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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万里丹山路(玄幻灵异)——四季奶糖

时间:2024-10-10 09:39:11  作者:四季奶糖
  山盟海誓,不过尔尔。恩爱情长,难得善终。
  是谁?是谁在对我说话?
  傅及心悸难忍,就在此时,他的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下,那瞬间,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将他从这迷离的深渊中拽了出来,直至见到天光。
  “二师兄,你怎么站在这儿?”
  傅及飘忽的神思逐渐回到了体内,眼睛也终于找到了焦点,待他看清来人,才终于松了口气:“小师弟。”
  来人是张何。
  他见傅及还有点发愣,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二师兄,你没事吧?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我好像中了幻术,人有点晕。”傅及扶额,这才看清他所在的,是梁家的某处花园。张何关切问道:“那你休息一下,我去找三师兄。”
  “没事,我跟你一道去。”
  “你别勉强。”
  “我不勉强。”傅及说着,倏地想起来什么,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本来在找燕知前辈。”张何一五一十地解释道,“燕知前辈说她要去把梁老太太杀了,何长老怕出事,让我跟紧她,结果我中途跟丢了,然后——”
  他指了指花园那边的墙头 ,傅及顺着他的指尖望去,某人正笑嘻嘻地冲他晃了晃酒坛:“小伙子,醒了啊?”
  原来是燕知救了他。
  傅及抱拳躬身,以示感谢。燕知大笑:“走吧,老娘最后的热闹还没看成呢,可别赶不上了!”
  她说着,纵身跳下墙头,傅及与张何也紧紧跟了过去。
 
 
第34章 
  施未与那大虎陷入苦斗。
  夜风萧瑟, 竹林横断,整个院落都在不停震动。
  施未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变化,那突然暴涨的力量与愈加强烈的不详气息, 正在无形中警告着什么。
  是什么呢?
  施未手中青竹再次应声断裂, 他两指并拢, 灵气凝结,大喝一声:“破夜!召来!”
  深深夜色下,一道金光破空而出,稳稳落入施未手中。下一刻,那大虎便张开血盆大口猛扑过来, 一口咬住施未剑锋,全身的重量压在了对方右臂上, 施未果断松了手, 抱着豆豆连退几步,再次施术,将破夜抽出。长剑入手,剑锋再度劈下,一人一虎又一次陷入苦斗。
  施未不善用剑,更不应用剑。
  高坐于林梢的何以忧沉静如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燕知的笑声不知从何处传来,遥遥而至:“真不知道这小子在执拗些什么?他还看不清自身吗?”
  何以忧不答。
  那笑声轻飘飘的, 很快被激烈的打斗声掩盖。何以忧目光微凝,她看见施未被大虎一掌击中腹部, 重重摔了出去, 接连砸断身后数根青竹。年轻人挣扎着爬了起来, 将怀里的小狗抛了出去,须臾间, 那大虎便死死压住了他的身躯,对准他的头颅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何以忧的指节按住了她的琵琶。
  弦音未起。
  施未用剑锋卡住了那大虎的血口,一点一点往上顶。大虎黑金色的瞳孔映照出他模糊的影子,涎水不断滴下,顺着剑身滑落至他的掌心。施未只觉自身力量在被缓慢蚕食,手中佩剑发出声声悲鸣,仿佛也到了承受的极限。他无奈之下,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幻化出数道符文,凝结成链,绞住那大虎的脖子。
  双方僵持不下。
  施未渐渐感觉不到自身的灵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弥漫在血液里的狂躁之感。那莫名而生的癫狂与燥热,如同落在野草中的一粒火种,迅速起了燎原之势,烧得他浑身发烫。那些本该缠绕着大虎的符文纷纷剥落,爬上他的每一寸皮肤,四下游走,最终汇集在他的心口,绽放出一朵血色杜鹃。
  这是怎么了?
  施未心跳如鼓,耳畔听见了一种很有节律,极具力量的声响。
  他一定在哪里听过。
  到底是在哪里?
  施未额上冒出了阵阵热汗,他奋力一顶,抬腿踹中了那大虎的腹部,借着反弹的力道滑了出来。大虎低吼一声,似也是吃痛,施未握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掌心仍能感知到那如同血脉贲张的强烈律动。
  施未猛然醒悟,这种感觉,是斩鬼刀。
  他在魔都开阵的那天,握紧那把刀的时候,也是如此。
  是斩鬼刀,在召唤他吗?
  施未蹙眉,大虎却已再次向他扑来,他定定地站着,没有动弹。
  没有那把刀,就没有办法赢吗?
  施未望着手中破夜,忽感惆怅,双剑一刀,称赞的是那位身在顶峰的鬼主,而他终究要活在父亲的背影之下。
  大虎迎面而至。
  施未抬眸,贲张的血脉仿佛在这一瞬间彻底喷涌而出,将眼前的一切染得血淋淋,分不清黑与白,光和夜。
  大虎缓缓倒下。
  温热的血液自施未额前缓缓落下,他蓦然回过神,抹了把脸,满手都是腥甜的怪味。再往下看,斩鬼刀不知何时,已伫立在他的脚边,锋利的刀尖直入地面,新鲜的血迹正在风中慢慢凝固。
  施未傻呆呆地站着,突然又听到一个凄惨的哭声,他眨眨眼,看见一个不知从哪儿出来的女鬼抱住了那个大虎,正边哭边喊:“祖母,祖母……”
  原来这才是梁柯的本来面目。
  施未像是突然失了力,脚跟发软,慢慢坐在了冰冷的地上。豆豆从打斗的边缘跑了回来,“呜呜”叫着,往他怀里爬。施未见它这小短腿瞎扑腾,挤出一丝笑意,将它抱起来,放在了怀里。
  “哈哈,看来这热闹真给我赶上了!”
  令人讨厌的声音传来,施未低着头,不想见她。
  燕知拎着个酒坛,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那女鬼顿时止住了哭泣,抽噎着,将脸埋进那奄奄一息的大虎身上。
  “我不是让你跑的吗?怎么还跑到这儿来了?”燕知笑着,俯下身端详着那鬼,“不过嘛,小小伥鬼,不到这儿来,也是死路一条。”
  那伥鬼瑟瑟发抖,也不肯说话,好在燕知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很快,某人便拎着酒坛,碰了下施未的额头:“不错啊,小崽子,能召请斩鬼刀了?”
  施未抬头,很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燕知也不恼:“哎哎哎,让我看看,是不是身上多出来什么了?”
  她说着,作势去扒对方的衣服,施未吓了一跳,死死捂住前襟:“你有病啊!松手!”
  “姑姑我是为你好,这得好好检查检查,免得落下病根。”燕知揪住他的领子,竟直接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施未踉跄着,被迫弯下腰,与人对视。只见燕知眉间如有积雪未化,冷冷地,甚至略带威胁地说道:“小崽子,这斩鬼刀可是鬼道象征,你要是让它断了,咱们走着瞧。”
  施未翻了个白眼:“你放心,我死了,它都不会断。”
  “啪——”
  话音未落,施未就狠狠挨了燕知一耳光。他震惊不已,等反应过来时,更是怒气冲天:“你凭什么打我!”
  “因为你蠢。”燕知甩甩手,不以为意,“打得我手都疼了。”
  “去死吧!”施未愤怒地挥着剑,却被某种力量拦下。
  “谁拦着我!”他转头,定睛一看,是何以忧,气势顿消,甚至莫名有些委屈,“你怎么拦着我?”
  “你的命格刻在斩鬼刀上,刀在人在,刀断人亡。”何以忧淡淡说道。
  施未:“……”
  谁能来救救我!我也不是一出生就想做这狗屁鬼主的啊!
  施未烦躁地抓了抓头皮,傅及与张何恰巧赶来,见到这血肉模糊的场景,也紧了心。
  “三师弟,你没事吧?”
  施未见到自己的师兄师弟,理智总算回来了些,他扯了扯嘴角:“还行。”
  他指了指地上的大虎和女鬼:“这是梁老太太和梁柯,现在怎么办?”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大虎突然出声,施未又是一愣:“还有力气说话?”
  “当然了,你的刀锋打偏了,小崽子。”燕知似是在嘲讽,随意地将酒坛内剩下的酒水洒了出去,“还是太年轻啊,小东西。”
  施未:“……”
  他往何以忧那边靠了靠:“你能不能让她闭嘴?”
  “不能。”
  回答得真无情。
  施未抿了抿嘴,不死心地拉了拉何以忧的衣袖,小声说道:“求你了。”
  他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唤着:“姑姑。”
  何以忧与燕知都听见了。
  “小畜生,你他娘——”
  何以忧抬手,封住了燕知的声门,对方怒目而视,冲上来要打人,亦被何以忧按下:“都停手吧。”
  燕知闷声吃了个瘪,眼神如刀,像是要把施未活剐了。可对方却是窃喜,原来何以忧吃这一套啊,学会了,脸皮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学会撒娇。
  爹,谢谢您,以后我会把何长老当亲姑姑供起来的。
  施未心情大好,望着瞠目欲裂的燕知咧了咧嘴。
  “小畜生。”燕知无声地用口型骂了一句。
  施未不理她,望着那大虎,略略思索后便道:“你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就不杀你。”
  “我无话可讲。”大虎冷淡至极,施未并没有生气,反而循循善诱:“我不仅不杀你,说不定还能给你想要的。”
  大虎闻言,虎须微颤,似乎有所触动。
  施未又道:“我们慢慢来,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杀了历姑娘的祖父,抢了他的内丹?”
  “是。”大虎力气耗竭,说话有些费力,“他修为甚好,杀他花了不少周折,但他的内丹,省了我不少事。”
  傅及听到这儿,不免插了句嘴:“历姑娘的祖父,是叫阿杼吗?”
  “对,姓历,单名一个杼字。”
  傅及想起自己所见一切,不由叹息:“其实阿杼,是想劝你夫君回头是岸的。”
  “啊?回头是岸?”施未傻了眼,“她夫君不是早早死了吗?”
  “嗯?”傅及也是一怔,“早早死的,不是她儿子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怎么回事?
  傅及便将自己所见所闻告知于他,施未顿时陷入了沉思:“我听到的不是这样一个故事。”
  “她说,自己的丈夫很爱她,只是英年早逝,她的孩子也被阿杼抢走,所以她才去杀了那人。”
  施未也诉说了来龙去脉,时间仿佛静止那般,谁也不知该从何开口。
  只有燕知与何以忧知晓原因。
  燕知扬了扬眉梢,何以忧垂眸,抬手,解开了她的封印。
  “妈的,给老娘闷死了。”她不满地发泄这情绪,施未见状,往何以忧身后躲了躲,生怕对方发疯把自己宰了。
  “怕什么?我还能现在砍了你?”燕知嗤笑,“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那燕知前辈,可否为晚辈解惑一二?”傅及赶忙出来大圆场,燕知打量着他,不知是怀着何种意图,笑笑:“还是你懂事些。”
  她道:“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要问你们,在你们看来,施展幻术的最大禁忌是什么?”
  傅及几人思量片刻,皆是摇头。他们目前还在钻研剑道,并不擅长幻术。
  燕知勾着嘴角:“最大禁忌,是施术者执念妄动,本心不定,致使幻术与现实不分,真假难辨。”
  她望着那只大虎,缓缓说道:“梁思音,你明白吗?”
  大虎不言,可那只小伥鬼却低低地哭着,点了点头。
  “梁思音,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为了逃避内心的痛苦,而给自己铸造了这样一座牢笼。”燕知手指夹住一片竹叶,抬手飞了出去,刹那间,天地色变,风云变换,整个院落,不,是整个梁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断壁残垣,蛛网横结,到处都是腐烂的气息。白骨嶙峋,相互依偎在角落里,一只只无法被超度的伥鬼散步各个角落,睁着双无神的眼睛,注视着他们的方向。
  施未几人不由一阵恶寒。
  燕知若有所思:“伥鬼数量比我数出来的多了一只。”
  施未小心翼翼问道:“多出来一只,会发生什么呢?”
  会不会增加超度难度?他想。
  燕知斜睨了一眼,仿佛是在看白痴:“能发生什么?就是单纯数错了啊。”
  施未:“……”
  明白了,现在就闭嘴。
  他在自己嘴边比了一道线,乖乖不说话了。
  “那,我和三师弟所见所闻,到底哪个是对的呢?”傅及问道。
  燕知看了看他:“你。”
  她解释着:“梁思音的内丹是历杼的,这便是这个幻境里最大的破绽。”
  话音刚落,大虎便低低笑出了声:“该死啊,历杼居然从一开始就算计我。”
  “为什么呢?”燕知发出了疑问,此刻她收敛了全部的玩世不恭,竟显出了几分威严,“历杼作为你夫君的好友,我想他已经仁至义尽,你是出于何种目的,一定要杀他呢?”
  大虎不言,夜风冷肃,吹来腐朽的尘土气息,也吹来过往种种不堪的回忆。
  “他答应我会一直爱我,可最后,他还是食言了。”
  大虎渐渐虚化,慢慢蜕变成一个年轻女子的模样。
  这是年轻时候的梁思音,或者说,她并未老去。
  她吞了历杼的内丹,本可以常驻容颜,但她还是选择了随时间枯萎。
  只是现在,已经不必隐瞒。
  “我最后悔的,是为了留住他,割下了我孩子的尾巴,致使他早早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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