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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和月老互换工作后(玄幻灵异 )——术子佚

时间:2024-10-16 21:14:08  作者:术子佚
  他开心之余先把那个匣子交给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白迎笑瞧着二弟往自己这边过来,正要招呼小幺也一起过来,不料见他打开了木匣,之后便是泼天悍力炸开,把他们三个一齐冲到一边狠狠地砸上墙。
  再醒来,族中长辈不知何时来的,围站一处,说着什么入魔之语,白迎笑头痛欲裂,但也记得那处地方是小幺站的地方,便手脚并用地爬过去。
  却见原本白玉一般可爱白皙的弟弟,脸上爬满了狰狞黑痕,小小的身体痛苦地悬在半空中,手中握着一枚玉扳指,像是有灵一般源源不断地吸着弟弟的生命。
  “这是上古魔族的玉扳指。”父亲深沉地问,“你们怎么拿到的。”
  “我不知道……父亲,小幺他。”白迎笑慌张地转头,看见了地上有个被打开的木匣,灰黑丑陋地在地上。
  父神脸色阴郁在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举剑刺穿了小幺的心脏!
  “不要!”
  齐齐地两声凄喊炸开在密室中,是白迎笑和他的母亲。
  白迎笑拼尽全力地扑身上去,保住了父亲的手臂,却哐当一声落到地上。
  她怀里抱着小幺不再挣扎的身体,另一只手不知所措地触上那柄夺走弟弟生命的灵剑。
  父亲松开了手转身离去,白迎笑却看见他眼角划过水痕一抹。
  一片死寂中,石室的另一端炸开声惨叫。
  白迎瑕睁开眼就瞧见姐姐握着剑,剑头蘸血冰凉。
  父神从那之后就闭关不出,白迎瑕也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一天,母亲把白迎笑叫了过去。
  “迎笑,这件事不怪你,怪母亲和父亲没好好收住那危险之物,你莫要……你莫要用此责备自己。”
  母亲温柔又不舍地把她瞧了一遍又一遍,约莫说了千万遍“莫要自责”。
  她应该也是很想让女儿听话的,可身为母亲的她,却带着自责死在了那一天。
  被发现时,曾经杀死了弟弟的那把剑,贯穿了母亲的胸口。
  丧礼办了许多天,白迎笑都是茫然地坐在母亲神位前,心里空落落的,却一滴泪都没流。
  她也见到了白迎瑕。
  “你害死了小幺,也害死了母亲。”
  这话掷地有声,彻底碎了当年的孩童美好。
  “你至今都没告诉他,当年真相为何?”谢逢野转头问白迎笑,“自己憋这么多年委屈,还让他出来犯傻。”
  白迎笑闻言,低头去看被安置在软垫上的白迎瑕,雪色狐狸闭目沉睡,不知外边如何。
  她叹叹气,又故作轻松地耸肩说:“横竖事情已经发生了呀,悲伤就在那里,一个人能抗下,就不要让两个人痛苦了吧。”
  毕竟,她亲自见识过自责当真会取人性命。
  谢逢野对她这番说辞不作表态,只是默默记下了白氏中有魔族扳指。
  转头瞧见俞思化正眼也不眨地盯着那雪白狐狸,谢逢野立时警觉地问:“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俞思化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轻轻摆了摆头,“我在看众生皆苦。”
  他这句话说得实在悲悯,叫谢逢野忍不住想起那不世天尽头孤寂冰凉的浮念台。
  “众生皆苦。”谢逢野声音温和,“但所有人都在学着苦中做乐。”
  俞思化隐隐觉得冥王这是在安慰自己,遂朝他感谢一笑:“嗯。”
  “姑娘上次跟我说,见你弟弟最后一面,打断了他的双手……”俞思争想起自己曾经同这姑娘问过如何与弟弟相处。
  当时她还聊得头头是道……
  “没办法嘛,我也试过跟他好好说话,他非要死要活地用会丧命的禁术去找人。”白迎笑那些悲伤似乎也跟着诘问画面一同消散了,转眼又成了那无拘无束的模样,“我怕他死了,就把他手打断了。”
  谢逢野、俞思化:“……”
  俞思争不赞同道:“不能这么教弟弟。”
  白迎笑剜了他一眼:“难道你很会?”
  “那是自然。”
  俞思争话音未歇,他的诘问就来了。
  原来这个看似冷若冰霜且不近人情的大将军,也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小时候也和其他人一样肉嘟嘟的嘛。
  “哥,我们偷偷去后院看看吧,祖母收养了个弟弟,每天都有说有笑的。”俞思明刚换了牙,说话还漏着风,不依不饶地追了大哥一下午。
  “要去你自己去。”俞思争一遍遍地挥着手中的木剑,目光坚毅,“父亲说过不许我们去打扰祖母。”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我不好奇。”
  少年俞思争如此说,但还是在给旁边贪凉多吃了几碗冰糕之后就睡死过去的俞思明盖上外衣,然后蹑手蹑脚地往祖母院里去了。
  祖母近来精神不大好,常常一睡就是一整天,可待他小心翼翼地翻上院墙,却瞧见祖母正慈爱地让一个小孩把脑袋搭在膝盖上。
  祖母声音温柔沉静,她正在给那个小弟弟讲故事。
  他们说了多久,俞思争就趴在墙头听了多久。
  直到后背上被人戳了几下,他吓得手滑,咕噜噜从墙头跌落下来!
  却没掉到地上,反而被父亲抱住了。
  “你这孩子,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进去,哪有自家人听墙角的。”
  俞思争面上一红,挣扎着不要父亲抱,先自己站到地上,再规规矩矩地向父亲行了礼,才说:“儿子想要祖母健康长乐,可是儿子不会说话,怕祖母觉得闷,如今见祖母开心儿子也开心。”
  俞仁见他如此,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问:“没别的了?”
  “唔……”俞思争稍做迟疑,“那个新来的孩子头上缠着布巾,可是伤着了?”
  俞仁笑开了,又顾及院中长辈,不由收了音。
  “张口闭口就说孩子,难道你自己不是?”
  俞思争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我是长子,自该照顾弟弟,凡事爱护 ,凡事教育。”
  “还教育。”俞仁一点情面都不给自己这个儿子留,“阿明他写不完先生的课业,你可没少帮他。”
  俞思争却有理有据:“阿明资质聪慧,看书识字都是过目不忘,自然不用一遍遍做抄写,他的聪明应该用在保家卫国上面。”
  俞仁笑得合不拢嘴:“我可没见着他有什么保家卫国的念头,全用去半夜偷吃甜饼上了。”
  俞思争:“这不是我教的。”
  “如今又来了个弟弟,你可会……”俞仁收了声音,一面觉得大儿子不会做那小心眼,可另一面又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如此老成实在不该。
  俞思争却说:“那么我就有了两个弟弟。”
  俞仁欣慰道:“那就要记得,教导弟弟的时候,不要惯着他们的坏毛病,要让他们勤奋些。”
  俞思争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之后他就开始鲜少和两个弟弟说话——圣人云少说少错。
  那么他少错就足以做两个弟弟表率。
  所以多年下来,他武艺越发精湛,脸也越发地冷。
  光阴荏苒白驹过隙,须臾数年过去,俞思明时常被大哥困在家里看书,苦不堪言,忽地有天急匆匆寻上大哥。
  “出事了呀哥!我看见小幺他……”
  俞思争长剑脱手,难得大声问:“怎么了?”
  俞思明带他悄悄去看,俞思化正蹲在池塘边对着一池锦鲤闲聊。
  “好吧好吧,可是我剩的米粒不多了,我怕我从厨房拿多了父亲和哥哥会生气。”
  “那你们谁跳得高,我就给谁吃,我们都公平一点吧。”
  他声音还稍带稚气,却不料池中真的跃出一尾赤鳞,生生把水花砸进了两个偷看的哥哥心里。
  那天下午,花池越了数尾锦鲤,每一条都砸进了两个哥哥心里——小幺能同别物说话,非常人能做之事。
  世间看来,这个叫做异类……
  两人沉着脸回了前院。
  俞思明才摇着头说:“不成,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不然他们会讨厌小幺的,哥,以后咱俩看见,也得当做没看见!小幺要是知道我俩发现了他的秘密,指定要讨厌我们!”
  俞思争无言点头,此后就想尽办法地去和弟弟多说话。
  俞思化在树下看书,日头太毒,俞思争怕他晒着,过去说:“在这看书干什么?屋子里是没你一个凳子吗?”
  俞思化在默声低头吃饭,猫一样吃不了太多,俞思争见他瘦得不行,很是想让他多吃些,于是筷子一搁:“男子汉大丈夫,哪有这么小口吃饭的!”
  直到俞思争正式参军出发那一天,特地去找了小幺,想说些告别的话:“我这就走了,你在家里安分些,少做危险的事。”
  他交代完,仍觉得不够,又寻来俞思明商量:“你照顾好父亲,若是小幺愿意主动来讲他那些本事,你就听,若他不主动,就别提。”
  俞思明不耐烦地点点头:“这还要你教?”他想了想又问,“可是,大哥,我过几年也要进京赶考,届时若做官离家,小幺可怎么办?”
  “行军入仕都太累,小幺当年才入我们家,也不知在外面受了多少苦,手都被打断了。”俞思争已出落得英姿郎朗,可提及自己最小的弟弟时,还是会垂眉轻声,“就让他无忧无虑地做个小公子吧。”
  “若有喜欢的人,娶进来或入赘进来抢进来,都行。”
  毕竟家祖也是入赘进来的,俞家向来不刻意非要喜欢男子还是女子。
  俞思明点头:“我会看着办的。”
  俞思争不说话了,肩膀起起伏伏,半晌,艰难地问:“这个……这个是每个人都要来一遍吗,下个人的……是什么时候?”
  一片寂静中,白迎笑率先开口,且叹为观止:“你我,都是半斤八两吧?而且,兄台,如果不会说话,你真可以不说的。”
  饮风征雪的大将军有些无措地问:“有……那么过分吗?”
  白迎笑难以置信道:“我要是你弟弟,心病都要被逼出来了,你觉得呢?”
  却听身后有人“噗嗤”地笑出了声,像是抹无端划进来的春风,轻轻浅浅,熨帖人心。
  俞思化笑着摆头:“原来是这样。”
  俞思争回头来问:“难道……你一直以为家中父兄不喜欢你?”
  俞思化笑得停不下来,心里却满是开心:“从前如何都不重要了。”
  有些爱之深,埋得也很深,稍微误会了些,就要被当做恶意。还好,有些心病尚且能医。
  家真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亲情,是行将万里阅尽千帆之后,回头去看,它永远都在原地等你。
  俞思争想要解释些什么,谢逢野退开身子,给他们让位置,看面前几人相谈甚欢的模样,他垂下睫毛去想了些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姐姐也好,哥哥也罢,都是这样的吗?
  实在想不明白,他又插不上话,甩着手走到一脸苦像且格格不入的让尘身边,冷不丁地问:“怎么?羡慕啊?”
  让尘:?
 
 
第55章 尺岩(一更)
  天道诘问,向来是把人心底那些最不堪最难以言说的事情摊开出来。
  凡是有心有性的,必定集善恶于一体。
  天下地下从神到鬼,没有几个人能坦然地把秘密拉出来,再大大方方地让别人看。
  是以凡是知道要经历诘问,大都选择独处面对。
  鲜少能见到这般诘问过后还能有说有笑的场面。
  让尘一时看得呆了,直到冥王那身玄色衣摆在脸前碍眼地晃了又晃。
  他才从那边吵闹的俞家兄弟身上收回目光。
  “说起来,冥王和兄长之间,怕是很难有这般欢乐景象吧。”
  谢逢野抱手胸前,那边俞思争被白迎笑打趣得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时不时还难为情地抬手挠挠后脑,一朝大将此时憨厚得像个不知世事的大小伙。
  俞思化只管在旁捂嘴轻笑,场面和谐得不像话。
  对此,谢逢野稍作添补,试着把正在慌忙解释拳拳爱弟之心的俞思争换成青岁。
  这术法简单,也只有他自己能看见。
  只瞧过一眼,便忍不住腹涌酸水入喉。
  谢逢野及时醒悟:若是有天青岁变成这样,自己应该会率先打他一顿。
  他斜下眼去看颓坐在地上的让尘,约莫是已然丢脸到了极致,没有再难堪的事情了,所以他一幅任君取笑的模样靠在幻境边缘,只是说起冥王和天帝时,又刻意地语中含讽。
  谢逢野自然不能遂了他的意:“说的什么话,我和兄长,那向来都是兄友弟恭,相亲和睦。”
  让尘冷笑:“和睦到千万年视若死敌吗?”
  谢逢野“嘶”了一声,稍紧眉头,偏头去问:“本座向来好奇,你们不世天当真闲暇如此?整日不是说三道四,就是逮着天帝那些破事来嚼,成神为仙若都如你们这般长舌又虚伪,那世人还指望个屁。”
  让尘怒视过来:“你!你堂堂三神之首,如何能开口尽是腌臜之物!”
  谢逢野不依不饶:“屁怎么了?你没放过?”
  “老大,不对呀。”尺岩在旁仔细提醒,“你说他们‘逮着天帝那些破事’,那破事不就是……”
  尺岩如此至真至诚,梁辰在旁冷面无话。
  谢逢野被狠狠噎到,扬唇笑问:“你这么个蠢东西,到底是怎么进的幽都?”又转脸问梁辰,“是不是你给放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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