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灼烧的热度让碧绿清澄的眼睛泛出薄薄的水雾,朦胧的光泽如同一汪澄澈透亮的碧湖,让人能够一眼望到尽头。不通人事的小猫根本不晓得该如何排解来自身体的燥热不适,只知道将自己的面颊贴在冰凉的蛇尾上,企图以此来降温。
可外界的冰凉如何能浇灭心头的欲|火?没多久他就忍不住发出了细细的嘤咛,缠绵缱绻的低吟比勾栏瓦舍里的魅词艳曲还要摄人心魄,将人蛊得心慌意乱,神魂颠倒。
岑羡云咬紧牙关,尖锐的獠牙刺破口腔中的软肉,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如同尖利的荆棘一点点地刺入混沌迷蒙的大脑,叫他保持住最后的底线与清醒。
“难受……”
带着哭腔的喃喃听地让人心软,岑羡云深吸一口气,久久不曾吐出,半晌,他终于抬起头仰望着头顶崎岖不平的石壁,缓慢地将见不得人的肮脏意念与在体内循环过后的气体吐出。
他在谢陵游期盼的目光中抬起手轻轻地落在小猫修长光洁的脖子上,后颈处凸出的一小块骨头正好咯在掌心。他慢慢捏着后颈的软肉,躁动不安的小猫又一次舒服的眯起眼睛,亲昵地蹭着他的腰腹以示亲昵。
谁知下一秒,掐着脖颈的五指施力,岑羡云的掌心抵在凸出的骨头上,用了个巧劲儿,只听见轻微一声的“咔”,谢陵游的身形顿住,泛着水雾的眼睛逐渐失去光泽,眼皮慢半拍地遮盖住无神的双眼——
谢陵游晕了过去。
不用面对那样过分澄澈以致于显得格外魅惑的双眼,岑羡云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他像是负重跑了几千米艰难抵达冠军的运动健将,强撑着的那口气散掉后,疲倦铺天盖地的涌来,几乎将他吞没。
散发着热意的手仍执着的环着他的腰身,温度源源不断地从肌肤相接处传来,他明明应该快些逃脱这个形似囚牢束缚的怀抱,身体却瘫软的使不出一点气力。
良久,岑羡云终于积攒出力气,握着柔弱无骨的手腕将小猫从蛇尾上扒下来,他扶着谢陵游的肩颈将他慢慢放倒在床上。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眼睛不可避免地瞥见小猫裸|露的身躯,散开的三千青丝与似雪般白皙的肌肤形成强烈的色彩对比,他听见从自己咽喉出发出的“咕噜”声,心怀负罪地闭了闭眼,低斥一声:“畜生。”
亡羊补牢又或是做贼心虚,他移开自己的视线,飞快地转过身四处搜寻,然而很遗憾,干净而又空旷的洞穴里半点能够蔽体的布料都没有。
如果系统还在……
做了这么多次任务,岑羡云头一回如此迫切地渴望系统的帮助,如果系统还在,他总会有办法骗到一身衣物给谢陵游遮挡身体。
可眼下,701已经被关进了小黑屋,没有二十四小时,是决计不可能放出来的。
岑羡云幽幽叹气,没了外力的干扰,内在的心火虽然难熬,但似乎也并非完全不能忍受。
他半垂下头,好巧不巧,正好瞥见下身某处微微凸起,光滑平整的银色鳞片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凸起的两块鳞片接纳了照射过来的光线,随后折射在了岑羡云的眼上,让他无比清晰又深刻的意识到这具身体的淫|乱。
方才遗憾701被关小黑屋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岑羡云的唇角绷得很直,脸色分外的难看,他不是没有考虑过直接脱离这具身体,只是不久前的幻听属实让他略微有些心有余悸。
要是脱离妖蛇身体后,他又被卷入时空乱流该怎么办?这次系统还在小黑屋关着,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及时地出现救场了。
“小少爷……”
梦中的呓语飘入耳中,岑羡云的心漏跳一拍,思绪也跟着乱了套,说不清是他下意识地行动还是这具身体的本能,他几乎在瞬间就要扭过头去,好险最终神智艰难地悬崖勒马,将他从危险的境地中拉了回来。
他的脑袋维持着僵硬的姿态横梗在原地,因燥热而不安的身躯却莫名受到了鼓舞激励般更加活跃起来,不顾理智的意愿,自顾自地活跃起来。
“哈……”
岑羡云抬手捂住额头,欲|望如同犟脾气的怪小孩,越压抑越是叛逆,翻腾着闹得不可开交,唯有纵容它发泄出压抑的渴望,方才能换来片刻的停息。
道德卫士与身体本能犹如天人交战,双方在脑海中寸步不让的你来我往,他被闹得头痛欲裂,闭着眼靠着陡峭的墙壁缓缓坐下。
眼皮遮盖住视线,黑暗将听力放大了许多倍,就连远远的石床上的呼吸也能叫他听的一清二楚。
岑羡云突然意识到什么,浑身一僵,忍无可忍地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
身体的反应尚且能够推脱给妖蛇的天性与时节的不恰当,但有意徘徊在谢陵游身边的注意力却让他百口莫辩——
他连自己的呼吸频率都不曾听见,却那么清晰地听见了谢陵游的呼吸,若不是因为心怀不轨,还能使因为什么?
在这一瞬间,道德底线瞬间占据了高地,脸上挂起只有面对丧尽天良之辈才会表露的嫌恶与憎恨,它挥舞着手头的教鞭,指着他的鼻子厉声指责。
人品低下,道德败坏,衣冠禽兽……
一系列的标签不要钱似地贴在他的身上,岑羡云的手指不安地微微屈伸着,冷白的面颊或是因为羞愧又或是因为什么别的什么泛起了薄薄的红意。
倘若在场还有第三个清醒的生物,就会发线此刻,他的耳垂红的如同鲜艳欲滴的红石榴,勾的人心头发痒。
第32章 昏睡
对于清醒的人而言,漫漫长夜变得格外的难熬,更何况身处洞穴之中,本就容易混淆时间。急促的心跳加快了血液循环与脉动律动,让岑羡云唯一能用来判断时间的方式也彻底爆了废。
他背对着石床,盯着墙壁上一处凸起的石子慢慢放空思绪,企图用灵魂出窍的方式平复自己身体上的不适。但有些事情向来是堵不如疏的,他越是忍耐,心底的燥火便越是旺盛,几乎要将他残存不多的理智悉数烧尽。
岑羡云盘踞成圈的蛇尾抻直,轻手轻脚朝着洞穴入口的方向“游”去,严丝合缝的洞穴挡不住气流的涌动,寒风拂面,将来自下腹的邪火压下了不少。
他倚靠着不太平整的石墙,若有似无的呼吸声总算从耳边消失,没了谢猫猫从中作梗,虽然身体的燥热仍旧不曾散去,但他多少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力克服身体的不适。
被情|欲熬得有些恍惚的岑羡云未曾发觉,安抚燥热身躯的凉风不仅仅是从面前的石壁裂缝吹来,更多的来自于身后,他在淡淡的馨香与夜风中缓缓闭上眼,不知何时陷入迷醉的梦乡。
男人慢步从洞穴内走出,步履轻快,全程不曾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及脚踝的长发乌黑柔顺,随着他的步伐摇曳,将他一身裸|露的肌肤衬得越发莹润,好似一块无暇的白玉,让人生出触碰的渴望。
他面颊白皙,眼眸璀璨,潋滟荡漾的光波恍若三尺秋水,见之难忘。他在妖蛇的跟前蹲下身,满头的青丝铺陈开来,素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打了个响指,石壁上的夜明珠亮起三两盏,照亮黝黑的环境。
夜明珠幽暗的光辉落在妖蛇粼粼的蛇尾上,折射出水波纹似的微光,映在男人的脸上、身上,平白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总这么心软。”他伸手轻轻点在岑羡云的殷红的唇上,因为邪火炙烤的缘故,他的唇不免有些干裂,触碰时能清晰的感受到些许凹凸不平。
倘若岑羡云还醒着,必然能够从这张与时空乱流中有九成九相似的面容认出此人便是谢陵游,可惜他此刻受困与睡梦当中,对外界的好无所觉。
“小少爷?妖蛇大人?师尊?”调笑的语调中带着浓浓的亲切,谢陵游的指尖反复摩挲着两瓣薄薄的唇,即便瞧见上头的颜色愈发深邃也毫不停手。
他的脸上明明挂着浅笑,但眉宇间的阴郁却没有半分削减:“你是不是更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傻子?”
洞穴内静悄悄的,睡梦中的人如何能够回答他?
可他却像是着了迷,入了魔一般,喃喃地念叨:“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暴露出自己原本的模样,你就会留下来?是不是我只要一直做个什么都不懂的蠢材,你就能选择我?”
“凭什么?”他的动作一顿,脸色苍白的可怕,指尖陷入柔软的唇瓣之中,大力之下,即便是陷入昏睡中的人也不由得皱紧眉头。
谢陵游不曾察觉,他的面颊因为愤怒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嫉妒的情绪在心中回荡,冲昏了头脑,他俯身向前,裸|露的肌肤贴在冰凉的鳞片之上,他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像是警告又像是命令:“这次选我,选我!”
喑哑的低吼到了最后莫名多了几分委屈,比起威胁更像是倔强的小孩面对自己的心爱之物,明明喜欢却偏要装作不屑一顾的模样,掩饰真心。
梦中的岑羡云似有所感,抬手挥了挥,想要驱赶面前扰人清梦的“蚊子”,只听“啪”的一声,宽大的手掌轻轻落在谢陵游的脸上。
时间好似骤然摁下了静止键,谢陵游愣愣地僵在原地,周身的戾气却在无形中散了个七七八八,他歪了歪脑袋,贴合着面颊上的那只手掌,眉眼不自觉柔和了许多,冲散了化不开的阴鸷。
“你答应我了。”良久,他勾起一抹浅笑,轻声喟叹,“我就知道,你不会食言的。”
……
“滴答——”
岑羡云的头因为惯性向下一滑,悬空的感觉让他骤然清醒,他睁开眼,浑身的酸痛让他眉头紧皱。
洞口狭窄,妖蛇的身躯又格外的庞大,致使他在昏昏沉沉在佝偻着身子,盘曲着蛇尾,现下清醒后只觉得浑身不适,稍稍动下脖子就能听见骨头摩擦的“咔擦”声,令人牙酸。
他捂着脖子从地上爬起来,不由得思考自己昨夜是何时睡去的,想了半晌却没想出个所以然。
索性他也不是个纠结细枝末节的性子,想到癫狂如魔的灵风侯,他看向石壁,铺开神识,不多时石洞外的景象以另一种奇妙的画面传入脑海中。
初日的旭阳照不亮山涧终年不散的迷雾,厚重如烟的白雾缭绕在两岸之间,即便是岑羡云的神识也无法探知到白雾的尽头,山崖的底部是何种景色。
往上“看”去,灵风侯已不在崖边,但黑甲兵却不曾离开,岑羡云注意到了地上堆积如山的麻绳,心中了然。
灵风侯果然没有就此放弃,他并不相信妖蛇在大发厥词后会坦然赴死,于是想让黑甲兵捆着绳索下来一探究竟。
山洞的位置隐蔽,可毕竟墙壁是中空的,若是仔细搜索,未必不能找出端倪。
他垂眸凝视地面细细的,犹如蚕丝般的光线,被没能发泄的情|欲折磨了一晚上,他的大脑不可避免的隐隐有些作疼,就连思考好似都比平时慢了几分。
也就这么一会空隙,黑甲兵已经将小儿手腕粗的麻绳牢牢捆绑在树干上,三四人合力拉扯,确认不会在半途松动这才将另外一端绑在腰间。
岑羡云莫名想起昨日曾对系统说过的话——只要谢陵游的死亡系数降到安全范围,他便立刻抽身离去,反正有天道维系,气运之子绝不会因为莫名的缘由折损在下界。
说不清处于什么心理,他回头望了一眼,弯曲的甬道如蛇行蜿蜒,视线无法瞧到尽头,自然也看不见还在熟睡中的谢陵游。
他揉着酸疼的脖子,调出控制面板,代表谢陵游的Q版猫猫头挂在死亡估计概率条上,此刻已经从高危的红色区域落到了正常的蓝色区域。
死亡估计概率在八十以上时,代表谢陵游正处于极度危险且无力自救的情况,若无外力干扰,他必死无疑。他从玄龟手中求出谢陵游的那晚,死亡估计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也就是说,他当时若是再晚上那么一炷香的时间,这个世界有得因为气运之子死亡重开了。
这么想着,岑羡云心里却没有半分庆幸,他轻轻点在进度条上的猫猫头上,此刻,谢陵游的死亡估计概率在百分之三十。
概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下就已经代表谢陵游完全脱离了危险,有天道的保护,纵使他现在立刻抽身离去,谢陵游也能从险境中脱身。
或许会迟点苦头,但这都是为了后期崛起打脸所必要的挫折,并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思索间黑甲兵已经抓着绳子如下饺子般跳了下来,他们一手抓着绳子慢慢下降,一手握着长刀依次敲击石壁,通过敲打的声音来判断里头是否别有玄机。
脑海中的画面与眼前的面板交错,岑羡云垂在身侧的手掌缓慢地收缩成拳,最终,他收回了神识,转身朝洞穴内走去。
不要管。
岑羡云在心底默默提醒自己,这一关已经闯过去了,接下来他只需要回到仙山,等待谢陵游拜师就行了。
顺着剧情走下去,在不可违逆的剧情线中,完成任务这件事会变得格外的简单。
不要管。
尖锐的指甲嵌入皮肉,轻微的刺痛从掌心沿着神经一路传入大脑,撩拨着紧绷的神经。
石子簌簌滚落与刀刃敲击石壁的声音越来越近,或许是心理原因作祟,他莫名觉得外头的黑甲兵一下一下敲击的不是墙壁,而是他的神经。
就算不为别的,岑羡云无意识地咬紧后槽牙,心想,要是让系统知道自己“言而无信”,指不定要如何嘲笑他。
这种黑历史,要是被系统这种智能产物抓住,可是会记一辈子的。
只要稍稍回想一下系统嘲弄的小表情,岑羡云便忍不住的觉得头疼,他动作急促,没多久就到了石洞内部。
少年本就单薄的肩背被乌黑的长发遮了大半,现下看起来格外的柔弱,他听见了从外头传来的声音,回过头去,在目光触及妖蛇的瞬间明显的怔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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