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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颈斑鸠筑巢指南(玄幻灵异)——嫉妒怪兽

时间:2024-10-14 20:56:10  作者:嫉妒怪兽
  沉思几秒后,朱云深果决地看向朱海,“我去跟着看看情况,你们待在这里不要离开,等援助老人的人类来再带路。”
  “我也要去!”安澄耐不住性子在这里等,知道朱云深不会轻易同意,他又赶忙找补道:“我保证不会乱飞的,一定乖乖地跟在你的后面,也绝对不轻易地降低自己飞行的高度让人类碰到。”
  眼看着朱云深有些动摇,安澄又趁热打铁。
  “而且与其让我留在这里,不如让我跟在你的身边,这样不是更方便你看着我吗?对不对对不对?”
  听着这话,最终朱云深还是妥协了,他深深地看了安澄一眼。“跟我来,不要乱跑。”
  安澄承诺般用力地点点头。
  随后,两鸟就飞出宽大的屋檐下,朝着老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雨天的夜晚确实不宜出行,一进入大雨中浑身的羽毛就被打了个湿透,整个身体变得又沉又重,就连方向都开始有些难以分清。
  但好在朱云深有着非常强的追寻能力,即使有重重环境因素的阻碍也没有让他迷失方向。
  在这个雨夜的森林中顺着方向飞行了不到十分钟,他们二鸟就听见了几个人类交谈的声音。
  “拉货的车跟上来了吗?”
  “早跟上来了。”
  “赶紧的,干事麻利点把这些都给搬下去,他爹的那老不死的东西,本来咱们还能多带点儿的。”
  “还不是你们做事儿做得不细致?这么大一个活人住在这都没发现,他离得这么近,不是死人都能够听见声音。”
  “好了好了别说了,再吵吵也没用,先把东西搬下去再。”
  几个人类你一句我一句短暂地闹了一会儿,又很快达成和解,随后林子里传出重物被拖动、花草被压折的声音,在大雨喧哗的深夜衍生出让鸟感到胆寒的惊悚。
  安澄的心重重地跳了几下,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听这几个人类的话,他们好像已经和老人打过照面了,但现在老人在哪里呢?是安全的吗?还是……
  不等他做出更深的思考,就又听见其中一个人类压着声音气喘吁吁地开了口,“那老东西摔下去了不会有事儿吧?”
  大概沉默了有几秒,才有另外一个人哼笑着开口。“有事儿才好,他要没事儿,那咱们不就歇菜了?放心吧,这深山老林的,等着老东西被发现,估计都已经烂在地里了。”
  这话一说出来,就没人再开口了,也不知道是默认了此结果还是其他。
  最坏的结果被应验,安澄心中咯噔一声,有些六神无主且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的朱云深。
  朱云深给了他一个安抚性的眼神,压着声音说:“先别急,老人应该就在附近,你先去找他,而我跟着这些人类飞,去看他们车的位置停在哪里,我猜应该也不远。
  “等那些援助的人类来了,你就大声地喊我的名字,我听见之后会给你报这些人的位置,到时候你就带着人类去包抄。”
  还是得分开单独行动,不过安澄这次没了飞跟上去不可的想法,他郑重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朱云深和他对视了几秒,没再多说什么就准备振翅离开,然而看着他欲离去的背影,安澄鬼使神差地喊住了他。
  “怎么了?”朱云深回身问。
  “你……”安澄不自觉地咕咕叫了几声,迟疑了不到两秒,就坚定地说:“你注意安全,不要受伤了,我等你回来。”
  朱云深很轻地笑了笑,不算大声音在偌大的雨声中也能够听得清晰。“放心,我会回来的。”
  说完,就果断地挥着翅膀跟上了拖着断树往山下走的人类。
  等朱云深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安澄才慢慢地收回眼神,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开始在附近寻找老人。
  浆湿的泥土虽然很利于留下脚印,但森林里草木多,现在雨水又太大,好不容易留下的痕迹很容易就会被清理不见,加上此时光线暗淡,因此安澄几乎没办法搜寻到任何老人留下的踪迹。
  不过听那几个人类刚刚的交谈,可以猜出老人应该是不慎或者被推摔倒然后摔下了高处,所以应该是个有高低差的地方,于是安澄就偏身往更为崎岖的角落里飞。
  周围找寻了好几圈都没能找到人,安澄便压低了些飞行的高度并逐渐扩大搜索范围,一边找还一边发出有规律的咕咕叫声,希望老人听见之后可以给出一些回应。
  雨水湿重,这无疑会对于鸟类造成很大的飞行障碍,因此随着找寻时间的加长,安澄的体力也逐渐开始不支,更毋论他还在不停地喊叫。
  不过上天或许真的不会亏待坚持不懈的鸟,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安澄终于在滂沱的大雨当中听见了几声微弱的呼喊。
  他立刻停在附近的树枝上侧耳倾听,当确认了那不是自己的幻觉后便迅速地振翅飞过去。
  先是粗略地锁定了一块地方,接着逐步将范围缩小,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堆茂密的野草藤蔓上——声音就是从下面传来的。
  安澄甩了甩身上的雨水,调整好身体和方向,立刻俯冲向草堆。
 
 
第62章 找不到鸟了怎么办?
  不幸的事情:老人确实从高处摔倒在了草堆深处的土坑里。
  不幸中的万幸:这里草木茂盛并且泥土松软, 给他减缓了不少的伤害,让他不至于受致命伤。
  起码就安澄高高地看过去,周围都是柔韧的草叶, 而老人正正好好被兜在其中, 虽然雨水浇在他的身上,周围也已经隐隐地蓄上了一些积水,但他的身体四肢都呈现出正常的状态,暂时没有看出太大的问题来。
  只是现在两眼紧闭着不似清醒的模样,方才的应答应该只是一种无意识的低吟。
  “咕咕, 咕咕咕——”
  他一边叫喊着一边往下飞, 试图将老人给唤醒。
  “大爷, 大爷, 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然而安澄都已经凑到跟前叫喊了, 老人还是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他的心脏一下接着一下重重地跳着,十分忐忑不安地贴近老人的胸膛,将耳孔努力地凑过去听声音。
  当听见富有节奏的心跳声后,安澄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没事, 确实没事。
  确定了老人还有心跳之后,安澄立刻在附近搜寻了一圈, 接着摘了几片和他体型差差不多的叶子下来, 在北方的森林里能找到这样的大小的叶子属实不易, 却大有用处。
  他将这叶子叼着小心翼翼地盖在老人的脸上, 又来回调整了好几遍位置,确保能让老人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又不至于让他的口鼻倒灌入雨水。
  做好这些之后, 安澄才重新振翅从草堆下面钻出,飞回到了森林的高处——他得能第一时间能来找他的鸟碰面才行。
  飞上去在周围盘旋了没多久, 他就于雨中隐隐约约地听见了呼唤的声音,
  “阿深——”
  “安澄——”
  “你们现在在哪里?听到声音回应一下?”
  “你们有没有事啊?援助的人类来了,我们把他们带过来了!”
  听到关键词的安澄立刻振翅往声音的方向飞,一边飞行一边回应,“这里这里,我在这里,安澄在这里!!!”
  “我找到老人了,他现在晕倒了,你们快点带着人类过来救他。”
  下着大雨的夜晚声音的迷惑性很强,他们费了一些时间才终于碰上面,为首的显然就是朱海,其余的鸟也一起来了。
  “老人和那些砍树的人碰上面了,他摔倒在了坑里,现在晕倒了。大人跟着那些人类走了,去找他们车子在的地方。”安澄简洁快速地讲述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情,又问:“那些来援助的人类呢?”
  朱海的表情一下就变得凝重起来,他偏了个身,“在后面。”
  接着,他从鸣管当中挤出了“kaka”的尖锐叫喊声,声音划过夜空、穿破雨幕,透到很远的地方。
  不过几声之后,人类的声音就从昏暗之中传了回来。“在前头在前头!”
  率先赶过来的是穿透大雨的强光,随后三个人类的身影在出现在众鸟的视线当中,他们身上套着老人同款深色雨衣,手里拿什么工具的都有,站在手电筒后面的他们模样不是很清晰,但能看得出来,他们的年纪都算不上小了。
  “是这里吗?”三人急急忙忙地往鸟的方向凑近,“老爷子呢?那几个偷树的呢?”
  “咕咕,咕咕咕!”
  老爷子在这里!
  安澄抻着喉咙叫喊了几声,扑腾到他们的跟前盘旋着飞,等被注意到之后,他开始往老人的方向飞。
  “咕咕咕。”
  跟我来。
  不知是有红隼带路在先还是什么,这几个人类竟然瞬间就明白了安澄的意思,又几乎没有任何怀疑和犹豫直接就跟在了他这只珠颈斑鸠的后面,一行人与鸟就这样跌跌撞撞地往坑洞的方向去。
  老人摔倒的坑洞上杂草丛生很隐秘,安澄用自己的身体和爪子将藤草给推开,让这些人类更好地去观察底下。
  三人福至心灵地俯身往下去看,手电筒的光扫了几下其中一个就惊呼出声。“哎呀!真在这啊,老李老李?能听见我讲话不能?”
  昏迷中的老人自然无法回他的话。
  “噫,昏过去嘞,快快快,咱快下去把人给拖上来。”
  语罢,他们也不再犹豫,握着手电筒来回观察有没有方便下去的地方,大概地找出一条路之后,就急急忙忙地往下爬。
  这边的救援在紧急进行,那边朱云深也还在隐秘地跟着那几个盗伐的人类。
  然而,情况不容乐观。
  “这山上我记得有好几个吧?”负责开车的人穿着雨衣打着伞,嘴上还悠闲地叼着一根烟,猩红的烟头在昏暗的雨夜忽明忽暗。“你们没让那老头联系别的人吧?”
  几个盗伐的人将树干拖上小卡,听到这话啐了一声。“我们是没给他机会,就是不知道那老不死的老之前有没有联系人。”
  那司机狠吸一口烟,将剩下的烟头扔在了地上,也没拿脚碾熄。“那快点,别和他们碰上了,麻烦。”然后又颇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么屁大点的山那么多的护林员,山上是有金子还是银子啊?真他爹的……”
  话没说完他就顿住了,而剩下的几个人也默契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就这样沉默了好几秒,他们忽然慢慢地转头对视上。
  “干票大的,干不干?”其中一个人率先开了口。
  其余人怔愣住,好一会儿才有人回复道:“被抓了会蹲很久吧?”
  “你现在被抓就不会蹲了吗?蹲都蹲了,还管他一年还是十年?”
  司机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圈,突然返身钻入驾驶室,摸索几分钟后从里头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长型物件,他把玩了一圈,说:“这么大的雨,路又湿又滑,信号也不好,联系不上很正常吧?山里的东西这么多,碰见点什么吃荤的熊瞎子也很正常吧?
  “都处理干净了,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呢?”
  几个人又在黑暗当中交换了一个眼神,不过这次却没人再发出质疑的声音。
  “离天亮没多久了,赶紧的,再上一次山!”
  语罢,几人放下手中的东西,又匆匆忙忙地往山上赶,而临走之前,他们还带上了司机手中的物件。
  ===
  “咋样咋样?接住了吗?”
  “中中中,”男人将手电筒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唔唔唔(松手吧)。”
  在下面的人松了攥着老人的手,但手臂还是高举着虚虚地托着。“慢点儿慢点儿,别把老爷子给摔着了,咱不着急那点儿时间嗷。”
  另外一个原先也在坑洞下面托举的人又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然后跟着上边儿的一块稳稳地拉住老人。
  三人这样齐心合力,虽说花费了一些时间,却胜在将老人平安无事地被带了上来,然而动作这么大,他却还是没有醒来的征兆。
  叼着手电筒的那人见状立刻蹲下,最手电筒拿出些许,“这某(没)信号,电话打不出去,快快快,把人搁我背上,我赶紧的带他下去看看,你俩去找那几个砍树的。”说完,又将手电筒含进了嘴里。
  “成,你自个儿背着老爷子慢点儿哈?”另外两人扶着老人的软而沉的身体到男人的背上,确定稳当之后才慢慢地松手。“你到了之后可得记得往上报告啊,万一我俩遇见了什么事儿,总得要有人能够来收尾的。”
  背着老人的男人听到这话回了个头,脸上黑黢黢地皱成一团,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碍于嘴里含着东西又时间紧迫,最终还是没开口。
  憋着一口气把昏倒的人给背起,在人与鸟的目光之中,他稳而快地往山下去。
  等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之后,剩下的两个人才重新有了动作。
  “现在是咋办?”其中一个人握着手电筒在周围晃了一圈,空空荡荡,只能看见被砍伐之后剩下的树桩。“去找那些人?要是人多咋办,那他们手里再带点啥……”
  “嗯。”另外一个低应一声,借着手电筒的光在地上仔细地观察起痕迹来。“不找还能咋办,让那几个瘪犊子继续偷?这么多树我是年年转年年看,都是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里头还有不少是我个儿种下去的呢,那些个偷树的人不心疼,我心疼!”
  “你看看这树。”惨白的光线射在树桩上,横切面还没有经年磨砺过后的光滑,数不清的新鲜木屑堆在周围,被雨水一浇就透出了浓郁的涩而清新的味道。“这么大的一棵树长大要多少年啊?我种下它的时候也还是二十出头呢,一晚上不到,就这么点时间,就没了。”
  另一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蓦地在滂沱的大雨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也是,刚来这里的时候,咱哥几个都才二十出头呢。”
  这样的对话没再继续下去,他们默契地开始寻找可以追踪盗伐者行迹的线索,不过多时就找到了沉重的树干被拖动时留下的压痕,而后马上顺着痕迹的方向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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