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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万里丹山路(玄幻灵异)——四季奶糖

时间:2024-10-10 09:39:11  作者:四季奶糖
  “好说,等我下啊。”猎户很快关门进去。
  施未立马探出头:“曹若愚,你傻啊,什么老宅,什么宝贝?这里找不到詹致淳,就换个地方找呗,还费这种工夫?”
  “试试嘛,来都来了。”曹若愚一点都没有被人骗的自觉,施未气恼,还十分郁闷:“曹若愚,你犯不着这样为我奔波,回去歇着吧。”
  “都说了没事。”曹若愚拍了拍他的头顶,施未一句话哽在喉咙里,又苦又涩,只见那猎户搀扶着一个老婆婆走了出来。
  “奶奶,就这人,说是要上山找神仙。”猎户指了指曹若愚,那老婆婆端详着曹若愚,对方也报以一个温善的笑容:“婆婆好,我叫曹若愚。”
  “是了,是这样。”那老婆婆很是高兴,“你也是修道的吧?从哪里来呀?”
  曹若愚眨了眨眼:“是啊,我从岁寒峰来,师从锁春谷谷主薛思。”
  “锁春谷,锁春谷,好名字。”那婆婆若有所思,“那你一定听说过临渊孙氏吧?”
  “听说过。”曹若愚眼神亮了一下,“婆婆你也听说过吗?”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老婆婆注视着曹若愚,神情十分怀念,那猎户似是明了,插了句嘴:“我们家那个远房亲戚,也是去的临渊?”
  “是,就是那个地方。”老婆婆上前一步,轻轻握住曹若愚的手,对着那张年轻的脸,看了又看,温声道,“很多年前,我们镇上就三姓人家,我姓殷,那人是我一个同族的弟弟,他六岁的时候,父母就双双去世了,他便独自去了临渊修道,想来,都过去快要七十年了。”
  “七十年?那好久啊。”曹若愚讶然,老婆婆笑着:“那当然了,我都一把年纪了。我只有小时候见过他,那会儿,他和我玩得最好,我成亲那天,他还下山来见了我一面呢。”
  “奶奶,你又说这种话,我问过爷爷了,他说他没见过。”
  “那是你爷爷小心眼,见不得我有这么个芝兰玉树的弟弟。”
  猎户侧过脸憋笑,没有再顶嘴。
  曹若愚莞尔,就听那婆婆叹了口气:“但那也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啦,我后来再也没见过他。”
  曹若愚闻言,道:“那婆婆你是想再见见他吗?你告诉我他的名字,我帮你问问。”
  “不用不用。”婆婆笑着,“我知道,修道者,容颜常驻,若他见到我这风烛残年的模样,恐怕只会徒增伤感。他虽然不爱笑,但的的确确是个很心软的孩子。他那么小就一个人上山修行去了,山高路远,我都不曾去探望过他,反倒是我出嫁那天,他还下山来,送了我一张平安符。现在想想,他那时候应该就算到他与这尘世缘分已尽,今后便要一心修道吧。”
  “若真是如此,这位前辈如今——”
  曹若愚一句“大道得成”卡在喉咙口,说不口了。
  临渊历经战乱,留下来的人,多是与他平辈之人,婆婆口中的那个弟弟,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曹若愚甚是伤怀。
  那婆婆拍拍他的手背:“说远了,我听我家小宝说,你要去找神仙救你哥哥,对吗?”
  “嗯嗯。”
  “山上有神仙的,每年下雪的时候,就会有鹤鸣。但你没遇到,应该是机缘未到,你去我那个弟弟老宅中,说不定能遇到这些缘分。”
  “为何这么说呢?”
  婆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要透过这个年轻人,再回望一眼过去的那个人,她道:“我那个弟弟,也是在这样一个大雪天出生的,那天,山上来了一群仙鹤,久久盘桓不去,镇上的人都说那是祥瑞,所以,他父母给他取了个名,叫雪华。”
  曹若愚和施未皆是一怔。
  “雪中闻鹤来,灼灼风华骨。”
  婆婆指向东边:“他下山来的那天,还收拾了下他的家,你去看看呢,说不定神仙不在山上,骑着仙鹤到他家去了。”
  天上依旧飘着大雪。
  曹若愚又听见了高亢的鹤鸣。
  他猛地回过神:“谢谢婆婆!我马上就去!”
  婆婆松开他的手,目送着年轻人往雪色深处奔去。
  猎户很是好奇:“奶奶,你就这么相信神仙啊?每一个要上山的人,你都这么说。”
  “当然要说了,等哪天我不在了,就没人知道他了。”婆婆垂下眼帘,“多好的人呀,总不能让他被这大雪掩埋,毫无踪迹。”
  “奶奶,你又说胡话了。”猎户扶住她,“咱们进去吧,外面风雪太大了。”
  “好。”婆婆笑着,转身回去了。
 
 
第54章 
  曹若愚迎风冒雪, 来到了东边尽头的某一家。
  鹤鸣消失于这个地方。
  他抹了把脸上的雪水,点了根火折子,走近这个伫立在风雪中的过往。
  破旧的大门上青苔遍布, 砖瓦皴裂, 摇摇欲坠。曹若愚摸黑, 将手轻轻放在了大门上。一点灵息乍现,若有似无游走在他指尖之下——是个结界。
  “是孙前辈的气息。”曹若愚掌心稍稍用力,那结界似是感应到有人前来,反倒收紧了力量,无声地拒绝了这位“不速之客”。
  “孙掌门在他家设了结界, 应该是不希望有人闯进去吧。”施未探出头来,思量着, “要不找文长老试试?他毕竟是孙前辈师弟, 总比我们亲近。”
  “好。”曹若愚没有迟疑,很快就去把文恪带了过来。
  文恪听说这件事,更是惊讶。
  “我从未听说过大师兄的过去。”文恪匆匆被曹若愚牵着,匆匆赶去那座老宅,他与孙雪华年岁相差甚远,自有记忆开始,那人便是临渊掌门,是他仰赖的遥遥不可及的兄长。
  孙雪华的前半生, 他都一无所知,更别说六岁之前的孩童时期。
  文恪攥紧曹若愚的手, 心中又惊又怕又喜:“若是顾师姐知晓此事, 一定很高兴吧。没想到, 我们竟然歪打正着,来到了大师兄的出生之地。”
  曹若愚吸吸鼻子:“也许是孙前辈泉下有知, 在冥冥之中指引我们呢。”
  话音刚落,文恪的步子忽地一顿:“结界依仗施术者的灵气所生,可大师兄生魂燃灯,早已不在尘世,那他设下的结界,又怎会幸存呢?”
  他再往下想,似是想到了某处关键,便紧紧拉着曹若愚往大门狂奔,年轻人明显愣了下,脚下滑了一步,迅速跟上。
  这风雪呼啸,落满了他们的眼睫、发梢和肩头。青石长街,悬灯灰瓦,经久岁月犹如一张蒙尘的蛛网,在黑夜尽头沉默等待着两个误入其中的年轻人。
  他们终于回到了那个地方。
  指尖触碰到那青苔遍布的大门时,文恪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孙雪华的灵息。
  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与欣喜:“若是灵息不散,说明这宅子里存在着与大师兄紧密相关之物,如此,如此——”
  他说到最后竟是哽咽:“一定可以的,只要找到这个东西,大师兄轮回转世就有希望。”
  曹若愚反应过来,他先前听师父授课,魂飞魄散之人,若在这世上还存留着与之有强烈感应之物,也可通过一些非常手段重新聚魂,但个中艰难,难以言说,稍有不慎,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因此,无论正邪,都极少采用此种方法。何况,这些非常手段,早已散佚数百年,真假难辨,轻易涉险,不过是得不偿失罢了。
  思及至此,曹若愚不免担心,可见文恪那喜出望外的模样,又不忍心打破这失而复得的心情,便道:“我刚刚试了下,这结界,我一靠近就会收紧,我想,孙前辈可能不愿意我们贸然闯进去。”
  文恪的指尖在结界外壁游走,那灵息外柔内刚,隐隐地,在将他往外推。文恪定定心神,指尖凝气,但很快,那结界便将他的力量全部吸收。
  这种构造的结界,只有两种解除办法,一是施术者自己收回,二是使用外力强行破开,但后者不仅耗费巨大,还会将里边的物什毁坏殆尽。
  文恪万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但大师兄早已不在尘寰,该怎么办呢?
  文恪摸索着,找到当初送给曹若愚的那串辟邪传音铃。这铃铛虽是在上次与无渡峰一战中损坏,但好歹是临渊凭证。若是灵息认主,说不定也能以此为替代?
  他将那残破的铃铛高高抛起,而后单手解印,试图以此为信引,撬开整个结界。只听“叮啷”一声脆响,辟邪传音铃滚落在地。
  曹若愚将它捡起,擦擦干净,文恪蹙眉,坚持不懈地在自己的灵囊之中翻找着,只要是从临渊带出来的东西,都一一试了个遍。他甚至脱下了那身月白天青的剑袍,挥舞着,依然不曾奏效。
  “我们要不要再去问问那个婆婆?她不是说孙掌门曾经来探望过她?说不定孙掌门在她那里留了线索。”施未提议道。
  曹若愚却摇摇头:“我觉得不会。虽然我与孙前辈缘悭一面,但他给我的感觉,是那种心细如发,极其体谅他人之人。若他将解开结界的关键之物留给那位婆婆,那么在过去的五十多年里,手无寸铁毫无修为的婆婆,又怎会安然无恙呢?单单是十年前那场浩劫,这样一个东西,就足以让婆婆的生活掀起惊涛骇浪,她会很危险的。孙前辈,定不会如此行事。”
  施未与文恪皆是默然。
  曹若愚望着那低矮门楣,像是要透过这无言的旧物,看到多年前,独自一人下山的孙雪华。
  那位前辈,在他听到的所有故事里,都是高大挺拔,如青山翠柏一般,庇佑众人的形象。
  “那时候的孙前辈,是为何要下山呢?”曹若愚忽然喃喃自语,“我听顾长老说,她与孙前辈情同手足,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起的。若是孙前辈要下山来探望尘世的亲人,为什么不带上顾长老呢?这本是人间一大喜事呀。”
  文恪一愣,轻声道:“五十多年前,大师兄应该继任掌门不久,事务繁多,顾师姐可能留在临渊帮他打理了吧。”
  “孙掌门抛下门中事务,只是为了来看一眼他过去的家。”曹若愚不知为何,心生爱怜,“他好寂寞啊。”
  文恪心头一震。
  “临渊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只想回家一趟,他的压力一定达到了顶峰,所以才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小憩片刻吧。”曹若愚长长叹息着,呼出的热气结成白雾,轻轻飘散在漫天大雪中。
  文恪喉中酸涩。
  他听顾师姐提起过,大师兄继任掌门之时,弱冠未及,门中常有人倚老卖老,对他多有不服,过尽千帆再回头看,原来日后临渊崩裂,早在那时候便初现端倪。
  “小楼曾说,大师兄很孤独,我那会儿没有太在意。”文恪说着,便悄然红了眼,声音也跟着变了个调,“所有人都认为高处不胜寒,这便是掌门的宿命,我也是这般,这般迟钝无心之人。”
  曹若愚闻言,安慰道:“孙掌门是真心爱你们,就像家人一样,否则他不会选择牺牲自己。别太伤心了,文长老。”
  文恪抹了下眼角,竭力维持着平静的表象,他道:“我带来的与临渊相关的一切东西,都没法打开结界。难道是要再找一下顾师姐吗?”
  曹若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看向漆黑如墨的夜空。广袤穹宇之下,那冰冷的雪花无声飘落着,一刻未歇,洋洋洒洒落在他颊上,须臾间便化成点滴雪水,像是老天爷落下的眼泪。
  “如果孙掌门不远万里回到这边,是为了躲避来自临渊的压力,那他怎么会把解除结界的关键和临渊关联起来呢?”
  曹若愚又一次看向那森森建筑,想象自己是千里独行的孙雪华,此刻就这样孑然一身地,站在这片曾经养育自己的土地上,静静凝望着那模糊的童年。
  孙掌门在情绪崩溃的时候,会做些什么呢?仅仅是站在这里,回忆着年幼时光,就可以了吗?可孙雪华离家时,才刚满六岁,能记得多少呢?而在这之后,他又像无事发生那般,冷静地,竭尽全力地支撑到生死存亡那一刻,这一切,真的是谈不上深刻的童年记忆可以带来的吗?
  不是的。
  曹若愚如是想。
  “孙前辈是个心性坚定之人。他来这里,不仅是在和过去告别,也一定是怀着某种信念,再次回到临渊的。”
  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孙前辈来到这里时,一定会怀念起过去某个特殊的,对他来说极其温暖,足以支撑他顶住一切压力的时光。”
  “说不定是一个,能让他心有慰藉,也能够理解支持,并且坚定不移地与他并肩而行的人。”
  曹若愚从灵囊中找到一只雨燕。
  那是薛闻笛下山前给他的,因为怕自己的傻师弟想不起来用,便叠了好几只,提醒他常常来信。
  曹若愚掌心这只,依然有薛闻笛的灵气。
  他轻轻向上抛去,雨燕轻盈地挥动翅膀,朝着那结界飞去。
  灵息微转,散发出一缕淡淡光彩,如袅袅青烟,渐渐与这漫天大雪融为一体,随风而去。
  文恪只觉那寒风钻入了眼底,冷硬刺痛,让他止不住地流泪。
  “大师兄和孙前辈关系真好啊。”曹若愚十分感怀,“他去世的时候,孙前辈一定很伤心吧。那时候锁春谷隐匿尘寰,孙前辈连个能一起喝酒的人都没有。他回到这里,回忆起过往,最让他高兴的,应该也是那段四海遨游,无拘无束的日子吧。”
  “那当然了。”文恪笑着,眼泪还挂在颊边,摇摇欲坠,“在我们每个人将大师兄奉上高台的时候,小楼就已经知晓他的孤独与不易。”
  曹若愚想起了顾青对他说过的故事。
  “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大师兄就会是正道顶峰。”
  “小楼也是。”
  “他与我大师兄,是棋逢对手,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在顾青的故事里,薛闻笛与孙雪华大多数时候,都是同时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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