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跳动得格外快,仿佛要从胸膛中蹦出来,灼热的气息让他头脑发昏,双腿发软,口腔中的空气被一点点耗尽,身体止不住的发软。
突然,一双微凉的手环住他的腰,不等他去看清是怎么回事,那双手的力道收紧,将他牢牢的禁锢在怀抱中,一时之间,谢陵游就这样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他几乎要溺死在这样灼热的高温中,可若是挣扎,他又全然提不起哪怕一丝一毫的力气。
良久,岑羡云松开手,谢陵游脱了力,伏倒在他的怀抱中,双肩克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黑色的长发滑落,将后颈遮的七七八八,但那耳垂实在红的过分,藏在发丝之下若隐若现,勾得人心痒痒。
岑羡云轻舔唇,双手仍旧牢牢锢在谢陵游的腰间不肯松开。于谢陵游而言,已分别数年,对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
光阴千百遍地锤炼了思念,所有的情绪被不断的挤压,直到此刻如洪水决堤般宣泄而出。
沉默之中,低低的喘息与心跳声交错,听的谢陵游脸蛋更烫,混混沉沉的大脑寻不到出路,也早已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意图。
半晌,岑羡云打破沉默:“就这样吗?”
略带戏谑的话在耳边响起,谢陵游这才如梦初醒,他分明绑住了对方,那落在他腰上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他扭头去看,红绳仍旧绑在岑羡云的手腕间,只是松松垮垮的几乎没有任何束缚的作用——他在意乱情迷中失了手,不知何时放开了手中的红绳。
谢陵游双颊发烫,滚烫的温度令他生出几分羞恼的情绪,他指尖轻动,那红绳便“活”了过来,瞬间收紧。
然而等到那双手重新圈住了腰身,谢陵游才发现自己这番举动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就这样被困在了岑羡云的怀抱中。
不。
谢陵游在心中否定,他的目光落在两人交织的衣衫上,也并非是砸了脚,如此这般……也没什么不好。
“谢陵游。”
岑羡云声音轻缓,咬字清晰,每个字都仿佛落在了谢陵游的心尖上。谢陵游凝望着岑羡云,笨拙地组织不出言语。
“道侣印记该如何结成,也需要我教你吗?”
自然是不需要的,只是那种事情……
谢陵游咬紧牙关,最终还是心中的渴望更胜一筹。他探出一双玉白的手,攥紧手心下的衣裳,灵力包裹着元神,脱离了肉身钻入全然陌生的地方。
元神敏感到了极点,哪怕只是再轻微的风吹草动也能够引起他浑身的战栗。但偏偏元神凝结出来的小人刚钻进岑羡云的体内就受到了极其热烈的欢迎。
经脉中的灵力流转不断,将与谢陵游等身缩小的元神密不透风的圈住,小猫被迷了双眼,颤着身子躲避,翠绿的眼睛努力从弥漫的寒雾中寻找师尊的身影。
茫然无措间,白雾散去,莹白的人影在谢陵游身后浮现,岑羡云低头枕在谢陵游的肩膀上:“找我?”
谢陵游扭头欲看,只是还没看清,耳垂便被寒凉的唇齿叼住。元神之外,谢陵游浑身一震,抓紧半褪的衣衫,指节因为过分用力而泛起白色。
修士的元神,再为隐秘敏感不过,自然受不得这样轻拢慢捻的折磨,只是羊入虎口,哪里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颤抖的双手终于将衣裳解开,滚烫的手掌抵在温热有力的小腹上,谢陵游眼神迷蒙,嘴唇微张,无法说出话来。肉|身明明处于上位,元神却被他人掌控,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几乎要将他逼疯。
莹白的元神掐住谢陵游的腰身,将他抵上无形的墙壁,身影交错,灵力汇合,严丝合缝地融合,牢固得即便是山崩地裂也难以分开。
“等——”谢陵游张开嘴发出一声悲鸣,眼前白光乍亮。他跪坐于床榻,上半身却无法挺立,仿若被人抽走了脊梁,软倒在岑羡云的胸膛之上。
说来也巧,谢陵游的额头恰巧抵在了岑羡云的胸口,鼓动的心脏隔着皮肉将跳跃的频率传递,那样快的速度,即便是意识混沌模糊的谢陵游也能察觉到不对之处。
汗水从额头滴落,落在另一人的胸膛之上,晕开浅浅的水渍。
神魂与身躯一同传来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来,双眼蒙上了薄薄的水雾,使得剔透的眼眸多了几分难以探寻的朦胧美。
身体敏感到了极致,就连稍稍动弹一下都成了折磨,他几乎要被这样的感觉给逼疯,除了发出喑哑的闷哼再无他法。
本该冰冷的双手被染上滚烫的温度,岑羡云掐住谢陵游的细腰,掌控着无力的小猫小弧度晃动。
窗外枯树摇曳,投下晃动的剪影,屋内的二人缱绻放纵。最后关头,元神卸了力道,收敛起强硬的一面,温柔地吻住了殷红的唇,灵力交融,就此造就永不可磨灭的痕迹。
第103章 “我好想你。”
情事一直持续到深夜,谢陵游睡了又醒,醒了又被折腾到疲倦的睡去,直到第二日的初阳洒下来也没彻底清醒过来。
中途岑羡云收到了柳序逸的传音,如不是凌霄阁之上不曾感受到灵力的动荡,只怕他早就带着人冲上山来了。
岑羡云扭头看了眼皱着眉熟睡的小猫,捏着纸鹤的手微微用力,灵力散开,纸鹤自然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701。”
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委实吓了系统一大跳,它本准备吓宿主一跳,却没想到自己先被吓到了。
701不服气,跳出来指着宿主嘀咕:【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当任务者的愿望结算之后,和快穿局签订的契约就此结束,系统与宿主之间的雇佣关系也到此结束。以常理而言,岑羡云不应该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才对。
“小声点。”岑羡云瞥了系统一眼,他抬手在谢陵游的耳朵上附上灵力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鲜红的耳坠落在斑驳红润的脖颈上,别有一番风味。
他微微挑眉,将被子往上提了提,遮住了仅有的一点春色。
【什么嘛,他又听不见。】701心里酸溜溜的,说出来的话也带了几分赌气意味,【再过段时间,等你也成了原住民,你也听不见我的声音了,就再也不用担心我吵到你啦!】
“他听不见?”岑羡云轻笑,瞧着系统一脸茫然的模样,他没有过多解释,而是提起另外一件事,“主神没有将你的核心还给你吗?”
作为机械体,最为重要的东西莫过于是核心,那是它们学习升级的根本,失去了机械核心的系统,好一点的情况便是退回出厂状态,成为能力低下的低能机,差一点的情况嘛……
那就是失去“灵魂”,变成没有智能意识的下等机械。
在那场豪赌中,孤注一掷的不仅仅是他,也有701。交互了核心的系统,跟着一个忘记前尘的宿主,倘若在往后的任务者,宿主萌生了任何想要更换更高级系统的想法,701所面对的大概率就是被销毁。
毕竟,快穿局可不会收容无用的机械。
提起对于机械而言无比重要的东西,701却不太上心,它丢失那个模块已经太久,早就习惯了没有那个东西过活。
【主神说等这个任务彻底结算,就将核心还给我。】701随口回答,它眨眨眼睛,【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毕竟是它第一个宿主,而且陪伴的时间还那样漫长,它当然要正式告别一下。
这大概就是人类世界中的仪式感吧。
【哦,其实还有一件顺便要做的事情。】701在宿主的注视下取出光团,【这是你在第一个世界的记忆。】
岑羡云看着光团:“你是不是把事情的主次搞反了?”
【有吗?没有啊!】701倏尔瞪大眼睛,【难道你觉得和我告别这件事比你拿回记忆更重要吗?】
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威胁,只要岑羡云说出半个否定字眼,它必然会抱着记忆光团立刻钻回主神空间里去。
“当然不是。”岑羡云配合的否定,701心满意足地松开小爪子,记忆光团飘飘荡荡的落在了岑羡云的手中,自然而然的融入其中。
这本就是他的记忆,融合的过程中自然没有任何阻碍与不适。
“谢猫猫的记忆停留在第一次世界中,这是怎么回事?”
701准备欢欣鼓舞的动作一顿,它默默退远了半步:【宿主,咳咳,不对,你现在不是我宿主了,我没有义务回答你啊!】
岑羡云:……
无声的气氛弥漫开来,701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小声嘟囔:【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从小世界中出来的吗?】
因为谢陵游的到来。
蝴蝶不需要多么强大力量,只需要轻轻扇动翅膀,就足以让本就在努力挣脱幻梦的人彻底苏醒。
【那场雷劫,你还记得吗?】
阿洛的身体在雷霆之下太过于脆弱,更何况体内的力量还那样蛮横,两向充斥之下,自然导致了“阿洛”身体的消亡。
一旦“阿洛”的躯体死去,那么世界意识便能够成功的逆转时间,趁着重启的机会将外来者赶走,而岑羡云,大概会去往另外一个世界,开启另一人的人生。
【那个时候,是谢猫猫挡在了前面,它用自己的力量替你不断重塑身体,这样大量消耗世界之外力量的行径让世界意识抓到了把柄,于是将他驱逐了出去。】
和岑羡云不同,岑羡云是接受了主神的“考验”,从本质上而言,他仍旧是快穿局的员工,受到快穿局的庇佑。而谢陵游则是凭借着血脉契约,以岑羡云为锚点来到那个世界。
一旦被世界驱逐出去,他也就失去了原有的锚点,极有可能迷失在无数小世界之中。
【不过你先别着急。】701在瞧见宿主眨眼的瞬间立刻跳出三步远,紧张兮兮地开口,【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按照谢猫猫的本事,也许某一天他就突然回来了!】
“某一天是什么时候?”岑羡云神色未变,他回头看向睡得香甜的小猫,蓬松的尾巴从被子底下钻出来,若有若无地擦过自己的腰间。
【也许是今天,也许明天,也有可能……】
“我知道了。”他打断了701畏畏缩缩的话语,平静的面容之下无法观测处任何情绪,“你可以走了。”
【那我真走了?】
“慢走不送。”
701眨眨眼睛:【真走了?】
岑羡云终于抬起头看向陪伴他许久的系统:“再见,701。”
简简单单的话语却让701生出“热泪盈眶”的错觉,它拿出了自己一直留在身边的小白帕子挥了挥:【再见宿主。】
它顿了顿,最后还是吼了出来:【和你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开心!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话音未落,系统已经不见踪影。岑羡云望着微微泛起涟漪的空气哑然失笑,701的数据库那么小,真的能够存储那么多记忆吗?
涟漪缓缓平息,岑羡云垂眸,抓住落在腰间的尾巴:“好了,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谢陵游慢慢睁开眼,努力装无辜的眼神无法掩盖其中潜藏的心虚:“我刚醒。”
“都听见了?”岑羡云没给小猫留面子,直截了当的拆穿了显而易见的谎言。
谢陵游迟疑地点点头,他动了动,柔软的被子下滑,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如果他永远回不来了该怎么办?”
“他?”岑羡云的眸光微暗,他不动声色的把玩手中的尾巴,看着小猫的肩头因为寒意而冒出细小的鸡皮疙瘩,暧昧的红印更加鲜活,“没有他。”
“你和他本就是一个人。”他眼皮微抬,同谢陵游对上视线,“我所爱从不是某一面的你,而是你,每个你。”
谢陵游愣在原地,眼神中尽显迷茫。
“还有,”岑羡云拍了拍小猫的脑袋,“演技退步了。”
寒雾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尽,枯死的树木不知在何时焕发了生机,焦黑的枝桠上长出了细小的芽苞,随着清风微微摇晃。
那将人困住束缚的丝线,在阳光中逐渐消融,悄无声息地泯灭,此后前路漫漫,皆在个人手中。
谢陵游仿佛听见了枷锁碎裂之音,他垂头看着窗外死而复生的枯树投下的剪影,焦躁不安的心逐渐变得安宁,道侣印记凝结在丹田中,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与他的元婴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
“我好想你。”
在那漫长的等待中,并非不曾动摇,只是每次回望那熠熠生辉的数十年,他又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下。
岑羡云顺着发线的走向,慢慢抚摸谢陵游的脑袋,柔软的发丝从指缝中滑过,他俯身在谢陵游的额头落下一吻:“我回来了。”
往后岁岁年年,长相厮守。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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