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张别鹤非要和他在一起,他愁的不停想办法给张别鹤掰回来,挽救他们的友谊,呵……笑话。
等他也弯了,才察觉,张别鹤或许压根没弯。
张别鹤为什么撒谎?
因为对他的独占欲,想要他只做他的一个人的朋友?
这是王一点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也是最符合张别鹤癫狂风格的解释。
友谊……
呵。
在他回不去以后,终点却是友谊。
青年面无表情再次举杯仰头喝干,杯子砸在桌面上。
“砰——”
声音却不是他发出的,身后两桌桌子掀翻了,一群纹身酒蒙子喝多调戏旁边的几个女孩,端着酒杯非要女孩喝,女孩拒绝了,就踹翻了女孩们的桌子,还抓住其中最漂亮的那个女孩的头发,扇耳光,扒衣服。
“你们干什么!”
周围人不敢上前,纹身壮汉又凶,人又多,老板娘只能报警。赵小宝醉醺醺站起来去拦,谁知道壮汉却打了他一拳。
“别多管闲事,操*妈。”
其中一个指着倒地的赵小宝。
女孩的尖叫和哭喊,还有衣服的撕裂声以及男人恶劣的笑混成一片。
背对他们坐的青年猛地站起来,脱下外挂露出警装,转身三两步靠近,一脚窝在打人男的肚子上把他踹飞出去。
塑料红凳子和折叠桌哐当撞烂,围观群众尖叫。
其他几个喝多要当街扒光女孩衣服的壮汉骂骂咧咧回头,看到一身警装眼神杀气冰冷锋利的青年僵住了。
王一点在寂静中把酒杯“啪”摔在他们脚边,玻璃碎屑和啤酒泡沫飞溅,炸的人一激灵。
“你操谁妈。”
王一点瞳孔放光,整个人宛如暴怒的猛兽,走上去掏出枪再问:“我问你,你操谁妈。”
行凶的纹身男人们盯着他的枪,那点邪念和酒气随着汗液蒸发消失殆尽。
他们不说话,想跑。
王一点一枪托砸在其中一个脑袋上,血流如注。
模样看着比歹徒更蛮横嗜血。
“我和你说话呢!回答我!”
“没谁……没谁……”
闹事的被震慑住,女孩被同伴拉起来,鼻青脸肿衣服都没了,老板娘拿起大围裙裹住她,叫骂想拍照的人。
还有路人录像。
“就算警察也不能……”
“当街行凶的歹徒还这么多人,肯定不能手软吧?”
路人们议论纷纷,赵小宝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脱下外套露出制服,对几个壮汉吼:“敢袭警?!”
这下路人不吭声了,原来拉架被打的也是警察,这下那群酒蒙子事儿大了。
赵小宝掏出手铐和武器吼着让挑事的酒蒙子蹲下铐上,才凑过去,和他哥小声说:“哥,你冷静点,不能开枪!”
要吃处罚的。
王一点胸口起伏片刻,憋闷的情绪嘶吼着不能发泄,他冷冰冰扫过挑事的人。
很快负责这片的警察来了,王一点掏出证件和他们交接,拉上受伤的女孩和作证的老板娘。
王一点打人的事可大可小,他给老王打了个电话报备下,老王告诉他没屁事,歹徒那么多人,不亮武器靠什么制服?微笑吗。
要是对方再凶点,王一点和赵小宝说不定还会遇到危险。
之后女孩的家里人来了,是个有钱的小家庭,女孩的哥哥不要赔偿,恨不得那群酒蒙子枪毙。
同时不停感谢王一点,要来王一点的单位地址,要送感谢信和锦旗,赵小宝的医疗费他要掏。
“单位有报销。”
两人没要红包,匆匆离开了。
王一点带小胖子拍了个CT,没事,皮外伤,最后拎了一兜子药出来。临到后来才想起吃烧烤的钱没给呢。
“明天我送过去。”王一点抽着烟让小胖子赶紧回家躺着,明天上午不用来了,多睡一会儿,他是队长他给假。
小胖子嘿嘿笑着:“说好我请的,又让你破费了,哥你真好,之前太帅了。”
王一点笑笑。
把小胖子送上车,他正想拦个出租回家,没想到一辆低调的小宝马停在跟前,车窗降下,露出精致完美的脸。
铺天盖地的疲惫再次袭来,王一点抿抿唇,按灭烟:“你怎么来了。”
46:难搞
张别鹤看青年下意识灭烟的动作,藏在眼底的不安化开一些,懒洋洋道:“看你这么晚不回家是不是和哪个男人偷偷约会,快上车,为了接你特意开了辆这么便宜的车,王点点,我对你多好,你要记得我的好。”
王一点沉默上车。
张别鹤开车,马路上的灯一层层从他们身上划过,张别鹤的白发像雪凝聚成的丝,闪着柔顺的光泽。
张别鹤问他今天都干什么,中午吃了什么,有没有想他。
王一点听着,听的心脏绞痛满嘴腥味。
“张别鹤。”
“嗯?”正噘嘴不满他们中午不能在一块吃的人停下话题,鼻腔软软地应了声。
王一点低声说:“我想从张家搬出去。”
“吱——”
车子打滑冲向马路,最后危险地停住,整个车身包括车里的人随着惯性往前冲,后轮抬起,又重重落下。
车内,容颜精致漂亮的脸庞布满阴霾,两只眼珠是无机质的玻璃,渗透出诡谲的森冷,睁大了安静看着他的副驾。
张别鹤状态可怖。
嗓音却温温柔柔的:“点点,为什么。”
王一点闭上眼不看他,心突突跳,嗓子堵的难受。
他自己也没料到只是说搬出去住,自己会难受成这样。
张别鹤的声音像寂静木屋里恐怖的人偶发出的,不停歇地问:“点点,为什么?是因为今天工作太累了吗,是因为那几个喝醉闹事的男人惹你不开心了吗,还是说从跳桥的女孩说了什么?”
王一点心惊扭头看他,“你跟踪我?”
张别鹤湛蓝湛蓝的美瞳下是幽暗幽暗的浓黑,黑的要从美瞳片下泛上来,他还是温温柔柔地问:“点点,为什么。”
王一点觉得可怕,没吱声。
张别鹤握紧方向盘,脸彻底冷下去尖锐地吼:“你不说我就把车撞向栏杆,和你一起从桥上摔进河里。”
王一点心惊不已。
张别鹤发疯的时候红润的菱唇像是沾过血,有种鬼怪的美。
雪白的皮肤变的和陶瓷一样,冰冰冷冷不似人的模样。
他伸手握住王一点的胳膊,指节用张家人的心血和金钱保养的如玉雕美石,凉丝丝的一路摸到王一点肩膀,虎口卡在王一点脖颈,拇指搓着圆圆的球状喉结。
“没什么理由,我不想住了。”王一点半响低声说。
“不行。”他垂眸,委屈的让人怜惜。
“……”王一点深吸一口气,“我打算后天就收拾东西……”
“不行!”张别鹤突然抬头,露出扭曲狰狞,重重不停地捶方向盘,说一句不行就捶一下,“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说不行!!”
哐哐哐巨响过去。
方向盘把手裂开,而张别鹤快速摁下王一点的安全带卡扣,把人扯过来死死抱紧。
胳膊宛如蜘蛛的脚或粗长的藤蔓,攀在青年背后,脑袋埋进王一点脖颈,胸口剧烈起伏撞击王一点的胸膛,头发软软随他口鼻蹭在青年颈侧。
发着抖。
愤怒、恐慌。
他牙齿啃噬着青年肩膀,喃喃。
“点点……不行……不可以……除非我和你一起搬……”
“……”
有时候张别鹤老实懒洋洋太久,都叫人忘了他是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的天才,孤独,被满足所有欲望的乏味,一时兴趣就做出令人难以理解的行为。
喜欢的东西下一秒就不要了。
谁也没办法理解真正的张别鹤,他待在这个世上没有王一点就不快乐。
让他快乐的阈值太高,而王一点是他的精神毒*,他恐慌和青年分开戒-断的那天。
如果世上没了王一点,也就没了张别鹤。
他忍不下一天的。
“不行,不行,不行!!你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我做什么了你直接告诉我,没有挽救的余地,一出口就是让我恐惧的王牌……”
张别鹤摘下美瞳扔开,粗暴的行为刮的眼睛生理性溢出点点水痕,他抬头用猩红睁大的黑色眸子仰望着青年。
让他看清真实的自己。
没光鲜亮丽丑陋黑洞洞的里面。
一字一句:“你是在让我死,王点点,你是要让我死!”
“你不疼我了。”
“你他妈不疼我了!!”
他是张家高高的张大少爷,被青年捧到那个高高的位置,占领主导地位一般,但王一点抽回手,张别鹤就要摔的四分五裂。
在这段关系里,不以贫富论高低。
张别鹤更少不了王一点,所以他就更脆弱,可以失去体面。
看似张别鹤恣意妄为,但王一点抽身了,张别鹤没办法挽留,他留住王一点的办法就是王一点的心软,疼他惯着他。
漂亮的脸阴沉沉,狠厉痛苦,王一点嘴角几次扯动,最后还是没忍住抱住张别鹤,手指伸进柔软的银发用力抱紧他。
而张别鹤感觉到那份动摇狠狠的抓紧,勒的王一点肋骨后背生疼。
王一点在张别鹤摘美瞳那块就已经彻底守不住底线了,开始后悔不该这个时候提起,他应该找个更合适的时间。
张别鹤这两天估计嗅到了什么,不仅没再任性,应该还挺不安的。
损失钱财或是别的人挑衅,张别鹤根本不放在眼里,但他搬出去,张别鹤肯定会……等等,王一点,你怎么又自作多情呢。
可张别鹤反应这么大,多少也是在意的吧。
哪怕是因为来自友谊的独占欲。
王一点心烦意乱,抱着张别鹤也被张别鹤抱着。
他开始反思,张别鹤从小到大这么粘他,跟他总惯着他有很大关系,他从今天开始一点点给张别鹤戒断呢?
……算了。
张别鹤一时半会的崩溃他都心疼进行不下去,慢慢看抽离后张别鹤的痛苦可怜,他那不是给张别鹤戒断,是嫌自己命太长。
好一会儿,他们才分开,张别鹤情绪激动后表现的很蔫巴,目光和表情都沁了冷水,寒气四溢,压抑着手掌抓在王一点腿上。
47:三更~
王一点不放心他开车,换了位置开到张家,下车后张大少爷像疯了摔上车门到另一边拖王一点。
他力气大的可怕,比王一点还暴力,老管家他们要上来劝被猩红着眼的人吼回去:“都滚!”
随后强行把王一点拽回自己房间,锁上门,关上床,拉上窗帘,然后关闭所有灯,最后跪坐在青年腰两侧,恨意歹毒地揪紧青年胸口的衣服,弯腰蜷缩背部,脑袋砸在青年下巴以下的部位。
布料撕裂的响。
张别鹤手臂用力的不停抖,眼眶血染过似的,溢出更多的水痕。
困兽一样咆哮质问。
他的话没有逻辑,上一秒还在说王一点不听他的去调查局上班每天不回家,后来就说王一点知道他对他的重要,死死拿捏他。
声声泣血,怨气惊人。
就是因为爱,才会怨恨,怨恨的不能和解。
两人像长在一起的肉,撕开了谁也别想好过。
王一点实在不知道什么办了……他不知道哪个张别鹤是真的……
张别鹤的喜欢到底是因为他需要他,他是他唯一的朋友,还是别的……
“前几天我们还在这张床上做亲密的事,今天你就说要搬出去,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活该被你拿捏,被你耍。”
张别鹤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哽咽,抬头,从上往下捧住青年的脸看,让青年露出心疼的神色才觉得痛快。
他太难过,搞的王一点跟着难过,揪住张别鹤脑后的头发低吼:“被耍的不应该是我吗。”
张别鹤顿了顿,“厉煋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
王一点不说话了。
张别鹤恨的要滴出血来,对他吼:“每次你都这样!每次都是更信任外人,每次!!每次我连外人都不如,你说我嫉妒,你说我闹,王点点,你TM除了我以外的人都喜欢,你就不喜欢我!你到底要干什么,王点点,你要干什么,你故意的,你故意的——”
王一点皱眉觉得他放屁:“你再怎么发疯也不能撒谎,张别鹤,我还不喜欢你?我还不够疼你?我把你当祖宗供着,我下班就回家,上班那么累回家还要伺候你忍着你的无理取闹,你说我对外人比对你好,你有没有良心……”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麻烦。”
他阴森森笑起来,坐起来点,嗓音怪异的温柔下来,看似平静实则已经癫狂地下结论。
“你果然不喜欢我。”
王一点:“……”
我不喜欢你这些天我痛苦什么?!
今天一天都不顺。
他气的想打人,被没良心的混蛋玩意伤到心,真的出手砸了张别鹤下巴,张别鹤下唇刚好,下巴又紫了。
他僵硬的歪着头,满嘴血腥。
王一点火气猛地被冷水扑灭,呆了会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忙要起身去抱他脑袋看他伤口,就被一拳砸在胸口闷哼躺了回去。
两人打起来了。
床都断了。
王一点怒极不管不顾说气话:“我不光要走,我他妈还要和你离婚!反正本来结婚就是假的。”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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