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只好抛弃了家庭,选择了齐颢和孩子。
再后来,便只剩下怨恨了,这六年来,没有哪一天不是艰难的?
可是他守着他,也有一年了。
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不敢靠太近,也不敢离太远。只从上次齐颢把言诺诺弄丢了,两人的关系就更加的小心翼翼。
齐颢把药喂他喝了,“你睡吧,我就在旁边守着你,不回碰你的,你放心。”
这一年来多来,他的确没敢碰他。
所以言暄也疑惑,他似乎真的有改变。
言暄声音嘶哑,“其实诺诺和你没有血缘,你完全可以有你自己的新生活,不用在我这里浪费力气的。”
齐颢咬牙,“你胡说什么!那是我们一起要的孩子!你说和我没关系!你是我媳妇!”
“我们带着诺诺回家好不好?你是我老婆,诺诺是我儿子,我们回家好不好?”他热烈又期盼的看着他。
他实在是不想弄到许斯年那个地步,许斯年眼里只剩下报仇,却已经忘记了珍惜眼前人。他和言暄这六年来的分别,他只想要好好的珍惜他。
什么金钱权势和地位,哪怕是仇恨,都比不上拥着自己的老婆儿子更重要。
蒋云舟家的那小孩,这么小的年纪都懂得把媳妇抢回去。他都活到三十岁了,又怎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会给你,你应该有的一切!你的身份,诺诺的身份。都是光明正大的。我们办婚礼,开记者会…….”齐颢信誓旦旦的对他承诺。
齐家对于儿媳妇的标准是商业联姻,而不是言暄这样一个搞艺术的人,更不是一个连儿子都生不出来的人。
言暄见过了齐家的各种冷眼,只是摇摇头。
他不想再去那个豪门。
齐颢就在言暄家里住下了,美名其曰是照顾生病的言暄。
从最初睡沙发,到睡诺诺的小床,最后跑到了老婆的床上。虽然不让做什么,但是好歹能够躺在一起了。
齐总的厨艺也在进步,言暄不让点外卖,说浪费钱。齐颢从煮白粥开始,后来又让他教自己做土豆丝,两人的感情也慢慢在升温。
诺诺不在的这段日子,两人好像过回了二人世界似的。
言暄问他,“诺诺一直在别人家里住,小孩子难带,我怕麻烦了别人。”
齐颢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这个倒是不会,毕竟他们家诺诺最乖了。他还怕对方不还诺诺给他了呢!
但是每一次打视频过去的时候,对面的画面都能给他们惊喜。
比如今天小秦风在教言诺诺打气球。
言暄感慨道,“这手枪好逼真啊!”
齐颢连忙道,“现在玩具枪都做的好了。”
言暄特别不好意思,“你们又带他们去游乐场了?真是不好意思了啊!”
小秦风正在给言诺诺展示自己的枪,“这个是沙漠|之鹰,这个是VSS狙|击|枪、这个是汤姆逊、还有MK47......”
蒋云舟笑笑,“都是玩具,都是玩具......他爹喜欢给他买玩具。”
蒋云舟连忙,“吃饭了啊!宝贝们。”
视频里又和对方商量着什么时候送诺诺回去。
谁知小秦风一把搂住言诺诺,“诺诺不回去了。”
言诺诺看看小秦风,又看看视频里的爸爸,犹豫了片刻,竟然真的在认真思考回不回去这个问题?
蒋云舟笑道,“下个星期,我把孩子给你们送过去。”
小秦风叉着腰,“我不!”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小风
挂了电话,蒋云舟劝了好半天,“他也有自己的爸爸,他的爸爸会想他的。”
小秦风气呼呼的喝了一口牛奶,“可是我也会想他啊!”
蒋云舟十分苦恼,他儿子小小年纪就学会强取豪夺这套,这还能有谁言传身教,“秦珩!”
在旁穿着军装正悠闲吃着午餐的秦长官笑了笑,“喜欢就是要得到啊!”
他看着自家媳妇正要发火的的表情,连忙叱责儿子道,“小风把诺诺送回去吧。”
小秦风叉着腰,“可是你天天说要把爸爸关在家里的!”
秦珩解释了一番,“我不是没把爸爸关在家里吗!”
小秦风哼了一声,“可是每次爸爸出门了,你都特别后悔啊!你都说下次一定不让他出去鬼混了!”
蒋云舟看来小秦风一眼。
小秦风才把鬼混两个字改成“爸爸是去赚钱了。”
秦珩连忙道,“这样是不对的啊!小风,不可以限制人身自由!”
一边呆萌的言诺诺只是专心的在喝奶,丝毫不知道什么人身自由。这问题太复杂了,毕竟他才上幼儿园呢!
最后非得蒋云舟假装发火了,秦珩连忙劝自己儿子,“你再不听话,爸爸打屁股了啊?”
小秦风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才同意放言诺诺回去。
蒋云舟好容易才劝住了他倔强的儿子,他儿子又要送一把枪给诺诺做礼物的时候,蒋云舟头都大了,“小风,你有没有想过,小朋友应该玩,玩具枪的?”
然后蒋云舟把他从他的“武器库”(小房间)里拎出来,蒋云舟开始数落起来,“你爹地根本就不会照顾你!”
秦珩连忙接话,“老婆你会,你来管孩子吧!”
说来小秦风这六年基本上都是秦珩在带,蒋云舟蹙眉,“我再不管,他都要被你教坏了!”
蒋云舟带着小秦风和言诺诺回国,特意带儿子去玩具店给言诺诺挑了一把玩具枪。他又嘱咐道,“待会见了诺诺的爸爸,不可以说我们家里有枪。”
“为什么不可以?”小秦风问。
蒋云舟叹了一声,“如果你想以后娶诺诺的话,就听爸爸的。”
“哦。”小秦风乖乖点头
……
叶瑜已经开学了,这几天倒春寒,尤其的冷。
银杏也不知道怎么,生病了?一直怏怏的,也不吃东西。
放学之后,叶瑜就忙着带银杏去看医生。他把银杏包裹在羽绒服里,就冒着大雪去宠物店。
路上忽然被人拦了一下,他心里着急,也没有看清是谁,便匆匆的往前走。
“哥!”叶宝林大声的喊他。
“大雪天,你出来做什么?”叶瑜随口问了一句。
叶宝林道,“我来找你的。”
他拎着一罐子海带汤,“我给你煮汤了。”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是叶宝林?何况是叶宝林还给他煮汤了?
叶瑜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最后却还是神情冷漠的道,“说吧!什么事?”
“那个……”叶宝林跟着叶瑜走。
叶瑜提醒他,“我是去宠物医院的!”
叶宝林跟着叶瑜走到了宠物医院,叶瑜把银杏交给医生了。
叶宝林把海带汤递给叶瑜,“哥!挺冷的,你喝点吧!”
叶瑜只问他,“到底什么事?”
叶宝林这才道,“那个.....我想上国际班,我们班有三个名额,但是要交一万块钱,我妈她没钱。”
叶宝林把汤罐子塞在叶瑜怀里,“哥,你不借钱给我也没事的,你喝汤吧!不然冷了不好喝了。”
叶瑜咬了咬下唇,对于叶宝林,他心里是复杂的。因为叶宝林小时候经常欺负他,可是叶宝林又与他有那么一点的血缘关系。
但是他妈爸不管,没道理让他一个还没工作的哥哥管吧?
他喝了几口热乎乎的海带汤,说到底因为他的善良还是犹豫了。
叶宝林一个劲的劝说他,“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血脉相连的两个人,你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呢?”
“咱们兄弟以后就该互相扶持,我如果能去国际班,一定能够出息的。哥,你相信我。”
叶瑜被他念叨的脑袋疼,“你让我考虑一下,过几天给你答复。一万块钱也不是一笔小钱。”
对于许斯年而言是一笔小钱,可是对于他一个穷学生而言,根本不是一笔小钱。
如果需要这笔钱,就意味着他又要去找许斯年。
叶瑜坐在椅子上咬着下唇,沉默了很久。
宠物医生出来告诉他,“你的猫是肠胃受凉了,需要留在这里观察几天。去收银处缴费吧!”
医生递了一张单据就让他去缴费。
叶宝林抓住叶瑜的衣服,“哥,你对流浪猫都这么好,你对我也会好的是不是?”
叶瑜去缴了费。他从小到大都很缺钱,小时候父亲给叶宝林零花钱,不给自己。都是许斯年救济他。
后来妈妈生病了,巨额的医药费需要他承担。
后来变成了债务。
到现在,叶宝林却要自己负担他?
叶宝林一个劲的劝他,“哥,长兄如父。你不会不管我的是不是?”
“如果不上这个国际班,你就没前途可言了吗?”叶瑜反问他。
叶宝林心里有数,以后正常参加高考,肯定只能考到一个普通大学。明明叶瑜身后有许斯年,为什么不肯帮他呢?
“哥,你过来我和你说个秘密。”叶宝林神秘的朝着他招招手。
然后和他去了宠物医院旁边的小巷子,叶宝林忽然问他,“哥?你有没有觉得头晕?”
估摸着药效,叶瑜喝下那海带汤已经有十分钟了。
叶宝林心里暗暗的想着,是你不出钱让我读书的,别怪我对你心狠了。
叶瑜只觉得脑袋一晕,忙扶住墙,一时间感觉气也透不过来。
他眼前一黑,便晕倒在雪地里,什么也看不见了。
叶宝林脸上带着阴狠的笑,给文思远打了电话,“远哥,我已经给他喝了汤,他现在昏迷了。”
电话那边回复道,“地址告诉我,我现在让人过去。”
“放心,钱马上打到你妈妈的账户上。”
第一百二十五章 风雪
叶瑜昏昏沉沉的醒过来,他伸手捂住脑袋,他只觉得脑袋疼的厉害,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脑袋嗡嗡嗡的,短暂失忆一阵子,他蹙眉靠在沙发靠背上,这才想起,银杏生病了,他是带银杏去看医生了。
他要给银杏缴费。
他摸了摸口袋。
缴费?钱,手机呢?
他摸了摸衣服的口袋,手机不知道去哪里了,口袋里的钱也被搜罗了个干净。
他站起来,一个重心不稳还险些摔倒了。扶着沙发靠背,迎着月光,看出来自己好像是在许斯年的那套别墅里。
便把客厅的灯的开关打开了,果然是许斯年的那套别墅,去年的新年他们就是就是在这里度过的,所有的浓情蜜意和美好都好像变成了一场空空的梦。
他细细的似乎能嗅到甜腻的花香,便抬起头顺着走廊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着走廊尽头一间房间里有光,便往前走了几步。
那是细微而暧昧的声音,隔着那扇木门,他只觉得有片刻的心跳骤停,那轻喘的气息,低哑的喊着,“斯年……”
叶瑜按下门把手,一片狼藉的场面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见到这样的场面,哪怕隔着门听见那些细微的声音,都觉得只不过是幻觉。
许斯年从地上捡了短裤穿上,只是冷声质问他,“你来做什么?”
而躺在床上的文思远更是毫不避讳的展示自己的好身材,躺在枕头上冷眼看戏。
许斯年斥责道,“连敲门都不会吗?”
叶瑜心头一颤,只是低哑着嗓子道,“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也只是恨自己为什么好奇的拧开这扇门,只是恨自己为什么要亲眼看到这一切。
文思远伸手握住许斯年的胳膊,他指了指床上的一盒套子,“说好了今天要把这一盒用完的,别耽搁时间了。”
说罢,他像是没看见叶瑜似的热烈的亲吻许斯年。
卧室中满是甜腻的香水味,只让人作恶。昏黄的灯光下是他背对着自己的光滑脊背。他曾经那么爱的一个人,曾经完全属于他的一个人,如今完完全全的属于了别人。
叶瑜只觉得恶心,他更不懂前几天他要到自己家里等自己回来做什么?
许斯年做不到当着叶瑜的面和文思远做,他一把拎住叶瑜的衣领就把他扔在了外头。
外头的风雪一起席卷而来,将他这场不切实际的梦击打的粉碎。
许斯年扶着额头看了一眼文思远,最后只把那盒套子丢进了垃圾桶,“改天再做吧?”
文思远挑衅道,“你要是不行,就换我来?”
……
外头一团团白雪纷纷往下落,叶瑜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他蹲在屋檐下躲避风雪。
别墅外头的院子的铁门是锁着的,他走不了。许斯年把大门关上了,他进不去。
就像他现在的处境,他爱许斯年,但是他走不进他的心里,他想要离开他,但是他又不放过他。
他蜷缩成一团,靠墙蹲在那里,抬起头时,依稀看着别墅外的对联还没有换。
依然是许斯年去年和自己一起写的那副,“新春到吉祥如意。”、“好运来四季平安。”
他漆黑的眸子最后落在横幅上,看着“年年有瑜”这四个字看了好久。
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却渐渐的湿润起来,最后用胳膊擦干了眼角的泪。
夜深的时候,风雪更大。他太冷了,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只怕自己蹲在墙边,就会成了冰雕。
只有不停的走来走去,他才能找到那么一点知觉。
他伸手摇了摇那扇被大雪覆盖的铁门,可那铁门纹丝不动,他想要翻出去,奈何门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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