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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和月老互换工作后(玄幻灵异 )——术子佚

时间:2024-10-16 21:14:08  作者:术子佚
  巫医和族长尚未说明他们到底要朱柳做什么,但他很清楚,面前这个妖怪坦白了一切,若是他不答应,今日也不能活着走出去。
  可他还是问道:“那你们的族人呢?”
  巫医反问:“将军是不害怕死吗?”
  “怕呀,怎么不怕。”朱柳扬扬下巴笑开,“但总得要问一声不是吗?”
  “我听明白了你说的这些因果关系,也听到了你所言问花妖怪一族的委屈和苦难,但在这场关系里,受害的还有你们的族人不是吗?”朱柳干脆给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他们难道不无辜?”
  巫医眯起那双颜色不一样的眼睛看了他半晌,忽而怀中的老人动了几下,借着他的手臂坐直了些。
  “接下来,就让我说吧。”
  族长说话很慢,不同于问花妖巫医还带着些凌厉之意,他再开口,就是一个老者的慈睦敦肃。
  “自然无辜,如今再要去追究诅咒,再要去算计恩仇,显然太过理想了些,我们也做不到。”
  “但我明白,若是不能彻底结束,这般纠缠下去,谁都活不好,谁也赢不了。”老人慢慢地抬起眼,那双眼睛深陷在眼窝之中,眸光却亮得惊人,“将军,我这么多年,看着同族受病症困扰,没有一天不活在愧疚当中。”
  他在愧疚当年若是没有防抗,那么剩下的人也不会因为那个诅咒病症早早亡故。
  若是当年没有反抗,更不会到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地步。
  “但人最害怕,到头来想一个如果当时。”族长慢慢地说,“只要这诅咒在一天,要么,我们代代这般继承着医术和苦痛活下去。”
  “妙手丹青,我族所传医术,不论在这世间哪个地方,都能造福于人,却要因这荒唐的皇命,要因这诅咒被困在这处。”
  族长被扶着重新走到朱柳身前,“将军可能想象,即便知道自己或许一辈子都不能离开,也要兢兢业业学习医术是为什么,或许就是为了那点‘万一“吧。”
  万一有天,这种折磨他们多年的病症被解决,万一,什么时候来了个人彻底断了这诅咒。
  “将军,你就是我们的万一。”
  老人浑身上下散着一层柔和晦暗的光芒,他静静地搭手在依旧年轻的爱人身上,眸光里是明亮的坚定,一如当年决定抬起刀来。
  朱柳明知故问:“你要我怎么做。”
  族长平淡地说:“杀了我们。”
  这四个字说起来实在轻巧,稍微过一阵风就吹得散。
  “南絮。”朱柳却说,“他很尊重你,很敬爱你。”
  “他是个很好的孩子。”族长眼边蔓延出几道柔和的笑纹,“小时候也和其他娃娃一样闹腾,长大了才懂事些,但还是个孩子。”
  “二位。”朱柳胸口有些闷,像是压了一座山,“二位如果打听过,就该知道,我不是个什么好将军,我打仗,只是为了自己痛快。”
  “直白点来讲,我都算不上什么好人。”
  朱柳慢慢站起来:“我胸中也没那么多大义,我就是个混混。”
  他想走了,他不想在这里被逼着做出选择,他不想再听任何一句话,他也不想再多讲一个字。
  回想起曾在边疆的时候,那会外疆骑兵把他团团围护,暴雷风雨在顶,他们孤军一行数十人无路可退。
  那是朱柳离死亡最近的一次,那时的他都没像此时此地这般害怕过。
  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要逃离一个地方,居然是在得知了某些真相之后。
  可他又不知道该往哪逃。
  门外还站着连月来对他欢迎热情的族人,他们当他是这一代的问花妖,正迫切地等着自己的族长开门出去宣布他的死亡。
  门外还站着一个少年,他正等着自己的爱人从这扇门里走出去。
  “将军,从没人规定做了什么事,一定要为什么。”族长缓缓地说,“将军打仗多年,也只是在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就像我们这么多年一样。”
  可究竟是对是错,没人有资格说,我们也没法将这份愤怒,传递到神仙耳朵里,只好自己扛着。
  “将军,我无法形容知道你和小絮情意相通时候,是什么感觉,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心痛,不会比你少半分。”老人声音有些哽咽,很快便响起几声低低的安慰。
  巫医搀着他又往前来了几步:“将军,我们这辈绝非算得干净磊落,但我们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若是能用我们两个的死,去换大家的平安,我们半分都不会迟疑。”巫医微微低了些头,“但这份诅咒之下,人和妖,两边都要世世代代背着债,人心猜忌不断,逐渐变得脏污黑暗,再这般下去,妙手终将变成地狱。”
  为国为民还是为了自己,亦或是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良心。
  总要狠下心去做什么。
  “女子不会受到牵连,她们可以就此离开,再也不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和丈夫饱受诅咒病痛。”族长有些力竭,说话的声音也轻飘飘的,“我们近些年使了些妖法,把年轻孩子们的罪,都收到了我们两个身上。”
  “尚未成人的孩子,也能就此离开,他们会带着我们的医术,好好地活在这他天大地大之间。”
  朱柳的脸埋在昏暗里,胸膛中酸痛难忍。
  族长轻声说:“我们本就是罪人,我和他。”老人握住自己的爱人,“我们会一同死在这里,将军事后可以告知他,是我们逼你去的。”
  朱柳捏紧了拳头,额头侧面的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他没由来地想起,在踏进这间屋子之前,那小蛮子也紧张兮兮地拉着他说:“若是族长爷爷问起,你就说是我逼你的,我不让你走,是我逼着你和我在一起。”
  “爷爷那么疼我,他会答应我的。”
  南絮啊。
  他说话时总爱先考虑别人,总喜欢做些同自己年纪不相符合的一本正经,即便喜欢一个人到了要疯掉,也肯耐心忍着等他表明心意。
  若非当时朱柳月下要走,小蛮子估计还能等许多年。
  还不住地自我反省,是不是他不够好,所以才不被喜欢。
  他骄傲,热烈又鲜活,他懂道理,也凡事愿意把自己放在最后头。
  朱柳想着小蛮子说着族长爷爷生病无暇管他,却还是一日不落地悄悄跑到爷爷廊下,放一朵当天才摘下来的花。
  他想了很多,想得眼眶发酸。
  而今,南絮最爱的爷爷却在身后又讲一遍:“将军你可以告诉他,是我逼你这样做的。”
  朱柳不知道自己安静了多长时间,他想起了老朱。
  老朱之前总说,明白太多道理并不是好事,有时候傻乎乎地才会快乐。
  但人总要长大,开悟的节点却都不一样。
  醒悟要付出代价,痛苦和磨难不行,那就等贫穷和疾病,便是胜利和失败,若是这般还不行,那就只有让生与死来告诉了。
  “族长。”
  最后,朱柳这般唤他,轻声笑道:“你把南絮教得很好。”
  他们一起打开了那扇门,门外族人表情各异,朱柳都顾不上去看,他第一时间找到了南絮。
  少年人眼光清澈如晨雾中的小鹿,两侧脸颊上还带着兴奋而起的晕红。
  “我同意,我同意你们的婚事。”族长在巫医的搀扶之下走出来,慢声说道,“只有一样,需要等到你十八岁。”
  南絮高兴得不管不顾地跳起来,半晌才回神:“爷爷,我已经十八了,就前两天呀。”
  族长和蔼不已地骗了他:“还不是你这个小滑头总爱缠着我说自己要快些长大,我才把你的岁数说大了半岁。”
  “所以你啊,今年只有十七。”
  “半岁……”南絮算过一遍,嘴巴瘪了瘪,忽而又欣喜起来,“半岁!那不是就到明年春里吗!”
  他蹦蹦跳跳地过来张开双臂保住族长爷爷和巫医:“是不是!是不是我们年后就可以准备成亲啦?!”
  他实在太开心了,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朝气和活力,之前也没这般失礼过,冒冒失失地把族长爷爷抱得晃了一下,巫医也只是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族长笑呵呵地对他说:“不着急,人就在这呢,跑不了。”
  “他敢!?”南絮又笑着回头牵朱柳的手,“他都答应我了!”
  朱柳在旁,光是笑一笑就花尽了身上所有力气。
  之前常听人说生不如死,还只道是寻常……
  “族长,我还能留多久?”
  “除夕之前,但我建议将军,快刀斩乱麻。”
  秋已见尾声,朱柳留住了准备撤军离开的将士们,让他们驻守在山外候命。
  南絮自从得了爷爷亲口应承,每日更是不管不顾地就要拉着朱柳进山,聊起来都在说成亲要准备什么。
  他说得欢喜,一开口就能絮絮叨叨地说一整天。
  朱柳听着,总是插不进话。
  只好贪心地又接着等了一天又一天。
  “你怎么最近都像傻了一样!”小蛮子有些不开心,狠狠地搡了一把在身边发呆的人。
  朱柳回头望他,突然把人重重地拥到怀里,寻着熟悉的地方就吻了下去,亲得比以往任何一回都要急,都要凶。
  他忽然成了贪婪嗜血的猛兽,他要把这个人吻死在今年冬。
  直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涌入唇舌之间,朱柳才回过神来把人放开,南絮被他亲得发晕,嘴角也破了一块皮,血丝混着水光刺目。
  “你……你今天好怪。”
  少年说着红了脸,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是不是,也很期待可以早点成亲啊?”
  朱柳不敢再看他,把脸埋到他的颈窝里,声音嘶哑:“南絮,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心中有千万般不情不愿,时间就能过得飞快。
  “这是什么?”
  南絮灿笑着问,抬头时发间红绳飞扬,他看着手中那柄精致的宝剑,眼里绽开无边的笑意。
  “你在送我定情信物吗?”
  那柄银刀上头缀着几颗宝石,就在顶端,摸上去温温润润的。
  不等朱柳回答,他早已欢喜地扑了过去,开心的大喊道:“你送我礼物了!你送我定情信物!!”
  朱柳揉了揉他的发顶,郑重而温柔地把匕首交到他手里:“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你就当是定情信物吧。”
  南絮被他这份郑重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欢喜地接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笑得灿烂不已。
  每一点光芒都在刺痛朱柳的眼睛。
  南絮又往人怀里钻,大大方方地吸了一口气:“你身上很香。”
  朱柳笑开了:“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有月亮的味道。”
  风吹落最后一片夜,像是谁的一声叹息。
  朱柳笑而不语,捻着一缕少年柔软如羽的头发,目光却越来越沉。
  是夜,一篷巨大的焰火炸开在妙手镇上空。
  朱柳收回手来,看着天头那顶绚烂,忽地想起自己曾答应过南絮要带他出去看场烟火。
  风声鹤唳,铁蹄纷踏而至带来刺骨杀意,惨叫声回荡不歇,血气化作浓雾弥漫在山谷间。
  皇帝喻令:妙手村拒绝给药,那便不必再留。
  铁甲嗜血寒刃冷如霜,朱柳垂目策马,踏过满地碎肢。
  他于今夜,亲口念了诏令,穿上了熟悉又冰冷的甲胄,骑着高头大马,踏过一地碎肢。
  “圣人开恩,妇孺不杀,年岁未及十八岁者不杀。”
  他余光里,有一点小小的红光,他站在血海之后,怀里抱着身首异地的爷爷和巫医。
  早已哭至无声。
  朱柳不敢回头看,他逼着自己做到绝对的冷漠,昂首做那号令千军的将军。
  忽地一声哀鸣响起。
  正是南絮的方向。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冲尸堆里残着一口气爬了出来,却是狠狠地揪住了南絮的衣袖,语不成调地说:“若你早些……早些死,你。”
  南絮猛地抱住他,认出这是一直住在自己隔壁的叔叔,时常还会分写甜糕来给他。
  “叔叔,叔叔……”
  濒死是极为痛苦的事情,他没顾得上那人抓自己的力道有多大,下意识就要去寻他的脉搏,却发现他另一只手早被砍断了。
  寒光越空而来。
  宝剑刺穿了那个男人的脑袋,就在南絮面前,朱柳握着剑柄。
  两人离得实在太近,对视成了避无可避的东西。
  小蛮子泪水就没停下过,浑身滚了许多脏污,单薄的肩膀上下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颤。
  他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望过来,里面那些悲伤和愤怒,失望以及痛苦像海一样重重地压过来,让朱柳窒息不已。
  南絮瞳孔剧烈收缩,僵硬着脖子缓缓转头,忽而跃身而起:“我杀了你!我要!!!唔。”
  他那些未完的嘶吼被人捂住,几个婶婶冲了上来把他无声流着泪把他扯远。
  他们围作一堆,或有白发苍苍,或有身怀六甲,面上都带着未干的泪痕,抿着嘴沉默地哭着,不吭声。
  那里,还有只白皙瘦弱的手拼命地往外伸,他实在太白了些,或许有此处常年笼罩在雾里的原因,他爱吃辣,又受不得辣,常常给自己吃得浑身通红。
  朱柳就时常握着那只手,给他吹起哄他,又忍不住笑他,最后那只手总是停在他脸侧,愤愤地掐着他,不许他在嘲笑。
  小蛮子做事算得上稳妥,有时候也马虎,手心上有道很深的疤,是砍柴时不小心划的,虽然过去了很多年,见不着什么血淋淋。
  但朱柳也爱在两人情动意浓的时候握着那只手,把唇贴上去舔过那道疤,总让小蛮子痒得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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