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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昼(近代现代)——尉迟净

时间:2024-09-28 08:23:52  作者:尉迟净
  “没有没有,闲谈而已。能被您邀请是我的荣幸,何来困扰一说。”
  说话的人其实在收到短信后兴奋得一夜未眠,但还是矢口否认,不打算让对方知晓自己的确受到了“困扰”。如他所愿,检察官没有看破他的表情,闻言眉头舒展了些,然后回答了他的好奇与疑问:
  “囡囡还太小,不方便带她过来。”
 
  作者有话说:
  要写贯王两人的动向,要补充东埠的背景设定,还要搞个大新闻……综上所述,逛个庙会还要拆成三章是情节需要,才不是在水呢(心虚)
  若是把用来讲故事的本章看成在跑团,那老王真不知过了多少回灵感,但就结果来看,投骰子都失败了hhh
 
 
第72章 冬节庙会(下)
  囡囡年纪太小,不方便带着过来?
  王久武对此有些疑惑,“难道冬节庙会入场,还有年龄限制?”
  “没有明文规定,”贯山屏摇了摇头,“但据我了解,每年庙会举办期间都会出现暴力事件,小到打架斗殴,大到持刀伤人,毫无规律随机发生,所以在囡囡成年之前,我不打算带她过来——我担心囡囡会遇到危险。”
  ……您难道不该担心囡囡会让别人遇到危险吗?
  先前被贯水楠好生折腾过一番的青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句,不过终究没有当着小姑娘家长的面直说出口、告她一状。
  听贯山屏这么一说,王久武接着又留意了下周围同他们擦肩而过的行人,确实不见有谁带幼童前来。人群中最小的孩子看着也已是上中学的年纪,而那些牵手相领的人,不是年轻情侣,便是新婚夫妇。
  “但道理上说不太通啊,”青年收回视线,重又看向身旁男人俊美的侧颜,“冬节不是个喜庆且重要的日子吗?同等的节日,例如春节,过年期间人们普遍会有意识地避免争执,怎么到了冬节庙会,反而年年有人闹事?”
  检察官嘴上说着自己也不明晰个中缘由,但于那双墨瞳之中,理性的光芒已泛起了涟漪一痕:
  “可能是在这种热烈气氛的影响下,时间一长,人们就容易情绪激动。”
  如他所言,游客们说笑嬉闹的声音犹如海潮席卷了整个场地,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则是其中冲刷礁石的波涛,东埠人在这一片汪洋中如鱼得水,热烈的氛围映得人红光满面,于是几乎所有人身上都是一股喜气洋洋。笑弯的双眼,上翘的唇角,脸谱化的欢欣表情浮于每个人脸上,正像一张面具紧抓在他们面部不放。
  然而这面具看似牢固,不消一拳即可将其击成齑末。
  自周围道道人墙而来,一股并非天气引起的寒意爬上了基金会顾问的脊柱。
  他太熟悉这种气氛了。密集的人群,高涨的情绪,热闹之下暗潮汹涌;每个人的狂热喜悦都是一剂火药,只需一点意外迸出的火星,便可炸碎海面厚实的坚冰,令汹涌波浪涌进整个会场。
  人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潜藏的危机也就越来越近。
  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王久武下意识离贯山屏更近一步,表面上依旧轻松自然地同检察官闲聊,却已紧绷起神经密切关注起周遭的动向。
  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虽没有青年预想中的尖叫,距他们不远的地方还是爆发出一阵骚动。
  贯山屏与王久武同时停下脚步观察起情况。撩开蓝白如浪的纱幔,越过诸多攒动的人头,他们看到在人群中央现出了一处凹陷,于众人的包围圈里,三男两女正大打出手。出于职业习惯,两人很快从周围人嘈杂的议论中提取整理了有用信息,大致捋清了冲突的起源与经过:这三男两女来自两伙游客,之前素不相识,刚才因为一人不小心踩了另一人鞋这点儿小事起了争执,进而由口角演变为互殴。
  望着在地上厮打纠缠滚作一团的五个青年男女,褐眼的青年嫌厌皱眉之余,不免介意起一点奇怪之处——
  那两个女孩子为何攻击性如此之强?
  他不是没见过悍妇呛街,也不是没见过情侣对打,但通常而言女性更倾向于以争吵哭骂代替肢体冲突,并且再彪悍的女人也不会主动与力量远胜自己的男人动手;然而眼前这两个体态纤瘦的年轻女孩,正发疯一般踢打撕咬另三个年轻小伙,即使被他们不停踹飞,她们也会立刻怒吼着再扑上去。
  那三个小伙原本还很克制,逐渐也不再留手。双方力量悬殊过大,两个姑娘很快被打得头破血流,却依旧强撑着继续与对面三人缠斗。
  简直就像五头丧失理智的青年野兽。
  王久武已看不下去,悄悄拨通了报警电话。
  一旁同样再无法坐视不管的检察官则更加直接,拨开人群冲了过去,“够了,都住手!”强行拦下小伙子们,他张开双臂,护住了已力竭倒地的两个姑娘。
  然而三个男青年此时正血气上涌狠怒未消,哪听得进劝,为首一人几乎没有犹豫,挥起拳头就要殴打这个多管闲事的劝架者。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自后勒上了他的脖颈。
  “请冷静。”王久武在这人耳边微笑,毫不留情地加大双臂绞缠的力道。男青年手脚只扑腾了几下,便很快因血流不畅昏死过去。
  但局面并未就此得到控制,甚至似乎愈加失控。见此情形,剩下的两个男青年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好斗地朝王久武围了过来;恢复意识的两个女孩也不顾贯山屏的阻拦,跌跌撞撞地爬起准备再次进攻。
  那疯癫的表现,那空洞的眼神,口中怪叫的四人这股对于暴力的异常渴望,竟让王久武感到几分眼熟。
  顾不得思考更多,褐眼的青年退到检察官身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像当初在酒吧小巷中一样,再和贯山屏并肩作战痛打一场。
  好在“援兵”终于赶到。
  “都停手!无关人员离场!”
  艰难地分开围观群众,有几个身穿便服的人挤进了冲突中央,亮出警官证,随即利索地把五个青年男女带出了现场。其中有一个人明显认识贯山屏,看到他后先是一愣,了解过情况后就点头离开,没要求他与王久武也跟着过去。
  “你没事吧?”检察官随后走回青年身边,向他问道。
  “我没事,倒是您,怎么这次如此冲动?实在不像您的风格。”
  “大概我也被庙会的气氛影响了吧。”贯山屏歉意一笑。
  被男人的笑容晃了下神,王久武也就不再细究,转而将心思落向别的地方。他记起在“熊偶系列案”专案组成立会上,郑彬无意提到过每个警察头上都压着冬节庙会治安任务,看来在游客之中,隐藏着不少便衣警察。青年心念一动,四下观望,不久便从人群中分辨出了更多神色行迹略有不同的人。
  但他暂时没有看到一队的警察——“Shan”的指令要求“595参与侦破下个案件”,如果一队也在会场,正好方便他试探顾怀天,打听一下最近是否有新接的案子。
  才刚散开的人群突然又骚动起来。
  王久武还以为哪里又有打架,但这次游客们的行动规律许多,纷纷朝同一个方向移动。他刚想避开人群,人潮却不由分说地涌了过来,推挤着他与贯山屏两人一同前往鼓楼。
  “看来是开幕式快开始了,”一旁检察官无奈一笑,“那我们也去吧,跟紧我。”
  像是怕被人潮冲散,说完之后,男人直接握住了青年的手。
  从贯山屏温热掌心传来的触电感,瞬间将王久武刺痛。
  但他没有立刻甩开那只手,甚至在犹疑之下最后仍反手同对方交握——只是怕被人潮冲散,基金会顾问这么对自己说。
  于是,两只同样宽大的手掌交叠在了一起,两人的体温汇聚到了一处。
  周围人群熙攘喧闹,褐眼的青年却就此只能听到那个男人发出的声响。
  所以595低下头再不敢看向前路,任由对方牵着他一路行走。
  随着人流,两人离鼓楼越来越近。不知是否因为两个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并肩而立时过于有压迫感,周围的人看到他们时都会下意识避让,一来二去就把原本在队尾的两人让到了靠前一排。人多拥挤,王久武与贯山屏只好紧紧相挨,一同抬头望向这栋古老建筑。
  巨鲲街鼓楼巍然屹立,俯瞰人海如潮。
  晚建于大鱼庙,历经多次翻修,鼓楼如今是一座重檐三滴水木结构楼阁。它自高三层,楼身坐落于砖石台基之上,下为广厚城台,整体约与一栋十六层楼宇相当,壮丽非常。与巨鲲街景观合衬,鼓楼顶覆苍绿琉璃瓦,青墙白栏,雕梁画栋皆取海中气象,连戗脊上也只置海马、狎鱼与斗牛三跑小兽,楼底券门前所摆放的亦非石狮,而是一对鱼形奇兽。
  然而无比违和的是,为了布置开幕式,筹办方在鼓楼城台上悬挂了一面巨大的电子显示屏,生生破坏了建筑整体古朴的气质。
  不过周围的东埠人似乎对此不甚在意,全都热切地盯着电子屏上滚动的字幕:
  冬节庙会·倒计时·1日
  “5!”
  两人旁边的几个年轻人突然齐声高喊。
  “4!”
  游客中立刻有人相和,跟着他们喊道。
  “3!”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呼喊。
  “2!”
  受这热烈气氛感染,连王久武也忍不住跟着喊了一声。
  “1!”
  倒数最后一秒时,检察官望向了褐眼的青年。
  冬节庙会·倒计时·0日
  倒计时准时清零,电子屏上炸出虚拟的烟花,在晴朗冬日下别有一番赛博风格的喜庆。紧接着,取代滚动的字幕,一条大鱼自屏幕下方跃起,巨大身躯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而后落回由像素点线构成的抽象海洋。
  “大鱼来喽!”
  伴着一声苍远的渔号,在大鱼的尾鳍于电子海面消失的一刻,自置于各处的音箱中,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随之同时响起——东埠冬节庙会,正式拉开帷幕。
  “大鱼来喽!大鱼来喽!”
  东埠人纷纷开始互相大声问候,齐齐向天高举双手,仿佛是在礼拜一般。贯山屏与王久武对视一眼,也入乡随俗,以这句在东埠代代相传的习语互道祝福。
  然而下一秒,人们兴奋的叫嚷变成了惊叫。
  ——自鼓楼二层,有一人纵身跃下,从天而降。
  “危险!”
  王久武眼疾手快,向后扯了一把贯山屏。
  跳楼者就落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赤裸的身体重重摔上地面,颅脑迸裂,肢断躯折。
  被眼前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游客们尖叫着想要远离,互相推搡起来。
  原本一片欢乐的海洋,霎时掀起恐惧的巨浪。
  庙会的音响自然感知不到周遭气氛的变化,犹在用喜悦的语气反复播放:
  大鱼来喽!
  大鱼来喽!
  大鱼来喽!
 
  作者有话说:
  大鱼来喽!
  不知道这两章有没有写出那种令人恐惧的诡异氛围,反正我为了找感觉,这两章都是半夜爬起来写的——要想让人害怕首先得自己害怕嘛!
  所以如果还是无感,大概是我的意志太坚挺了!
  坚定的唯物主义者SAN+10
 
 
第73章 鱼跃
  大鱼来喽!
  就像传说中那条沉落入海的大鱼,从鼓楼二层掉下的人也仿佛自天而降,赤裸的躯体摔在远比海冰坚固的青石板路,夹杂骨骼碎裂的闷响抡起重锤,将恐惧之钉打进游客们的眼睛,深深楔入他们的头脑。
  人群在尖叫。
  “不要乱,听指挥!全部待在原地!”
  尽管便衣警察们努力维持着秩序,他们的声音却被嘈杂的声浪淹没,鼓楼广场已然乱作一团。如一群竭力试图冲破恐惧围网的海鱼,游客们漫无目的地四处冲撞,就为逃离自己原先站立的地方;少数一部分仍有理智未曾慌乱的人,也逃不过被乱流般的人潮裹挟而去。
  不少人在奔逃的同时,本能地回头再望向那具形貌可怖的尸体,仿佛是怕狰狞死神会从中破体而出,由背后扑上来袭击自己。于是新的惨剧接踵而至,许多人因此在拉扯推搡中跌倒,等不到谁来搀扶身上便被无数只脚踩过,就此再也无法爬起。只有在这种时刻亲临者才能体会得到,比死尸更可怕的,是活人绝望而痛苦的哭叫。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惊慌失措。
  原本站在靠前一排、离跳楼者坠落点最近的那个男人,此刻既没有像其他游客那样拼命远离,也没有贸然近前查看情况,而是听从便衣警察的指挥留在原地,蹲下身,隔着安全距离细细观察起这具尸体。
  死者为男性,体态偏胖,浑身赤裸,根据头发颜色和肤质状态判断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以下。从等同于十四五层楼高度的地方落下,他的死状可谓凄惨。贯山屏并非专业验尸人员,也能看出这个男人的颈椎已断裂脱节,因为死者俯卧在地、却仰面朝天,整张脸平凹下去,面部裂成几块,再辨不清五官细节。颅骨迸裂,男人灰白的脑组织流溢而出,和着少量血液,汇成腥黏一团;四肢俱断,虽然肌肉组织还与躯干相连,但都关节翻转,绵软铺在地面。
  乍一看,这只是一个跳楼求死的轻生者,特意选在东埠最热闹喜庆的节日,当着欢悦的人群纵身一跃。
  然而反常的是,尸体全身皮肉爆绽、骨骼碎断多半,几乎成了个包着肉糜的漏水皮袋,流出的血却只有小小一滩。
  死者手腕脚踝上,还残留有麻绳捆缚的痕迹,尚未变色。
  “我认为不是自杀,王顾问,你怎么看——王顾问?”
  迟迟没有听到回应,检察官遂将注意力从尸体上移开,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同来的青年并不在自己身边,竟已不知去向何处。
  ……
  在众人皆低头关注尸体死状的时候,有一个青年却第一时间向上抬头。
  ——从那个高度头朝下摔落,不可能有生还机会,既然俯卧在地的已是具尸体,那在王久武眼中就是个无甚特别的物体。他更关注造成这人死亡的原因。
  于鼓楼二层周廊护栏边,一抹白色一闪而过。
  基金会顾问看在眼里,身体先于大脑作出反应,在意识到那是个身着白衣的人影之前,他就已经跑到了城台下面。鱼形石兽把守的正南券门赫然在前,王久武没有多想,立刻往门拱里面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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