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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心如死灰后(古代架空)——妖也

时间:2024-10-15 08:37:17  作者:妖也
 
 
第73章 
  容诀被刑部羁押的消息传进殷无秽耳里时他整个人不可置信,继而大为光火,沉声责问下头的人怎么不事先禀告于他。
  总管太监战战兢兢跪下答话:“东厂督主的审讯定在小年之后,这是陛下一早说过的,且他被陛下关押在东六所人尽皆知。刑部官员以为,这是陛下的谕旨,方才一早赶过去抓人。”
  “人尽皆知?”殷无秽瞠目结舌。
  总管太监嗫嚅:“……是,太医院、御膳房、织造局包括前朝全都知道。所以,诸位大臣都以为是陛下的意思,这才将人拿了。”
  殷无秽不可置信地又不可置信了一下。他明明有掩藏痕迹,封住口风,为什么还是这么快就暴露了出去。
  被他关押在东六所——
  几乎是一瞬间,殷无秽就全明白了。
  他怒极反笑,跌坐在龙椅上,口中喃喃:“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都是安排好的……”
  他在拼命抹除一切痕迹,容诀却在处心积虑地故意散播他在东六所的消息。
  悄无声息,立竿见影。
  所有密而不发的草蛇灰线在这一刻全部发挥作用。
  让容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被关押进刑部大狱,三法司一同会审,连他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容诀到底要做什么?
  巨大的恐慌紧紧攫住了殷无秽的心脏,肺部被不断挤压,让他连呼吸都变得艰涩,青年帝王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过的失控紧Ⅰ窒感。
  他头晕目眩,冥冥之中似有什么东西彻底抓不住了。
  “陛下?陛下?!您没事吧??”总管太监忧惧交加的声音将殷无秽拉回现实。
  殷无秽手撑在龙椅扶手上,少顷才缓和过来。
  “刑部审讯到哪一步了,孤要去看看。”殷无秽听见自己颤抖的声线。
  “现在……证词应当都记录完了。毕竟,年关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东厂督主一被关押就立刻被提审了。”总管太监说话时头都不敢抬,他虽然不清楚陛下的态度,但总有种大难临头的直觉。
  这种强烈的直觉教人头皮发麻。
  “带孤去刑部大牢。”
  “是。”
  ·
  与此同时,刑部牢狱。
  容诀低垂着头,长发散乱,发尾末梢一滴滴地往下坠着浓稠的鲜血。长发之间隐隐露出来的一张面容血色尽失,惨无人色。
  身上就更不必说了,白色囚衣被鞭子抽到布料绽开,细嫩的皮肉翻卷,宛如被野兽利爪划开的森然巨口。
  容诀头晕地厉害,幸好早上没吃东西,否则,只怕胃都要呕出来。
  头重脚轻的失重感死命拽着他,手脚被捆缚吊起还不算,他腰上锁了一根粗长的铁链,鞭子每抽一下,都带动其铮铮作响,磨得容诀腰身剧痛难忍,不停颤栗着。
  真正的审讯就是这样,容诀司空见惯,到了自己身上虽早有预备,却还是痛地险些承受不住。
  他不敢昏迷,这么大冷的天要是被泼冷水,恐怕真的捱不过去。
  只能强撑精神。
  然而,这些官员当真贪得无厌。
  政变之时不少官员都战队到了熹王一边,熹王落马之后这些人虽然及时抽离,却很难再得到新帝的重用了。他们深知这一点,想要洗去嫌隙重获圣眷,就必须要有一个跳板。
  现在,容诀来了,他们逼他承认所有的罪责,所有的无可奈何。
  他们全是被利用的,是不得已而为之。
  容诀固然有错,但他只肯承认自己的那一部分,这群蠹虫想踩着他上位,门都没有,当他这些年东厂督主的位子白坐了。
  有些事情他承认,不是因为他解释不清楚,而是官场从不是非黑即白的,一旦解释势必会牵连到更多的人,麻烦缠身,朝廷动荡,进而失去威信力,无人可用。
  多年来根深蒂固的大局观刻在了骨子里,容诀不是拎不清的人,这是其一。
  其二,他想要离开,想要步入新生活,这个旧的身份就必须彻底舍弃,无可再追溯。他供认不讳政变的罪名刚好足以宣判他的死刑,身死名灭,往后就不必再操心了。
  容诀甘愿承认,不代表他就任由人泼脏水抹黑。
  这种蠹虫合该在新帝登基之后被逐一拔除,省得浪费国帑。
  他没想名垂青史,却也不会逆来顺受,遗臭万年。
  东厂督主最好的结果就是功过是非难论,不同的人各抒己见。随着新帝的登基,他这个旧帝的爪牙也随之被论罪处置,泯灭消失。
  即使在这过程中出现一些意外和事与愿违,也基本在预期当中。
  就是,好痛,真的巨痛。
  仿佛骨头都被人一块块打碎,重新拼装了一遍。
  料峭寒冬,容诀感受到的却只有冷、麻、头重脚轻和浑身震颤,而且这种痛苦还是连绵不断的。纵观容诀活过的二十九个年头,从未遭受过如此大的痛楚。
  这一回,是真下了血本了。
  想着,他唇角又溢出一抹鲜血,沿着下颌一路流进了脖颈里,激起一阵冰冷的颤栗。
  容诀说完了该说的,怎么也不肯承认其他罪行,这可急坏了审讯的刑名。偏偏有的罪名只能往他头上按,打招阴招尽出都不管用。
  他们也不敢真的将人给弄死,否则头一个项上人头不保,没办法向上面交代。
  几个审讯官愁的脸都揪在了一起,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声齐整的“参见陛下”,几名审讯官浑身一震,忙不迭一整表情,出门迎接见礼。
  但见殷无秽表情冷峻,教人看不出喜怒。
  他身边跟着的总管太监同样神色惴惴,在接收到几名刑部官员递来的疑惑眼神后轻轻摇了一下头。
  他也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啊。
  殷无秽没有多言,大步走进刑部衙署,直奔关押犯人的牢狱。
  为首的刑名登时紧张上前,殷勤地:“陛下,罪犯的供词已悉数记录完毕,臣正准备呈交给陛下。陛下是现在一览,还是稍后——”
  “给孤看看。”殷无秽不容置喙打断,他着急看容诀都招认了些什么。
  刑名立即将供词呈到殷无秽手上,低垂下首跟在他侧后方。
  殷无秽边走边一目十行地扫过所有供词,不看不知道,一看简直触目惊心。
  容诀都说了些什么?!这些事情原就和他没有关系,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不愿相信自己,不肯再等等他?!!
  殷无秽心脏被无形的愤懑和恐慌攫紧。
  刑部官员的话落在耳边仿佛隔了一层薄膜,嗡嗡鸣鸣,烦不胜烦,殷无秽实在没有心情听他说了什么,也不想在刑部衙署一坐。
  他只想见到容诀,立刻马上,刻不容缓!
  他要知道那是容诀自己的意思,还是严刑逼供!
  后者殷无秽简直想都不敢想,他想象不出容诀被人刑讯逼供的样子,容诀身体都还没好全乎,怎么受得住。先前他被人下药时殷无秽就忍不住想杀了所有伤害他的人,这一次,怒意更甚。
  一直聒噪的刑名看出什么,渐渐止了话头。殷无秽身上的威压太过迫人,几欲将他压得不敢言语。
  刑名心里倏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殷无秽走到牢房的石板门入口,猝然停步,就在刑名和身后跟着的官员疑惑望他时,殷无秽若无其事道:“进去吧。”
  话是这么说,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紧张,深呼吸都不管用,手心满是淋漓的热汗。
  “是。”刑名主动引路。
  这座牢狱安静地落针可闻,宛如死海,没有什么奇怪悉索的声音,收拾地也还算干净,至少没有老鼠爬虫之流。殷无秽心里明知不该担心的,才半天而已,可为什么心跳如狂,像是要蹦出胸腔。
  他甚至不敢往里走,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又不得不走。
  倏然,有极轻微的水滴坠落声传入耳中。殷无秽眼睫一颤,这牢房不防水么,看起来不太像。
  又是一滴水落到地面的声音,殷无秽眉梢压紧,心里已经有些不悦了,这牢房怎么回事,做工这么差劲。
  殷无秽愈是往里走,水滴声就愈发明晰。
  逐渐地,他感觉到不对。
  水的质地清透润滑,滴落在地的声音按理说不该这么沉闷滞缓,而要更干脆一点。而且,最近也没有下雨,只下过大雪,雪融化的声音绝不是这样,哪里来的水滴声。
  殷无秽心里一紧,旋即陡地意识到,这不是水——是血!
  这个念头升起的一瞬间,殷无秽就已经拔步朝声音来源的地方疾速冲去。
  身后跟着的一众官员尚未反应过来,他们陛下的身影遽然消失不见。
  好端端的牢房里怎会有血,自殷无秽登基后大赦天下,罪责不是十分严重的犯人都得到了赦免,罪刑严重无法特赦的犯人该处置的也都处罚问斩了。
  刑部的牢房很空,主要是留给殷无秽执政后清算反对官员以及贪官污吏的。
  可是,殷无秽的清政才刚开始,都还没来得及抓人。
  那这声音、这血的主人是——
  殷无秽脑中百转千回了数个念头,甚至抱有侥幸这不一定就是容诀。刑部有时也会羁押审讯犯人,说不定是之前的罪犯没有及时处置,春后问斩的情况也不在少数,他没必要太杞人忧天。
  容诀才被关押半天,他又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是他。
  真是想太多了。
  殷无秽天人交战,脑中想的很多实际才过去不到一眨眼的时间,他周身的血液都凉了,却不敢停下脚步,生怕自己真的耽搁错过什么。
  血滴声已经近在咫尺了,殷无秽一转弯就可以到那间传来滴血声的牢房。
  直到此刻,他还心存侥幸。
  旋即,殷无秽不再快步移动,而是用正常的速度走过转角,他一抬头,向那间牢房望去。
  一瞬之间,殷无秽瞳孔目呲欲裂地张到了最大——
  他看见伤痕累累、气若游丝呼吸微弱的容诀头发梢一滴滴地往下落着血珠。
 
 
第74章 
  容诀还是没有抵御过巨大的痛苦,中途昏迷过去,然后被一盆冷水从头浇醒。
  冷水混着血液,湿淋淋地紧贴在他瘦削的身躯上,连头发梢都沾上大半血和水的混合液,一滴一滴往下落着。
  深冬料峭,容诀被冰冷的衣服和血水携裹,整个人冻得不住打摆子。牙关发出轻轻的咯吱咬合声,原本俊秀白皙的脸此刻比死人还要苍白,低垂下头,一时间竟叫人连是死是活都分不清楚。
  殷无秽甫一看到的就是这番模样。
  青年被冲击地眸中血丝密布,额角青筋暴起,他怒火中烧,恨不能把这座牢狱都给填平了,把人抢出来拥进怀里!
  殷无秽怒火腾涌的心里活动刑部官员自是听不见的,但他们刚赶到牢房就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低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为首的刑名心里一咯噔,硬着头皮讪问,“陛下,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殷无秽侧首看向他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具死人,面沉如水。然而他的表情还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甚至堪称平静地问:“这是谁做的?”
  审讯刑名心头一喜,没有看出殷无秽压抑暴怒的神色就上赶着前去表现,“陛下问这个啊,东厂督主的骨头硬得很,不打他不招供。何况审讯都是这样,这种事下官有经验,保准用最快的速度将结果呈交给陛下。”
  殷无秽皮笑肉不笑点头,“原来是这样。”
  刑名愈发得意,连声保证,“陛下放心,此事包在下官身上,政变风波不会再起。”
  殷无秽了然,原来就是他们把罪名往容诀头上按的。
  青年帝王神色中绽出一抹冰冷杀意。
  这并非完全是他的私心,这群人胆敢严刑逼供,甚至毫不遮掩地当着他的面,显然是这么做已久了,习以为常。刑部再这么无法无天下去迟早自取灭亡,不必他动手,但会蛀坏大周根基。
  且这些人竟然也和之前站队熹王的大臣攀结,互为朋党,利益往来,这是朝堂大忌。殷无秽眼里揉不得沙子。
  于公于私,都留不得了。
  殷无秽冷然看了他们一眼,收回视线。容诀的呼吸声渐轻,殷无秽掩在袍袖之下的手掌都紧紧攥了起来,指尖在掌心抠出了道道血痕。
  殷无秽道:“还有多少没审?”
  刑名道:“发动政变间接导致文武百官为保全自身而霍乱宫闱的罪名。”
  殷无秽忍了又忍,才说服自己现在不是算总账的时机,这些人盘根错节牵涉复杂,他手里又没有掌握足够多的证据,无法斩草除根,绝不能让这群虫豸再逃脱了。
  刑部牢狱并非完全听命于皇帝,三法司联合,御史台参劾,殷无秽也要忌惮三分。
  殷无秽深呼吸几次,指尖都掐出了血丝,才再次平静下来,道:“孤知道了,剩下的孤来审,你们退下罢。”
  “这……”刑名犹豫。
  “怎么,不行?”殷无秽冷眼瞥向他。
  “当然不是,陛下,”刑名躬身,解释道,“东厂督主嘴巴难撬得很,下官担心他冲撞了陛下。可否需要下官再安排一些人候在牢外,一旦东厂督主有什么歪心思,也好及时掣肘住他,就地处置。”
  殷无秽闻言凉凉睨了他一眼,“不必了,孤自有分寸。”
  担心把人弄死被发现的刑名:“……”
  “陛下,要不下官一干人等就候在外头,绝不进去打扰陛下审讯,有任何需要陛下传唤就好。”依旧不放心且担心被容诀反咬一口的刑名。
  “你去太医院请苏太医过来。”
  “这是作何?”
  殷无秽乜着他,颇为嫌弃地:“你瞧他那样,若是审讯时死了怎么办,耽误了情报的罪责你担当得起?总得先留着一条命,才好慢慢地审。”
  刑名从不理解到恍然大悟,眼睛一亮,还是陛下高啊!这样一来,不管怎么折磨人都死不了,不怕他骨头硬不肯认罪。
  刑名狠狠剜了容诀一眼,当即不再犹豫地直奔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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