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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随身听(近代现代)——芒西

时间:2024-10-13 19:51:18  作者:芒西
  沈一亭轻巧地取过我的手机,转而对徐高岳说:“想约曲眠,麻烦另找时间。”
  哈?什么时候沈一亭开始替我做主了?
  虽然我近些日子确实不太想应徐高岳的约,沈一亭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但怎么完全开始自说自话了?
  我额角一抽,瞪他一眼,眼疾手快抢回手机,只留沈一亭的空手停留在空气中。
  “你别听他瞎说,那个,徐高岳,”我叹了口气,“改天吧,我下周应该有时间,你需要问我什么提前和我说一声。”
  “......好的,”徐高岳的声音渐弱,“那不打扰你了?学长周末愉快?”
  “你也愉快。拜拜。”
  我挂断电话,转头又和沈一亭对上眼,他那双无辜的桃花眼里闪烁不解的光芒,而我的眼里也许正在迸发愤怒不解的火焰。
  “你说说我答应你什么了?”
  沈一亭毫不犹豫地说:“答应陪我去海边收集素材。”
  是吗?
  凉凉的风吹过我的头顶。我站在原地思索五秒,发现自己并没有失忆。
  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136]
  风中凌乱。
  在沈一亭心爱的小摩托上面凌乱,到了海边接着凌乱。
  天气预报不会告诉我某天的海风到底是大是小,它只会告诉我是否有某种颜色的大风预警。
  今天明明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可这风跟被鬼怪搅了局似的,呼呼呼疯狂往我脸上刮,刮到感觉我的助听器都会随时离家出走。
  坚持三分钟后,我毅然决然取下了助听器,然后蹲在一把无人的遮阳伞下面乘凉。
  不得不说工作中的沈一亭很无聊,我不论是坐着蹲着站着,都只能看到他在远处拿着手机和麦克风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录到满意的素材没有。
  过了二十分钟,我拐到一旁的小卖铺买了个二十元的墨镜,去上了个厕所,买了杯宰猪一样的五十元的海边饮料,继续蹲着。
  嗐,要不还是失忆了好,自讨苦吃来这里做什么......
  正当我托腮双眼无神地这样想,穿着人字拖的脚背突然被一个东西砸到,低头一看,哟呵,这不是堆沙子用的模型小玩具么。
  还是一只大龙虾。
  “哥哥,哥哥!”一小孩屁颠屁颠跑来,“哥哥我的龙虾很喜欢你诶,你要不要......要不要和我一起玩?”
  什么?
  我撩起墨镜,眼睛下瞟,看到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把跟他人差不多高的塑料铲,还有一个装了半桶水的塑料桶,和N个模型玩具。
  沙地小国王,价值不菲啊。
  “哥哥你看,那是我盖的城堡。”
  小男孩往他遥远的身后一指,我随即瞪大了眼。
  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竟在堆沙子这方面如此有造诣,那我不加入他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刷地起身,双手一挥,“行,走!”
  [137]
  说实话,堆沙子真是一项消磨时光的、适合大学生的活动。
  据悉,小男孩的城堡被他取名为三百六十五度超级风火轮大碉堡,因为它拥有雄伟的外观和完美的构造。
  而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大碉堡旁边的底层人民也过上了幸福安康的美好生活,住进新盖的围墙式精致海景套房,而现在碉堡的主人正在为他们构建新鲜的大炮。
  我忍不住问他做大炮干什么。
  “做大炮保卫国家啊!你看这个是大炮一号,这个是大炮二号,盖在这上面,”小男孩手舞足蹈,“biubiubiu!大炮发射!”
  还极为代入地刨了一把湿漉漉的沙子砸向远方。
  我的视线顺着沙子从天空飞到地上,恰好落在一双白色拖鞋上,正觉得眼熟,就听到了更耳熟的声音。
  “玩什么呢,玩这么起劲?”来人正是沈一亭,只见他踢了踢鞋,若无其事地蹲下,“堆沙子,架大炮,童心未泯。”
  我指了指旁边玩得起劲的小男孩,“手艺一流,超级绝,这以后去当建筑师,多有天赋啊。”
  沈一亭一讪,朝小男孩抬了抬下巴,“欸,说你呢。以后当个建筑师,想盖多少盖多少,还都是真材实料的。”
  “什么?”专心玩沙的小男孩抬起头,眼里全是纯真,“当建筑师可以做大炮吗?”
  “那这得去学武器制造了......”
  沈一亭没再和小男孩唠叨,起身后一只手就朝我伸了过来,“走吧。”
  我搓了搓手,往裤子上拍了两下,没去拉沈一亭的手,径自站起来,“去哪里?”
  “你不吃饭吗?”沈一亭顿了顿,漫不经心地收回手,插进裤兜,自己就往前走去了,“看看几点了。”
  几点......十二点了!?
  我居然堆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沙子!?
  [138]
  事后被沈一亭评价:看你玩得很开心,都不忍心来打扰你。
  我:谢谢你。
  [139]
  沈一亭挑选饭店的水平一流,和我有得一拼,饭菜的美味可口程度都要让我怀疑他是不是事先来踩过点。
  沈一亭只告诉我,这块地方他经常来,心情好的时候会来,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来。
  我问他,那你就坐在海边吹几个小时的风?
  他笑着回,那不然呢。
  “一个人?”
  “一个人。”
  我不太能读懂沈一亭说这句话时所流露出的神情,我很快判断他只是即时感慨一下,正准备开口问些其他的。
  “那首曲的基本旋律,就是我在海边瞎走的时候突然哼出来的,”沈一亭耸耸肩,“所以得麻烦你再陪我一个傍晚了,不过晚上肯定会把你送回去的。”
  “什么?”早上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有点不想干了,“那下午呢?下午也吹一下午风?”
  “当然不是了,”沈一亭颇觉得好笑,“你那么激动做什么?之前不是答应你了,会带你去玩点好玩的,就当是犒劳你了,辛苦。”
  “哇哦?是吗?”我登时喜笑颜开,“那一切都好商量。”
 
 
第33章 小狗偷吃
  [140]
  吃完午饭休息片刻,沈一亭带我走过大半片沙滩,来到一个引人注目的招牌前,租了一辆快艇,顺便升级了套餐,让人把钓鱼器具都加了上去。
  我在一旁看得兴致勃勃,之前没玩过这样的玩意儿,第一次见,还挺有趣。
  因为就是在近海体验一下,收费并不贵,沈一亭付完款后我又偷摸摸给他转了一半过去,总不能白玩他的。
  穿上救生衣和其他防具,我久违地坐上这样的快艇。还记得第一次是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出游顺便带我来的,那时候我虽然被我妈抱在怀里,但总觉得自己就是活脱脱一电灯泡,闪瞎人眼的那种。
  没想到时隔多年,居然和沈一亭玩了一趟。
  快艇出发后,显然经受的海风要比早上的更剧烈了,我左瞧瞧右看看,愣是平不下心情,反观沈一亭正襟危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在这里空手变出笔记本电脑,执行公务。
  过了一会儿,快艇开到离岸较远的地方,透过船尾翻滚的白浪,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藏在水中的鱼群,个个看起来就鲜嫩肥美很好吃。
  开快艇的师傅减缓速度,而坐在我们旁边指导我们钓鱼的师傅也开始他的工作,给我们介绍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哪些好吃、哪些卖得贵。
  因为大叔的口音很重,我听不太懂,最后还是听沈一亭解释了一遍才明白。
  正式开始体验钓鱼的时候,我还撩杆在一旁苦思冥想,这个到底该怎么操作。
  结果不过短短几分钟,另一头的沈一亭已经刷刷钓上来好几条鱼,有几条已经被甩进鱼桶里噼里啪啦在跳。
  这么强?
  属于男人的胜负心升起来了,我猛盯海面,眼神也变得和它一样暗流涌动——
  ......
  结果。
  最终只搞上来不到十条。
  而沈一亭盆满钵满,甚至已经架空手站在我旁边,双手环胸边挤我边问我钓得开不开心。
  我额角一抽,下意识想屏蔽他的话,手举到一半却又想起来,扭头问:“沈一亭,你是不是经常来钓鱼?”
  “这次是第四次。”沈一亭回答。
  “哦,”我挪回视线,“之前也带过不少人来嘛,带过陆严和吗?”
  “......什么?”
  [141]
  该死的,该死的!
  我顺口就问出这句话,下一秒就感觉到不太对劲。你说我好端端的提陆严和做什么?我看是吹风吹久吹成智商负二百五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之前跟酒吧乐队的朋友来的,”结果沈一亭居然真乖乖解释起来,“就是石唐他们,那天你见过他吧,看你还和他聊了几句。”
  “我记得。”食堂怎么可能不记得。
  “他们那几个是钓鱼重度爱好者,”沈一亭叹了口气,似乎颇为无奈,“团建的时候来这里,他们还来了个豪华套餐,直接去远的地方钓了一天,晚上都是直接在船上睡的。”
  “这么猛?”我目瞪口呆。
  沈一亭眯起眼,“不过确实挺有意思的。偶尔总要做点放纵的事情,我一直想试试爬泰山——”
  “——我可不陪你去,”我双眼无神,“我最讨厌爬山。”
  “你就是太懒了,要多锻炼一点,”沈一亭捏了捏我的胳膊,“看这细胳膊细腿的,给人打包扛走了都无力挣扎。”
  说我懒我还能勉强赞同,但这个可不行。
  “怎么又说我被人扛走这种事?上次说我会被尾随,这次直接上升到绑架了?我好歹是个成年男子,你怎么这么看不起我?”
  “我哪敢看不起您啊,”沈一亭踢了一脚他钓的满满一桶的鱼,撩起眼皮又看向我,那眼神挑衅似的,“您可是我大哥。”
  我,曲·风中凌乱·眠,再也不想和沈·小弟·一亭讲话了。
  [142]
  我秉持着这样的坚定想法,就算钓累了坐在船尾也一句话不说。
  人坐久了就容易发呆,视线中总是出现两位大叔前后忙活的身影,和天边明晃晃的阳光,不知不觉落满了海平面。
  好似这样的金色的波浪就此拉扯住我,席卷所有可视之处。于是视线重新聚焦,瞳孔不自觉放大,可我还未来得及欣赏这一切,耳边就响起沈一亭的声音。
  “漂亮吗?”
  “嗯。”我含着声音说。
  “开不开心?”沈一亭又问。
  “还行吧,”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与他的对话上,“漂亮更多一些,跟坐在图书馆窗户边看到的感觉不一样。”
  “是吗。”
  沈一亭这似是自问自答的话语落下,彼此之间久久没有开口。
  感觉他突然往外挪了一点,我以为我挤着他了,忙往里缩,结果他突然叫我。
  “欸,耳朵,看这里。”
  “啊,什么?”我疑惑地扭过头,直直对上他手中抓握的手机的后摄像头。
  摄像头可能闪了,也可能没闪。我没心思去注意这些微小的细节,因为此时的海风正好刮起所有能被刮起的一切——沈一亭额前的发丝,沈一亭轻薄的外套,沈一亭的没被扣上的袖口。
  风往所有间隙里钻,橙红色的光线把人的脸颊打得红润又饱满,不论摆出怎样的表情都像是在害羞。更何况沈一亭还这样笑着,把眼睛眯起来,只剩半个桃花,光被压下去一半,却还足以让人晃神。
  我就一不小心被晃住了。
  那时候也许才是第一次意识到,为什么橙红酒吧要取这样一个名字。
  “......”
  “你还发什么呆?”沈一亭胳膊肘捅了我一下,搂住我的肩膀,把手机屏幕怼到我眼前,“这拍得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傻了?”
  屏幕上赫然摆着我的照片,捕捉到几秒前我的神态——圆圆的杏眼瞪大,带着一丝恍惚的迷惑,视线并没有正对着摄像头。
  我慢了半拍,“什么太傻?”
  沈一亭收回手机,低头咕哝一句:“你太傻。”
  “说我太傻?有你这么当小弟的么!”我作势往他身上砸拳头,转眼又说,“你也给我拍一张,刚刚那个举着手机的角度绝了,我给你拍一张,回头发给你。”
  “......”沈一亭明显一愣,三秒后才开口,“行。”
  [143]
  结果刚刚那样的感觉就像浪下的鱼,一下就被冲走不见了。
  我只得咔咔随手拍了几张,挑了好看的发给沈一亭,好心地没收拍摄费。
  鱼带着不方便,而且也仅仅是重在体验,也并非正真想吃鱼,我们就把钓上来的低价卖给租快艇那边的商家,回了点血,两人平分。
  随后陪沈一亭在海边溜达了一会儿,走累了就在旁边坐会儿。
  饿了肚子咕咕叫。我看了眼时间,想叫沈一亭去吃饭,谁知道扭头发现这厮又进入了敌我不分的工作状态,我只好先把话咽进肚子。
  眼见他越走越远,我懒得等了,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曲眠的觅食行动开始了,就偷偷溜走,在海边一家人满为患的烧烤店乐滋滋地坐下,先点了我想吃的。
  签子上来的时候满是滋啦啦的油光,烤鸭肠、烤牛肉、烤空心菜等等串子上面,孜然的味道香得要命,我迫不及待嗷嗷几口吃了三分之二下去,才开始细嚼慢咽。
  傍晚坐在这里,边吹风边刷手机边吃烧烤,简直不要太快乐,像沈一亭这样带工作出游的男人是体会不到的。
  时间流逝得很快,我低头玩消消乐已经连续五次通关,吃了一半的烤馒头还抓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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