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玄野不答,拨开陆厌的手指,斜了陆厌一眼后,便褪去了陆厌的上衣。
上衣坠下,勉强被腰带束缚着,要掉不掉,陆厌略略发抖地道:“你还是离我远些安全。”
“不听,毋庸多言。”靳玄野端详着陆厌的胸膛,并一丝不茍地处理着其上的伤口。
上一世,足足一月间,陆厌记不清自己与靳玄野云雨了几回,不过这是靳玄野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他。
感到羞赧的同时,欲.火翻腾不休,他咬紧了牙关,以防恶心的呻.吟泄露。
靳玄野见陆厌欲.火焚身,唯恐陆厌真如其自己所言,下一息便七窍流血,遂扣紧陆厌的腰身,扯去陆厌的下裳,用手一探。
他探到一手潮湿后,便无所顾忌地没入了。
陆厌猝不及防,双目圆睁:“为何?”
这一回,他绝不会再会错意,表错情了。
靳玄野岂会心悦于他?
紧接着,他听见靳玄野回道:“我要师叔好好向我赎罪,师叔一时半刻死不得。”
果然不可能是心悦。
他忍不住扯了扯唇角:“原来如此,那你为我寻个小倌来便可,何必委屈自己?”
就算他根本不想与旁人欢.好,倘使靳玄野当真想要他活下去,他愿意勉强为之。
“不准笑。”不准笑着要我去寻小倌。
“师叔明明不爱笑,为何在提及小倌之时却笑了,莫非……”靳玄野气冲冲地道,“莫非师叔时常去南风馆寻欢作乐?”
这靳玄野是嫉妒了?不可能。
陆厌澄清道:“我没患花柳病,你且放宽心。”
靳玄野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地撞了陆厌上百下,害得陆厌根本站不住,才将陆厌的双腿盘在自己腰上,逼问道:“师叔可是时常去南风馆寻欢作乐?”
陆厌脖颈后仰,吐息不定,良久才作答:“从未。”
靳玄野不满意,掐着陆厌的下颌,使陆厌与自己对视:“说详细些。”
陆厌遂郑重其事地道:“我从未去过南风馆寻欢作乐,亦从未与人云雨过,因此不可能患上花柳病,你且放宽心。”
陆厌从未去过南风馆寻欢作乐,亦从未与人云雨过,那么,当真如师父所言,他靳玄野是陆厌惟一心悦之人。
靳玄野情不自禁地道:“所以我适才夺走了师叔保留了上千年的童子之身?”
“嗯。”陆厌其实并未刻意保留童子之身,他不过是对男欢女爱毫无兴趣罢了。
靳玄野顿时眉开眼笑,陆厌俩世都将童子之身献给了他。
他想对陆厌说自己亦将童子之身献给了陆厌,临了又觉得陆厌并非善类,他才不要告诉陆厌此事。
陆厌努力地推了推靳玄野的胸膛:“好了,你出去罢,虽然情毒尚未完全清除,但我应当不会七窍流血而亡了,别再委屈自己。”
“是师叔听我的,不是我听师叔的。”靳玄野将陆厌垂在身侧的双手放在自己背上,“抱紧我。”
陆厌不及反应,又是一阵狂风骤雨。
这靳玄野到底在想甚么?
须臾,他便思考不能了,因为他变作了一尾贪欲的蛇,死死缠绕着靳玄野身上,只知求索。
第六章
陆厌身上的伤未及全数处理妥当,绝大多数正血流如注。
靳玄野从陆厌处蹭了一身的血,不敢再继续,生怕陆厌失血过多而亡。
又是猝不及防间,陆厌忽觉空虚,遂双目迷离地向靳玄野望去:“我……”还想要。
幸而他尚未说出口,便找回了些许理智。
他抿紧了唇瓣,那处传来的感觉却愈加鲜明,进而蔓遍全身。
每一寸皮肉皆欢欣雀跃,并非因为情毒,而是因为他得偿所愿了。
上一世,靳玄野曾问他既已得偿所愿,为何总是闷闷不乐?
而眼下他亦得偿所愿了,亦不觉得有何可开心的。
不是出于两情相悦的交.欢与受繁衍本能控制而交.配的禽兽无甚区别,只不过是单纯的肉.体相接罢了。
倘使早些想通这一点,他便不会执迷不悟地对靳玄野下情毒了。
心神虽然大彻大悟,身体却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方才被灌入之物正“滴答滴答”地潺潺流淌,他下意识地伸手堵住了,又倏然松开。
靳玄野见状,促狭地道:“师叔远未满足罢。”
陆厌矢口否认:“你出去罢,留我一人便可。”
“这情毒并未彻底清除,我若留师叔一人,师叔会如何应对?”靳玄野注视着陆厌的双目道,“自.渎么?白费功夫。”
他尝试过,清楚自.渎全无用处。
陆厌不答,只坚持道:“出去。”
靳玄野一面解虚掩着陆厌身体,被血液浸透的衣料子,一面疑惑地道:“师叔这回客气了不少,不让我滚出去了。这莫非便是一夜夫夫百日恩?”
这世上哪里有甚么一夜夫夫百日恩?否则,靳玄野岂会对他起杀心?
“滚出去。”陆厌改了说辞,并摆出长辈的架势,重重一扣靳玄野的手腕,“滚。”
靳玄野手腕发疼,指尖却仍旧捏着湿哒哒的衣料子。
“乖些。”他生怕陆厌不听话,将空闲的左手中指送入了粘腻之处。
“你……狡猾至极。”陆厌骤然失力,只得由着靳玄野解尽他的衣料子,进而将他放在床笫之上,为他处理伤口。
陆厌假使是一介凡人,此时早已是死尸一具了。
靳玄野一念及此,顿时心惊胆战。
陆厌凝视着靳玄野默不作声,那处却兀自蠕动不止,教他甚是难受。
一旦尝过情.欲,便较方才更加难受了。
加之靳玄野不准他自残,他不得不拼命忍耐。
靳玄野处理好所有的伤口后,一寸一寸地摩挲陆厌的肌肤,激得陆厌起了阵阵战栗。
初见陆厌的胴.体之时,他恨透了陆厌,全然不在意陆厌身上层层迭迭新伤旧痕是从何而来的,而今日,他非要追根究底:“你这一身的伤到底是拜谁所赐?”
“很多很多人,包括我自己。”陆厌尚未及冠,便不想活了,但他并无自残的爱好,一开始,他自残是为了惩罚对靳玄野生了见不得光的欲.念的自己,亦是为了提醒自己,切勿鬼迷心窍。
“莫要再自残了。”至于其他人,我不会允许他们再伤害你,惟有我能伤害你。
靳玄野摸了摸陆厌潮湿的额发,心道。
陆厌拍开靳玄野的手,淡淡地道:“别关心我。”我会心生希冀的。
靳玄野转而捧住陆厌的面颊,复又道:“莫要再自残了。”
陆厌奇道:“我自残与否同你何干?”
陆厌不是在发脾气,而是在用平淡的口吻发问。
靳玄野叹了口气:“不疼么?”
陆厌又发问道:“我疼不疼又同你何干?”
靳玄野不容反驳地道:“总而言之,我不许你自残。”
“啊,我明白了,你要自己来。”陆厌摊开四肢,含笑邀请道,“好,你自己来罢。”
“师叔总是笑得不合时宜,怎么会有人说着这样的话笑?”靳玄野不由有些心疼。
可能因为我的出生便不合时宜罢?
若不是怀上我,娘亲的肚子便不会生满妊娠纹,娘亲便不会难产,娘亲的下.身亦不会被撕裂,娘亲更不会从名满天下的花魁,沦落至无人问津的妓子。
陆厌又笑了一声:“你骂得对。”
靳玄野莫名其妙地道:“我骂你了?是我说的话太重了?”
靳玄野曾辱骂陆厌的娘亲人尽可夫,被靳玄野说中了,他的娘亲确实人尽可夫,后来甚至沦落到当众衣衫半褪,都无人愿意以五文钱买娘亲一夜。
那时,他躲在较他身体粗大许多的柱子后头,觉得很是丢脸。
他想娘亲疯了,他在这繁芳阁长大,从未见过如娘亲这般不要脸面的女子。
后来,他才领悟娘亲豁出脸面不过是为了抚养他长大。
娘亲没别的谋生法子,只有一副为了诞下他而变形的身体。
假使他不曾出生,娘亲兴许能遇上愿意为她赎身的恩客。
一想到娘亲,他便心如刀割,远较他身上的伤疼得多。
尽管如此,他仍然面无表情,只是不咸不淡地道:“可能因为我是不合群的怪人罢。”
他从小便与其他孩子不一样,不懂得如何讨人喜欢,不懂得如何与同龄人打成一片。
除了娘亲,无人喜欢他。
上一世,他为何忘记了如此重要之事?
他怎会痴心妄想地相信靳玄野喜欢他?
定是他的脑子在情.欲的侵蚀之下,千疮百孔,不堪用了。
“师叔乃是高不可攀的‘九霄仙子’,才不是不合群的怪人。”靳玄野上得床榻,将陆厌拥入自己怀中,让陆厌的背脊抵着他的胸膛。
肌肤贴着靳玄野的肌肤,体温交缠,使得陆厌连推开靳玄野的气力都没有。
他软软地依偎于靳玄野怀中,问道:“你要如何报复我?”
“怕么?”靳玄野瞥见陆厌发髻中的南阳玉簪,忽觉厌烦,一把拔下,见得其上残留的殷红,用力地扔了出去。
南阳玉硬度高,重重地敲击于地,却是完好无损。
“不怕。”陆厌好奇地道,“这是你报复的手段之一么?”
“是啊,你连死都不怕,还会怕甚么?我须得好生谋划谋划,务必教你终身难忘。”靳玄野手指一点,“要我帮你么?”
未待陆厌作答,他发话道:“你自己来罢。”
陆厌忍得难受,被陆厌盯着更难受了,遂坐起身来,作为遮挡。
靳玄野抓着陆厌的肩膀,令陆厌直面他,接着道:“开始罢。”
年少之时,陆厌曾为自己纾解过一次,无甚意思,便再也未做过了。
即便是被欲.火煎熬得寝食难安,他亦未做过。
听闻靳玄野的要求,他问道:“这亦是你报复的手段之一么?”
“不是,我只是想看。”靳玄野坦白地道。
陆厌松了口气:“那我不做。”
“当真不做?”靳玄野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陆厌的身体,害得顶端渗出了些许。
陆厌抿紧了唇瓣,绝不松口。
俩人僵持了足足一炷香,靳玄野终是改口道:“算是报复的手段之一罢。”
陆厌阖了阖眼,认命地道:“好。”
第七章
是他对不住靳玄野,理当偿还。
故而,纵然他心不甘情不愿,亦当着靳玄野的面,毫不犹豫地覆下了手去。
手指好似不为他所有了,分外笨拙。
他不敢看靳玄野,又不想看自己,遂阖上了双目。
他能感觉到靳玄野正注视着他,无地自容,身体却甚是捧场。
兴许他从不是禁欲律己的“九霄仙子”,他只是不自觉地压抑了本性而已。
他自小在繁芳阁长大,不止一回撞见过男女之事,他感到恶心,前几回甚至吐了出来。
而今日,他亦成了当年教他作呕之人。
陆厌一贯的面无表情,但从陆厌紧阖的双目判断,陆厌应该很是难受罢?
靳玄野再接再厉地下令道:“让我看清楚些。”
陆厌并未拒绝,双腿大张。
不知过了多久,双手被弄脏了,期间,他耳畔时不时地响起靳玄野的品评。
他眼下的处境与小倌何异?但小倌至少能从恩客身上赚到活命的钱,而他是主动投怀送抱的,且分文不取。
靳玄野从陆厌手中沾了些湿液,送到陆厌唇边:“睁眼。”
陆厌鼻尖满是腥膻,不出所料,一睁眼,便瞧见了自己所出之物。
这靳玄野十之八.九会命他吃下去。
靳玄野摩挲着陆厌的唇瓣,使其水光盈盈,才道:“舔我的手指。”
陆厌听话地照做了,当即尝到了自己的滋味,并不可口。
半晌,靳玄野收回手指,转而抓着陆厌后脑勺的发丝,向下按去。
陆厌知晓靳玄野的意思,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服侍靳玄野,上一世,为了讨靳玄野欢心,他做过好几次。
可惜每一次他都做得不好,于此他委实没甚么天赋。
果不其然,这一次,他又伤着靳玄野了。
他抬目去看靳玄野,靳玄野一副吃痛的模样。
靳玄野感受到陆厌的目光,垂目与陆厌四目相接:“继续。”
费了好一番功夫,陆厌猛地被呛着了,险些吐出来。
靳玄野磨蹭着陆厌鼓鼓囊囊的双颊,软声道:“咽下去。”
陆厌不曾咽下去过,奇的是并不觉得恶心。
毕竟他心悦于靳玄野,本就没甚么可恶心的。
陆厌生着一张目无下尘的脸,却被自己逼着做了这等事。
靳玄野一时间百味杂陈。
陆厌见靳玄野不言不动:“你接下来想要我做甚么?”
靳玄野硬了心肠:“掰开来,给我看。”
“好。”陆厌满足了靳玄野的要求。
靳玄野是在折辱他,他活该,没甚么好羞耻的,他本就不知廉耻。
他如是宽慰着自己却毫无用处,要是能变成一块无喜无怒无忧无愁的死肉该有多好?
靳玄野瞧着陆厌颤抖的手指,将陆厌抱到铜镜前,道:“你自己亦看看罢。”
“好。”钻入眼帘的画面教陆厌恶心得想吐。
分明正被靳玄野折辱着,那处却依旧贪.欲,就算没中情毒,自己亦是这副不堪模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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