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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和月老互换工作后(玄幻灵异 )——术子佚

时间:2024-10-16 21:14:08  作者:术子佚
  两两相撞那一瞬,整个世界为之一静。
  刺目光芒吞噬了黑龙身影。
  这一刻,日月无光。
  天宇被层层撕裂,摇得星辰移位,无数碎片闪着幽光坠落而下。
  像是过了数万年,那碰撞余音才逐渐平息,两个身影从天际坠落。
  身后拖着浓浓黑烟,砸地激起一片尘土。
  烟雾散去,才看得清是谁。
  谢逢野好似才从浓烟烈火中滚了一遭,衣衫破碎,遍身血口。
  另一个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那是一个孩子,神色懵懂迷茫,看上去不过八、九岁的模样,猝然被砸到地上,半天没缓过劲来。
  转头看了一圈身在何处,未出一言,眼泪已堆满眼眶,脸也涨得通红。
  张嘴就哭起来,情绪一激动,头顶上还冒出几丝电光噼啪作响。
  ……好嘛。
  大家虽然被天罚摧残得站都站不起来,但还是颇有默契地深深同吸一口气。
  天……天道,冥王这是把天道撞得回炉重造了。
  那娃娃哭得上头,“哇!你们所有人都欺负我!你们这些坏蛋呜呜呜呜呜,你们,唔!”
  哭声戛然而止。
  冥王殿撑着身子站起来,毫不留情地朝天道脑壳踹了一脚。
  这一下踹得用力,没等站稳,他先呕了一口血出来。
  他随手扶住一道石柱,借以稳住身形,等气稍微喘匀了些,先放目光去搜寻玉兰的身影。
  满目疮痍中,那抹青色躺在血泊中。
  谢逢野心下一沉,想拔腿奔过去,可才稍微挪动一下,剧痛就引得他跪到地上。
  他身上每一块骨头都碎了,连头上都好几个口子。
  谢逢野低低骂了一声,颤着手臂抬手放出灵光,想要去探询玉兰的情况。
  可这一放灵力就不对劲了。
  烧灼割裂感立时从魂台传来,谢逢野下意识地内视自身,才瞧见自己魂台此刻已经支离破碎。
  仅剩下的,可供使用的灵力还没有纸薄。
  张玉庄仰面躺在不远处,艰难地开口:“你……耗尽真龙之身毁……毁天道戾气,没立马魂飞破散,已然算你命大。“
  谢逢野缓缓看向他,目光无比冷漠。
  张玉庄试图咧嘴笑笑,但稍有动作,鲜血就从唇角溢出来。
  “天道,下了同生咒,这是它……也是我对自己的报复。”
  说到这,张玉庄也不管了,终于咧开嘴,无力地苦笑起来。
  “我,和天道一体,必然遭到反噬。而你,杀了它一回,同样难逃此劫。”
  谢逢野皱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张玉庄讽刺无比地看了他片刻,还想要笑,却被血呛得咳嗽起来。
  “我……我们,我们两个咳咳,只剩下两个时辰可活了,而且,这两个时辰里,我们会变老,咳咳咳,最后老死。”
  谢逢野气笑了:“你是说和沐风的生劫一样。”
  “唔。”张玉庄痛苦地摇了摇头,“比那个残忍。”
  神仙妖鬼们虽然此刻被打得爬不起来,但五感明锐,自然听得见这边在说什么。
  “尊上……”
  “冥王。”
  他们低低呼唤,更有甚者已经拖着断腿试图往这面爬。
  谢逢野像是笑了,沉沉几声,听不分明。
  他低声叹道:“你可真行。”
  说完,谢逢野肩膀重重地一起一伏,虽然作为冥王他根本不需要呼吸。
  随后,他凝聚起体内仅存的灵力,小心翼翼地将其释放出去。
  灵光如同断翅蝴蝶一般摇摇晃晃飞向玉兰,谢逢野全身贯注地仔仔细细检查玉兰的每一处伤口,每一寸皮肤。
  检查完毕,确认玉兰没有性命之忧后,那些灵力化作点点星光,轻柔地护住玉兰心脉。
  张玉庄仰躺在旁边,目光飘忽地看向万丈高空,讽刺道:“你可真是深情。”
  谢逢野再次转头看了他一眼,不予回话。
  做完这一切,他检查自己的身体,剩下的灵力已经不足以修复断骨,只能粗粗糙糙地将断骨粘起来。
  粘好之后,他试着动了动手脚,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剧痛,但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谢逢野面目平静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张玉庄。
  他抬手布下一层破破烂烂的法障,大致划出一个范围。
  “该我和你算算账了。”谢逢野冰冷地俯视着张玉庄,陈述道,“你真是个畜生。”
  话音刚落,他已躬身下去,拳头重重地砸到张玉庄脸上。
  “你还算得清你毁了多少条命么?”怒吼伴着拳头落下。
  “你以为你做尽一切是为了宁恙!你可看见了,宁恙知道了这些他可有半分欢喜?”
  听到这句,张玉庄被打得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一声不吭。
  谢逢野注意到了这丝变化,继续说:“还当你多厉害,翻天覆地,不还是一事无成!你坏事做尽,月舟和司江度到死都在给你留退路!”
  拳头暴雨一样砸下来,张玉庄被打瞎了一只眼,哑声说:“对月舟,我无话可说。”
  “你无话可说?”谢逢野冷笑着当胸踹了他一脚,“你当然无话可说,毕竟你是个连喜欢宁恙都不敢说出口的废物!”
  张玉庄终于被这句话激怒,也不晓得从哪挣出来的力量,一把扯住谢逢野脚踝,和他扭打在一起。
  “你闭嘴!”
  谢逢野打红了眼,扭身挥去一拳:“我凭什么闭嘴,你不就是心有不甘吗?”
  张玉庄咬着牙扑过来,谢逢野也满脸血地冲过去。
  他们两个拳拳到肉,继续对峙。
  恩仇到了尽头,吵打都没甚体统,只追求一个尽兴而为。
  张玉庄:“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不过就是借了龙神成意的光!”
  谢逢野:“我当然比那个没吃过几两苦的傻龙了不起,你少拿我和他比!”
  张玉庄:“没他,哪还能有你和玉兰这么卿卿我我!”
  谢逢野:“你就是嫉妒我,你怎么不说没有老子,你求天告地都没有人可以把宁恙带来你面前!”
  张玉庄:“你抢走的!”
  谢逢野:“你讲讲理好吧,那不是怪你发疯!”
  ……
  打到最后,两个人都鼻青脸肿,血糊一脸。
  埋怨、指责、发泄怒火,但没有一个字在说服对方。
  同生咒已然起效,他们面上看不出什么,但额角已是银白一片。
  谢逢野打得有些脱力气喘,但坚决不肯停手:“蛟龙族一个都不剩了!问花妖如今都安分在人间行医,听夏更是感恩上天赐她们重活一回!”
  他一脚把张玉庄踢倒在地,自己也跟着跪了下去,又补上一拳。
  “你当年要杀的那些妖怪,都杀掉了,你明白吗!修炼不是让你克制怒火,是自洽,屁都不懂,还敢自称道君,你修了什么?你这不什么都没修成吗?”
  一语落。
  张玉庄如遭惊雷,拳头停在半空。他神思黯淡一瞬,眼中那些怒火也随之熄灭,被一种深沉的、难以名状的情绪所取代。
  其实他比谁都知道,但对于自己这条泥泞阴冷的一条命来说,仇恨早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的脊梁。
  脊梁若是断了,他无论如何都撑不到这一天。
  他目光空洞地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
  谢逢野喘着粗气,又砸了几拳:“幽都现在本事高得很!你……你要给一个残魂弄幅身体的事为什么不来找我?”
  一拳。
  “一句话能解决的事,你折磨老子这么多年!”
  又是一拳。
  张玉庄偏头吐出一口血:“我告诉你这些,你能放手让我去杀蛟龙?别开玩笑了,当年成意做不到,你也做不到。”
  “况且,即便你当了幽都冥王,你每日见那么多生死冤枉,有几件能进你心里,你凭什么能保证我先前同你开口,你一定能帮我。”
  “谢逢野,要不是你那好哥哥逼你人间走一趟,让你得以亲身看看这些苦有多么沉重。你未必见了我业障之后,能……”
  张玉庄停了口。
  即便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这些话他还是说不出口。
  事实上,张玉庄一直低估了成意这个转世的心善,却在人间皇城见他如何对待那只问花妖后,又下定决心要利用谢逢野的善。
  他看清了,无论在哪一种境地里,他和这个龙神都不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就在刚才,那个凡人带着怨恨以血破开弑灵阵,他看到了宁恙。
  他被几道灵光妥帖地护着,安然无恙。
  张玉庄只瞧了一眼,就明白了,从此之后所有人都会憎恶他,甚至对他的名字讳莫如深,没有人会再可怜他。
  如果,他当真用天道毁了不世天,那么他会亲自护住宁恙。
  如果输了,谢逢野和玉兰一定会护住宁恙,他不会再受伤,也不会再受屈辱。
  银杏长寿,花枝绕月,他希望他长命百岁。
  张玉庄不后悔,也不能后悔。
  因为只有这一件,是他拼生拼死那么多回,在绝望苦海里,唯一一件,按照心愿做成的事。
  圣人有了私心变成怪物。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而烂人的那么一丁点真心即便擦得再干净,也是脏的。
  这样的肮脏,就没必要再说出口了。
  宁恙还在,张玉庄就有过良心。
  谢逢野看他沉思,又开始拳脚相加。
  张玉庄说:“所有罪我都认。”
  说完,他不再还手,开始等死。
  谢逢野动作微微一怔,莫名不想再动手了。
  瞧张玉庄一脸平静,老年冥王殿实在看得气堵。
  他坐起身,喘着气说:“你也不是一事无成,我也不晓得怎么评价你的功过。”
  张玉庄:“……”
  谢逢野:“我做不到对你感同身受,何况,你伤害了我,害了我爱的,也害了爱我的,我恨你也是理所应当,谁还没点私心了?”
  张玉庄缓缓闭上了眼。
  谢逢野兀自说:“当年,你问过我设身处地我会怎么选,我未必能做到你这样,也未必能坚持这么久。我知道自己的尿性,但是于公于私,我都在你的对面。”
  张玉庄:“……我不想跟你谈心,都到这时候了,要么你省省力气,给我点痛快。”
  谢逢野问:“你知道你为什么一定会输吗?”
  天道反噬对于张玉庄来得要比谢逢野更为凶猛些。
  张玉庄身体渐渐变得通透,生命之力在迅速流失。
  他忍着痛意,回答:“我知道,因为我命里犯龙。”
  “你不知道。”谢逢野伸出脚去踢了他一下,为了验证张玉庄是不是马上就要魂飞破散。
  确定还能碰到实体之后继续说:“因为你爱不敢坦诚,恨也不纯粹。爱得时候怕这怕那,你害怕所有会在将来哪一天被夺走的东西,就不敢靠近,这是你蠢。”
  “就是你这样怂,才会害得那些预知一次次发生,你又怨这怨那。”
  张玉庄:“……”
  “你要杀,又顾前怕后,一边告诉自己坏得上天,一边又狠不下去割舍善意,别人施舍你点好,你就颠吧颠吧下不去手。”
  “我可见过狠人,人要是你,早万年前知道要神骨,第一件事就是来杀了我和月舟。”
  “哪能像你一样,搞个天道都要不伤人间,还要收集美人面,又当又立,成天立牌坊。”
  张玉庄:“……话密了。”
  此时两人的尊容实在诡异。
  张玉庄云衫上血痕道道,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银白发丝沾着血贴在脸上,脸上青紫肿胀,饶是这样,都遮不住皱纹,岁月急速地淌过他的身体,同生咒起,半点看不出往日仙君的风采。
  谢逢野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额上的黑莲早已随着灵力彻底枯竭而散去,原本乌黑长发此刻灰败一片,因刚才的扭打而乱糟糟地缠在一起。右眼肿得几乎睁不开。
  他们气喘吁吁,又浑身是伤。
  谢逢野再想打他几拳,也实在无力,扶着乱石弯身站起来,抖抖嗖嗖的。
  “我要去见我的玉兰了。”他扶着石柱往张玉庄身上踢一脚,“两个时辰,我分了你一半,老子爱恨公平。”
  他又朝着战起时关着宁恙的那道法障隔空戳了一下。
  宁恙看着像已哭过好几场,猝然得了解开禁锢,愣怔一瞬,便迅速起身朝张玉庄奔过来。
  张玉庄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就要这么一声不吭地等死。
  未等宁恙碰到他,他先自己用尽力气套了个法障在身边。
  张玉庄眼睛都没睁:“你别过来,我身上脏。”
  彼时故人亭遇荷池,故人相见,少年浑身带着夏日明媚跃水而出,洒来光亮一片。
  他满身淤泥,也说:“你别过来,我身上脏。”
  此刻灰蒙枯败,生死别离之际,宁恙哽咽得几乎要把自己一颗心哭碎。
  “你这人真自私,你说为我好就冷言冷面,我死之前你不同我讲话,现在你要死了,也不理我吗!”
  “你……”
  泪水无声划下水痕,张玉庄紧紧地闭着眼,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和宁恙说话。
  觉得自己身上脏是真的。
  不敢多看也是真的。
  他甚至疑惑起来,明明自己一颗心都剖出来做了天道,此刻就在不远处,为何空落落的胸腔还是如此酸涩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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