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常如歆危
【主司醒醒！出事了！！】
【常如歆— —危！】
识海里笨笨连拖带拽地把司秣叫醒，一边观察着全息面板上男生的生命体征不断流逝，心急如焚。
他有想过黎砚不是人，却没想过他能那么不是人。
“什么情况，说清楚。”听到那个名字司秣一瞬间便清醒过来，现在才凌晨四点，东方之际显出一丝微亮的曙光，也来不及解释，邹晏知也被拽了起来。
车辆在高速公路上疾驰而过，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油门几乎踩到了底。
路上，笨笨向司秣解释昨晚发生的一切。
黎砚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找到了那家餐厅，那地方距离他家明明有一段距离，但当时黎砚的状态就已经不对劲了。
他驾车在后面跟着常如歆的出租车，找到了他回国后暂住的酒店，当场把人堵了。
剩下发生的一切可想而知，他认为常如歆告了密背叛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人，他恨不得能立刻让常如歆受到代价！
那种残忍的画面甚至不敢令人深想下去，失联的八个小时里，不敢想象常如歆是怎么熬过的。
一个人的生命体征往往在低于30%的时候系统才会发出警报，幸好笨笨及时发现了。
司秣咬紧后牙，攥着方向盘的骨节隐隐透着白，车身几乎隐匿在夜色里，只短促地划过一道电掣的黑影……
是他连累了常如歆。
黎砚……想到这个畜生，司秣的眼神瞬间变的冰冷嗜血，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眼底蓄满杀意。
邹晏知从来没有见到过司秣这副样子，心惊的同时，复又搭上他冰凉的手背摩挲，惨白的薄唇轻启，安慰道：“别担心，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
到了酒店二人直奔楼上，尽头那间房门仿佛已经不只只是一个房间，而是能够吸纳万物心绪的一个怖惧黑洞。
“笃笃— —”
敲门声砸的震天响，在空旷的长廊止不住回荡。但一直都没有人来开门。
“踹门吧。”邹晏知拉开司秣，说。
话落，他后退几步做出助跑的姿势，对着门锁踹过去……
屋里红着眼的男人听到声音猛地回过头，如梦初醒般从疯狂的虐/待*事中脱离，从卧室里出来。
黎砚把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的常如歆锁在里面，绑住手脚，和颈部。他看起来已经没有一个人的样子。
黎砚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出声，但常如歆如今已经看不见黎砚的眼色了。
他身上每一处无不在疼，但最受不了的反而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
“……谁……”
黎砚沙哑的声线透着不耐戾气，刚刚吐出一个音节，没来得及凑到猫眼处观察，那扇薄薄的门板便突然开始晃荡，他心下一惊。
下一秒便在烟尘中看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只一眼黎砚额头上的青筋便忍不住跳了起来。
他看着邹晏知的眼睛，化身成一个狼狈的地狱恶鬼：“又是你！”
司秣第一时间冲进去，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很快就锁定了紧闭的卧室房门。黎砚根本来不及阻止，眼前的邹晏知在半秒之内闪到他跟前，黎砚毫无防备地挨下了一拳。
他瞬间失去平衡，身体猛地向后倒下去。
黎砚鼻梁骨火辣辣的痛，视线一黑。他本能地捂住，旋即眸底升腾起火焰，几乎将隐忍着几个月的火气都要一并发泄了。
可他正欲还手，邹晏知却已经以一种完全压制性的姿势跨在他身上，有力的拳头雨点般落下，速度快到唏嘘。
两人扭打到一起，但基本上都是黎砚在挨揍。
邹晏知没多说任何一句话，像是也积攒了许久的怨气，都要在今日一并讨回来一般。
卧室的门锁被锁住了，司秣更强确认常如歆在里面。
钥匙不知道被黎砚藏到了哪里，他指尖神力流转，内部锁芯就像是收到了主人施下的命令，咔哒一声弹开。
入目的一眼，是触目惊心的。
— —常如歆被绳子拷在床下的一个角落，身上一.丝.不.挂，上面几乎布满了污/秽的痕迹，腰腹乌紫的满是被掐或打的淤青，脸色惨白如死人，两边脸颊和眼睛都高高肿/起……
说的难听些，就是根本认不出他还有一个人的样子。
常如歆此时正痛苦的闭着眼睛，身上止不住发抖。
若不是看他胸膛还在虚弱地起伏，被眼泪浸湿的睫毛抖动以外，都要给他备丧了。
司秣低骂一声，凛冽的瞳色黯了几度。
他大步走过去，一阵凉风吹在常如歆身上，常如歆猛地瑟缩，以一种自保的姿势把自己的身体蜷缩。
这可怜的一幕任谁见了，心都会痛到碎裂。
“……挺住，我带你去医院。”
司秣顺手找来散落的床单把人给围住，又脱下外套给他穿，期间常如歆泪流不止，好似还被困扰在梦魇，本能地排斥别人接近。
“走吧。”把人抱出来以后，司秣跟邹晏知示意了一个眼神后便先行下楼。
黎砚反应过来，脸上全都是血，却还是看到司秣怀里抱着的人时瞳孔一缩，惊愕地喊：“放开他！！”
邹晏知又在他腹部击了一拳，狠狠开口：“黎砚，你个烂人。”
“去死吧。”
身影在他眼前渐渐远去，黎砚闭了闭眼，他胸膛起伏着，呸出一口腥甜的血来，霎时感觉天旋地转，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 …
“还敢再跑么，你是不是以为我找不到你？”
“躲着不见我是吧？谁给你的胆子。”
“还敢背叛我，常如歆老子真是给你脸了！”
“你不是喜欢我吗？！这么久见不到我，你有没有想我？嗯？
这几个月你在哪啊，我问你，找过别人吗？”
“你不就是这样吗，不被男人c活不下去。”
“没有？你以为我会信吗，我得亲自检查……”
“不要……不要……你放过我，求求你……黎砚！！”
常如歆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茫茫的白，那一刻他怀疑自己可能已经死了。
第530章 报复吧
是病床旁的精密仪器滴滴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志。
见到走动的护士，常如歆才确定了，自己这是在医院。
他还沉浸在现实与噩梦之间的交接转换中，不小心把最后那句话吼了出来，彼时脸上已经爬满涔涔冷汗。
“醒了。”司秣两人一直在他旁边陪着，将常如歆眼底的惊慌尽收眼底。
常如歆张了张口，眼神聚焦在司秣身上，一说话嗓音却已经哑的不行：“你们……”
护士刚给他换完点滴的药，等人一走，邹晏知伸手拿了纸巾递给他。
常如歆犹豫一下，然后说：“谢谢。”
两人默契地没有开口，谁也没有再提起黎砚的名字，等常如歆状态稳定下来，司秣才放缓了语调问：“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了，谢谢你们救我。”常如歆低下头，他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根本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摆平。
跟黎砚的纠缠，不会就此结束。
他刚张了张嘴，看了后面的邹晏知一眼，司秣便像知道他的想法似的，率先道：“你要说什么，不用避着他。”
“嗯……”一阵长长的叹息声过后，男生眼底的光芒好似终于死心地暗了下去，他紧攥着白床单，下定决心开口：“如果，现在我说，愿意提供黎砚抄袭我的证据，还来得及吗？”
司秣没回话，他就继续说下去：“其实当时我都有备份过，发布日期也清楚。黎砚以为我都删干净了，他认为的其实没错。”
“正文部分和当年的作者信息都没了，但最初那份大纲，我一直留着……”
那是他第一次执笔时创作下的产物，怎么会没有感情呢。只不过后面黎砚找到他时，他没想到会发生之后的这些事，不然，他一定在源头开始的时候就拒绝他。
“如果我曝光了，他会怎么样。”
司秣看着他，喉结滚动，缓缓吐出几个字：“身败名裂。”
他们要做的，不单单是抄袭这一点，还有黎砚吸//毒，这么多年常如歆待在他身边，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些剂量，足够黎砚进去的了。
黎砚以为是自己运筹帷幄，把局面控制的很好。
但其实这一切，阀门的开关是松是紧，其实都在乎常如歆的一念之间而已。
就像是在身边放了一颗定时炸弹，虽然这东西是自己做的，但没有哪个制作者敢真的放心每晚抱着这颗炸弹睡觉。
“……我为我之前的隐瞒包庇，感到抱歉。”常如歆的嘴唇已经没有颜色了，即便此刻他的内心深处依旧在痛，但他是时候醒悟了。
黎砚那么对待他，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这个人。
“你确定吗。”司秣最后看着他的眼睛，说。
在得到常如歆肯定的答案后，他跟邹晏知相视一眼，知道计划该到了收尾阶段。
常如歆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把头偏到一边，随后肩膀轻微的颤抖。
“对不起。”他听见司秣说。
常如歆想说其实你不用道歉，做错的也不是你们。但他现在开不了口，怕自己会委屈的哽咽出声。
但他不会知道，司秣这声抱歉背后真正的含义。
心里那道曾经骂自己数次犯贱的声音这次说：看看看看，都是你心软，现在遭了报应了吧？被黎砚那样对待，好受了？其实你早就知道他改不了的，你真的不恨吗。
答案必然是恨的。
那么，报复吧。
他不配得到你给的这些好。
“好好休息。”
留下一句话后，病房内的两人相继离开。
曾经他确实是有意利用常如歆来刺激黎砚，想过黎砚会报复，所以司秣未雨绸缪的将人送到国外旅游，又从中干扰黎砚的调查。
这个突破口确实好用，但他没想到黎砚骨子里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了。
他把那些东西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又怎么会容忍别人毁掉他。
常如歆要不是因为他间接的原因，或许就不用受这份罪。
虽然跟常如歆相处时间不多，但司秣基本已经将这个人摸透了，常如歆从里到外都是白的，唯一的污点就是黎砚。
若不是有黎砚这个人，说不定他如今会是个优秀的作者，该属于他的都会是。
司秣突然有些后悔，如果那晚他没有离开的那么早，或者亲自把常如歆送回去，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件事。
每次想到这些，他对黎砚的杀意就更重几分。
“咱们先回去。”
在神明眸中暗云翻涌的那瞬，一双指白如玉的手搭在他的肩头。
邹晏知把身体僵了许久的司秣拉进怀里，像曾经那样，一手揉上了他的脑袋，轻声安抚着：“没事了，他嚣张不了多久了。”
是的，黎砚很快就会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司秣趴在邹晏知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鼻息之间都是淡淡的檀香，片刻温存才让他四肢回温。
但邹晏知的皮肤却凉的厉害。
他紧抿着唇，死死忍着身体的不适反应，抱着司秣不敢用力，怕司秣感受到他的颤抖。
但司秣还是发现了端倪。
邹晏知一大早就跟着自己开车到酒店抓人，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关注邹晏知穿了什么，有没有受凉。
生了病后邹晏知就很怕冷，身体内的免疫力常常下降到合格线以下，有时候吹了一点风都会得重感冒。
他们第一次见的时候邹晏知屋里二十四小时开着的暖气就说明了一切。
思及此，司秣抬起头，担忧地看向他：“你没事吧？”
一摸他的手，果然冰凉的没有温度。
“没关系。”邹晏知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拍拍司秣的背示意他下楼：“先办正事。”
他将喉间的腥甜咽回去，牵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为了不让邹晏知担心，司秣只能答应着，一面又趁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用神力替他疗愈。
【主司……】
笨笨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想要提醒他没用的。
这个位面的主神大人神魂残缺，体质虚弱是正常的。最坏的结局也只会是比往常位面里的神魂早去世几年。
凡人都会有生老病死，这是常态。作为神明，不该插手他们的命运。
但这些司秣怎么会不知道。
他只是想尽自己的能力之内，尽可能让邹晏知不那么痛苦。
没有人会狠心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去死。
第531章 跟黎砚解约
……
【再这样下去，您的神力会在短时间内被限制。】
须臾之间司秣额头上浮出一层细汗，邹晏知如今的情况比前几次都要棘手。
笨笨实在看不下去，出言提醒。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秣秣，怎么了？”
两人紧牵的手之间渐渐回温，就像两个在冬天靠在一起相互取暖的小兽，彼此治愈。
“没，你来开车吧，我有点累。”司秣摇摇头，将车钥匙扔给邹晏知后便上了副驾驶。
神力消耗大的时候他会进入短暂休眠，就像是闭关，在凡间的方式只是睡一觉。
“好。”
他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到了地方也没有醒来的预兆，邹晏知没吵醒司秣，将外套披在他身上，将人抱了下来。
一直到晌午左右，司秣悠悠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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