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骗婚之后(近代现代)——喜上楣梢

时间:2024-10-11 10:06:13  作者:喜上楣梢
  “还看?钉子也不递。”
  陈阿满很稳当地接住那块海绵,数了几颗钉子放在掌心里,递给郑其明,两人的指节在传递物品中交缠相握。
  “明哥,你身体真好看。”
  陈阿满说,目光里还带着点恋恋不舍。
  “不胖不瘦,也不过分壮实,而且你皮肤的颜色很好看……就像……就像……”
  陈阿满思索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
  “洋槐蜜的颜色。”
  “没吃过。”
  郑其明很干脆地打断了他。
  “其实我也就尝过一次,上周我在街上碰到一个卖蜜的,他给我尝了一口,很好吃。”
  敲进最后一颗用来固定的钉子,郑其明从桌子上跳下来,有点松垮的裤子挂在胯骨上,露出一节黑色的内裤边,绷在紧实的小腹上。他背过身去,把皮带系紧,留一面宽阔的后背给陈阿满。
  陈阿满看着这一面充满安全感的、很漂亮的后背,突发奇想,如果靠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修好了。”
  “谢谢。这是衣服,你先拿回去穿。”
  陈阿满把刚才郑其明挑的那件灰不灰、白不白的短袖递给他,然后又塞给他10块钱,还有前几天借的他的伞。
  “这是刚才纸壳子的钱”
  “也没多重,还能卖10块?”
  郑其明接过那张很旧的纸币。
  “主要还是谢谢你借给我伞,请我吃红豆面包,今天又来帮我补屋顶。”
  陈阿满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他除了多算一些卖废品的钱给郑其明,并不知道怎么办。
  “要是纯卖废品,这点废纸最多卖5块;要是纯感谢,那你用5块钱来感谢人,真糊弄。”
  郑其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5块,放在桌上,然后拿走了那个小熊饼干的空罐,里面塞了满满一罐橙刺芽。
  “要感谢,这个足够了。我们两清。”
  郑其明晃了晃罐子,自顾自地套上陈阿满的那件衣服——还是有点小,臂膀那里稍微有些紧。他也不甚在意,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陈阿满送他出去,又看了一会儿那个背影,转身回来,继续在盆里用皂角粉搓洗那件白短袖,搓了好久都搓不干净。
  陈阿满叹了口气,他想,看来他需要去买一块肥皂来洗衣服了。
  之前在村里的时候他一直用皂角粉洗,出来打工以后李秋霞给他带了一大包没用完的,他从来没用过肥皂或者洗衣粉之类的东西。如今为了郑其明的衣服,陈阿满决定破费两块钱,去买上一块肥皂回来,顺便断掉自己用皂角粉洗衣服的落后历史,反正那一坛子也已经用光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赶紧洗完赶紧把衣服晾干,那么以“还衣服”为契机,他又可以有理由再去找郑其明。
  相亲阶段想要迅速增进感情,就要靠不停地出现在对方面前。
  傍晚的时候陈阿满把短袖收下来,闻着上面干爽的肥皂香气,心中愉悦,快步朝郑其明的小卖部奔去,边走边吹口哨,惊得树上的鸟儿以为来了同类,此起彼伏地跟他应和着。
  陈阿满很快来到“其明烟酒副食”店门口,门大敞着,郑其明倚在其中一个货架旁边,正在跟另一个男人讲话。
  “明哥,我来还衣服。”
  陈阿满举着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着郑其明的白短袖。
  “放那吧。”
  郑其明只看他一眼,目光迅速回到旁边的男人身上,看起来带着一种珍稀的热情。陈阿满瞥了一眼,发现这男人长得不赖。高挑身材,一双很细长的眼睛,皮肤白皙,看起来文质彬彬,戴着金丝边眼镜。
  看起来不像是顾客,因为陈阿满分明听见了两人的聊天内容——这男人在介绍自己的基本情况。
  难道,是新的相亲对象?
  陈阿满警觉起来,竖起两只耳朵开始认真听两人说话内容,却被郑其明注意到。
  “还有事?”
  他看着他。
  “顺带买点东西。”
  陈阿满说,装模作样地在货架前踱来踱去,时不时警惕地回头,密切注意这两个男人的谈话动向。
  果然……这人是郑其明新的相亲对象,是个小学老师,好像是街坊介绍来认识的。郑其明很喜欢他?怎么对他这么热情,比对自己还热情。
  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可不能被这人占先,不然他的10万块彩礼怎么办!
  陈阿满在货架前磨磨蹭蹭,直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刻,才胡乱地抓了一把最廉价的糖果。
  “买完了,多少钱。”
  他故意走到郑其明旁边,摊开手给郑其明看自己的东西。
  “1毛2个,自己算。”
  “哦。”
  陈阿明从裤兜里摸出来一张1块钱,放在柜台,又喊叫起来。
  “明哥,我没零钱,你得找我钱。”
  对话被多次打断的郑其明似乎有点不耐烦,“啧”了一声,转到柜台后面,数了几个硬币给他。
  “给。”
  “好。”
  陈阿明接过硬币,放进裤兜里,心不在焉地转身离开,硬币在裤兜里叮当作响。
  他有点郁闷地回到家,看着又暗又小的破屋发呆,好在现在没有再滴水了,郑其明手艺很好,把屋顶补的看不出来。
  陈阿满慢慢地蹲下去,把那个用来接水的淡蓝色塑料盆放起来,又走进屋后的厨房,把早晨吃剩的白面条又拿出来热热。
  面条沤坨了,很难吃,陈阿满看着小橱柜里还有唯一一个鸡蛋,拿出来,准备煮进去。犹豫再三,还是放了回去,胡乱地加了点盐,把那碗剩面条吃干净。
  人是铁饭是钢,这也是陈阿满的处世哲学,无论多困难的时候都会好好吃饭。当时李秋霞因为砍了陈勇一条胳膊,要被抓起来的时候,他梗着脖子就着泪水,把已经发硬的馒头拿开水泡软,再咽下去。因为浸了开水的馒头太烫,舌头打了两个泡,在痛觉跟麻痹一起袭来的时候,陈阿满想,他只能找刀哥,铤而走险。
  今天也是一样,不高兴更要好好吃饭,无论饭好吃还是不好吃,都必须吞食干净。。
  等把那碗寡淡的要命的面吃完,陈阿满摸着自己饱饱的小肚子,鼓劲似的拍了拍。
  虽然自己条件不如那个小学老师……但他可是陈阿满,打不死的蟑螂小强,揭不开的狗皮膏药,只要郑其明一天没有讨厌自己,他就有希望去争取。死皮赖脸跟死缠烂打的功夫,一般人没有,他可有的是。
  陈阿满本来给自己鼓足了干劲,要继续啃郑其明这块硬骨头——这点坚决的干劲,却在几天后开始有摧枯拉朽的趋势。
  那天他路过张姐饺子馆,在门口踌躇半天,捏着前一天捡废品卖的毛票,狠狠心还是走了进去。
  却跟郑其明和小学老师偶遇。
  “来吃饭?”
  郑其明抬眸看自己一眼。他正跟小学老师面对面坐着,两人面前各自一碗新鲜的大肉水饺,香气缠缠绵绵的包裹在一起,往陈阿满脸上扑。
  “嗯。”
  陈阿满忽然觉得有些垂头丧气,这很不像他自己。他暗暗反思道,我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被失败打倒了?
  头脑中出现一个小人陈阿满,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要把他打醒。
  但直到陈阿满在脑海中挨了数十巴掌,心里还是淡淡的。
  “阿姨,给我来点饺子……”
  陈阿满看着饺子馆的价目表,吞吞吐吐地说:“要5个三鲜的,打包带走。”
  他本来想奢侈地坐在餐馆里,美美的享用一顿,虽然5个饺子吃不饱,连半份都不够,但足以用作自己这几天辛苦捡破烂攒钱的奖励。但此刻眼中却进不得任何饺子的香气,一心只想逃离这里。
  “不在这吃?”
  郑其明在他背后问。
  “家里有事,回家吃。”
  陈阿满没回头,扬了扬手里装饺子的白色塑料袋,飞快跑走。
  在家里独自吃水饺的陈阿满有些后悔,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如果他有钱的话,应该狠狠犒劳自己,买他娘的一份大肉水饺来,要比郑其明跟小学老师一起吃的那份更豪华,加双份肉,要让老板娘把饺子皮再擀地更薄一点,香不死他们。
  对,以后挣到钱,他顿顿都要这么吃。陈阿满在大脑中心满意足地描画着“以后”,仿佛“以后”就在并不久远的将来。
  但他清楚的知道,那很遥远,这么说只是用来骗自己而已。小骗子陈阿满,骗人骗狗亦骗己,又有什么大不了。
  陈阿满刚吃完,抹干净嘴巴丢下碗筷,听着外面又淅淅沥沥开始下雨。他抬头,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屋顶上那个洞的位置,叹了口气。
  那碗坨了的面条在胃里膨胀发大,顶的人是一种很难受的空虚的饱。晚上陈阿满躺在床上,没太睡着,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雨声,搅的他辗转反侧。
  好不容易到了后半夜,他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忽然听见“刺啦”一声巨响,随即一阵狂风暴雨卷了进来,还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
  陈阿满从梦中惊醒,发现房顶上的木板被整个掀了起来,屋内被风雨打的一片狼藉,被子也淋了个湿透。
  “操!”
  陈阿满骂了一句,立刻从床上起来,瘦弱的身躯几乎要抵抗不住风雨,废品站这里的位置在拐角,有些狭管效应,灌到家中的风格外猛烈。
  陈阿满拿着电筒,摩挲着去找自己放钱的铁皮罐子,还好,钱没有被刮走。屋内的水杯、茶壶、小柜子上摆着的杂物噼里啪啦落了一地,杯盘狼藉。
  这么大雨,这么大风,没有天花板的房子。陈阿满发现自己几乎是无路可走——除了一处。
  可他能去吗?陈阿满却踌躇起来。此时,又是一阵狂风,把他床头那扇玻璃窗直接吹碎,噼里啪啦地落了满床的玻璃渣。
  数片飞过来的玻璃渣划过他的脸,很痛,应该是流血了。
  陈阿满顾不得想许多,抱着那个铁皮罐子,拉开院门就往外赶。
  街道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长,陈阿满的身体已经全部打湿,像一个漏水的玻璃罐子。
  他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跑到了那个有红灯笼的地方,这么大雨,那盏红灯笼居然还亮着,在风雨中拼命摇曳。
  “明哥!明哥!”
  陈阿满扑过去,开始狠命拍门,又仰头往阁楼上喊。此刻夜深,郑其明休息的二楼没有一点灯光。
  “郑其明!”
  陈阿满撕扯着喉咙拼命喊着,雨和风拼命往他嘴里灌,呛了他满嘴都是苦腥的水。
  就在陈阿满以为,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郑其明肯定不会听到外面动静的时候,“其明烟酒副食”的灯蓦地亮了,郑其明穿着睡衣、踩着一双灰色拖鞋,出现在那片明亮的玻璃门后。
  “唰拉”一下,两片玻璃门被迅速拉开,一只有力的手伸出来,一把攥住已经快要散架的陈阿满的身体,把他拽了进来。
  陈阿满的腿还在打颤,被扯进去的时候在门槛上绊了一下,“扑通”一下便撞进了郑其明怀里,一股很强烈的荷尔蒙的气息牢牢裹住陈阿满,非常令人安心。
  他不由得伸手抱住了他。
  “明哥……屋顶……屋顶……”
  陈阿满缩在郑其明怀里,一边啜泣一边发抖,眼前的男人好像真的是自己眼下唯一可以依靠的了,可是他们并不熟,即便如此,陈阿满却要处心积虑地跟他谈恋爱、和他结婚。
  “屋顶被风抬走了……”
  他终于嚎啕大哭出来,哭自己今夜风雨交加的命运,又感念郑其明这个恰好出现的怀抱。陈阿满哭的鼻涕眼泪糊了郑其明一身,他以为郑其明会一把推开自己,结果郑其明没有。
 
 
第6章 天生犟种
  郑其明一只手搂住陈阿满,任他哭,任自己柔软睡衣的布料由干变湿,又变得黏黏糊糊,淌满了陈阿满脏兮兮的眼泪鼻涕。
  “屋顶被风抬走了?”
  他问。
  陈阿满抱他抱的紧,郑其明的下巴不得不抵在了陈阿满的头顶,挨着那一丛茂密的头发。
  “抬走了……”
  “怎么抬的?八抬大轿吗?”
  郑其明好像用下巴在陈阿满的头发上用力蹭了蹭。
  陈阿满被这莫名其妙的比喻逗笑,渐渐停止了哭泣,揉着眼睛,从他胸膛上起来。
  “又不是娶媳妇,哪来的八抬大轿。”
  “哭完没。”
  郑其明垂着手倚在货架边看着他。
  “哭完了。”
  陈阿满呼了口气,脸上又回复到了往常的天真洋溢,弯着一双笑着的月牙眼,但此刻眼睛肿的像对水蜜桃。
  郑其明这才来得及仔细打量他,蹙着眉,伸出手,触了下陈阿满脸上的血口,刚才被玻璃碎片划到的,割在脸颊中央,留下一道很细的红线。
  “进来,跟我上楼。”
  郑其明自顾自往里走,举着一个手电筒,在前面为陈阿满照着通往阁楼的小楼梯的亮。木头楼梯有些不稳固,两个人踩上去摇摇晃晃,吱呀吱呀,墙壁上映出了两片相连的抖动的影子。
  这是陈阿满第一次来到郑其明的房间,因为是阁楼,顶稍微有点低,但是还算宽敞,客厅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不过没什么摆设,显得有点空荡荡。
  “过来。”
  郑其明在沙发上坐下,手里摆弄着一个半透明的塑料箱子,上面贴着红十字,朝陈阿满摆了下手。
  陈阿满很乖巧地走到他旁边坐着,大腿跟郑其明的大腿贴在一起,沙发上落出两团凹陷。
  郑其明在箱子里翻找,捏了片创可贴出来,上面居然印着卡通熊猫形状,跟陈阿满见过的肤色创可贴长得不一样。
  “只有这种防水,先贴上。”
  郑其明捻着指尖,撕下外膜,把创可贴往陈阿满脸上一扣,陈阿满的脸上就多了一长条手舞足蹈的“熊猫”。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