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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舟(玄幻灵异)——罗再说

时间:2024-10-04 07:32:41  作者:罗再说
  “我确实是想走。”
  楚漾冷静的语调中有一丝轻颤。
  “可现在不行。陈迦礼还不够成熟,李观棋胆子小,周渡又太会审时度势……乔鸣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也没有被森叔完全认可。我想的是,等之后陈迦礼和乔鸣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我就算做不了你的保镖,我凭借自己的能力,我也能在首都立足,我也可以和你……”
  他垂眸,眼眶酸胀着,不想让凌意舶看见他的眼眶,肯定红了。
  凌意舶一开口嗓音很哑:“你想去哪儿,又去东南亚吗,成为华裔商人的首席雇佣兵?”
  楚漾哑然。
  “又”字用得有种讽刺的准确。
  而“在一起”三个字,凌意舶都没给他机会说出来。
  凌意舶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脊椎连着腺体往上到后脑勺,尖锐的长矛刺进头皮。
  他闭上眼,每一下呼吸都扯着头在发了疯地钝痛。
  凌意舶豁然睁开眼睛,站起身,单手撑在沙发背上,慢慢扶住楚漾的脖子,猛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近到只剩吐息和心跳。
  他按着楚漾的脖子,知道楚漾不会反抗。
  凌意舶的嘴唇在颈窝处游移着,手上稍稍一用力,楚漾吃痛一声,暴露出最为敏感之处。
  Alpha来到Omega腺体正在急剧发烫的位置。
  他张嘴。
  楚漾痕迹细微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凌意舶松手,蓦然放开他。
  龙舌兰信息素同时瞬间收回,周身仿若只弥散开了淡淡的雾。
  明明手已经松开了,楚漾却觉得呼吸仍旧困难,像那手掌还在脖子上。
  凌意舶居高临下的站着,脸色不太好看,伸手扶正歪斜的领带。
  只听楚漾道:“我……我已经拒绝那边了。”
  除了心脏闷得发慌,楚漾还有些许错愕,他没想到离开这三年凌意舶在集团公司羽翼渐丰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灵活掌握森叔那边的消息。
  这种被挖墙脚要易主的消息,森叔一定会捂得很死,不会轻易走漏的。
  门外响起敲门声。
  凌意舶皱起眉,还没开口,乔鸣在门口又敲了三声。
  明白大概是有急事,楚漾率先起身,端正地侧立到一旁,拢紧衣领,准备出去。
  “你就在办公室等我,”凌意舶叹口气,“等下班了一起回家。”
  “嗯?”楚漾抬头看他,以为凌意舶这一生气会气很久,正愁想办法哄哄。
  “你是来接我下班的,我知道,”凌意舶提起西装外套穿好,“我去见一下凌岑杨,很快就上来。”
  他走到门口,又退回来几步,盯着楚漾看了会儿,不满道:“你不要乱跑。”
  楚漾轻声应允:“我不会。”
  乔鸣借着门缝的间隙,瞟到楚漾正坐在沙发上,想起动了动鼻尖,总觉得楚首席今日有那么些不寻常,又闻不着什么味儿,后退几步完全退到门外去,低头道:“二少爷。”
  凌意舶不悦:“什么事这么急?”
  “老石那边递过来消息,说凌……”乔鸣噤声,把嗓音压到最低,凑到凌意舶耳边,“凌总今天上午去了趟医院。”
  凌意舶愣了下:“什么科室?产科?”
  “不是,是腺体,”乔鸣道,“问了您的信息素样本,可能是要求医院配合寻找契合度高的Omega。”
  没标记过Omega的Alpha容易被信息素影响,可身为S级Alpha的凌意舶不会,他被影响与否全看自己内心选择,但凌沣仍然觉得不妥,百密一疏就会出事。
  选择质量更高的Omega,就能为凌家继续稳定诞下S级的Alpha。
  “他还没放弃给活人配种那一套么,”凌意舶叹一口气,“让他折腾去吧。”
  乔鸣:“是。”
  凌意舶低头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担心楚漾在办公室坐久了不舒服,吩咐道:“备车,准备回漫合。晚饭还让上次请的师傅过来做。”
  他顿了下,扭头瞥一眼楚漾的身影,一股躁郁之气又翻涌上心头。
  “再给周渡打电话去买点儿樱桃、苹果、桃子。桃子挑脆的。晚餐叫人做楚漾爱吃的。”凌意舶低头取下金属腕表。
  乔鸣一怔,那种模糊的不对劲感终于明晰起来,张嘴迟疑了好几秒,才慌张应道:“是。”
  凌意舶继续道:“安排好了就下来开车。我走我的电梯下车库。”
  “那……岑杨少爷呢?”乔鸣问。
  “让梁时予带他去漫合会客厅等。”
  凌意舶说完,推门走进办公室,抓起西装盖在楚漾身上,蹲下身去,手臂穿过楚漾的膝盖弯,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楚漾抓住凌意舶的衬衫衣襟,小声:“你放我下来。”
  “人不舒服就别乱动,”凌意舶冷着脸,明显还在怄气,“回家吃饭。”
 
 
第57章 3A茶话会
  几经波折, 谢崇珩终于靠VVIP高消费在某次大牌新品发布会上再次见到了孟听池。
  两人开开心心互相加了微信,聊了没几天,孟听池就非常直接地表明——
  阿珩, 我不喜欢你这款的。
  万箭穿心, 谢崇珩备受打击。
  他几乎快要靠在凌意舶胸前哭了。
  呜呜呜呜, 他为什么不喜欢我这款的, 难道他就喜欢应逐潮那种脾气又臭心又硬的?!
  应逐潮在旁边看戏呢,利落补刀, 对啊。
  这次聚会, 他们非常明智地选了个新开的清吧, 驻唱嗓音悠扬轻缓, 不知道在唱那个国家的歌, 一点儿都不吵, 完全不用交头接耳地说话。
  周围人也不多,三个人靠三个沙发, 空间宽裕。
  应逐潮对此很满意。
  他歪头躲过飞来砸向自己的抱枕,给了新的意见, 你要不然伪装成Omega?假装对Omega不感兴趣, 然后先和他混熟,让他对你放下戒备, 再表白。
  那不处成兄弟了吗?
  兄弟亲一口只会变成亲兄弟,不会变成情侣的!
  他谢三公子谈恋爱,来得快去得快,就从来没有什么细水长流日久生情这一套, 来的都是王八对绿豆, 不对,干柴烈火。
  谢崇珩没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教兄弟追自己前任的怪人。
  还有, 什么叫伪装成Omega!
  我?怎么可能!
  “对。”应逐潮抿一口酒,调笑,“你难道以为你长得很像Alpha吗?”
  谢崇珩蹙眉:“可我就是货真价实的Alpha啊,你要看我的分化证明单吗,检测用的发票都可以给你。”
  应逐潮非常礼貌:“不用了,谢谢。”
  原本想怒放信息素示威,谢崇珩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信息素和应逐潮对撞那只有自己节节败退的份儿,闭嘴了。
  等下被S级Alpha折磨得小命不保。
  进医院了多丢脸!
  谢崇珩这会儿郁闷地想,要是楚漾今天在场,他就可以给应逐潮这人好好上一课,什么叫不要以貌取人,既然这个世界上有像A的O,那就肯定有像O的A啊,这是物种的多样性。
  台上的驻唱继续没睡醒似的哼哼,床幔状的纱帘柔柔挽过来挡住卡座一角。
  谢崇珩眼瞧着凌意舶今天换了好几个坐姿,知道他这是楚漾不在浑身不得劲儿呢,正准备调侃两句。
  凌意舶放下酒杯,先发制人:“有个问题。”
  应逐潮抿酒:“你讲。”
  凌意舶眉心微拧,真就一副困惑到极点的表情:“如果两个人已经互通心意了,对方因为某些顾虑和还没有解决的客观因素不能被我标记,那我们算是情侣么?”
  谢崇珩:“噗。”
  应逐潮:“你在说你,还是你的一个……朋友?”
  凌意舶:“我。”
  应逐潮:“要不你拿你的一个朋友来代替吧,你一谈你的感情问题我就想起楚漾,实在把他和可爱乖巧的Omega联系不起来。”
  凌意舶:“楚漾挺可爱的啊。”
  两位听众:“…………”
  应逐潮沉默几秒:“打人的时候?”
  谢崇珩帮腔:“还是杀人的时候?”
  无视掉两人眼中的震撼,凌意舶继续说:“既然已经是伴侣了,那是不是不该有秘密?”
  “此言差矣,”谢崇珩有一番自己的见解,“情侣之间要保持百分之三十的神秘感才能让彼此的新鲜感长存哦。”
  凌意舶仍然沉浸在自己的逻辑中:“对我有秘密,对我隐瞒,我生气,也没有错。”
  “不!你当然错了,你大错特错,”谢崇珩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交予大任地拍了拍,“你面对的可是楚漾啊,他本来性格就冷,又从花季雨季少年时期就跟着你,现在还愿意当一株白菜给你拱,你觉得到底谁错了?”
  凌意舶一怔:“是我错了。”
  今天不就是么,明知道楚漾这几天不方便出门,还把楚漾一个人放在漫合。
  楚漾现在是一个独身的、没被标记的成年Omega。
  凌意舶自己身边都临时换了周渡和陈迦礼两员大将来亲自跟,连梁时予和乔鸣都不太放心地在车上和司机一起等着。
  鲜少出门有这么大阵仗。
  可如果陪楚漾在漫合待着,凌意舶怕自己控制不住,把止咬器取了啃上去。
  楚漾无数次被止咬器顶得喊疼。
  Omega的腺体那么柔软、细嫩,咬上去肯定很疼。
  楚漾要是被咬得哭,也不会哭出声,只会抿起嘴唇默默地忍耐。
  凌意舶肯定下不去嘴了。
  他那天真的也忍住了。
  一直忍到梁时予多番上楼催促,说岑杨少爷等得急,凌意舶才缓缓挪开一直缠在楚漾腺体上的视线,整理好着装,下楼赏光,见了凌岑杨一面。
  那小子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像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只知道拼命地道歉,堂哥长堂哥短,凌意舶耐心地听了几句,让他不要掺和家里这些事。
  凌岑杨还支支吾吾地说,最近去人多的地方要小心。
  “嗯嗯不错,孺子可教也,”谢崇珩抱臂,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等等……你,你又给楚漾告白了?”
  这个“又”,怎么听怎么刺耳。
  凌意舶不以为意:“从他还没说他是Omega的时候我就说过喜欢他了。”
  “那你追人家了吗?不追怎么叫确定关系?”谢崇珩恨铁不成钢,“凌意舶你是不是不行啊?楚漾这样的肯定得狠命儿追啊!你不行我换来!”
  凌意舶:“滚。”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应逐潮精准地捕捉到重点,问道:“不标记是害怕集团里的其他人知道?”
  凌意舶回答:“他毕竟站在那么高的位置上,底下还管着一帮人,需要一个过程。”
  “行,你也终于算是追上喜欢的人了,”应逐潮持着庆祝的态度和凌意舶碰了碰杯,好心提醒一句:“可我最近听说你家老头张罗着给你介绍联姻对象呢,你能同意?”
  “我推了好几个了。”凌意舶挺无所谓。
  应逐潮挑眉,非常不解:“你爸还不知道楚漾是Omega?”
  凌意舶说:“应该还不知道。我手底下的人报上来说最近他和楚漾没见过面,我这边也没什么动静。老头子回国一堆事要处理,除了催我结婚之外对楚漾还没时间关心。”
  应逐潮又道:“可我记得你们集团最近不是在搞什么体检吗,听协华医院的人说阵仗搞得挺大,把体检中心都包了半边天,这楚漾体检完的消息爆出来往上边儿递去,你能压得住?”
  “压不压得住要看我的本事,”凌意舶挑眉,“总之楚漾是Omega的这个事实,绝对不能以体检结果的方式让集团的人知道。”
  应逐潮点头:“这样会搞得像楚漾瞒不住了对不对?”
  被问话的人不言不语,伸出一只手在晶莹剔透的高脚杯上反复碾磨,手心温度几乎把杯中晃荡的冰块融化了,像在触摸爱人的心。
  沉思几秒,凌意舶才说:“对。要他自愿地以Omega的身份出现在下属面前,以开诚布公的态度,才能维持住局面。”
  “不错啊,凌二,”应逐潮很浅地笑了笑,“你真长大了。”
  凌意舶也笑:“十七八岁就没追到的人,现在二十来岁了还追不到,总是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不然让楚漾一个人去解决这些事情,还要防范身边那么多个Alpha……”
  顿了顿:“我也太缺德了。”
  他想起昨日自己差点一时上头强行标记了楚漾,想起楚漾隐忍的表情。
  很想唾骂自己。
  你是真是缺德啊,凌二。
  应逐潮评价:“你缺德也不是一两天了。”
  凌意舶闭了闭眼:“等会儿。”
  “嗯?”
  谢崇珩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问题,坐直身子,收拢衣摆,配合地竖起耳朵。
  凌意舶唇齿间尽是酒意,半张浓墨重彩的脸隐没在桌上升起的干冰烟雾里,眉眼间疑惑甚笃:“你是不是早听说过楚漾的腺体有什么动静?”
  应逐潮狠吸一口烟:“怎么这么说。”
  凌意舶皱眉:“为什么在渝水燕合亭办家宴的时候,你就对他态度那么不好?像是吃准了他隐瞒了腺体分化的事实。”
  应逐潮道:“你难道不觉得你关心则乱么,楚漾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不会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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