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亦居然这么卑鄙,先助长别人的弱点,再趁机成为别人的力量。只要做到这两点,基本上就可以让一个人离不开他,并且言听计从。
他如此玩弄手段,考验人性,让盛星河很愤怒,感到自尊心受到了践踏。
这简直是训狗!
闻亦的指甲在方向盘上刮了刮,他承认自己是有点急了。
盛星河那么聪明,自己本来应该更循序渐进一些的,房子的事不该现在提。
为什么急呢?因为盛星河的那个女同学?还是因为刚才馄饨店里那些频频看向盛星河的欣赏的视线
让他意识到盛星河这个人有多受欢迎。
闻亦的价值观一直很务实,他坚信只要囤积了足够多的资源,就永远不需要向别人索取。
等价交换、买和卖,这才是最安全稳固的关系模式。
闻亦喜欢明码标价的事物,和人。没有贴标签的东西往往才是最昂贵的。
纯洁的肉体关系仅仅只靠吸引力维持,崩塌瓦解都没有征兆。
闻亦看着盛星河的侧脸,眨了眨眼。
盛星河是个了不起的人,他在这个最虚荣的年龄里,就敢于像晾晒带破洞的衣物一样,晾晒自己的贫穷。
他的尊严和他的清贫一样坦坦荡荡。
他脚步坚定,目光锐利,他的姿态都是他的真理。
车厢安静了许久,闻亦率先打破沉默,说:“好吧,既然你不喜欢,那明天我就跟黄经理说,撤销你的特权。”
接着又补了一句:“到时候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可别扑我怀里哭。”
盛星河没说话。
闻亦:“说话。”
盛星河沉默。
闻亦:“嗯?”
要说闻亦好歹还是个真霸总,连“说话。”和“嗯?”这种油腻霸总语录都出来了。
盛星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两人明明讨论的是价值观、尊严、人性陷阱这种严肃的话题,被闻亦弄得像他妈三流偶像剧。
盛星河吸了口气,转头看他,说:“你既然说了,我们之间是纯洁的肉体关系,所以你没必要搞这些小动作。”
闻亦弹了下舌,痛快答应:“ok.”
他岔了岔腿,调整了一下坐姿。
盛星河下意识地朝他那里看了过去,愣了下。收回视线,接着说:“最起码在这种关系里,我们应该是平等的。”
闻亦表示赞同:“没错,在床上你不用把我当老板。”
盛星河忍不住又往闻亦那个地方瞟,没办法,太明显了。他心里有点无语,他们明明说的是很正经的事。
闻亦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说:“没事,它经常这样。”
盛星河嘴角抽了抽,没法接这个话。
闻亦倒是自顾自炫耀起来:“我,天生的种马人选。”
男人不管是不是gay,总是以欲望强为傲。
盛星河:“……”
闻亦是个重欲的人,盛星河一直都知道,但是种马什么的,闻亦还是太会给自己贴金了。
闻亦看他不信,用强调的语气:“真的。”
盛星河叹了口气:“不是硬得频繁点就算种马,种马那种设定根本就是非人的,完全不符合生物学。你的体力、时长、尺寸都够不上种马的标准。”
“……”
闻亦想生气,一口气还没提上来又散了。没法反驳,在盛星河面前吹嘘性能,确实有点班门弄斧。
盛星河不是种马,他是小种狗。
想到盛星河的性能,闻亦浑身发热,也为了彻底转移刚才让人不愉快的话题。他抬手摸上盛星河的手臂,轻声问:“小狗,这几天想我了没有我可想你了。”
他跨到盛星河腿上,摸着他的脸说:“你最近总在出差。”
盛星河不信:“你这些天也没闲着吧。”
闻亦:“我闲不闲着也不耽误我想你啊。”
明知道他不可能闲着,可盛星河听他不否认,心里还是不舒服。
烦。
脱敏,盛星河想,他要赶紧对闻亦脱敏。
脱敏就是逐渐增加过敏原剂量,通过反复接触过敏原,从而对过敏原产生耐受性。
所以,脱敏的重点就是,反复接触,多次接触。
盛星河闻着他身上的香水味,在心里制定了脱敏训练计划,然后摸着闻亦的腰,说:“我也想你,想丅你。”
第34章 长工小狗
盛星河这句话直接把闻亦弄兴奋了,他揉了揉盛星河的头,坐回驾驶座上。启动车辆,掉头,给油,说:“现在就回去干。”
一路风驰电掣,回到了闻亦住的森公馆,进门刚换好拖鞋,闻亦就被盛星河摁到墙上亲了半天。
盛星河满脑子想的都是反复接触,多次接触,脱敏疗法,把闻亦捏得啊啊叫。
亲完为了节约时间提高效率,两人在玄关就开始不约而同地各脱各的,速度几乎同步。
脱裤子的时候,裤腿又同时都被拖鞋卡住,他们又各自抬起一只脚弯腰处理,单腿站立。
好像在玩斗鸡啊。
闻亦心里这么想着,脚下突然不稳,不可控制地朝盛星河蹦了过去,撞了他一下。
然后两人就一起摔倒了,闻亦在下面,盛星河下意识地把手护在他后脑勺那里,让他枕在自己手上。
整个场景疯狂又狼狈,闻亦躺在地上忍不住仰头笑了起来。
盛星河单手撑地,看着笑起来像一地碎玻璃的闻亦,忍不住又亲了上去。
反复接触,多次接触。
亲了好大一会儿,盛星河起身,直接把他抱起往二楼卧室去了。
卧室。
开荒小狗满头大汗,在开拓荒了好几天的田。
闻亦用手遮着眼,说:“待会儿慢慢来,我怕疼。”
盛星河:“嗯。”
这个过程有点无聊,闻亦实在没事干,他从床头柜拿了支烟点上,吸了口,无聊地吐圈圈。
又过了一会儿,闻亦觉得已经弄得差不多了,手里夹着支烟等了等,看盛星河还在那磨叽,忍不住蹙眉问:“你在那研究什么呢?”
盛星河:“我在想,有没有办法能软的时候进去。”
闻亦沉默片刻:“……你为什么要那么干?”
现在的小孩儿癖好都这么特别了吗?
盛星河:“软的时候没那么大,先放进去再撑起来,应该比直接进去要好一些吧。”
“……”闻亦仰头吐了俩烟圈:“你这话蠢得不像人类能说出来的。”
盛星河又低头看了眼,问:“那怎么办?你不是说很疼吗?”
闻亦隔着烟圈看着他,盛星河的眼里有种类犬的纯真,他是真的在担心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盛星河这个想法本身的逻辑是没毛病的,因为闻亦确实听说过有种充气扩展的东西,原理差不多。
理论上虽然可行,但是从操作上来讲,盛星河那种想法应该做不到。因为首先……自己裤子一脱,盛星河根本就没有软着的时候。
但是话又说回来,自己有什么义务给他科普所以闻亦只是顺水推舟地说:“那你躺下,换我来。”
盛星河怎么着也该给他上一回了,这要求不过分吧?
盛星河低住那里,说:“我慢慢来。”
“……”闻亦无语,小兔崽子装听不见呢。
他皱着眉等盛星河缓慢入港,又狠狠吸了口烟。
盛星河看着闻亦,他黑亮蓬松的头发轻轻晃动,享受的样子很露骨。
微笑唇里叼着烟,烟雾朦胧如丝,猫眼迷离,贪念是个无底的黑洞。
闻亦抽烟的样子很欲,像一场不动声色的发啨。欲妄在五脏蒸腾,每次吸进都是在平息。吸烟的时候眼睛要微眯,和髙謿时的神情类似。
这个人贪婪的欲望,残忍的浪荡,应该被人画下来,挂在墙上示众。
这么堕落的画面,谁看一眼,谁的眼睛就有了罪。
烟草的味道混合着闻亦的身上的香水味,让人心潮澎湃的欲,四周仿佛又变成朱红洒金的壁画。
盛星河俯身,嗅他身上的味道,贪婪地嗅。
天气越来越热,蝉声充斥着整个南洲。盛星河每天早起,都能听到窗外梧桐树上稠密的蝉鸣。
就在这种热烈的蝉声中,盛星河的实习期终于结束了。
这天一到市场部,黄经理就通知他去人事找秦经理签正式员工合同。
盛星河来到26楼的人事部,直接去了经理办公室,正好看到覃月从里面出来。
他脸色沉沉的,看到盛星河愣了下,语气不客气地问:“你来干什么?也要离职?”
也
覃月是来离职的?
盛星河按下疑惑,摇头:“我转正,来签合同。”
覃月闻言微微出神,很快又换上刻薄的表情,讥讽道:“还不知道能干多久呢,他也不嫌麻烦。”
他把“干”字咬的很重,分明是意有所指,“他”自然是指闻亦。
盛星河蹙眉,没说话。
覃月又说:“忠告,趁现在多捞点,他那个人说腻就腻,踹人比什么都快。”
说完,冷着脸扬长而去。
盛星河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
人事部秦经理在里面看到他,叫道:“小盛,进来啊。”
盛星河走进去,说:“我来签合同。”
“嗯,闻总打招呼了。”
秦经理把事先准备好的合同拿出来,递给他。
盛星河翻着合同,在上面一一签字,随意地问:“刚才出去的覃月,他是被辞退了吗?”
闻亦真有这么狠吗玩够了就把人辞退。
秦经理喝了口茶:“不是辞退。”
盛星河更疑惑了,不是被辞退,那就是覃月自己辞职。可如果是自愿辞职,他不会是那种气愤的态度,难道是被闻亦逼的?
更多的话盛星河没办法问秦经理,秦经理也不可能再跟他说什么。
签完合同,盛星河拿上自己那份就离开了经理办公室。
站在电梯前等电梯的时候,盛星河突然听到旁边的消防通道里传来零星的啜泣声。
面对成年人的哭泣,最体面善良的做法就是假装没看到,但是那声音太熟悉,他还是提步走到了消防通道门口。
透过门缝,坐在台阶上的覃月抬头,和盛星河四目对视。
“……”
“……”
覃月抹了把眼泪,问:“有事吗?”
盛星河迟疑了片刻,推开门走进去,从兜里掏了包纸巾递给他。
覃月看了他一眼才接过来,拿出一张纸,先擤了鼻子,然后又擦了擦泪,这个顺序让盛星河皱起了眉。
消防通道里的光线很硬,可能因为刷大白的墙面把光色弄得死滞的缘故。
盛星河看覃月哭得通红的眼睛,已经开始脑补闻亦拔吊无情,逼迫人家辞职滚蛋的画面了。
“我没想到会喜欢上他。”
覃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盛星河头皮都麻了,这件事匪夷所思的点不在于闻亦居然会被覃月喜欢,而是覃月居然会喜欢上闻亦。
听起来好像很绕,但实际情况就是这样。在盛星河看来,覃月是很现实很清醒的人。他应该是那种最让闻亦满意的‘宝贝’,知进退,不闹脾气,从上次在办公室的情景就能看出来。
这样一个人,怎么也逃不出爱上渣男的命运?
覃月吸了吸鼻子,说:“他最近连我电话都不接,今天好不容易接了电话,就是让我来办理离职。”
果然是闻亦让他离职的,盛星河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时也好奇,就问:“你喜欢他什么?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闻亦这个人,浪、渣、好色、没节操、卑鄙。
逼覃月辞职,所以还要再加一个心狠。浑身上下的缺点像星星一样多,优点像太阳一样少。
覃月听了这话似乎很不屑,冷笑:“你最好牢记这句话。”
盛星河没说话。
覃月有些烦躁:“反正说了你也不信。”
可他还是说了下去:“一开始确实是冲着他的钱去的,他也知道我是冲着钱。”
“既然他明知道我是冲着他的钱去的,干嘛还这么对我!有意思吗?”
这话的逻辑太古怪,像指责又不像,像说闻亦坏又像说闻亦好。于是盛星河又问:“他怎么对你了?”
覃月吸了吸鼻子,突然问:“他抱着你洗过澡吗?”
盛星河摇摇头:“没有。”
都是他抱闻亦洗。
覃月闻言,抬头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材,了然地哦了一声,觉得闻亦应该是抱不动盛星河。怕打击盛星河,这话他没说。
然后他眼睛更红了,轻声喃喃道:“他会抱我洗澡。”
“……”盛星河心情很复杂。
覃月用纸巾捂住鼻子,突然绷不住大声哭了起来:“谁让他抱我洗澡了那我还能怎么办啊?”
覃月哭够了就走了,盛星河则直接乘电梯去了顶楼,闻亦提前有说过,让签完合同上去找他。
进了闻亦的办公室,他坐在办公桌后面头也不抬地问:“合同签了”
盛星河:“签完了。”
闻亦笑了声:“很好,以后你就是我的长工了。”
“长工”盛星河冷不丁说:“长工还是短工,不是看合同吧?”
闻亦抬起头,摸不着头脑:“什么?”
盛星河:“我能在闻风做多久,应该是看你对我兴趣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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