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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臣贼子(古代架空)——张参差

时间:2024-09-26 08:56:54  作者:张参差
  李爻的思绪飘到儿时记忆里:虽然多年不见,但这事跟你有关吗?
  景平见李爻面色阴沉,低声劝道:“事有两面,或许因祸得福,是个机会。”
  李爻霎时想起这小子想推“屯兵于农”。
  “先帝给你托梦之后,侍政阁就总收到征兵集议,眼下该是呈到御前了,陛下精神缓起来,大约会看到的。”景平解释,给李爻、常健几人斟茶。
  李爻眼角挂上一层柔和。
  常健在一旁看着,微笑不语。
  他从前觉得景平年轻有为、与王爷关系甚笃,抛开“王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那次撒泼,老将军相信这年轻人很靠谱。对方有种超脱年纪的沉稳可靠,这种感觉也被李爻刚刚的笑意印证。
  康南王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帅才,景平能在三言两语间,扫清对方眉梢眼角的一丝愁云,实在不简单。
  常健想着,眼神一晃,不经意看见景平胸前的扣子很特别。
  那是颗不起眼的木头扣子,手工稀松平常得紧。
  依着贺大人的身份,即便不用金玉珍珠招眼,好歹也该是手工精巧的盘扣。
  怎么……
  老将军眯眼,细看木头纹路,挺眼熟——这不香樟木么?
  前些日子在鄯庸关,李爻还好奇过他的香樟无事牌呢。
  那之后王爷好像是着人砍了几棵粗木头枝……
  哦——!
  老将军终于像明白了。
  原来王爷笑意里除了松心,还有情意加持啊!
  这样的感情放三十年前,常健委实蔑视、难接受,后来他看朝代更迭、人间皆苦,想开了许多。短短数十载,相伴相知,无非是一人爱着另一人;
  尘世浮华三万里,捧一抹人间烟火暖心窝,以心换心的赤诚与性别有什么干系。
  常怀在一边看着老爹“顿悟”,有点得意:呵,我早知道了,我还知道好多别的……就是不能跟您说。
  几人闲聊不得几句,李爻府上人找来了:“王爷,方才陛下着人传旨到府上,要您入宫见驾,更换的衣裳在马车里备好了。”
  景平有心跟着一起。
  但赵晟可没传他。
  李爻到哪他到哪、跟屁虫似的委实不像话。
  李爻瞥一眼就知道他是什么馅儿的豆包:“你正好来了,帮常老开两幅安养方子,驱驱积压劳累。”
  说罢,在他肩上拍两下,扭身走了。
  景平还是不太放心,又笑话自己关心则乱、实在把人看得太紧了,自省:小心晏初烦你!
  御驾还朝大半个月,赵晟身体没缓起来,肩上的伤口反复化脓,闹得他忽冷忽热,连天不舒服,回来之后一次大朝都没上过。
  今天他找李爻很急,却没说是什么事。李爻猜想或许是遇刺的事情要翻账本了,毕竟一群匪类到现在还没个音讯。
  皇上这些天一直在寝殿生根发芽呢。
  李爻掀帘进门被一股燥热的药香扑面,撞得脑袋一蒙。
  侍人迎来,接过他的披风和锦绒氅衣,道:“陛下在内殿等您呢,”小太监往后看了看,又压低声音,“樊公公说今日陛下精神不大好。”
  这话听着寻常,细品有股提点的意味,加上“樊公公说”的刻意,格外明显。
  李爻向那小太监点头一笑,算是谢过。
  别看李爻是信臣,皇上的寝殿他还真没来过几次。
  上次来是他赌气撂挑子之前。
  时隔六七年再看,殿内布局没变,细节、摆件多不一样了。李爻不喜奢华,但好歹是世家公子,好东西不留手,也没少见过,打眼看出皇上寝殿处处不张扬、处处奢华。
  单说墙面就很特别,非石、非木,在光影下暗藏流辉,该是用珍珠磨粉涂上去的;地上的乌金方砖,拼接缝隙不见半丝沉渍,是刚铺上的。
  李爻暗骂:该把墙掀了、砖都抠下来,炼了拿去充军饷、赈灾民。
  念头闪狭而过,他进内殿。
  赵晟半仰在卧榻里,枕在一人腿上。那人给他揉头上的穴位,听见脚步声看向李爻颔首而笑,示意自己不便起来见礼。
  “陛下,王爷来了。”扶摇缓声道。
  赵晟似是睡着了,迷糊应一声,睁眼缓片刻,被扶起来。
  李爻礼数周全:“微臣李爻,参见吾皇万岁。”
  “行啦,”赵晟摆手,“说多少次了,私下不用见外,”他示意李爻坐,笑着看扶摇,“这点你可不如大有随朕心。”
  李爻不动声色地在心里骂一句“有病”,依旧行礼谢过陛下赐座。
  赵晟不知他先惦记着掀墙抠砖充饷、后又骂人,只白他一眼,笑眯眯没计较:“有个能让你高兴死的消息。”他说着示意樊星给李爻端茶。
  李爻心里更毛了。
  “传。”赵晟一声招呼,侍人带来个人。
  看清对方面貌,李爻心思陡转,不及想清内里因由,脑海里直接蹦出个可怕的猜测。
  来人是蜀中马匪的狗头军师陈丰。
  这人身上没有用的线索了,花信风料他翻不出花,依约将他放走之后,还是谨慎地着人暗中跟了他好久。小半年过去才将人撤了。
  万没想到啊!
  “此人也算有情有义,前些天他击鼓报官说寻到了郑老师的下落,愿以此条消息换他的兄弟们从轻发落。”
  赵晟面带笑意看着李爻,不错眼珠。
  那是一种盯视,带着不信任,李爻顿时知道皇上怀疑他放郑铮“死遁”,遂即演出满目惊喜,片刻又转为忧伤——还挺丝滑的。
  郑铮挪用赃款是事实,无论初衷、错就是错了。当初君臣差点为此撕破脸,李爻以免死铁券和代为受过都没能拼出赵晟一句从轻发落。
  赵晟没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破绽,向陈丰示意,让他自己跟李爻说。
  “王爷,小民和山上的兄弟们确实没见过郑铮大人,是以我念着其中有误会,近来寻了蜀中一带的关系,终于查到郑大人是行路坠崖重伤,现在身体依旧不佳,你们当时寻他不到,因为他人在秦川,根本没在蜀中。”
  话里话外倒是没有挑唆君臣猜疑之意。
  “晏初,”赵晟把话接过去,“朕念这人忠义,给了他许诺。待你将郑老师接回来,准那山匪七千余人入伍。朕已让花爱卿先行前去,将郑老师接到府衙住下,只等你去亲自将人平安接回来。郑老师化险为夷是天大的喜事,花卿做外阜武官很长时间了,待到你们回都城,朕给花卿提一提官位。”
  言外之意很明显,你若是接不回来人,就是别有用心。
  花信风若是和你一起别有用心,你二人都别想好过。
  “对了,北边近来不太平,你离开这段时间,掌武令就不必戴着了,放在朝中以备万全。”
  李爻恨得牙痒痒也没办法,事情的系列因果已经不能用对错概括了。
  踏歪半步都难成如此局面。
  单说陈丰,他不是纯粹的坏人,有善也有自私,当年怕死甩锅给松钗,而今偏对一众占山为王的兄弟舍生忘死。
  事到如今能怎么办呢?
  接郑铮回来眼睁睁看他受过?
  《大晋律法》对占山为王和贪污舞弊同样严苛,为何能对山匪网开一面,就不能给一辈子心向百姓的倔老头开一道门缝呢?
  “晏初?”赵晟笑眯眯的。
  李爻陡而回神:“微臣领旨。”说罢,他从怀中摸出令印,恭敬交上去。
  “还有,”赵晟又道,“岐儿身体还是不好,你既离府,朕便让景平多入宫来照应,待你回来,再将他还你。”
 
 
第148章 盘算
  李爻回府时, 天已经彻底黑了,景平又在药庐忙活呢,他就暂没提宫里的事, 梳洗歇息片刻, 和景平吃了一顿安生饭。
  然后, 他照常去书房, 只两刻钟的功夫,景平敲门进来了。
  “喝药了。”药碗被放在李爻手边。
  李爻端起来就喝,对方给他备药总是温度得宜。
  “赵晟找你什么事, 还不打算跟我说?”景平接碗递水。
  终归是要告诉他。
  “郑老师行踪露了, 我得去接他回来,这段时间皇上让你入宫看顾大殿下身体。”
  牵制之意明显。
  景平冷哼,隔空翻给赵晟一个白眼。
  “那……你怎么打算的?”他问道。
  “带松钗一起去,半途换具尸体还是能做到的。”
  郑铮驴脾气上头只怕御前自裁都做得出。
  “可这样郑老师就真的要一直隐姓埋名下去, 他能愿意吗?”
  事发突然,李爻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景平没再细问,看着李爻的眼睛道:“你只管放心接人回来,我有办法让赵晟把这事轻轻放下, 不罚郑老师。”
  他云淡风轻的态度出乎李爻预料。
  李爻乍想, 他能有什么办法?
  而后又意识到景平如今已经不是两手草药香的小太医了。他于政务看似没实权, 实则手里握着多国通商的关键, 近来又将侍政阁收拢得服服帖帖, 暗捏着都城、乃至外阜士农工商的命脉, 做小动作让赵晟改变心意, 并非绝无可能。
  赵晟虽然癫,终归不是彻底疯, 他还有欲/望,甚至有“雄心”。人一旦有欲、有惧,就不是石头一整块。
  景平看李爻脸色,见他眉眼弯弯看着自己,毫无追问之意,有点失望:“你就不问问是什么法子?现在这么放心我了?”
  李爻笑意更浓了,哄他似的问:“哦,是什么法子呢?”
  “我又不想说了。”景平噘嘴。
  嘿……
  你还会拿一把了。
  李爻轻哂一声,拽着领子把对方头拉低,在他嘴唇上亲一口:“说!”
  “什么时候走?”景平得着甜头,舔舔嘴唇,不吝地坐在李爻面前桌上,掠起对方几缕白发,卷在指间。
  李爻有点累,懒得想这俩问题之间的逻辑:“后天大朝之后,若是没事便出发。”
  景平翻着眼睛想了想:“那上朝之后你该能将一半心放肚子里去接郑老师了。行程不用赶,南方暖和,君可缓缓归,”景平嘴角弯出丝笑意,细看怪阴森的,“我好在宫里每天对着赵晟扎小人,让他早点升天。”
  “你想做什么?”李爻刚松的心,被那笑容一撞又提搂起来。
  景平俊眉微扬:“放心吧,保证做不出刺王杀驾的事,”他端详李爻,见他还是不放心,咬着嘴唇片刻,深吸一口气、沉吟缓声道:“晏初你想过吗,上位者无论是谁,若只听一人言,于百姓、朝臣都将是一场豪赌,赌赢了是太平盛世,赌输了则是人间炼狱。所以……我想翻出不一样的天,让世间不再只听一人言,权利不再是独裁的游戏,百姓能自己当家作主,没人高高在上,所有人在其位、谋其政,勤、德、能不配位者不会因为血统被容忍。我想天下大同,想你的心血不被践踏……这个过程必然有流血牺牲,但是值得。”
  这些话在景平内心起伏无数次、打磨无数次,如今已见轮廓,终于说予李爻听。
  李爻目瞪口呆,这样的世界太让人向往。
  这些话他只在书里看到过,实现起来谈何容易?
  可能吗?这太理想了。
  当真有“人人为公”的世道吗?
  而退一步论,即便不能实现理想般的美好,改一改独权的无法无天也是好的。
  景平见他愣愣的,又补充道:“当然没有一蹴而就,路要一步步走下去。最后要是万一玩砸了嘛……我也想好了。接手你倒卖军/火的买卖之后,我雁过拔了几根毛,在阳剑有三处院子、离安两座小岛、南晋境内还有产业,也有点小生意,只是得苦了你,和我背着骂名,冬来居南、夏至迁北、‘偷偷摸摸、四下漂泊’了。”
  ……
  李爻让他连珠炮似的砸蒙了。
  闷声发大财,什么时候倒腾的?
  景平说到此处,怕李爻思虑过甚,不想再论此题,话锋一转:“对了,我试着让你的头发变回原来的颜色,好不好?”
  “不要,能黑便罢了,万一花白……臭鼬似的,我都没处说理去,”李爻回神了,笑着飞他一眼,“嫌我老了?这一脑袋白头发,才配得你称一声太师叔,另外……咳,算了。”
  他本想说“提点着赵晟长点良心”,转念又想:他良心早让狗吃了。
  “你这样好看,像仙人一样,”景平随手扯散了李爻束发的绑带,满头霜雪银寒彻底铺下来,“只是看着心疼。”
  他从桌上跳下来,勾着李爻回房间:但有我疼你,一辈子都不够。
  康南王府一夜缠绵迎春至,幽州的大雪又下起来了。
  刺史府衙。
  庄别留换便服独自趁夜踏雪出门,勾弯到城关附近一座空院门前,轻轻推……
  门开了个缝。
  他闪身而入,径直进一间侧屋。
  阴暗干冷的房间里,没有生火,却有十来个人在等。
  每人披着披风戴着风帽。
  油灯豆黄的一点光亮,映不清众人的脸,让人恍惚看着风帽里均是虚无黑暗一片。
  “庄大人。”众人见庄别留进屋,整齐行礼。
  “小糖豁命刺杀那狗皇帝,咱们又依计对其围堵,说好朝中有人借咱们的‘兵谏’劝他放弃征兵令,如今年都过了,怎么半点音讯没传来?”一人问。
  庄别留摘下帽子,搓着冻裂的手道:“大人传来消息,皇上受伤惊吓,回都城就病了,朝都没上过。咱们再等等。”
  “等到何时?若他执意不肯,咱们该当如何?”
  庄别留呼吸间喷出一团团白雾:“大人自有打算,”他顿挫片刻,言语中多了几分怒意,“湘妃怒是防不时之需自保用的,你们怎么用来炸山!若是被人注意了,只怕要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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