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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行之地(穿越重生)——栎椋

时间:2024-10-13 06:38:44  作者:栎椋
  “公子……”苏肆连忙打断过,“原是私事,不敢让夫人日夜为此操劳,夫人身子骨本就弱。”李融合扇敲在掌心,“跟着我许久,阿娘早将你看作次子一般,想要阿娘不挂心,那就随着阿娘安排,春日逢喜事,让阿娘多开心一会儿。”
  苏肆才应下声,“夫人心善,那就都依公子和阿娘安排,盈盈已经行过了笄礼,也到了年纪。”李融轻笑着记下,“盈盈……好轻俏的名字,不知在何人家,也好方便阿娘操持。”
  苏肆细细讲过,“在街边的江家,是个卖糕点的铺子。”李融了然过,怕是游学前自家书童清晨出去便是去会心属的女子了。
  至于苏肆如何讲与徐氏听便与此无二般,徐氏从这夜后就上了心。中间筹备均按礼数加了厚礼找媒人定下婚约,只等李正从江南铺子回来挑个良辰吉日便可成亲。
  苏肆最近也不再常常跟在李融身边了,捧着账本一笔一笔跟徐氏记着成亲所用的物件,李融偶尔路过看过去并不上前打扰,只是为喜事慨叹过,于自己来说,就像是看着胞弟成亲一般自然欣喜。
  阿娘买了绢布回来教人裁过新衣,大红的布绣上金色的明纹按照制式贴合苏肆的尺寸。李融也是第一次见苏肆穿大红的外袍,整过衣冠也是俊俏郎君。他独自上街为苏肆挑了把檀木的折扇当赠礼,装点着即将成亲的书童。
  家中都是祥和一片,时不时便能听到对苏肆的打趣,苏肆从刚开始的只应声到现在已经习惯了,大多时候能还上两句,说是成亲时的礼钱一分都不能少。
  流进庐州城的河水渐暖,鸿雁也有零星向北而飞。天上积着的云也被暖散掉,红日熏着近春的草木生出嫩绿的新芽。李正还在江南的铺子间奔波照看着今年新到的第一批货物,抽不出身来给家中来信。
  李融陪徐氏操持着苏肆的亲事,乐得见徐氏整日里莞尔事无巨细地一遍遍问过看过。苏肆也时常备着薄礼,依旧是早晨出去,回来的时候总能带回两三包糕点,加了甜味。李融瞧着他们往来也时常打趣苏肆,身边少了苏肆念叨虽有些不习惯,但也清静下来不少。
  他便有空拾起搁置的竹卷,一字一句再读过之前诵读的大道之论。每读起来,难免想到游学所历,却逐渐淡去了惶然,生出些惘然化作时而轻缓的叹息。
  家中换了新的熏香,浅淡的花香盈满袖间,他用指尖抚过之前记下未解的地方,如今读来已有所获。自己还未和阿父讲过游学所得,不知阿父该会是何反应。他大概是辜负了阿父从小对自己的寄望,若是有机会,做一方县官就无悔于多年诵书。
  李融研着墨,这个时候想必苏肆还跟阿娘待在一起准备聘礼,拢着宽袖提笔抄下字句,走势婉转清秀。他慢慢记下江南泛红的枫林,静立的楼台亭阁,写过徐州肥美的蟹和淳朴的民风,落笔书过颍川深秋的那场大水以及长安的第一场大雪。
  他轻笑过,想起当时在蜀地由着薛珩带自己喂过的白兔,也想着纵马远去的薛拙之,按照时日,薛珩应该轮到了该行冠礼的日子,便禁不住去想如朗玉般的他,总该在那时有着寻常意气,不再悠然闲散。
  顿笔任墨迹污了绢布,却莫名有些心神不宁。李融停了一瞬才沾了清水的湿帕擦过未干的墨。想来是自己近日未休息好,游学半载多少于身体有所劳损。于是轻摇着头只得折好带污的绢布算作废稿。
  他躺回榻上歇息着,挣扎着闭上眼入了梦。许是被近日诸事所染,李融在梦中提前看到了苏肆成亲时的样子,阿父和阿娘坐在高座上受了新人一拜,自己静立在一旁饮酒祝贺过。眼前朦胧,又似乎梦到了薛珩在行冠礼,临沂城内比不上江南和庐州繁华,冠礼也是极简单着。拙之无父无母,无师少友,大概会对着天地三拜。
  北地的春没有那么快到,没了枝叶的树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发出新叶,身上的大氅什么时候能脱下来。他好像也正立于一旁,看薛拙之一人独自拜过天地,论断胸襟本就合乎天地自然,也只循着天地自然,日后怕是没有什么东西能令白鹤折腰,也没有什么事能让飞鸟驻足。
  李融睡熟过去,弯成银钩的月照着庐州城。桥下的流水汩汩向东,汇进城外的大江中,奔流着从江南注到东边的海里。新燕在檐下筑了新巢,成双成对飞进人家中,偶尔啼鸣后交颈而卧,伴着许多人的梦,伴着庐州将临的春。
 
 
第二十二章 
  河边浣衣的人也渐渐多起来,轻风吹过庐州城内,透绿的河水漾起一圈圈波纹。李融拆了阿父的来信,按照嘱托分抄过账目交与庐州铺中的掌柜和阿娘各一份。阿父近日还在金陵忙碌,怕是一月内还赶不回来。
  李融轻叹口气,看向正在庭中忙碌的苏肆和徐氏,苏肆成亲的事怕是要一直等到初夏了。他研墨提笔回过阿父,道家中诸事皆安,还望其劳碌完早归休憩,阿娘和苏肆便都在家中候着他。
  他折好绢布装进木匣中,整理好衣冠去铺中交了账目,顺便随着新到的货物一同将信寄给阿父。长街上整日跑着玩闹的孩童,多是折了新发的柳枝在巷中嬉闹。他跟苏肆和阿娘分别讲过阿父的意思,听着阿娘埋怨过一通,“就当苏肆再多陪阿娘一段时日,等到初夏时再做几套新衣给他,成亲时候办得热闹一些。阿娘也不用像最近如此操劳。”
  徐氏勉强被安慰过,又重新拟了礼单让侍女一同核对过继续采买。苏肆虽心急,面上却不显,“那就等老爷回来再说,我也好再待在公子身边陪着公子。”李融为他倒了杯茶,“赖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点时间,等仲春我再写信问一问阿父能不能抽身回来。你等得及,怕是江姑娘有不乐意的地方。”
  苏肆应了一声,顺着李融的话思索片刻像是开始担忧起来,慌张辞别过自家公子便趋步上了长街。李融瞧着他匆忙走远,从唇边溢出笑声,想着世间有情人莫过于此。暂且怕是轮不到自己,旁观者清也是乐事一件。
  自己则开了门窗,让暖阳透进来晒过过冬之后潮湿的木梁。从那日到铺中之后这几日总有些疲乏,大概是刚入春有些不适应便没再多管。李融让下人沏上一壶热茶,坐在亭中不时看着飞过墙边的鸟或者燕子,清脆的鸣声响在耳边更有几分向荣之意。
  庭中阿娘去年种下的花草也长出了新叶,绯色的花苞被顶在上面弯下去。晨间未干的露摇摇欲坠,闪着春日的曦光。未叫得上的名的野花倒先绽开了,星点缀在庭中散着隐约的香气任清风相携。
  苏肆才从长街边回来,还未走近李融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公子,看我带什么回来了?”李融瞧过他手中所抱的木匣和糕点,轻笑揶揄过,“怎么看都是江姑娘送给你的东西,你哪里还想得起我?”
  苏肆摇着头道非也,“糕点是我的,底下的木匣是送给公子的,公子不妨猜猜是什么?”李融见他走近过来,瞧来就是寻常样式,“我可猜不出来。”
  他顺着苏肆的疑问承认过,苏肆大概得逞过笑着将木匣递给了李融,“是薛公子送来的,公子怕不是已经忘了薛公子?”
  “自然不会忘掉拙之,这次就饶过你,快去吃糕点吧。”李融捧过木匣将亭子让给苏肆,自己则进了屋内将木匣放在桌案上仔细开盖,大概是拙之从临沂寄给自己的书卷等物,只是没想过这么快便寄来了。
  木匣中的确放了折好的绢布和竹卷,李融先拿起置于最上层的绢布拆封,透着墨迹隐约能猜出应当是薛珩寄给自己的信。他沿着折痕展开,细细读过其上字句。
  “子衢亲启,自蜀郡一别,或已有数月,不知信到子衢手中该是什么时候了。江南的春总会比北地暖一些罢?我已在临沂加过冠,按下其中行程不表。大道三千,己道却最是难守。便望子衢能得偿所愿,也难承子衢厚望。日夜辗转间,薛某大抵也是世间俗人一个,自认有违师道,故更了字。相听也,随行也[1],子衢再唤,便是薛从之了。
  子衢展信之时,从之怕是已经快近长安,途径颍川,不知还能不能寻到老妪所住的草庐。子衢勿忧勿念,此去长安是寻家父旧时故友。为官为政一事,既是俗人,大概要走一走长安的青云梯了。
  子衢也不急回信,等薛某在长安安顿好后便会再给子衢寄信,还望子衢莫怪,即使要怪,也记得回我下封书信之后再相决绝。另附先生遗作,均手自抄录,若有遗漏,子衢可对照经籍更之。
  薛从之于临沂春书。”
  李融扫过剩下的词句,最后缓缓闭上眼,溢出一声不知道为谁的叹息。薛拙之,似乎从此便死在了这年的春夜中,再忆起来的时候便要唤他从之了。或者他该从在颍川的时候就看出几分端倪,又或许是在长安的那几日未归时,自己所熟知的,大概只有薛珩这个名字真切着。
  他想起在临沂夜间论道时,透过热茶氤氲的雾气里看到的薛珩。看不透,想不清,萍水相逢即为相识一场。李融静坐在桌前,将绢布折了个整齐同之前的木匣放在一处。同游数月,他寻到了自己要走的道,却为薛珩惶然过。他的悠然,他的闲散,分明做不了假。
  薛从之,你又是为何呢?他又思虑过,自己本没有理由如此向薛珩诘问,按照时日,薛珩也该到了长安。不知在他离去之后,长安是否还有下过同样的大雪,也不知薛珩将登的青云梯牵扯着多少所谓故人所谓旧事。
  薛拙之啊,大概从分别之后,便骑着马远去了,隐在不知何地的山林中。只有一人一马一天地,不再困于世间百家。所以若有再见之时,故人依旧是故人,他却只能唤着故人的新字,闭口不提从前之事。
  李融呼出一口浊气,敛下将出口的叹息,整理着木匣中剩下的绢布和竹卷。熟悉的笔墨仿佛自己如今还在和薛珩论断仓中无粮,又已经过了快两月,薛从之已经行过了冠礼,便不能再更之改之了。
  指尖顺着木匣抚摸过,从粗糙的纹路中能看出是临沂城中的产物。他为自己斟满了茶,四周并无对饮之人,仰头喝尽杯中的凉茶,也望薛从之,所得如愿,所求取之,莫违道从世间俗事,莫自作俗人。
  李融收好薛珩寄来的书卷,连带那封信放在原处,将木匣同自己的木匣叠放在一处。或许那封还未从长安寄出的来信,能听到薛珩的解释或是近况。他为此忧心着,却知道自己没什么可做之事,只是徒增忧虑。
  他推开了窗,斜阳已落到了城边,再过片刻就能看到夜间的月了。李融在心中盘算过时日,不知薛珩如今到了何处,他轻摇过头,咽下那声叹息。只是对月长揖,希望年年岁岁,或许会有再相见之日。到时自己就能细问这些事,也能看看薛珩是否安好。
  李融睡过难眠的夜,再醒来晨沐的时候觉出昏沉来。苏肆大概是出去了,病气不好传给阿娘,他寻了下人帮忙请大夫到家中来。医师诊过脉,只道是风寒前症,开些汤药服用便好。
  他喝下熬好的药,口中溢满了苦涩在游学半载中已经习惯,便当作与往常无异,防止阿娘忧心自己。徐氏已经拟好了聘礼,近日在想如何布置,剩下的事情就等阿父回来便能正式成亲了。
  苏肆成日也为此奔波着,将自己攒了多年的工钱拿出来凑够了数,配合着伙计裁衣改衣,近日也不经常待在李融面前。庭中的花尽数都开了,姹紫嫣红成簇堆在一处,映着新长出来的翠绿来谢春光。
  李融按照疗程喝下药剂,渐渐习惯了苦涩,晨间却咳得厉害。他拿过巾帕掩着唇,熬过剧烈的咳嗽。整夜睡不安稳就困倦着,索性闭门不出拿过竹卷重新读过。
  日复一日,日日都如此。李融醒得越来越早,他披上外袍,咳嗽着推开窗,听到大门处的敲门声。守夜的下人大概正在换班,他穿好外袍开了门便看到铺中伙计送了急信过来,“老爷……老爷在途中摔断了腿,现在正在姑苏的铺子里休养。”
  李融接过了急信,请下人领着伙计喝杯热茶歇息着,自己则在庭中等阿娘醒来再议此事。苏肆先醒来看到了李融,“公子今日醒得好早,是为了何事?”
  李融掩袖咳过,“阿父在途中受了腿伤,大抵是需要你去江南帮持着铺子,一会儿若是拦不住阿娘的话,你跟着阿娘一起去我才好放心。只是你的亲事……怕是要推迟了。”
  苏肆应下声来,“但听公子吩咐,我会照看好夫人以及老爷那边,倒是公子要保重身体。”李融笑过点头,只道无大碍。
  徐氏听到消息自然红了眼,任李融和苏肆劝过都要去江南走上一遭,李融便因着自己风寒,由苏肆随行带着阿娘一同坐船从庐州直渡到姑苏去。
  于是他们简单收拾过行囊,李融站在门前看他们坐上马车远去。他掩袖咳过,顺着胸口轻拍,虽然喝着药却隐约觉得风寒又有加重之兆,等药剂喝完再请医师看一遍吧。
  车轮滚滚而过,他已经看不清阿娘他们的马车了,只希望阿父无事,也希望阿娘和苏肆一路顺利。苏肆的亲事……不知道初夏之时能不能顺利进行。
  他掩上大门,独自坐在亭中为自己斟着茶。轻风吹过庭中的花草,花香盈满了袖间,隐去了剩下的忧愁,渐渐有了更多暖意。
  [1]出自说文解字,对从字解释。
 
 
第二十三章 
  阿娘和苏肆大抵是日夜兼程,李融接到来信的时候才过了不到一旬,他们便已经到了姑苏。苏肆的字这几年都没什么进步,他笑着读完那几句不伦不类的家信,阿父要静养上半年,阿娘和苏肆应当也会一直待在姑苏那边。
  李融翻开随着寄过来的账本,打算亲自送去长街上的铺子里,顺带嘱咐过掌柜一些事宜。他掩袖熬过这阵剧烈的咳嗽,吩咐下人一会儿请医师再过来诊一次脉。
  渡人的小舟停在河岸边,快到仲春,长街上的人似是要比往年少一些。偶有蝶逐着从墙边探头的花停驻,孩童蹲在墙边看着粉黄的落花和蝶飞在一起。医馆内排了长队,李融只扫过一眼便进到自家铺中,将账本交与管事按照阿父的嘱托再提醒一遍。他捂着唇咳嗽过,帕子上现了一小滩污血。
  李融走回到家中顺了两盏热茶也未能缓下剧烈的咳嗽,顾不上发带散乱候着医师来重新诊脉。胸口仿佛堵着什么一般,吐息之间却也艰难着,隐隐在正午时分觉出几分寒意来。他细讲着这几日停药后的症状,下人新找来的医师皱着眉。搭脉过双腕后起身作揖一拜,“恐怕……公子恐怕是近日染上的疫病,现如今只能开了风寒的方子休养过,至于后事……”医师摇着头将剩下未尽的话没有咽下去,“公子记得和外人隔开,最近医馆内挤满了染上病的人,怕是过不了多久全城也都……”
  李融听过医师的吩咐,所开药方和前几日那位医师所开的别无二般。他按照嘱托吩咐过下人将他隔出来,平日饭食休息均在屋中。李融静坐在桌前休息着,觉得自己愈发昏沉了。上次听到时疫还是从阿父口中,那也已经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如今轮到自己身上,他已了然医师未说出口的话,只希望喝过药之后能有所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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