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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臣贼子(古代架空)——张参差

时间:2024-09-26 08:56:54  作者:张参差
  景平眉目和善地听无夷子说完,眼波一闪,似笑不笑地看向李爻。
  李爻没事人一个,把手一背:“看我做什么?无夷师兄跟你说话呢,现在还有时间,要写吗?”
  景平目光里意味不明的笑更浓了,问道:“太师叔前半夜去赏月了吗,月色好不好?”
  “什么意思?”李爻明知故问。
  月色有点噎得慌。
  景平极少有地笑出了声音:“好似听到太师叔屋子门响,隔了好久才回来,我以为你去看月亮了。”
  李爻有点虚了:难不成真被他察觉了?
  但他能确定景平没跟着他。
  他决定化身滚刀肉,无视这个话题,问道:“到底写不写,磨磨蹭蹭的,一会儿我还上朝呢。”
  景平还是在笑,意味明显: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咱俩心照不宣。
  “那太师叔等我一会儿。”
  他说完,恭敬接过无夷子递来的空白奉签,到门房借笔墨,当着李爻的面把那句话重新写了一遍,折好递还回去:“俗事闲忧要劳烦道长费心跑一趟,对不住了。”
  跟着,极为恭敬地行礼。
  分明是替李爻这祸头道歉客套呢。
  李爻旁观他这副指东说西游刃有余的模样,心里无风便是浪,隐约从景平身上看出点自己蒸不熟、煮不烂的风骨。
  他极快地深思熟虑一番,终归还是没问景平。
  景平不是小孩子了,既然闭口不提,便是自有考量。
  李爻想,即便对方真的对自己有超越师徒的情感,或许也是源自他的经历。少年成人,总有一个阶段慕强,容易分不清到底是崇拜还是别的什么。
  小景平既然不提,便是自己都没想清楚,或许过段时间便淡了。
  何必在对方没准备好的时候去当面戳问,引人尴尬呢?
  李爻坐在车里,看似闭目养神,其实是在归整这禁忌的情意。
  只是他不知道,景平何止想清楚了,且立场坚定至极。
  闭口不提是旁的原因。
  “太师叔,”景平突然叫他,“睡着了吗?”
  “嗯。”李爻没睁眼。
  这副模样的潜台词明摆着是“你别吵我”。
  景平向来知心解意,如今倒不懂一样,直愣愣来了句:“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你?”
  这回只要李爻眼皮没被缝上,便怎么也闭不住了,他睁眼、坐好、脖子发僵地转向景平,没说话。
  “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景平笑着看他,声音很沉。
  李爻依旧不说话,心里倒似有重担落了地,脑子极短地卡了下才又运转起来。
  对方如此坦诚,他索性也坦诚了一半:“昨夜我确实去看了你的善缘灯,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挂着谁,只要不是天仙,咱们就努一把力。即便不成,往后回想也不至于后悔。”
  即便不成,也不至于后悔……
  这话触动了景平,他手蜷着,拇指摩挲着食指的外侧关节,片刻表情才松得不似一尊蜡像:“可他就是天仙,是我很小的时候,拉我出噩梦的人。现在想来,他也不过是我的一个梦吧。”
  李爻接不上话了:怎么还来纣王梦神女这出了?
  景平继续道:“太师叔是我心里敬爱的人,我未见你时便听了你的故事,我崇拜你,总想离心里的大英雄近些,想和你比肩而立,想替你分担忧愁,若是因此让你觉得越界了、误会了、不痛快了,我会收敛的,不必到弱冠,你若是觉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爻听景平这番说辞与他推测得差不多,只是人家孩子全副的恭敬心意凭白被自己想偏,让他歉意倍增,“你叫我一天太师叔,相府便一天是你的家,昨日的提议你若不喜欢,当我没说过。待到明年你生辰,想要些什么,再另做打算。”
  景平颔首,称了一声“是”。
  “太师叔若是乏累,再歇会儿吧,到宫门口我叫你。”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平静地否认自己喜欢对方已经耗尽了心力,李爻的疑心看似放下了,他也能继续住在府里,但他的心依然一抽一抽的难受。
  李爻则真的松心不少,“嗯”一声,又合了眼睛,闭目养神直至宫门口。
  大朝会上,几位言官乌漆嘛遭奏了几件事,在李爻看来实在是池浅王八多,尽在虚头巴脑的事情上牵扯精力。
  但他今天心情还不错,看那几只惯会挑事的王八也顺眼不少。
  皇上赵晟端坐金殿,终于捱到不再有朝臣上奉奏事,向樊星示意:“宣。”
  樊星领命,笑着看了李爻一眼,而后拿出道旨意来。
  李爻顿时知道是要干嘛了。
  果然,皇上当殿下诏封李爻为康南郡王,赞誉他定国安邦,功勋卓绝,说这是兑现多年前封他做丞相时的承诺。
  陛下的言出必践、善待贤臣即刻又会传到坊间成为佳话。
  可李爻实在不想当这王爷。
  皇上对他器重甚至堪称偏爱,情意背后隐匿着抱歉。而为帝王者,在臣子身上的每份付出、恩典,必然是要收回报的。
  李爻可以回报给他忠心为国,却没有信心让皇上相信他的忠心。
  先帝那句“二臣贼子”不仅刺在李爻心里,也是在皇上心里埋下的种子,稍不小心,便会被流言滋养,长出名为猜疑的毒藤。
  无奈眼下皇上是不打算给他拒绝的余地了——商量几次你都婉拒,朕索性不商量了。
  这做法十分“赵晟”。
  李爻只得领旨谢恩。想起昨夜与王爷闲话说到,自己拒绝郡王爵的事情,都传到太医院的司药小太监耳朵里,李爻不禁心里苦笑。
  赵晟意愿得偿开心极了,欣慰道:“朕早说你是国之重才,必不亏待,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才好。”
  李爻默默叹了口气,皇上自幼性子便如此:认定了的事情,八头驴子也拉不回来。他倘若说面前的李子是甜的,即便尝出酸来,是宁可承认自己舌头有毛病,也不肯承认李子确实是酸的……
  这毛病在治国上有利有弊。
  如今四海小乱不断,封王也不该过于高调,需得想个什么法儿让皇上差不多得了。
  眼看皇上要让礼部安排典礼,老天爷难得与李爻心有灵犀了。
  大殿外一声拉着长音的“报——”由远及近。
  敢于搅扰朝会的奏报,多是加急军报。
  果不其然。
  南晋的板图西南紧邻胡哈和羯人,再远一点便是搁古。
  搁古王朝始于前朝建都时,一度发展很快,一直牟足了力气和更西面的大食干仗。
  双方板图多年来总是推拉变化。
  近几年,似乎终于疲沓了,好一阵子没有两国交战的动静。
  谁知消停不过几年,搁古与羯人修邦交,搁古王听羯人添油加醋地说了胡哈乱事的因果,觉得胡哈闹到事败也不过损了个王子,实在是便宜。
  终于调转方向,向南晋攻来。
  夏季末时,搁古连连犯境试探,鄯州一带不胜其扰。
  时至中秋,双方正式开战,老将军常健带定边军离开都城已经半个月了。
  但这丈打得不怎么顺利——地利、人和皆不吃香。
  鄯州边关的古长城残破,因多年未起战事,关外也有晋人居住,多是如星盘漫散的小村,很多村子只十数户,当地辖区的地图上都没有记录。可此一开战,这些小村就成了敌军的刀下之鱼。
  几日前,常健看准机会,用包抄阻断的阵法歼灭搁古骑军三千,搁古主力后撤,彻底退回旷原深处。老将军不熟地形未敢深追,正自回撤,临城传来急报,另一拨搁古军队趁晋军主力被牵扯,一连屠了三个关外的晋人村子。
  仗打起来有些日子了,关外能跑的人早就跑了,还留在村里的多是些家中劳力外出的老弱幼小。
  他们被军抓了当人质,绑在驻军阵前,逼迫关军开城门。
  城门当然不能开。
  那搁古军便在城关外将晋人孩子抽筋剥皮,人皮制鼓,颅骨制碗……
  常老将军从临城绕到关外阻击,搁古军又打都不打,火速后撤,跑没影了。留下被利刃串成串的百姓尸体,如人间炼狱,血肉不成型。
  老将军在战报上写:老幼相护而亡,不敌金戈之利。死无全尸,人屠垂泪。
  最后他奏请陛下将修补古长城之事提上议程。
  若是再能调配兵力专门负责零散村镇回撤事宜就更好了。
  “诸卿意下如何?”赵晟脸上笑意全散了。
  北边长城正在修,国内征召劳力已然吃紧,现在又要修西南面。
  所有朝臣都看向户部尚书。
  打羯人没钱、工部研究火器没钱,现在又要修长城……
  没钱也没人。
  户部尚书任德年有苦难言,看一眼皇上,他不敢说“不如您从神君祠里化化缘”,只得拿眼神示意皇上:要不您看臣值几两钱,把臣卖了算了。
  皇上看他那土眉咔嚓眼的样儿,就知道是没钱。
  李爻等了片刻,见无一人出声,刚想说话,赵晟便冲他轻轻摇了摇头,在赵晟看来,李爻手里拿捏钱款的事是重整避役司,他不想因为西南暂不算大的乱子把这事搁下。
  而且,这些朝臣就需得挤兑一番,才肯好好出谋划策。
  “既然没钱,有何提议?”
  赵晟说话时带着怨怒,他早让户部纳谏,至今也没个提议报上来。
  任德年低眉道:“历来开源若是做不好,便会生乱,是以……微臣建议诸位大臣,身体力行勤俭自持,臣自愿俸禄减半,助我大晋危难。”
  赵晟直接给气乐了,拍桌子指着他的鼻子骂:“你那丁点俸禄,能补长城几块砖墙!尸位素餐,留你何用!”
  任德年腿一软,直接跪下了,依旧不说话。
  “陛下息怒。”
  正这时,有人沉声出列:“老臣有话要说。”
  赵晟看这人时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往龙椅上一靠:“国丈直言吧。”
 
 
第054章 暖灯
  左相苏禾口称“老臣”, 今年不过刚五十。
  他人很精神,五官也俊雅,只是言谈举止间透出不多的刻薄, 许是他身为文相, 心力操劳之余还要分出额外精力与嘴皮子溜儿到开花的言官们周旋, 久而久之, 带了相。
  他向赵晟行礼:“历来快速充盈国库的方法多不是良方,臣将法子滤了一遍,觉得只有三条尚算可行。”
  苏禾提出的办法分别是铸新币, 待长城修缮完成后着手缓慢回收;少生孩子的得多纳税, 能收钱,也能提升人口;除了垄断盐、铁、铜,还可以垄断酿酒。
  这些方法多是旧酒装新壶,但国家之大, 开源不易,也怪不得他。
  苏家是世家, 苏禾的爹是先帝一朝的左都御史,女儿是当今圣上的正宫皇后。他的提议,只要不是离谱十万八千里, 总有人拥护。
  言辞论罢, 不少人附议, 先解燃眉之急才是。
  赵晟高座龙椅上, 不置可否。
  群臣你看我, 我看你, 不知皇上会作何决议。
  “陛下, 臣有话说。”右都御史道。
  赵晟面无表情,摩挲着竹报平安腰佩的手一扬, 示意他说。
  右都御史道:“开源重要,节流亦然。我大晋五十一道、州、府都有御使台分司,陛下治国平天下,少见悬案错案,各地官员也清廉为民,不如陛下将避役司的布局事宜整合于御使台分司,这般可省下开支。”
  意思很明确:皇上把避役司的活儿纳给御使台吧,我们干得过来。
  避役司职能确有部分与御使台重合,只是御使台多是文官,避役司则以暗探为主,这般初衷统一,文武相和,从大面上说得过去。
  再往深处想,那些避役司的“能人”们多是有手段的,差事又是李爻直管,皇上心里孰重孰轻,一目了然——避役司御前得力,御使台不受待见的日子就不远了。
  哪怕把避役司分驿收入麾下,也好过让对方重打锣鼓另开张。
  他说完见皇上不吱声,朝上也没人说话,索性转向李爻:“还未恭贺王爷大喜,不知王爷如何看待此事。”
  右都御史名为陈黎,从前李爻忙着四处打仗,未多与朝中文臣过密交集。听闻这位陈大人是从地方官员一步步登上青云,此人一路晋升,长顺无比,有人说他左右逢源,也有人说他为人刚直。
  正如当下,单论他这番言论的初衷就让人摸不清底牌。这事办好了,确实是节流,免去避役司成为酷吏机构的隐患;若办不好,就是搅和各地御使司乱成一锅粥,内斗从此不断。
  朝堂上的理想状态是就事论事,朝堂上也极少有理想状态。
  常态是一句话不对导致麻烦不断。
  这事在赵晟看来,兜一圈又转回不整避役司上了。
  李爻若是附议,便独显他一意孤行。
  而事情在李爻看来,拆东墙补西墙只能解一时危机,他闹不清陈黎的真实目的,拒绝站队:“谢陈大人贺喜,以五十一司为基,扩建融合避役司的利弊,并非是我一言能定乾坤,妥或不妥,需得从长计议。现在燃眉之急是为西南调拨钱款,等不得咱们的实践长论,”他说到这,转向赵晟,“陛下,臣有一言,想请陛下听听,诸位大人议一议。”
  李爻还朝近半年,第一次在朝上主动谏言,方才赵晟以为他与陈黎一个意思,现在知道不是,不由得心下一喜,身子往前探了探:“你说。”
  “我朝的确多年战事不断,但那些蛮夷游曳不是只滋扰咱们,周围的定疆小国也多不堪其扰。单说阳剑、庾巅近三年不下十次与周边牧国开战,也曾修国书向咱们求援。微臣发现他们并非兵弱、也非穷困,而是军备产力不足,咱们若能出售军备给这样的国家,利处有三:一来巩固关系,令盟、敌相互制衡,减缓唇亡齿寒之忧;二来向四夷彰显我大晋战备充裕;三来也能缓国库……”
  “这万万使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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