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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丁神通(近代现代)——断金刀

时间:2024-10-11 09:17:02  作者:断金刀
  陈麟声不信这些,就如同他不信严家借了麦秋宇和麦春宙的运,更不信有鬼上了麦秋宇的身。
  假如真有报应,他也不会在上法庭之前持续地需要着警方的保护。在搬去新街区的同时,还要隐姓埋名。
  清晨,陈麟声帮妮妮背好书包,牵她的手出门。送女儿去幼儿园后,他还要去便利店工作。时间好像倒转,他回归那段还算得上闲适的日子。那时候,也只有麦秋宇找他麻烦。
  麦秋宇现在是港岛的知名人物了。
  他一人分饰两角的事被媒体大肆曝光,不仅失去信托基金,还被大学撤销了所有学位。唯一的好处是有导演对他的经历很感兴趣,不过碍于麦家和严家的势力,恐怕等他死后三十年才会有人敢拍这段真实经历。
  陈麟声将报纸上关于麦秋宇的那一小块读了又读。
  写稿的记者几乎将麦秋宇写成了天才,悲惨的天才。
  于是陈麟声努力回想着,麦秋宇究竟有没有那么天才。
  十几岁就偷东西,爆掉邪教首领的保险箱。
  一个人兼顾两个人的学业,给哥哥读了个双学位回来(自己只是小学毕业)。
  真的在搞设计,且进入了不错的工作室,参与了项目。
  在赌桌上出老千,骗过了墨西哥黑帮头子。
  好吧,麦秋宇好像是有那么点本事。
  可是麦秋宇也说过:“不要因为我是芳草而怜惜我。”
  他又说:“你可怜可怜我。“
  很久以前,他甚至说:“我好想我一直睁眼,发现我们还在墨西哥。”
  那个很紧的怀抱,挤压到陈麟声的心如今还酸楚。
  他三下两下揉皱报纸,随手丢进垃圾桶。
  便利店里空空荡荡,货架上,有瓶身设计成深蓝色的饮品,远远望去,像一瓶瓶海。
  陈麟声又想到一点:麦秋宇还找回了妈妈的戒指。
  即使戒指本就是他推波助澜弄丢的。
  经历生死之间一桩桩一件件,他和麦秋宇之间的爱与不爱、骗与不骗、赢与不赢,好像都变成了很小很小的事。
  算了。
  他长舒一口气。
  他们如今各有麻烦,以后大概再也不会见了。
  当晚六点,妮妮正小口小口喝南瓜粥。警署一个电话打来。
  陈麟声接听,却并没有听到熟悉的阿sir的声音。
  “陈生是吗,我说麦秋宇先生的律师,麦先生于两周前将名下财产全部赠予给您和陈千虹女士,方便见面聊一下吗?”那边的男人声音洪亮,听起来十分专业。
  “小声?”妮妮见爸爸忽然呆住,伸手在他眼前挥手。
  陈麟声捏住了她的手。
  两周后,陈麟声前去保释了麦秋宇。
  用麦秋宇的送他的钱,
  “有些是妈送哥的礼物,我不能给妮妮,所以只转赠了一部分。“麦秋宇坐在车后座,神情轻松,前些天飞机上的文件,他藏起了一部分,然后悄悄换了转赠对象。
  “嗨妮妮,还认不认得我?”麦秋宇被拘捕后一直没有剃须。
  陈麟声冷脸开车,一言不发。
  妮妮看看小声,又看看Ricky,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小额钞票,隔空递给麦秋宇。
  “给我的?”麦秋宇笑眯眯。
  “嗯,”妮妮用力点头,“律师叔叔说,你送给我很多东西。”
  “妮妮喜欢吗?”
  妮妮摇了摇头,又把纸币往那边送了送:“律师叔叔说,你和我是一家人。
  麦秋宇接住钞票:“律师叔叔说得对。”
  妮妮收回手:“可是,我还是想让小声做我爸爸,这张钱给你。”
  说罢,她迅速转了过去。
  麦秋宇茫然地捏着那张钞票,他抬头,看到后视镜里陈麟声嘴角噙笑。
  黄昏降临,天边赤橙黄紫搅染,而后成缓慢逸散成大半个天际的火烧云。他们三人坐在同一辆车里,行过拥挤的车道,向更开阔的路途来去。
  晚上,三个人挤在沙发上看电视。
  麦秋宇翻来覆去看几个月前新闻报道的的挟持人质绑架案,摄像头总是晃动,镜头也略显模糊。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陈麟声,他走在最前面,身后被人用枪顶着。
  麦秋宇转过头来,问:“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很想听到什么壮阔的词汇,最好是成语。
  什么生死与共,什么与子成说。
  陈麟声抿了一口啤酒,淡淡道:“一起失业的关系。”
  托麦秋宇的福,跑来跑去办保释直接导致他失去了便利店的工作。
  现在屋子里有两个无业游民。
  尤其是麦秋宇,学历一下降到小学
  想到这里,陈麟声又喝一口。
  王子变青蛙啊。
 
 
第74章 
  律师来家里做客,千叮咛万嘱咐,要陈麟声务必注意安全,小心行事。陈麟声记录的速度跟不上律师的语速,写了一页鬼画符。
  眼看到了午饭时间,律师拿起公文包起身要走,刚好撞见买菜归来的麦秋宇。两个人相视一愣,还是律师先反应过来,大步一跨擦肩溜走了。
  麦秋宇撂下手里的东西,开始一层层剥身上的伪装。帽子眼镜口罩,外套围巾手套。他穿得层层叠叠,好像躲狗仔的明星。遮掩太过反而会让旁人起疑,于是麦秋宇走几步就咳嗽,付账时还吸鼻子,装出一副重感冒的样子。
  “怎么放他走了。”麦秋宇换好脱鞋,重新提起购物袋。
  “他说时间就是金钱。”陈麟声攥着自己写的鬼画符,认真回想律师的嘱咐。
  麦秋宇顿了下动作,打开冰箱,往里一样样搬放食材。他们两个手头现金有限,律师费和咨询费都是努力凑出来的,还没凑够。
  放好最后一颗番茄,麦秋宇听见陈麟声叹了口气。
  “都买了什么?”陈麟声走过来,朝冰箱里张望,“……够丰盛。”
  一看就是为了招待客人。假如要他们自己吃,不会买这么多。
  贫贱前夫妻百事哀。
  一时间他们两个谁也没接话,生怕下句就触怒对方。陈麟声怕麦秋宇忽然因完全崩塌的生活崩溃,麦秋宇怕陈麟声骂他不识柴米油盐贵。
  两个人在冰箱前站了一阵。
  麦秋宇先开口:“其实,我还有一个项目没有结款。”他想起自己为任骋云设计了一大半的图书馆。虽然当时他大言不惭,说自己画不了了。但合同还在,只不过签的是麦春宙的名字。
  他隐去种种细节,想向陈麟声展示他有自力更生的能力,更有养活他们的能力。
  陈麟声轻轻关上冰箱门:“那很好啊。”心里却在想,明天就出门找工作。
  最终,满冰箱的食材用在了宴请任骋云上。
  任骋云先到,白鸣秘书跟着进来。他俩不约而同低着头进门,腰也微微弯着。要是挺直身板走进来,一定会撞到门楣。
  陈麟声下厨,麦秋宇打下手,做了整整一桌子菜,非要物尽其用不可。
  谁知两个小时下来,任骋云几乎没有动筷子。
  陈麟声黑着脸坐在旁边看麦秋宇和任骋云喝酒,他已经想要赶客。
  麦秋宇先是把设计稿交给了白鸣,白鸣拿给任骋云,任骋云看也没看,扔在了一边。他心里顿时升起一团怒火。但看到厨房忙碌的陈麟声,想到他鼻尖的晶莹汗珠,麦秋宇又将火气强压了下去。讨生活,没什么好丢脸。
  酒过三巡,任骋云依旧没醉,他从商海一路驰骋过来,怎么会三两杯就醉倒。而麦秋宇已然不行了,趴在桌子上,从脸红到脖颈。
  陈麟声离桌去洗手间,回头时,看到白鸣又去夹那道翠玉瓜云耳炒肉片。
  这盘菜几乎被麦秋宇一个人吃光,只剩下边边角角的碎片。
  “所以你们在同居?”任骋云放下酒杯。
  “是咯。”麦秋宇抄起筷子夹菜,桌上只有他珍惜小声的劳动成果,他要多吃。
  任骋云隔着桌子望住麦秋宇:“还记得上一次见面我说了什么吗,那份承诺仍然有效。”
  “我已经被家里赶出门了,没办法帮你的,”麦秋宇努了努嘴,他醉了,动作和声音都缓慢,“不过你要是想为你的仔多积功德,再捐几栋楼,可以雇我,我不止懂设计。”
  “爱情尚且藕断丝连,何况亲人,你爹地妈咪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仔。“
  “是啊,所以我更要跟他们打官司。”
  “彻底分割不如反过来利用,你觉得呢?”任骋云说,“我无意帮你,只是担心你给不了小声更好的生活。”
  “你,“麦秋宇用筷子隔空点向任骋云,“其实你都没见我们几面,为什么装作一副好中意他的样子。”
  “你比我年轻,难道不相信一见钟情?”任骋云向后靠住椅背,“况且很多感情经不起考验,如果现我现在跟你抢,你一定输给我。”
  考验。
  麦秋宇在心中冷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要不要跟我赌?”任骋云问。
  “不,”麦秋宇仰头饮尽杯中的酒,用手背抹了一下湿润的嘴唇,“我从来不赌。”
  他深知任骋云这样的人在渴望什么。他们功成名就,甚至有过家庭,膝下还有小孩,但,仍然不满足,不会满足。
  这个时候,天上掉下一个陈麟声。
  麦秋宇很想扇自己,但他更想揍陈麟声。
  陈麟声不知何时回来,他没有坐下,而是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碟。没吃的吃光的,通通拿走。麦秋宇笑了,他看出陈麟声在赶客。
  白鸣放下筷子。
  任骋云愣了愣,追去厨房。
  麦秋宇回头看了一眼,缓缓转过来,眯眼看着白鸣:“你老板实在很讨厌,他对你怎么样,假如他挨打,你会不会报警?”
  不过出乎麦秋宇的预料,陈麟声并没有动手。
  他只是认真地将没动过的菜保鲜放好,脏碗碟丢进水池,等麦秋宇醒酒后洗。
  任骋云看着他忙碌,良久,他问:“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选我?”
  厨房窄小,几扇玻璃窗框住黑夜。
  陈麟声望进任骋云的眼睛,发觉他其实也醉了,只不过醉得收敛。
  没有因拿无关的人做赌注而道歉,更没有夸赞今天的菜真好吃你的手艺很不错。任骋云因醉酒而疏忽,问出一个明显凝聚着心结的问题。
  陈麟声瞬间了然:在任骋云的人生里,一定出现过一个关键的人,而这个人在某个关键的时间点放弃了任骋云,选择了别人。
  这个人,大概跟他很像,也许是脸,也许是性格。
  陈麟声打开水龙头洗手,又抽了张餐巾纸拭去水珠。
  他没有回答任骋云的问题,因为不管他回答什么,他不屑涉足任骋云的因果。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不想因为自己恰好像谁就变成旁人生命里一个试炼的关卡。
  但任骋云确实帮过他许多。
  于是他并没有走开,他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真是年轻啊,”任骋云感慨,“你们两个。”他抹了把脸,转身,“如果有天后悔了,来找我。”
  任骋云离开前提出自己可以借一笔钱给麦秋宇,他赌麦秋宇总有一天会回到麦家,届时他们再要谈合作,一想到这笔钱,想必合作会顺利得多。
  麦秋宇没收下,他远没有到身无分文的地步,只不过现在调查仍在继续,部分资产冻结,这才过得如此窘迫。转给陈麟声和妮妮的财产,除了保释他时用到的钱,陈麟声一分都没有碰。麦秋宇说假如我死了也是要留给妮妮的,现在只是提前给她。陈麟声冷若冰霜,没有回答。
  有时他真的希望陈麟声笨一点,不要那么有骨气。可是每每见到陈麟声的追求者,他又真心认为陈麟声有脾气摆冷脸的样子很美丽。
  老天爷,你还是让陈麟声心硬一点吧。麦秋宇这样想,这世上只有他和此人有深刻的爱恨情仇,后来的人无论如何都比不过,而他又是极有耐心,等得起滴水穿石。
  况且,小声从未在他没吃完饭时收走盘子。
  麦秋宇埋在桌上,嘿嘿傻笑。
  任骋云刚一出门,外面便起风了。白鸣帮他穿外套,修长的手指顺着衣摆往下捋。
  白鸣垂着眉眼,平静道:“伤心吗?”
  任骋云凝视着他,释然一笑:“陪年轻人玩玩而已。”
  “嗯,”白鸣点了点头,良久,他开口,“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
  “我要辞职。”
  夜深了,妮妮已经睡着,陈麟声替她掖过被子便走了出来,还要收拾客厅。
  厨房传来哗哗流水声,陈麟声走过去,看见麦秋宇站在洗水池边,脸因酒精发红,眯着眼,动作迟缓地擦拭碗碟上的油污。
  陈麟声靠在门框边看了许久,看站在麦秋宇像关节生锈的机器人一样,缓慢地拿碗、挤洗洁精、擦拭、冲水。
  他忽然觉得,家里有个人洗碗也不错。
  只是水开得太大了。
  陈麟声刚想提醒,忽然听到若有似无的咕哝声。麦秋宇嘴唇一动一动,明显在说什么。为了听个清楚,陈麟声走上去。
  “………我回到港岛……没找到你……”
  厨房的灯光发黄,却实在很亮,它照出了一种井井有条的崭新感,碗碟锃亮,岛台反光,连人脸都硬生生被照出了好气色。
  所以直到来到麦秋宇身边,陈麟声才看到他腮边的泪珠。
  这眼泪把陈麟声吓了一跳。
  不会吧,不过洗个碗而已。
  陈麟声想拍他肩膀,却看到麦秋宇忽然笑了。
  “……可是我又很…你……”
  一瞬间,灯光的明亮在陈麟声眼中换了种气质,它照得人脸失去了细节,泛着一片诡异的暖黄,港岛恐僵尸片里曾用到过这种灯光,暗示某个角色精神饱满到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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