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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随身听(近代现代)——芒西

时间:2024-10-13 19:51:18  作者:芒西
  他眨了眨眼。
  我眨了眨眼。
  尴尬的气氛瞬间弥漫整个空间。
  “......”
  “洗完澡再说好吗,亲,”我视线没有分毫移动,僵硬得宛若行尸走肉,扯出一抹友好的微笑,也不知道到底是对着沈一亭还是对着压根看不见我的邓千,“我挂了,晚安哈。”
  [149]
  我冲了一个澡,那种五分钟被我冲成十分钟的澡,一半的时间我都蹲在地上思考人生,结果擦身体时神游物外,没站稳,一屁股坐到水里,刚穿上的内裤华丽丽地报废了。
  现在陷入了两难境地:我究竟是拿吹风机把它一点点吹干,还是直接搞一条现成的来?
  说实话本来它就脏了,吹也耗力气,我想到沈一亭包里有一条新的,不知道他穿过没,总之先问问......
  我戴上助听器,在里面喊了一声:“沈一亭!”
  沈一亭几乎是下一秒就回道:“怎么了?”
  有点不好意思,我咳嗽两声先缓解尴尬,“你包里那条内裤是新的吗?”
  “是新的,没穿过,”感觉沈一亭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你要?”
  “刚刚不小心弄湿了,”我说,“你借我应个急,回头我还你、不不不,回头我把钱打给你。”
  “打什么钱啊,多见外,送你得了。”
  沈一亭语调里带上明显的笑意,应该是去取了内裤又折返回来。浴室的门被敲响,我打开一条缝,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内裤拿了进来,说“谢谢”。
  沈一亭说“不客气”,又非得调侃一句:“可能有点不太合身,你将就一下。”
  “知道了。”
  我没太在意,直到套上了才发现——
  卧槽,有点太松了吧。
  人与人之间,尽管性别相同,身高相仿,体型略有差别,但在某些方面还是存在着巨大的、不可跨越的鸿沟。
  我也许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事情,也许不是第一次。因为我没有偷窥别人下面的癖好,也没有穿别人内裤的癖好。实在要说的话,只是看过一点小片子,但这往往没有直观对比来得强烈。
  再在浴室里沉默地待下去就不礼貌了。
  我思考片刻造物主的奥秘,终于准备出去。
  其实我今晚非常想裸睡,因为这套外衣外裤吹了一整天的海风,潮,甚至有点咸。我不太想穿着它们睡觉。
  可一想到门外的沈一亭,我立马把衣服穿好了,整整齐齐,一件不落。
  沈一亭还在阳台抽烟,可能快抽完了,因为亮着一点火光的烟头此时离他的手指很近。
  果不其然,我刚迈到客厅,沈一亭便掐了烟进到室内,把空调调低几度。
  还问我:“你又跟你的发小打电话么?”
  “你怎么知道?”简直一猜一个准。
  沈一亭像是在憋笑,他说:“我猜的。你跟他聊天的时候很有特色,说到兴头上总会叫喊得很大声,你自己意识不到?”
  说真的,意识不到。
  沈一亭一讲我才想起来,之前在篮球场和邓千打视频电话也被他调侃,那时的话题太过黄色,说着说着反而引火烧身,我被吓了一跳,可不就急眼了?
  今天也是啊——邓千不说则已,一说惊人,总蹦出些让人心惊肉跳的恐怖言论。
  “唉,”我决定今晚还是不给邓千回电话了,“因为他老说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什么东西?”沈一亭饶有兴趣,在我旁边坐下。
  我不动声色地挪开一点,“没什么东西。”
  沈一亭似乎注意到我的举动,没再靠进,但仍就笑眯眯地问:“讨论性取向?”
  “......没有,”我烦躁地把湿了的发尾撩了撩,“我和他的性取向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讨论的。你为什么会往这块去想?”
  “因为我对‘弯’这个字眼很敏感,”沈一亭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你叫得那么大声,我不想听见都难啊。”
  我懒得争论,“那我说对不起行了吧。”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们纯聊天,随便聊聊而已,不用在意,”沈一亭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递给我,邀功似的,“给你看看我今天拍的,漂亮吧?”
  我接过来,一张张往后翻。
  “我不是摄影专业的,也没带个稍微好一点的摄像机,但我很喜欢随手拍一些照片,拍下所有美丽的值得纪念的东西会让人很开心,”沈一亭在我耳边说,“除了算不上工作的工作之外,今天出来可能更多的是抱着这样的心思?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想带你看一看我见过的风景。”
  我没仔细去听沈一亭说的话,随着手指滑动,照片一张接着一张印入眼眸。
  在橙红色晚霞下的脆弱的、似乎永远没有边际的大海。
  零散的、排列不规则的沙滩碎石和被冲上岸的贝壳。
  白天里被灰蒙蒙的雾盖住的蓝色和黄色,像是被调低了饱和度的现实。
  若干张照片中夹杂几张有关于我的,在快艇上的一连串有三四张,应该是快速按下拍摄键捕捉到的。
  其他是沈一亭站在很远的地方拍的——我蹲在岸边瞎吹风的样子,在镜头中只占很小一块,亦或是埋头踩进岸边的水中的样子,甚至还有我和那个一拍即合的小男孩堆沙子时捧腹大笑的囧样。
  只是这几张而已,只有这几张,我在它们身上停留的时间却多了很多。
  [150]
  因为从没没想过我会以这样轻松自由的姿态出现在他人的镜头中,很新鲜,新鲜又意外,还有点不可思议。
  我从前很好奇自己在别人眼中的模样,年纪小时经常逮着邓千问,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邓千的嘴总是没个准头,五次里面的答案四次都不一样,但总有这样一个词重复出现:乐观。
  乐观,十足的褒义词,往往会伴随一系列其他相关词汇,例如自信、开朗、爱笑。
  那时候我还没耳聋,所以邓千这样形容我,可能仅仅因为我每次和他遇到或大或小的事情,我总是表现得最无所谓的那个。
  我总觉得所有困难都能解决,所有问题都能找到答案,就如同世界上不可能拥有难以跨过的山脉,因为探索的步伐永远在前进。
  我每次安慰邓千:没关系啊,没问题的,这有什么,我回头让那谁帮忙弄一下不就得了?千万不要哭唧唧。
  久而久之,邓千会觉得我就是个天生的乐天派也不无道理。
  人能长成什么样子,往往跟原生家庭很重要,在我爸“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这种观念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我就长成了这个样子。
  直到出了那场车祸,耳朵听不见了,我妈也去了很远的地方。
  接踵而来的总是很坏的消息。
  那段时间我几乎没有和其他朋友交流,也没和邓千联系,我觉得我快要处理不清楚自己了,一度怀疑邓千这个“乐观”的形容词根本就不真实。
  好像一头扎进黑暗,无头苍蝇一般乱撞,只能希望自己能快点救自己出来。
  最后出来是出来了,总感觉什么也没有改变,却什么都改变了。日子依旧是从前的日子,只是少了个人,少了点固定时间应有的声音。
  从那之后,我没再问过邓千他眼里的我是什么样子,我不太想听到那个词,那对于我来说似乎是一种虚假的评价。我也变得不太爱照镜子,耳朵上的东西总在刻意提醒我,你和之前不一样了。
  虽然我不懂到底哪里不一样了——我和之前一样能听到声音,可能模糊一点,但勉强够用,就像我爸说的,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世界上或许还有很多人出不起买助听器的钱呢。
  我已经什么都有了。
  所以不用去在意这些,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不用特意去观察自己的所有变化,尽量不用严格的目光去审视自己。
  [151]
  先前在快艇上只是草草甩了一眼,现在静下心来看,竟然觉得照片里的我有点陌生。
  这种感觉很奇怪。
  原来沈一亭平常看到的都是这样的我吗?
  作者有话说
  这周有一次加更放在周六
 
 
第36章 爱情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们搞艺术的,总要多一点的灵感,如果一直困在同一个角落,可能也写不出什么有意思的作品。就像画画的家伙们总喜欢组团花点钱去很远的写生。”
  沈一亭顿了顿,“有时候多出去走走听听看看,总是好的。人的灵性也需要补充,所以没想那么多,就顺便带你出来了。”
  “你只是恰巧要个伴,恰巧选了我而已吧。”
  我随口说完才意识到,这话怎么跟迫切求证什么似的。然而沈一亭居然听懂了,立马纠正道:“那可不是,我是特意选了你。”
  “因为我和你关系好,”我思考一秒,“而且那个时候只有我在你旁边。”
  沈一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所以今晚应该只是个意外。”
  我猛地抬头,瞳孔地震,讪讪吐出:“......应该?”
  “人的运气有时候就是很奇怪,”沈一亭眼珠一转,随即笑开来,“怎么,跟我睡一间房让你反应这么大吗?真奇怪。”
  囫囵吞枣地,好似又掉进沈一亭的圈套。我说不过他,开始此地无银三百两,“没有,当然没有。又不是第一次了。”
  “没关系,这种机会想要的话多的是,”沈一亭起身,友好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温声细语,“睡觉吧,累死了。”
  “啊?”跟沈一亭聊天好累,话题跳转得也忒快了吧。
  沈一亭嘴角一撇,疑惑道:“还是说你想再跟我聊会儿天?”
  “不不不,你去睡觉吧,”我拖着疲惫的大脑,去往阳台,“我出去吹会儿风。”
  “什么啊,今天吹了一天还吹不够?”沈一亭一屁股坐到床上嚷嚷起来,好笑似的说,“要我借根烟给你么,消消愁。”
  “我不抽烟。你也少抽点吧,对嗓子不好。”
  说完这句,我啪得一声把阳台门死死关了。
  [152]
  刚上大学那会儿交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去酒吧里玩完,在后巷看他们个个撑着墙吐得死去活来,吐完清醒点了还有力气点根烟,随手递过来问我要不要。
  那时被塞进去尝了一口,差点没把我呛死,后来说什么也不想试了。
  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尽管压力大也不想轻易抽起来,万一上瘾了还难戒。
  此外,我也不怎么喝酒。
  可能放纵的年轻人爱干的事我都没怎么干过,但每次将自己同他们放在一起的时候,总有种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感觉,我好像天生合他们的群,又不合他们的群。
  刚开始的时候不太适应,久而久之便也觉得还好了,大家都是不错的朋友,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不过后来课业忙了,就不常和他们鬼混。
  现在呢?现在好奇怪啊。
  身边从一帮人变成了一个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和沈一亭走得亲近。
  人与人之间变得亲密的契机有可能仅仅来自于一场志同道合的比拼,有可能来源于不经意间的互相欣赏,也有可能——可能是我和沈一亭一起吃饭吃多了,变得太过熟络。更何况我们之间还经常有一些超脱世俗的聊天话题。
  不得不说,抛去“沈一亭很可能喜欢我”这个恐怖的未知命题,和沈一亭当朋友是挺开心的。
  在沈一亭身边一直都很放松、很愉悦,也很有趣。他看上去不靠谱但实则完全相反,说出的话他基本都会记得,关键时刻也全然可以依赖。
  但我还真没把我和沈一亭之间有可能发展的关系往那方面去想......
  现在,如果真像徐高岳和邓千所说,该怎么办?
  一个gay的话勉强信个百分之五十,那两个gay总得信个百分之八十了吧!?
  冷风拂面,头发乱飞,我却丝毫没有文艺片里emo男的氛围感,仿佛看到巨大的名为爱情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把在我头上晃。
  所有可能产生的答案都飘忽不定。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很可能就这样失去一个要好的朋友。
  我抓耳挠腮,想给邓千打电话却又迟迟无法下手,最后决定先睡觉。天大地大,睡觉最大,说不定一觉起来就不想了。
  [153]
  一般而言,人会产生犹豫,就说明潜意识里,已经对这件事给出了一定的可能性。
  尽管生活中的跌宕起伏经历过很多,可感情上我还算是一张白纸,照理说问问邓千会比较好。
  在阳台吹了半小时的风,重新走进室内,空调将看不见的水汽撤去,我眼里是沈一亭躺在床上翘着腿,戴着耳机,好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
  不过三秒,沈一亭感觉到动静后,做出一个不太明显的扭头动作,抬起眼皮,懒洋洋地调侃一句:“终于吹完风,舍得进来了?”
  我垂眼“嗯”了一声,突然觉得没必要在短时间内逼迫自己给出任何答案。如今的相处氛围才是最舒适的吧,倘若将局面打破,可能根本得不偿失。
  就这样先正正常常地处着不也挺好?
  暂且想通了,浑身轻松不少。我往床上一滚,撑起下巴,问:“你在听什么?”
  沈一亭的视线重新落回屏幕前,“今天录的素材。”
  “放在留白的部分?”
  “对啊,原先一直是这样打算的,”沈一亭摘下耳机,“录了很多,除去一些不太清晰的,是有能用的备选在里边,之后我会找一下乐队的人。”
  我有些疑惑,“做什么?”
  “其实这首歌主旋律出来之后,本来打算做成乐队里的歌,在酒吧里唱唱得了,发表可能是很久之后的事,没想像现在弄得这么正式,”沈一亭似乎有些苦恼,“但是导师找到我,说他开设的课题可能需要我的帮助,后来还联系你们本科生导师给了我推荐人选......导师开口我肯定得答应啊,正好手头上有这个曲子,就拿去给你们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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