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虞没再接话,而是开始思考起以后要怎么把陆宥礼照顾得更好,毕竟......陆宥礼是他未来老婆,总不能让他羡慕别人去吧?
这样一想,祁少虞开始盘算起了他的老婆本,以后陆宥礼大概率是要在A大上学或者发展的,而A大在京市,买房买车,加上以后他们俩的生活开支,怎么来说都得......一个亿?
虽然也不知道是怎么算出来这个数字的,但还是吓了他一大跳,原来要维持现在的生活水平,需要那么多钱吗?
看着手机余额里的那几个零,祁少虞忽然觉得,他可真穷,穷到连房子的首付都给不出来,更别提以后的生活保障。
祁少虞叹息一声,不做梦了,还是做题比较现实。
—
国庆之后,时间过得更快,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月考,九中的喧嚣给树叶渡上了一层更加深邃的颜色,虽然海滨城市的冬季不会太过于寒冷,但夹着丝丝寒意的风刮过,总是在提醒人们——这又是一年的初冬。
一月份的市一模结束,马上就是新一年的寒假,除了来之不易的假期,还有一个好消息一同到来。
九中高三下边的荣誉栏上,一则关于竞赛的大红色喜报贴了出来:
热烈祝贺我校高三年级一班的陆宥礼同学荣获海市生物竞赛金奖!
这事儿对于九中来说还真是大喜,毕竟海市的两所顶尖高中各有所长,像生物这个学科就从来不是九中强项,往年的生物竞赛,九中都是陪跑的,只有今年,一鸣惊人,校长脸都快笑烂了。
颁奖典礼是全海市直播,奖牌和竞赛奖金是当着全海市学生的面,由某位教育界大佬亲手颁给陆宥礼的。
当时在教室看转播时,付奕肖还说:“瞅瞅着这大金牌子,挂我脖子上多合适!”
祁少虞专注盯着屏幕里两周不见的少年,目光温柔又深刻。
他好像又长高了,头发同样长了些许,银框眼睛卡在高挺的鼻梁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白色校服也穿得规整,颇有几分将来的科研大佬既视感。
“哥,这多好看啊,你帮我跟陆哥借两天,我戴出去玩玩。”付奕肖蠢蠢欲动,“这得多有面啊!”
付奕肖这小子别的爱好没有,唯独喜欢装X,祁少虞挑眉:“没门儿。”
结果当天晚上,付奕肖心心念念的那块大金牌子就易了主。
陆宥礼把奖牌卦他脖子上:“送给你。”
那块奖牌金灿灿的,当真好看,不过祁少虞还真没有要据为己有的意思:“不要,就这样看看挺好的。”
“当初在海中初赛的时候说好了,金牌要给我们小乖打一根大金链子。”陆宥礼笑着说:“不能食言。”
虽然都是好几个月之前的往事了,但现在提起来,祁少虞也依旧羞.耻:“别,还是给你自己攒着吧,多少是一份荣誉。”
刻苦学习的这几个月,祁少虞真真切切的体验到一个聪明的脑子有多难得,他努力了一整个学期,总分也只能维持在四百□□,五百那个大关,怎么都没有突破过去。
“好。”陆宥礼不再强求,把奖牌放进了盒子里:“正好我爸妈来了,也有机会给你看看其他奖牌。”
祁少虞本来顺口就想说行,但细细品过陆宥礼话里的字眼,他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你爸妈?要来?”祁少虞瞳孔地震,甚至“唰”地就从床上站起来。
“是要来,但是还有几天,他们只是回来过个年。“陆宥礼哭笑不得:“别摔着了,快下来。”
祁少虞脑袋嗡嗡响,虽然他想过迟早有一天会见到陆宥礼的父母,但也没想到这天会来得这么快,他还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啊!
“那咋办,我、我这样的,他们会不会非常不喜欢?”祁少虞眼神暗淡,语气也是特别不自信。
陆宥礼的父母都是高端人才,以前在A大从教,只是因为多年前A大和岛国国立大学的合作科研项目开设,两位导师才跟随工作调动到了岛国。
虽然现在还没有真的在一起,但祁少虞简直不敢想象,要是那两位科研界的大佬知道未来要娶他们儿子的,是个五百分都考不到大男人!那会不会吓得直接连夜把陆宥礼带回岛国?
“没有那么恐怖。”陆宥礼安慰他:“他们也是普通人,甚至还因为常年待在实验室里面,变得有点社恐。”
“但是我......”那么差劲儿。
后面半截祁少虞没说完,他已经没有勇气说下去。有点遗憾,没有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陆宥礼的父母。
“别担心小乖,要是你觉得现在见他们不太自在,过年那几天我们也可以出去玩,错开就行,后面等你准备好再见面也不迟。”
陆宥礼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说再多解释的话,也不如把解决方案摆出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祁少虞为难。
“不行!”这种时候祁少虞死倔,要是他再逃跑,第一印象肯定就更差了,“你回自己的房间去,让我想想。”
陆宥礼几乎是被他推出去的,凉台门彻底关上,祁少虞站在床前怔了好久。
成绩是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太多了,但是他能保证最后一年往死里学,房间也是整洁的,毕竟家里的阿姨会每天打扫,那能收拾的,就剩下他自己了。
镜子里的少年看上去有点疲惫,薄唇微抿,眼尾处透着点泅红,一脸的戾相。
他头发已经很长了,去年是狼尾,今年已经变成了中长发,慵懒的垂在肩头,像是颓废的艺术家。
祁少虞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两秒,深吸一口气之后,他缓缓举起了手里的剪刀......
第37章 Chapter 37
锋利的刀片贴近发根,祁少虞闭上眼睛。
“咔嚓!”
一缕发丝垂落在大理石台面上。
祁少虞指尖颤抖,却怎么也下不去第二刀。
他怔怔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左边垂下来的发丝短了好长一截,再没了飘逸感,发端短短的平切刺痛着他的眼睛。
啧,好像更非主流了。
祁少虞眯了眯眼睛,心想,他果然是没有自己动手做造型的天赋,着还是出门找个托尼老师剪吧。
他把台面上的发丝捞起来扔进垃圾桶里,毁尸灭迹干净后,再随手盖了个帽子在头上,鬼鬼祟祟下楼了。
这个时间有点晚,其他人都已经休息,客厅静悄悄的,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给家具镀上一层银白。
祁少虞松了一口气,剪头发是临时决定的事儿,他也不打算招呼一声,闷声不吭把事情做了,这还挺符合他做事儿的风格。
—
KING造型设计工作室。
动感十足的欧美音乐,女歌手的烟嗓诉说着心动情事。
托尼老师是个纹着花臂的青年,看样子二十五六,一头灰白挑染的卷毛,个性十足。他摆弄着祁少虞的发丝,再打量过五官,最后磨刀霍霍:
“兄弟,想整个什么样的,哥们跟你讲,你这头发好,挑染蓝毛、银毛绝对酷毙了,保准帅得一群小姑娘尖叫!”
祁少虞摇头:“不了,剪个看上去乖一点的发型。”
“啊?”托尼老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乖一点的?”
“嗯,看上去乖一点,规矩一点的。”
“哦莫!”托尼老师沉默,“兄弟,看你现在的发型挺有个性,这是被学校还是家长逼着剪头发了吗?”
“没,自己想剪。”
托尼老师不知道信了多少:“哦,洗心革面,从“头”做人,是这意思吧。”
其实这么理解也没错,祁少虞“嗯”了一声:“麻烦师傅了。”
他突然又想起来,之前付奕肖前女友用她头发编了一串红绳,那小子天天带着显摆,说是爱情的结晶,能帮他挡灾,后来分手,那姑娘也把红绳要回去了。
祁少虞有点心动,他总觉得自己和陆宥礼之间应该更紧密一些。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他想给陆宥礼也编一根红绳。
“可以留一小把头发给我吗?”
托尼老师没多问,而是比了个“OK”,满脸胸有成竹,手起刀落一顿咔嚓,大半的发丝就落到了地上。
“喏。”托尼老师把一簇头发用皮筋扎了递过来,然后接着快刀剪乱麻。
祁少虞攥着发丝,只觉得自己脖颈一凉,当陈年疤痕接触到空气的那刻,他身体不自觉瑟缩几分。
托尼老师立刻板正了他的头:“别动啊兄弟,这剪毁了咋办?”
“好......”
那道疤就明晃晃暴露出来,从耳后蔓延到锁骨上坟,在镜子里就能看得清清楚楚,就像冷白似玉的皮肤上爬了一条奇丑无比的蜈蚣。
祁少虞呼吸急促一瞬,下意识就想伸手捂住,却被托尼老师的惊讶声打断:“咦?”
“哥们,脖子上的疤挺酷啊,”
这还是三年来头一次有人这么说,祁少虞第一反应是,不信,第二反应是伸手捂住了疤,他有点含糊:“是、是吗?”
“对啊,像那种岛国热血番里天命不凡的少年,又或者是《哈利.波特》里边的救世主,简直酷毙了!”
“这样啊。”祁少虞笑了笑,天命不凡到不至于,但他身边有一群热血疯子围绕,一路上吵吵闹闹,不过总归是能走到终点。
趁着剪完头发的时间,祁少虞在附近商场编好了红绳,他还格外买了一只陆宥礼属相的小金猴和转运珠编在里边。
给陆母买了一条丝巾,陆父也挑了块表,这么折腾一会儿,回到家已经是接近十一点。
祁少虞躺在床上,目视着天花板,心脏起伏汹涌,其实于他而言,剪掉的不只是头发,还有困住自己三年的枷锁。
人生短暂的迷茫,就像是进了一座只能从内部打开的笼,三年前他把自己关在里面,不见天日,直到如今才是曙光。
手机震动两下,消息映入眼帘:
[L:睡了吗?]
[Y:还没。]
祁少虞忽然有点不确定,陆宥礼是不是知道他出去了?但剪头发这事儿他铁定是猜不到的,这样想,嘶,好像还挺刺激的。
[L:那我过来。]
[Y:嗯。]
祁少虞翻身把帽子捞起来盖在头上,他决定一会儿等陆宥礼进来之后,再突然把帽子揭开。
阳台上传来门把手下压的声音,祁少虞屏住呼吸,他听见门口那人问:“怎么不开灯。”
“别开!”祁少虞出言打断:“我、我......”
“不开灯也行。”陆宥礼轻车熟路摸上床,紧挨着他坐下:“嗯?”
黑暗中,某些感官会被放大到恐怖的程度,比如此刻,祁少虞就感觉到覆在他后背上的体温。
陆宥礼从后边环抱住他。
他说:“小乖,你好香。”
祁少虞脸上有点烫,凶回去:“香个锤子!”
身后突然溢出几声轻笑,嗓音低低沉沉:“小乖,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害羞的时候身上会发烫。”
祁少虞恼了,他还是那么不经撩,合着这几个月下来半点长进都没有。
他抬脚就踹陆宥礼:“下去!”
其实力道收得狠,那一下轻飘飘的,像是棉花。
陆宥礼乐意陪他闹,顺势就扣住人脚踝,反手制服回去。
脚踝被一圈宽厚的掌骨磨得难受,祁少虞下意识就往回缩,结果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反倒还把头上的帽子弄掉了。
房间内并非一点光线都没有,祁少虞攥着那根编好的红绳,也不知道陆宥礼那个近视眼能不能看清他剪了头发,但祁少虞明显能感觉到脚踝上的力道重了不少。
空气安静得凝出墨来,他有点心虚,另一只没被桎梏住的脚弱弱搭到陆宥礼身边,“干嘛,还不松开。”
没成想陆宥礼直接就着那只脚踝把人拉过来,平整的床单上留下一大片褶皱。
祁少虞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弄的得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人已经动弹不得了。
其实他有点怀疑人生,未来老婆太生.猛了怎么办!反抗不了怎么办!
“放手啊!”祁少虞用掌心推搡着陆宥礼的胸.膛,但两只手腕却被卡住,压到了头顶。
陆宥礼没戴眼镜,平日里那双冷淡异常的丹凤眼此刻看上去居然有几分妖冶。
呼吸交融着,他听见陆宥礼紧绷的声音说:“你的头发去哪儿了?”
这一下把祁少虞整得有点不自信了,难道他剪了头发很丑吗?
“还能去哪儿,剪了呗。”祁少虞挣扎两下:“快松开,压着难受。”
陆宥礼继续追问,语气急促不少:“为什么要剪头发?”
祁少虞一阵恼火:“怎么,见我剪了头发丑了,不想认了?咱们还不是情侣,我的头发不算情侣共同财产!你管不着!”
反应过来俩人不在一个频道上的陆宥礼:“。”
“唉。”他叹息一声,语气里尽是无奈:“没有,我们小乖是最好看的。”
温热的指尖穿插过发丝,没有往日的绵长,两下就能捞到底。祁少虞偏过头去,不让他薅。
“哦。”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陆宥礼把人捞起来,耐心解释:“我生气的原因是,我希望你剪头发是因为自己想剪掉长发,而不是因为担心我父母不喜欢长发的男生而剪掉。”
“小乖,我不想你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祁少虞心里漾出丝丝酸涩,他抿抿唇瓣,“没,是我自己想剪的。”
“真的?”陆宥礼托着他的下巴,目光细细扫过脸上的每一寸神色,似乎在判断这话的可信度。
“真的。”祁少虞偏过头去,故作轻松:“哎,剪了就剪了,头发没了还能长出来,我又不是就成秃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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