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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心如死灰后(古代架空)——妖也

时间:2024-10-15 08:37:17  作者:妖也
  忽然,起风了。这里竟然有许多高大的枫树,秋天的枫叶没有枯黄颓败,反而尽是热烈灿烂的火红,纷纷扬扬落下,覆了殷无秽满身。
  枫叶随着风不断旋落,殷无秽捻了一片夹在指尖,他没有用力,只是单纯觉得这叶子很漂亮,聊寄相思而已。
  可惜,被思的人并不会知道。殷无秽重又放开叶子,任由叶片被风吹远。
  彼时,容诀正系着披风站在刺史府的走廊上。
  他畏冷,即使是在秋天,穿的也比旁人厚实些,更是早早系上了披风。眼下,风有些大了,他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想再站一会儿。
  倏然,有几星火红从院墙顶上落下来,被秋风送来容诀这里。
  容诀笑了笑,伸手接住了一片叶子,这叶子极为好看,比旁的枫叶要更完整精致些,都能拿来做书夹了。
  颐州城有很多枫树林,这个容诀早就知道,却没有闲心亲自去看上一看。
  不想,被一阵风送到手里,也算是解了夙愿了。
  容诀收起了这片叶子。
 
 
第84章 
  秋天,秋高气爽,本该是硕果丰收、欣欣向荣的季节。颐州城内却并非如此,尤其是外一城,战火连天,满目疮痍。
  每天所见最多的景象是将士们的尸体,满地的血流成河,以及空气中经久不散的沙尘血腥气,熏得人几欲作呕。但没人敢倒下,因为他们的故土同胞、亲人爱人还在身后,哪怕付出一切,粉身碎骨,他们也要守住这里。
  殷无秽率领大军和车代陷入了不死不休的两月艰苦鏖战。
  敌军即将踏平大周的最后防线,唾手可得的肥肉就在眼前,他们眼睛都要红的滴血了,疯狂发起进攻,意欲彻底占领这里。
  大周士兵已经失去了太多,他们不能再继续失去了,哪怕背水一战也在所不惜。
  两方都拼尽全力,结果竟是不相上下。车代进不了一步,大周也无法逼退他们。
  这两个多月时间殷无秽一直致力于寻找对方的缺点。车代深受地理环境因素影响,所以他们国家的勇士大都骁勇善战,英悍无匹,大周则更重文。
  在两边战力悬殊以及车代铁骑的踩踏下,硬碰硬大周永远都是吃亏的一方。不过大周也有自己显著的优点,譬如,更擅谋略,兵法战术。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布署,殷无秽有信心取得最终的胜利。
  奈何,对方的攻击实在太猛烈了,光是防守就已经让我军心力交瘁。大周一开始落了下风,再而衰,三而竭,吃了贻误先机的亏。
  这时候想再扭转局势,难如登天。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对于车代来说,他们一路势如破竹,几乎没遭遇过什么坎坷,一直都很顺利。眼下的颐州城对他们来说是块硬骨头,他们已经啃了很久了,却愣是啃不下来一丁点,没有进步就是退步。
  他们此刻定然比大周还要心急如焚。
  人一旦操之过急心态焦躁,就会思虑不周,进而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殷无秽只要抓住这个机会,狠狠撕开一道口子,再趁机打反击战,就有获胜的可能。
  话虽如此,实际操作起来却并非易事。
  再看不见希望的曙光,好不容易回春的士气可能又要跌落,殷无秽忧心重重。
  他和众将领商量,决定先继续保持如铁桶般的防守阵势,绝不能让车代攻进来一步,只要僵局还在持续,急躁如狼的对方一定先坚持不住,到时候,他们就可以瞅准战机咬下对方一块脖颈肉来。
  越是到这种两相对峙的时候,越要耐住性子。
  千军万马一将在,探囊取物又有何难。
  在此期间,殷无秽偶尔也会在战斗中受伤,但他忍住了,除了帝王军医没有任何人知情,他在用最大的限度来保护身后的将士,减少损失。同时伺机而动,如鹰隼般牢牢寻找锁定敌方的七寸。
  颐州前线终日紧张,后勤也不断奔波时刻为其提供最充足的战备。
  前方战况吃紧容诀是知道的,他也曾调遣过其他城的军队过去外一城支援,包括辎重粮草、武器医药,损坏的兵器重新胶漆等。
  可以说,他对战场了如指掌,因此也更加明白,这场战争的艰难之处。
  哪怕颐州城最后险胜,我军也必然损耗巨大,何况还有其他被侵略夺走的城池,容诀内心深感忧忡。
  那个时候,他还是选择继续待在颐州城吗?
  容诀双手插入发间,深深地埋下了头。
  他原以为殷无秽登基之后可以好好整顿内政,一点一点祛除大周的腐败,建立一个焕然一新的大周王朝,从此他二人庙堂江湖永不再见,各自安好。
  这应该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可殷无秽现下就在这里,在最凶险的地方。容诀什么都知道,却只能当作视而不见,明明只是骑一个时辰马就能见面的时间,却远比从前的任何时候都要漫长。
  平生不会忧思,才害忧思。
  这两个多月殷无秽率军在前线浴血奋战,容诀哪怕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给他提供补给,却仍觉不够,切切心忧。
  到底缺少了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心里空空如也,一片茫然。
  日日转辗反侧,目不交睫,从秋天熬到了冬天。
  最终,好不容易刚有点起色的身子又垮了下来,每日有一半多的时间缠绵病榻。
  容诀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他不该知道殷无秽和他在同一座城,不该放不下,舍不得,又偏偏迈不出那一步。
  到头来折磨的还是自己。
  初冬料峭,不知道是不是打战的原因,容诀觉得比往年的冬天还要更冷三分,冷意直往人骨头缝里钻。容诀拉过被褥,把自己盖得更严实了些,却还是,冷得直打摆子。
  不多时,颐州刺史过来了。
  自容诀生病后颐州刺史简直比他还要忧心,每日好药食补的灌着,可就是不见容诀身体恢复,反而日渐病弱,刺史勉强减速掉发的头顶又开始加剧稀疏。
  “先生,身体好些了吗?”
  容诀坐起身,被他赶紧制止:“先生不必起来,好生休息。本史今日过来是有要事与先生说。”
  容诀咳嗽了一声,问他:“是何要事?”
  颐州刺史道:“陛下和车代打了两个多月的僵持战,车代终于坚持不住了,下了战书要和我军决战。那一战尤为重要,陛下会率全部将领迎战,其他城区和后方交由我负责,所以自明日起我就要去外一城了,好根据战况随时调配。”
  “本来想带先生一起去,不过眼下……先生还是好生休养,身体更重要。届时我们两头接应,效率也能高些,早日取得胜利。”
  闻言,容诀眉梢压紧:“决战太过凶险,我还是和大人一起更妥当——”
  “不不不,你好生将养身体,本史说过了,颐州城不可无先生。何况我只是后方辅助,以防发生变故,上主战场的还是陛下他们。”颐州刺史倒不是担心自己,他更担心这一战的结果和陛下安危。
  容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完全忘了在殷无秽来颐州之前,他还想过装病不见他。现在真到了这种时刻,他却拖着病体都想过去。
  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住了。稳定可靠的后援支持在战争期间十分重要。
  他不是拎不清的人。
  “那,就这样,先生好好休养,本史先去收拾准备了。”颐州刺史说罢,起身离开。
  容诀看着他的背影,心头忧思更重。
  翌日一早,颐州刺史早早地带了心腹和亲卫队出发赶去外一城。容诀天不亮就听到了骏马嘶鸣的声音,躺在榻上双目怔怔地望着帐顶。
  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选择?
  当家国安危和个人私情牵扯到了一起,他还能够再逃避吗?他过得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吗?
  越是刻意不去听殷无秽的消息,他就思虑越深,病的越重。
  心病还需心药医。
  容诀当即就起了床,穿衣洗漱,在府中用了药吃过早膳,带了几个人同往外一城的方向赶。
  他当然不是去见殷无秽,大战在即,他哪里有闲心想这些,他要亲眼看着战况,确认战局转危为安。
  或许,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到战争结束,战打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心安,放下。
  容诀闭目,复又睁开眼,一夹马腹,勒紧缰绳加快策马速度。
  隔着完全遮住身形面目的幂篱,容诀深深吐出一口气。
  与此同时,殷无秽正在和颐州刺史嘱咐后方支撑事宜,颐州刺史和他打包票:“陛下放心,有臣在,颐州绝乱不了半分。”
  殷无秽颔首:“嗯,交给你了,务必守好颐州城。”
  颐州刺史重重点头,恭送他离去,并提前预祝我军旗开得胜。
  殷无秽起身出门,正当此时,他听见刺史和心腹交代,“让你告诉荣先生的话都记住了吗?早去早回,先生身体不好,一定要记得提醒他莫熬坏了身子。”
  “是。”心腹领命欲走。
  殷无秽顿住步,忽而又折返回来,问颐州刺史,“你刚才说的荣先生是谁?”
  颐州刺史见他还没走,拱手回禀:“陛下,这是我府中一名幕僚,很是厉害。”
  闻言,殷无秽心中莫名涌起一阵希望,容姓不算常见,再加上身体不好和手段厉害的限定,殷无秽顿时情绪失控地:“哪个容?”
  颐州刺史道:“欣欣向荣的荣。怎么了,陛下,可是有何不妥?”
  在听到欣欣向荣四个字的时候殷无秽目光就灰暗了下去。是他太过敏感了,只是听到一个同音字就条件反射地下意识以为是他,可这又怎么可能呢?他派人找了这么久,始终没有容诀的消息。
  他刻意躲避自己,又怎会上赶着往前凑。
  殷无秽一哂,没有答话转身往外走。
  颐州刺史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索性也不管了,先派人告诉容诀此间事宜,再一件件安排后方部署。
  殷无秽前脚刚离开颐州刺史的房间,后脚容诀就带人赶到这里,险些迎面撞上。
  容诀见状,立即闪身躲了起来,确认他走后方才重新出来。
  刚才,那是真的殷无秽,是时隔许久不见的皇帝——殷无秽。
  容诀怔怔凝望他的背影,有些出神。眼前那个周身散发威压,气势迫人的殷无秽对容诀来说实在有些陌生,可也有熟悉的地方。
  殷无秽面容未变,只是,他的五官更加深邃分明了,也黑了一些,眼神中不再是熟悉的赤诚,而是彻骨的锋冷。
  容诀只匆匆瞥过一眼,就仿佛被盯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幂篱下的脸孔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容诀勉力冷静才压住了这股汹涌澎湃的情绪,他转身走向颐州刺史房间。
  与此同时,殷无秽忽然回头,眯着眼睛往后扫了一眼,只见几个刺史府打扮的小厮往刺史房间方向走去。
  奇怪,刚才那股熟悉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殷无秽转回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正要往前走,不期然听到一声咳嗽,他再次顿步,扭头往后看。
  容诀只咳嗽了一声就捂住了嘴,压下喉中痒意,不想等会在刺史面前暴露自己的病态。
  殷无秽没听到什么,收回目光不再看。
  容诀还没走进颐州刺史房间,就碰上了刚出房门的刺史心腹,心腹一见他来了,顿时喜出望外:“先生,您过来了!”
  容诀点头,他特意压低了一点声音:“嗯,刺史呢,我来看看情况。”
  心腹还说了什么殷无秽已经听不清了,他脑中满是刚才那个人的声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疼痛如摧。
  那个声音,那种音调,即使再怎么压低他也不会听错的,那道声音的主人是——
  殷无秽遽然回头,这一次,他的动作有点大,他身旁将领见状被吓了一跳,忙问:“陛下,怎么了?”
  殷无秽却充耳不闻,他目光穿过人群,死死地盯住最前方被小厮隐约遮挡住的,那一抹身着月白宽袍的瘦削人影。
  那是、那是——
  那个人即使化成灰殷无秽也不会认错,真的是他啊。
  他找了很久,快一年的人,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殷无秽面前。
  殷无秽顷刻间眼圈都红了,手臂僵麻颤栗,他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那个人不知道和颐州刺史的心腹说了什么,惹得对方笑逐颜开。
  殷无秽却连眼底都泛起水光,鼻尖通红。
  他仰了一下头才逼退眸中泪意。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却始终杳无音讯的那个人就在他蓦然回首的军火阑珊处。
  殷无秽觉得,他是真的快要恨死这个人了,恨不得把他抓回来,狠狠扔到榻上教训一顿,再用锁链把他捆起来,从此再不能离开一步。
  只能任他予取予求,生啖其肉。
  至死方休。
 
 
第85章 
  容诀倏地背脊一僵,莫名有种被人盯上的错觉,浑身一紧。
  不过他并没有多想,殷无秽已经离开了,在这里还有谁会注意到他,这世上不会再有人知晓他从前的身份。
  容诀随即将这股错觉抛之脑后,继续言笑宴宴地和刺史心腹交谈。
  殷无秽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和人相谈甚欢,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正要上前一步。
  身旁将领出声提醒他:“陛下,决战时间将到,我们该出发了。”
  殷无秽脚步被迫止住,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勉强克制住了大步上前把容诀抢入怀中的冲动,转头叫来一名守城士兵:“你去转告刺史,叫他在战局结束前切勿离开,还有他的幕僚,也不准走,随时根据战场情况护卫颐州城,等候听唤。”
  “是。”士兵领命,朝容诀的方向而去。
  殷无秽眼见士兵将他的命令转达,确认容诀不会再忽然消失,就在这里,方才依依不舍地望他一眼,转过身,快步离去。
  这时,容诀终于得空回头,往后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殷无秽早已带着手下策马走远了。
  作战大军集结在外一城城门下,殷无秽高骑在黑鬃烈马上,一袭黄金战甲,装备整齐,手中长枪凌空一指:“众将士们,随孤出发!一举斩下车代小儿的狗头,扬我大周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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