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殷惟州转身就要离开,陆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兄弟,怎么碰上了还显得这么生分。”
说完这话,陆良没给殷惟州出言的机会,眼神锋利的扫过站在后面的人,叫道:“周染,过来和这位大胃美女道歉。”
楼溪清:“……”,谢谢,我也不是很想听你讲话。
我自己说出来和你说出来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这个叫陆良的臭小孩你能不能有点自觉。
柳长映看向陆良,看在殷惟州的面子上语气还算和善,但冷淡的神情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她的名字是楼溪清。”
陆良眉头意味不明的舒展,又对着周染道:“过来和这位楼小姐道歉。”
周染脸上已经换了一副神情,又重新扬起来笑容,如果不是瞧见他微微用力的手指,张雩恐怕都要信了他的邪。
“对不起,楼小姐。”
楼溪清本来也没想让事情闹大,只是心中对陆良这一伙人更加不感冒,于是摆手道:“算了。”
在陆良的眼神过后,周染于是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殷惟州早在周染开口之前就已经将手腕挣脱出来,现如今皱眉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别和我离得太近。”
这话是殷惟州前几年同陆良讲过的,那时候殷惟州的母亲过来看他却带了陆良一起。
他记得自己当时好像还不开心来着,殷惟州母亲很少来看他,即便是殷惟州已经不那么在意她了,但来了还带一个电灯泡总归有些膈应人。
陆良眼尾上挑,不在乎的说:“我看你们队里的人也没那么多顾虑,怎么,这话是单单对我?”
“哥,这是不是说明,你对我是不一样的?”
楼溪清手中的饼干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那么水灵灵的卡壳了,她迅速抬头,头上雷达作响,心里想到陈岁里交给她的任务怕是要完不成了。
陈教授!
危!
红灯犯规了啊!
不想殷惟州嗤笑一声,“什么不一样,想一拳揍上去的那种不一样吗?”
他以前只是觉得陆良这个人莫名其妙,在陈岁里将一切戳破之后,他才又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人。
之前那一套已经不能再用了,殷惟州对陆良的态度只能更冷,不论陈岁里的猜测是不是真的,都要找机会断了他的念头。
此话一出,楼溪清又放下心来,安心的啃她的小饼干。
陈教授!安心吧!
队长油盐不进!
陆良也不恼,只转了话题说道:
“哥,你看我已经让人道过歉了,前面的路不好走,我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陆良过后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小可,她的能力对于找线索很有帮助。”
殷惟州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最后一句话说服,眼神动了动,同陆良再次拉开距离,却也没再坚持要分开走。
只回头对他身后的队友们说道:“跟紧我。”
陆良刚才的话没有说谎,陆可确实在找线索上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雪天走路本就为难,要找线索更是不易,但陆可的技能能够为他们判断出附近有没有线索,以及线索可能的方位。
殷惟州他们就是循着陆可判定的方位一寸一寸的寻找,最终在一处被雪覆盖的枯枝下方发现了一块红色的布料。
摊开来看,布料中间包裹着一把崭新的银匕首。
第081章 雪川(5)
陆良队伍里的一个女人两步走到跟前,眼神却并未停留于殷惟州手中的银匕首,而是盯着那团红色的布料说道:“昨晚烛火还亮着,我打开门透气见过这种布料。”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不是村里人身上的服饰,当时被捧在托盘里的一整套,应该是属于嫁衣类的东西。”
也不怪柳长映她们没有想到,主要是这块红布太过粗糙普通,甚至连花样都看不见,实在很难让人往嫁衣上联想。
陆良收起来吊儿郎当的神色,问:“冷慈,你大概是什么时候看见的?”
“也就烛火熄灭之前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冷慈也不是很确信。
“这嫁衣会不会和昨晚上的游行有关?”,陆良也没遮掩,当着殷惟州等人的面,直接就说了出来。
倒是张雩,对陆良的敢说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难道他是真为队长好?
这种想法只存在了半秒不到就被张雩掐灭。
肯定是他早就料到了队长会知道,所以夹着尾巴过来装大方。
张雩心想,肯定是这样!
“你看见什么了吗?”,殷惟州问。
“没有”,陆良摇头,也不知道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这匕首你们要吗?”,殷惟州又问陆良。
陆良只看着殷惟州,说:“你想要的话就拿去。”
“小鱼,接好”,殷惟州点头,一点没跟陆良客气。
陆可:“……”
-
陈岁里他们逛村子的途中碰上了不少落单的村民,但是无一例外,无论他们怎么问,都没有人回答他们的问题。
万家乐不由得说道:“这里的人真奇怪,是有人给他们下了什么咒语吗,一个两个的都不稀奇说话。”
好在万家乐吐槽完,又发表了两句有用的见解:“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些村民不是不能和我们说话,是不想说。”
至于为什么不想说,他还不知道。
“目前开过口的就只有那个小孩儿和族长”,姜亦说:“不过他们都只是在交代信息的时候才说过话。”
“是因为不喜欢外面来的人吗?”,万家乐下意识的问。
人总是容易陷入死胡同,不热情便代表着不喜欢,可他们忘了,真正不喜欢的,人们往往会表现出排斥,哪怕是有意识的遮掩,说话做事也多多少少会透露出来。
而这里的村民身上,并没有这种感觉,他们最多只能算作麻木,没有将任何人放在心上。
陈岁里把这些讲给几人听,便见游九于拧着眉问:“你们有没有觉得村子里少了点什么?”
万家乐一抖,说:“你别吓我。”
游九于定神,道:“少了女人。”
“这个村子里的女人,很少。”
即便是每个村里人都戴着面具,但无论是从服饰还是从体型来看,男人和女人还是很容易区分,性别就只是在小孩儿面前有些拿不准。
游九于一提出来这个问题,所有人眉心也都跟着一跳,感觉好像是抓住了这个副本的一点点核心。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姜亦却又突然插了一嘴,“不仅仅是女人,这个村里的年轻男人也很少。”
“我靠,姜亦,你怎么知道的?”,万家乐说:“性别之外,除了老人,我觉得这里的男人都一个样儿。”
姜亦摇头,说:“看颈侧皮肤能有个大概,但个体差异不同,所以只能说是一个参考指标。”
“难道村子里是受到了什么诅咒”,万家乐盲目的猜想,后接着说道:“要解诅咒的话又是一件麻烦事。”
“问不出来什么了”,陈岁里说:“我们去堵人吧,如果没堵到就下次再说。”
万家乐眼神一亮,游九于跃跃欲试,姜亦淡然脸,云淡风轻的走在最后。
陈岁里他们原路返回,最终在一口枯井边上发现了啤酒肚的身影。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想不通想要投井?”
陈岁里这话不是没有根据的乱说,看啤酒肚的动作,应该是在枯井附近徘徊好一阵儿了,只是一直狠不下开心。
刚才一咬牙,迈进去一条腿,又被陈岁里一声给吓回了原形。
他转过头来,有些气急败坏的说:“是你?!”
“还记得我?”,陈岁里走上前两步,又在合适的地方停下来,和啤酒肚隔着段距离说话。
“记得”,啤酒肚神情恹然,“不就是早上在门口看我笑话的吗。”
万家乐老实的开口:“也不算吧,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啤酒肚从万家乐的话中捕捉到了什么,于是问:“所以现在,你们也是想来找我了解情况?”
陈岁里定定的看着他,没有否认。
啤酒肚却嗤笑一声,“不是都已经找李恩问过了吗,还来找我做什么。”
也不叫恩姐了,看来是真遇到了什么挫折,游九于心想。
陈岁里在与人沟通上有他的考量,所以他没有着急回答啤酒肚的问题,而是率先问道:“为什么想自杀,你之前闹着要一个答案,是想活着吧?”
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啤酒肚仿佛被勾起来脑中并不愉快的记忆,神色有一瞬间的扭曲,那些无处宣泄的愤怒好似找到了突破口,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
“是,我是想活着,可是我还能活着吗?!赵刚已经死了,他还死的那么惨,我不想和他一样,我不想掰着手指头等死,我不想死后还要被人将脸扒下来!!”
“我不想等死,你们明白吗?!”
绝望的人说话不再含蓄,所有都是说在了点子上,于是陈岁里又问:“你怎么知道自己就一定会死,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一步一步的诱|哄着人相信他,进而继续往下说,告诉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陈岁里:“你可以怀疑我的意图,但我也只是想知道昨天发生的事。你告诉我知道的一切,我帮你分析结果,说到底,你并没有失去什么。”
“至于我说的,你自己也会有你的判断,不要这么轻易就给自己下了死亡判决书。”
或许是陈岁里的气度太过游刃有余,又或许是陈岁里的语气太过笃定,总之,啤酒肚已经被对面这个人天衣无缝的说辞勾的动了心。
开始希冀陈岁里口中那个可能的答案。
“我叫马然”,啤酒肚先介绍道。
“嗯”,陈岁里点头。
马然又接着往下说:“就你们今早上看见的房子,一共住进来六名玩家。”
“其中李恩和王群安是一起的,我和赵刚不认识,所以理所应当的住到了一间房。”
“后面晚些的时候又住进来两个人,他们基本上不说话,或者说是不怎么和我们说话,更喜欢单独行动。”
“NPC不是提醒过我们说晚上不要出这座房子?”,马然说完万家乐配合的点点头。
于是他又接着说:“赵刚后面过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我说算了。他就又说反正隔壁那两个人都已经出去了,那应该就是没事,看那两个人也像是很厉害的样子,没有把握肯定不会随便出门。”
“我当时就有点动心,因为李恩他们要是发现了什么肯定是不会告诉我们的,我一个人又不敢下楼,刚好听了赵刚的话和他一起。”
“然后你们就下楼了?”,陈岁里问。
马然说:“赵刚再三和我保证过他的确是看见了隔壁两个人出门,所以我才跟着他下了楼。”
姜亦恰到好处的问道:“那你担心什么,不是隔壁两个人也下了楼?”
“问题就出在这里”,马然平复下去的心情这一刻再次涌现出愤怒的神色,“赵刚他竟然骗了我,隔壁两个人根本就没出过门,所以现在赵刚死了,下一个轮到的肯定就是我!”
“你说赵刚再三和你保证过?”,陈岁里再次向马然确认道。
马然咬牙切齿的说:“是!”
“我觉得他应该没有说谎”,陈岁里说完这话便看见马然愤然又不解的神情。
陈岁里:“从我看见的来说,赵刚的年纪比你还要小,纵然胆子大小和年龄不成正比,也不会有人在完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以身犯险。我更倾向于他告诉你的东西是他分析过的没错,问题是出在他肉眼看见的事物上。”
“你还应该想的是,为什么他看见的和你后来看见的不一样”,陈岁里进一步问道:“你和他回来以后,是一起发现隔壁两个人没出过门吗?”
马然点头。
“那赵刚脸上的神情、语气呢,你再仔细回想看看”,陈岁里说。
那时候赵刚和马然偷偷摸摸的从外面回来,本来还对村民没有发现他们感到窃喜,却在看见他们隔壁的房门打开又关上以后,一瞬间如坠冰窟。
因为他俩根本就不敢离开房子太远,只藏匿在屋子附近,所以房子外面能看见的他们都能看见,隔壁两人要是回来他们也能看见。
但问题就是,他和赵刚压根儿就没看见过两人的身影,那二楼的门又如何会打开又关上。
最重要的是今天早上马然还又见到了那两个人,完好无损。
所以他当时的想法就只能是赵刚骗了他,于是进屋之后,他还压低声音和赵刚大吵了一架。
那时候他还没想过第二天起来赵刚会成为那副模样。
现在陈岁里又这样问他,马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赵刚最开始进门之后好半天没说话,马然问他,他也像是在走神。
当时他还以为是赵刚心虚,不过现在来看,很有可能就是陈岁里说的这种可能,赵刚可能压根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他也对隔壁两人从未出过门的事情感到震惊。
马然一时间头皮发麻,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陈岁里,他把陈岁里当成了能救他命的救星,因为陈岁里仅仅从他的三言两语中就推测出来这些。
“他…他可能是不知道…”
“那就对了”,陈岁里说:“你和赵刚可能忘了,一部分玩家在照片世界是拥有技能的,而且还有道具的存在。”
竟然是这样…
马然踉跄着后退两步,脸上的表情比死人还要难看,“所以,我还是会死,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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