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漾身强力壮,在体能、敏捷度、反应速度等等考核上从来没落后于人过,就算分化后和凌意舶偶尔一对一单挑抱摔,都不至于是被压在身下起不来的下场。
可凌意舶现在就像他一手养大的狼狗,有朝一日终于有了压制主人的能力,伸出前爪,一掌将人死死按在床榻上,露出拥有致命弱点的后背。
凌二少爷惯会享受,漫合这张床足足有二米三宽,成年人躺上去打滚能打好几圈。
楚漾曾经在这主卧门边守了半宿,曾经每次进去都要面对两人之间的争锋相对,曾经推开虚掩的门,望见仰躺在床上扯开领口的凌意舶,才知道原来S级Alpha的易感期如此难熬……
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凌意舶炙热的身体抱拥过来,搂着他,一路从客厅到走廊,再从走廊推门进了主卧,凌意舶单手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男人热切潮湿的吻如窗外的暴雨来势汹涌,像是一定要在漫合把这几年缺失的亲吻都归还来。
等双唇分开,两人额头抵在一处,喘息着,死死盯着对方,谁的眼神都舍不得挪开。
凌意舶手中握着楚漾才取下来的衬衫夹,勒住楚漾的手腕,把人往跟前拉了拉,恨不得把楚漾扒光了再让他穿上。
松开楚漾的下巴,凌意舶用指腹抹去楚漾嘴唇上的水光,又拍了拍他的脸:“等我一下。”
楚漾被亲得晕晕乎乎,离不得人,一感觉到凌意舶要走,下意识收紧了胳膊拦住他:“做什么?”
凌意舶哪受得了这个。
他又低头吻住楚漾,甚至是加大了蹂躏对方嘴唇的力道,在湿润的唇上咬了一会儿才诱导着楚漾张开嘴,舌头强势地挤进去。
一直到他猛地醒过来按住楚漾勾住他裤腰的手指,才向后抽离开,嗓音低哑:“我去一下书房,马上。”
再出来时,Alpha戴好了止咬器。
止咬器还是黑色哑光镶嵌了铆钉的款式。
Alpha还脱了上衣,身材锻炼得极为精赤强悍。
楚漾靠在床边,眯着眼打量。
哑光黑与浅金铆钉的设计,像是内敛中带了那么点儿……
难以驯服的野性。
不得不与本能抗衡的欲望,最迷人。
楚漾动了动喉结,单手拉开已经松垮的领带,将制服衬衫纽扣通通解开。
他长腿舒展,交叠着搭在床沿,清澈的眉眼间仿若浮起在外淋过雨的潮气。
易感期即将来临,作为S级,凌意舶的确有必要戴上止咬器来控制住自己,避免咬伤自己的Omega。
让凌二少爷戴着止咬器参加宴会的做法,肯定是下下策。
楚漾想起上次易感期凌意舶的表现,皱起两道好看的眉。
不知道今晚的凌二哄不哄得好。
可每次一看见凌意舶半裸时肩膀上那道斜着飞入血肉的醒目疤痕,他就心里疼得发胀,好像凌意舶只要一开口,他什么都愿意给。
楚漾想着,抬起手,学凌意舶之前对自己招呼的那个手势,将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一处,掌心朝天,状若随意地勾了勾:“过来。”
回答他的是一个坚实有力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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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二少爷你
楚漾做了个很短的梦。
梦里早春三月, 草长莺飞,有小时候屋前连绵的麦浪、山坡,隔壁班小女孩儿亲手做的捕梦网挂在一楼木屋前被风吹得哗啦啦地响, 铃铛撞击声声清脆, 一群小孩子人手攥着一把狗尾巴草坐在田坎上, 脸蛋红扑扑的, 满脑门儿汗。
麦浪金黄,漫山遍野是无忧无虑的绿。
其中有个小男生长得出众, 虽然稚嫩, 但却拥有成年人面孔的高鼻梁、深眼窝, 一看就是孩子王, 穿得也最规整, 小黑马甲, 一甩一甩的皮鞋尖擦得锃亮。
他皱着鼻子喊:“咦,那是谁——”
楚漾馋他手里汁水饱满的西瓜, 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跑到人跟前, 低头张嘴想咬, 下巴又被捏住了:“我是谁?”
楚漾张嘴,惊觉喉咙发不出声音, 只得打手语比划:二,二少爷。
被喊作二少爷的小小舟不放开他:“你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为什么从森叔家出来?”
周围的小孩儿哈哈大笑起来,介绍道:“他是楚漾!”
梦里的楚漾急得团团转,想吃西瓜, 又挣脱不开, 指了指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鼓着脸:我是你未来的保镖!
小小舟脾气可倔了:“胡说,我都没见过你。”
楚漾很着急,饿得发慌,还是一脸乖巧地比划:森叔和凌沣叔叔都不让我见你,所以你不认识我。
小小舟睁大眼:“为什么不让?”
楚漾一脸茫然,摇摇头,他也不明白,只觉得那口西瓜让人垂涎欲滴,好声好气地想说话,发现还是说不出话,像哑巴了,“呜呜”好一阵没人搭理他,干脆按住小小舟手里的西瓜,张嘴一口咬下去!
“嘶!”
身后传来吃痛的哼声。
楚漾醒了。
后背被Alpha紧贴着,两根手指并拢挤入唇齿间。
楚漾生涩地含着手指,舌尖被按住,舔了一会儿,又松开嘴,鼻息间还残留着互相之间滚热体液的气味,这些淫靡激烈昭示两人方才那般密不可分。
楚漾这才彻底悠悠转醒,意识回笼,转过身去,安抚性地往凌意舶怀里拱了两下,把耳朵贴到凌意舶胸前,很小声:“刚才我咬你手了?对不起……”
“梦到吃大餐了吗?”凌意舶笑了下,胸腔微震,还在笑,“你咬得我胃痛,你要负责给我揉。”
他笑得楚漾耳朵痒痒。
楚漾也绷不住笑了,从凌意舶的角度,能看见楚漾因为笑而轻颤的肩头,光裸、白净,甚至圆润的弧线都像是造物主精心雕刻出的。
可“胃痛”两个字一出,楚漾就不笑了。
“大半夜胃痛?我去给你找点儿药吃。”楚漾翻身要爬起来。
“你给我揉揉就行。”凌意舶把他拽回。
“几点了?我睡了多久?”楚漾半垂眼帘,竖起耳朵听窗外的雨声,想起梦中的麦浪。
已拉上的窗帘摇摆出缝隙,天黑如墨。
“十一点了,”凌意舶保持着抱他的姿势,“我弄完第三次你就晕了。”
楚漾推了推他:“好意思说。”
“没什么不好意思。真疼,你揉揉。”凌意舶这才舍得松开手,给楚漾和自己之间腾出空间,抓过楚漾的手往自己小腹往上的位置放好。
他很少胃痛,估计是今晚没吃饭,饿的。
现在他只想抱着楚漾睡觉,不想吃饭,以前他总不明白谢崇珩太寂寞天天哼唧的“有情饮水饱”,现在他懂了。
也许是易感期真的如约而至,凌意舶闭着眼,难受得双颊泛红,额头只需要用手背一抹,能擦下一层细密的汗。
楚漾迷迷糊糊地靠在床头,一手给凌意舶揉着胃,一手拿着手机回工作消息,很神奇地两头兼顾,按压揉弄,力道时重时轻,凌意舶舒服了不少,斜靠在一边,手臂枕在脑后,认真欣赏楚漾工作时的模样。
光用眼神就能亲遍楚漾全身。
[迪迦奥特礼]:老大老大,你今晚休息是吗,这么大雨,我们是不是不用去漫合啦?你回宿舍住吗?你是不是在漫合呀?[坏笑]
[Ripple]:是。
[Ripple]:你们不用过来了。
[迪迦奥特礼]:呜呜。这样来说,之前二少爷刁难你就能说通了。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班也有很多男生会欺负自己喜欢的人。
[Ripple]:[擦汗]
发是这么发,但陈迦礼这么一说,楚漾居然觉得像嘴里被猛地塞了颗糖,入口是苦的,抿了一会儿发现很甜。
他淡淡地笑了下,敲敲打打输入几个字,又删了。
现阶段情况不明朗,他还不能让陈迦礼知道太多,就算关系再好,同事之间有点秘密留点儿空白是有必要的。
况且知道得太多,危险就越大。
但楚漾不担心陈迦礼会往外说,他自己挑的人,品性如何,他心里有数。
凌意舶抬手捏他脸:“跟谁发消息?笑那么开心。”
“嘶……”楚漾觉得疼,反抗:“你松手我就告诉你。”
凌意舶松开手,眉头皱着,表情恹恹的,当真看起来是不舒服的样子,楚漾觉得他小腹往上走连着胃的那一块儿越揉越硬,拍了两下:“你放松点。这样硬着我揉不了打圈,没效果。”
“你挺会弄的。”凌意舶盯他。
“还好吧。”楚漾没说自己也有胃痛的毛病,常年在外有时候忙得忘了吃饭给饿出来的。
“你还没说你在和谁聊天儿。”凌意舶记性好得很。
“小……陈迦礼。他问我是不是还在休息,估计体检完去玩儿疯了没看群消息。”楚漾手上动作没停。
体检前一周大家都在控制饮食、调节作息,生怕体检结果出点儿什么问题这份工作就丢了,都过得克制,现在体检一结束,撒欢玩儿,光他知道今晚去夜店准备半场开香槟的小团体就有好几个。
但楚漾懒得管。
都是年轻人,爱怎么闹怎么闹,心里要有数。
楚漾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惊讶地发觉今天做完腰还没多酸,手上揉捏的速度放慢了点儿。
外面下着暴雨,大家才体检完都疲惫,楚漾心想着自己也上不了班,干脆和周渡一拍即合,给手底下直属的几个人都放了小半天假,说晚上不用来漫合了,直接回宿舍休息就行,明天按时来上班。
“才到渝水那会儿,”凌意舶想起来这个事,“你说你在国外学会抽烟,是因为心情特别特别不好?”
“嗯。”楚漾收回在按压胃部的手。
对于楚漾这般惜字如金的人,连用两个“特别”来形容,很难想象是有多难受。
“什么时候学会的?”
“掐着手算回国日子的时候。”
楚漾说话做事一向谨慎,几乎不会出现错词漏字的情况,凌意舶对他太为了解,等楚漾话音刚落,直接抓起楚漾藏在背后的手,强行摊开他的手掌心,这次借助着床头灯暖色调的光线,果然看见一处处的,月牙状的深红色小疤落在手掌掌腱上。
算了。
看见就看见吧。
楚漾太过于了解凌意舶了,看出来他一瞬间低落下去的情绪,手足无措,手指蜷缩了下,想要挡住那疤痕,低声解释道:“你放心,我现在抽得很少了,你刚才亲我是不是都没有烟味?因为我现在……”
我现在很开心。
身体的秘密浮出水面,喜欢的人视若珍宝,其他无关紧要的人怎么看他,他不在乎。
楚漾本来就是一把立在寒风里的剑。
现在他身后的人,要做他的剑鞘,他怎么能不感激。
他话说了一半,顿住,只感觉凌意舶沉默着伸手抱过来,男人的头埋在自己未着寸缕的胸前,止咬器上凸起的铆钉按压在皮肤上,酥酥麻麻的,触感冰凉。
楚漾忍不住往后躲了下,又被不满地力道牢牢制住。
他不得不抬起手来,手指在止咬器挂在耳后的位置处扣了两下,亲手取下了凌意舶戴了大半夜的Alpha刑具。
“这东西戴久了肯定不舒服,你还是……唔。”
先是仿佛无止尽的接吻,环绕在身侧的龙舌兰气息汹涌澎湃,楚漾哪受得了这种刺激,自身又浮起一股燥热的冲动,亲了一会儿,他的后颈被按住,光滑圆润的肩头被送到凌意舶嘴边。
楚漾以为凌意舶会张嘴咬上去。
但他没有。
他只捉住楚漾的手,十指紧扣,再把头深深埋进楚漾的胸前,潜意识与Alpha的本能驱使着他贪婪地嗅着某种气味,想要将眼前这具身体彻底占为己有。
“这里,”凌意舶轻喘着,抓住他的手往左心房的位置上放,“好疼。”
楚漾低低地“嗯”了一声,说不出别的话,收拢双臂,抱住凌意舶的脑袋。
他发现凌意舶喜欢这个动作。
他自己也喜欢。
这样,他就像是凌意舶抵御外界风暴的软壳,能把最喜欢的人好好保护在怀里。
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宽大的被子裹住两人,夜雨仍在继续,那点只为对方分泌的疼痛感仿佛永无止尽。
楚漾突然有点想哭。
他小时候被集团的训练师一拳揍在地上爬不起来时都没哭,还没人肩膀高的年龄被扔进水里按在水里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时都没哭。
但是他现在突然好后悔。
后悔三年前做的决定多么武断、多么自以为是,凌意舶作为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哪怕是上司,他连知情权都不施舍给凌意舶。
可是命运的剧本就是如此,不会给他留两全的可能。
摘除腺体的动机之一就是能留在凌意舶身边。
他现在的确也还在凌意舶身边。
那时候他不懂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无论天涯海角,都会是在对方身边。
他花了这么多年才明白这个道理,代价太大了。
这一觉睡到了天亮,晨光熹微。
楚漾头脑昏沉地坐在床头,敲了敲脑袋,想收回自己内心腹诽腰怎么没那么酸痛这些话。
昨天半夜被按着腰弄了第四次,凌意舶像拼命叼取猎物的狼,在发泄,一边温柔地喊他的名字,一边在胸前那些位置留下淡红的痕迹。
还凑过来亲他的耳垂,呼吸极重,迫切地想要更多汲取来自Omega的所有。
楚漾还闻到了龙舌兰交错着海风的腥咸气息。
像是冰球上浇淋下了龙舌兰与海盐,细碎的颗粒撞击陈酿醇香,持杯之人将吞未吞,最后手一扬,酒全部洒进海里。
拿起手机,楚漾看了眼时间,7:00。
按照医院的速度,这会儿体检结果大概已经有了定论,可集团工作群里情况正常,自己也没有红色的私聊标记弹出。
楚漾握着手机,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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