这么清楚!”
“哈哈哈哈哈盲猜是某为三折叠。”
“…………”
邹晏知入眠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且每一次睡着都要很久才能醒过来。
第一个月司秣心底悄悄腹诽的那句誓言终究还是没能实现。
他们之间,看来还是他照顾邹晏知更多一点……
本该是一件想想就很有成就感的事,但司秣实在高兴不起来。
他趴在床边兀自用手指描绘着男人深邃的眉眼和鼻梁,复又轻柔地在他下颌痣上打转,妄图将这幅安宁的睡颜刻在脑海里。
夜幕沉酽时分邹晏知才睁开眼,除了越睡越疲累的感觉,唯一庆幸的是他一睁开眼就能见到想见的人。
邹晏知笑笑:“在看什么?”
“比赛的排名。”司秣答:“你要看看吗。”
他抱着电脑歪在邹晏知怀里,房间昏暗,唯有眼前的莹莹光亮照亮彼此的脸。
“看看,我可是比你的排名高了,看来今年你那奖杯陈列柜不会再增添新的了。”
自Amaretto因抄袭风波退赛后,比赛的成绩排名刷新,如今距离截止只剩最后三天,前三甲分别是:白淤、邹吾、还有一名写男频的女作家清风饮露。
邹晏知的视线却从来都没落到电脑屏幕上,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司秣看。
他倾身用温热的唇碰了碰司秣额头,一本正经说:“输给你有什么大不了的,你都是我的,谁还稀罕那破奖杯?”
司秣眼眶红了一圈,好在有暗色遮挡,他故作轻松的样子,嘁道:“谁叫你不按照原剧情的大纲走,在新书里瞎掺什么基情啊!”
虽然以前邹晏知的书也隐隐有类似的倾向,但还是以剧情为重,读者看主线剧情入了迷根本不会深究感情线。
描写的很隐晦,所以一般不需要改动什么就能顺利出版。
但这一本新书却大有不同,一是整体做了调整,不再是单一的无限悬疑类,其中掺杂了主角与线人的羁绊和浪漫元素。
另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邹晏知不久前才公开出柜。
就会让很多人猜测这本书的主角会不会有原型……
其实大部分读者都看得出来,邹晏知在这本书的后期花了大量的笔力描写感情线,能播的不能播的几乎都不差。
如果抛开主线是寻找爱人/凶手的情节不谈,一句话描绘这本就是妥妥的披着颜色的纯爱情书。
邹晏知却说:“我自己的书当然是想如何写就如何写,管别人怎么想干嘛?”
“对了,你在跟谁聊天?”
司秣惊奇地斜了他一眼,笑道:“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他一下午都在他身边,只有跟顾嘉言说过几句话,还是在邹晏知睡着的时候。难道是那时候没睡熟?
“我什么不知道?你的一切我都清楚的很。”邹晏知眯起眼,傲慢地哼了一声:“别打岔,谁?”
司秣只好耸了下肩,“顾嘉言。”
“他说看见黎砚了。”
他将下午外面发生的事跟邹晏知简单描述了下,刚刚说完,一通电话便打了进来。
这个时间,常如歆一个病人竟然还没睡。
第534章 借你肩膀靠
“司责编,你们看到网上的照片了吗。”
电话那头,男生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司秣按了免提,“嗯。”
“……也是你做的?”
“是。”
司秣没有任何隐瞒地告诉了他。
常如歆说不上什么心情,他重重喘了两口气后,没再说什么,电话很快响起了忙线音。
——
三日后。
备受关注的新闻在记者的实时关注下被爆了出来。
“X年X日晚七点整于xx街星期三酒吧某ktv包厢缴获伪装成烟草的新型D品共百余条,其中存在钱/色交易,抓捕贩卖嫌疑人郝某、周某等……四人,目前统计售卖金额共达百万。”
那天被抓的一些人回去后都接受了警方的调查,错抓的肇事人员在今天早上刚被释放。
令人没想到的是,放出的人其中竟然有黎砚的身影。
当时他听到骚乱后,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劲,在还没达成交易的时候就想要脱身逃跑,从包厢出来后就跟他们撇清关系,他被带走的时候是混在那一批舞池中的。
最终,虽然几名毒/贩被抓了,但他们在审讯时死不松口,具体调查交易人员还需要找到窝点的电脑数据。包括有在线上购买吸D的漏网之鱼。
以至于过了时间,黎砚得以暂时被放。
但如今他的风评已经坏到不能再坏,甚至有人查出了他家的地址,曾经狂热的书迷纷纷拉下抵制抄袭狗的横幅在楼下蹲点,更有热心市民呼号反对吸D,喊着宁可错抓不可放过要求把黎砚带走观察。
“我为我曾经读过、喜欢过他的抄袭书感到恶心!抄袭狗滚出网文好吗,原作者的心血被你当什么?!”
“实体书已烧,Amaretto脑残粉替我全家人挡灾。”
“原来他就是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获取灵感?黎砚到底是天才还是疯子。”
“听说当年原作者是被他威胁了,不敢出来维权?霸占人家的脑洞久了还真当自己能写出这种文啊。真以为不动脑就可以写好作品?他怎么这么恶心啊。”
“网站书籍下架了没?要求Amaretto把赚我们的稿费都吐出来,还要公开跟原作者道歉!”
……
网上的发言愈演愈烈,几乎是传什么的都有,甚至一些离谱的‘真相’都被扒了出来。
令网友唏嘘的是,Amaretto私下不写文的时候玩的可太花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斯文的表象下竟然是禽兽的伪装。
他被爆出来的就不仅仅有抄袭、威胁、吸D,还有曾经被他包过的情儿在事情发生后都出来匿名发言:
“以前根本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不然我怎么会跟他睡呢!我都怕他传染给我。
说点大家不知道的吧,黎砚啊……床品一个差字了得。”
“要找个词儿形容他,啧啧,那俩字已经被踩缝纫机那位占了,我只能说懂得都懂啦~”
“楼上,哈哈哈哈哈附议附议!原来我们是‘同事’呀?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还要配合着叫/唤,我嗓子都哼哼哑了!对了我在城北街的某某酒吧上班,你呢你呢?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好好唠一唠?”
发言的几个鸭//子聊得不亦乐乎,后面还有一堆跟帖要他们拉群的,将看热闹不嫌事大演绎到了极致。
司秣站在幕后,静静观摩舆论的发酵。
暂放,顾名思义黎砚不会有太多的自由时间了,等后面警察查到了他在线上的D品交易后,第一个被捕的就会是他。
黎砚购买的量够他判处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几年来积少成多,或许会增加到十五年以上无期。
除非他逃去天涯海角,否则结局不可逆转。
【主司主司,黎砚自从那天从警局出来就没回过家,应该也知道自己手下的几套房产都被盯上了。】
【昨天下午他乔装去ATM取了钱,装了一大笔现金!】
【他好像还没有放弃寻找常如歆,把附近的几家医院问了个遍,但没人告诉他。】
【……】笨笨实时观察着黎砚的动向,再汇报给司秣。
直到最后一次在外面发现他的身影,黎砚临时租了辆车,行踪在南城周边绕圈,暂且不知目的地。
司秣静静听完,视线堪堪从洁白的天花板移开。在感知到身边人陷入浅眠后尽量放轻了声音坐起来,替邹晏知把被角掖好。
又一次使用神力替他疗愈,邹晏知的身体能接受的已经万分稀薄。
淡蓝色的神力化为虚虚雾形,贴在男人胸口灌入。
尽管醒着的时候邹晏知总是表现的和从前状态无异,但有时候往往他的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是在隐忍痛苦,司秣知道,他的生命力在流逝。
笨笨看得出这段时间狐狸主司都不太高兴,就连给他讲神界的八卦笑话他都不笑了。
【主司你……】
它也跟着焦虑的不行,刚想例常宽慰两句,在见到什么后,笨统忽然拔高的声音:
【你的神力!?】
果然,最初的提醒终究还是应验了。
由于使用疗愈功能太过频繁,司秣的神力短时间内被限制了。
“你看他是不是瘦了。”
笨笨愣了下:【……什么?】
司秣就像是没听到般,眸光定定落到邹晏知的侧脸,光怪陆离的光影在他深邃的长睫与眼睑周交错了一半,将那张脸衬的更加立体。
“是瘦了点。”半晌,他自言自语。
“但还是好看。”
“……”
【主司,检测到您的心情指数低至20%,您别太难过……】笨统的屏幕中出现一个向下撇着嘴角的Q版小狐狸在蹦跶,【实在难受的话,要不,就哭一下吧?】
【窝借你肩膀靠!】
【()】
司秣敛了目光,神情霎时又变得冷淡起来,身上自带威压的扫着系统,寒声道:“你哪里看出来我难过了。”
笨笨一个趔趄,有苦不敢言。明明是数据显示的嘛,他家主司莫不是有点精神分裂。
【好吧好吧,您不难过,您最强大,您宇宙第一。】
“……”这次,司秣没多余的神力再劈笨统的房子了。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竟一时忽略了跟踪黎砚的信息警报——
焰尘不知道什么时候跟鬼魂似的飘到笨笨身后,拍了拍他肩膀,给他吓得不轻。
复又指了指另一边的追踪器,笨笨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不好了主司!】
【黎砚往港口那边去了,他不会是要……】
第535章 都不无辜
“逃跑。”司秣面色冷了下来,说道。
【主司,您不会是要亲自过去吧?】笨笨心下一惊,这个空档司秣已经蹑手蹑脚出了卧室,拿上了车钥匙。
【要不先报警吧,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恰好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司秣的神力用不出来,黎砚目前的精神状态莫测,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笨笨忧心的劝说。
司秣:“除非黎砚打算偷渡,否则不在警方的管辖范畴。”
他目前因为没有充足的证据被释放,按道理说不会被限制人身安全。即便是报了警,黎砚也可以说自己是合法买票上船的。
只有司秣知道事情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顿了顿,他回头望了一眼,又补充:“给顾嘉言打个电话,说有事叫他过来。”
即便是再匆忙的时刻,司秣也没忘给邹晏知留一张纸条。
他现在的分离焦虑很严重,醒来看不到司秣会难受的有身体反应。
顾嘉言过来,起码能稳定住他,让邹晏知的精神安定下来。
做完这些,司秣驱车按照笨笨的导航路线追过去。
残阳被夜色吞噬殆尽,赤红的跑车化身风驰利刃划破苍穹边的亮影。
……
天际裂开一道口子,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击打在路面,行道树在风雨中摇曳宛如海洋中的孤舟。
车前的双闪刺的人睁不开眼,黎砚逃跑过程中从后视镜里瞥见那道强光时,清晰的看见主驾驶位有着修罗般面庞的人双目似剑,面色冷肃。
黎砚瞳色瞬间冷了下去,司秣比他想象中来的要快。
车身如同两只飞快的箭,后面那辆紧紧跟随,之间相距的距离已经被拉的极近,于是豆大的雨滴落到柏油路面被轮胎磨成了飞沫浓雾,两人将车开出了生死搏斗的死敌之意。
在离心力巨大的拐弯后,前面那辆车突然变道,往一个意想不到的拐角驶去,红车反应过来立即跟随。
小道很长,堪堪只能容车身摆正后通过,黎砚副驾驶的车门发生剧烈剐蹭,红车的右视镜也难以幸免。
黎砚租的这辆车型适合跑长途,但速度上始终相差司秣开的这辆跑车。
眼前道路变得开阔后,司秣倏地踩下油门加了速——
只听‘嘭’的一声,黎砚被这股力压得狠狠颠了一下,胸腔磕在方向盘上,感觉内脏都被挤压的生疼。
双车头尾相撞,前车加速油门已经已经踩到了底,后车却不给他缓冲的机会,接二连三的冲撞让主驾驶位置的少年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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