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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之遥(近代现代)——十八鹿

时间:2024-10-16 21:41:48  作者:十八鹿
  其实自己也可以不这么累的,如果他不拒绝闻亦给他的“特殊优待”的话。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盛星河感到有点不适。但他没琢磨那么多,是真的累了,跟闻亦又发了条微信说自己要睡了。
  闻亦没有再回。
  第二天,盛星河下午请半天假回了趟学校,要回去填一份资料。
  办完正事,在林荫道他迎面碰到了一个认识的女同学。
  盛星河能感受到她对自己有点朦胧的好感,不过她的好感很纯粹,为人也很淡然,两人的接触也仅止于交谈。
  这种无进攻纯天然的欣赏,让盛星河很自在,不紧张,可以像普通同学一样和她相处。
  有段时间没见面,两人沿着林荫道里一起走,随便聊着天。
  女同学是个很文艺的人,家境优渥,别人都在为实习和毕业的事奔波忙碌的时候,她依然可以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不急不躁,这个社会的浮躁似乎完全侵蚀不了她。
  她还是个有点天马行空的人,想到什么说什么。这会儿跟盛星河聊起电影,聊到前不久上映的《第一炉香》,改编张爱玲的小说。
  女同学:“我认为葛薇龙从单纯女学生沦为交际花的悲剧是必然的,不完全是因为乔琪乔。其实从最开始她面对那一衣柜的衣服时,就能看出她的态度充满了矛盾、被动和侥幸……”
  林荫道微风轻浮,偶尔闪出几声细碎的鸟鸣。她的声音如舒缓平静的河流。
  盛星河不懂这些,但出于礼貌也偶尔回应一两句。心里不自觉想,如果是闻亦,肯定跟她聊得来。
  女同学继续说道:“她开始的侥幸心理被描述得很微妙,她似乎坚信自己能出淤泥而不染,绝不可能被诱惑。可同时她又切实能体会到那些好处,最后的结果就是,一点点失守,并且慢慢开始乐在其中。”
  她下结论:“其实开篇就定了走势,她最开始的侥幸,就是堕落的苗头。”
  这话如黄铜镲在他耳边猛地一击,盛星河开悟般眩晕了一下。
  女同学连忙扶了他下:“你怎么了?”
  盛星河甩了甩头:“可能是低血糖,没事。”
  然后他就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同学以为他的眩晕状况还没过去,就站在原地观察着他。
  这时,盛星河的手机响了,闻亦打来的电话。
  闻亦知道他今天回学校,说自己正好在燕大附近办事,顺便过来接他。
  盛星河挂完电话,对女同学说自己要走了,然后就打算告别离开。
  女同学因为他刚晕的那一下,有点不放心,皱眉严肃道:“我还是送你到门口吧,别回头你再晕倒。”
  没拒绝她的好意,也为了让她放心,盛星河和她一起往校门口走去。
  盛星河跟闻亦约的是燕大的一个僻静的偏门,平时没什么人,门口停车方便。
  过去要经过一片小树林,黄昏时分里面更幽暗。风吹过,有零星的叶片往下落。
  从小树林出来就是门口,没有了树冠的遮蔽,光线瞬间亮了起来。女同学看了他一眼,说:“你头上有片树叶。”
  说完很自然地抬起手,想帮盛星河把那片树叶弄掉。
  盛星河愣了下,没敢动,只是微微低下头,方便她弄树叶。
  “好了。”她愉快地用手指把那片树叶弹飞。
  就在这时,路边一辆汽车响起了鸣笛的声音。盛星河转头看去,正好看到车窗降下。
  闻亦的脸露出来,正看着他们俩微笑。
 
 
第33章 阴险的小闻总
  盛星河看向闻亦,觉得他似乎笑得别有深意,微微蹙了下眉。转头跟女同学说了句再见,他快步走出校门,上了车。
  闻亦坐在驾驶座,手撑在方向盘上,风流地看着他笑:“我家有狗初长成啊,都和女同学进小树林了。”
  盛星河满脸黑线:“什么小……从这个门出来肯定得经过那个小树林,那是必经之路。”
  闻亦又笑了声,没说话,打着方向盘调头上车道。
  盛星河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的重点不是小树林,而是女同学。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反正他就是解释了。
  “她是我同学,刚碰巧遇见的,就聊了一会儿。”
  闻亦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解释这个干什么?”
  “……”盛星河心里有点堵,语气硬邦邦:“谁跟你解释了?我只不过是看你想歪了,纠正你错误的看法而已。”
  这还不是解释
  闻亦失笑:“我想歪什么?你把我想得也太猥琐了。”
  盛星河沉默片刻,问他:“你为什么觉得我在解释?”
  闻亦蹙眉思索了一下:“嗯……因为我们是纯洁的肉体关系,你怕我心里觉得不舒服,觉得你有必要跟我说清楚?”
  盛星河张了张嘴。
  闻亦又说:“但是完全没必要啊,交友的自由,人人都有。”
  说完他笑了声:“小狗也有。”
  盛星河闭上嘴,没说话。
  落日给整个城市镀上一层酒醉般的金黄,天空像一块色泽柔和的琥珀。车辆朝着落日方向,盛星河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天边的晚霞,心思有些恍惚。
  这就是闻亦给他们两个的定义吗?纯洁的肉体关系。
  盛星河在心里琢磨这个词组,纯洁的肉体关系它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它不像炮友这个词那么定位准确,也不像情人这个词那么暧昧不明。
  纯洁的,肉体关系。
  盛星河皱了皱眉,心里嘁了一声,闻亦说话一点逻辑都没有。
  都肉体关系了,还纯洁个毛啊。
  这时,闻亦又说:“你们这个年龄的狗子就是没有绅士风度,这个时间点,应该邀上你的女同学一起吃饭的。”
  盛星河转头看着他:“你还没吃饭?”
  闻亦:“没啊,忙完就过来了。”
  盛星河想了想:“我带你去吃晚饭吧。”
  燕大这边,他比闻亦熟,看向前面说:“前面左转。”
  左转是一条老街,街上有一家开了几十年的馄饨老店,味道特别好,深受燕大师生喜爱。
  盛星河领着闻亦进店,坐下后,一人要了一碗馄饨。
  馄饨很快就上桌了,汤头浓香扑鼻,浮着细碎的虾米。半透明的馄饨皮包裹粉色的肉馅,还隐隐透出一点蟹黄的金色。再加上紫菜的紫,香菜的绿,汤的清透。
  一碗精彩绝伦的绉纱馄饨。
  盛星河看着闻亦吃了一口,问:“怎么样?好吃吗?”
  闻亦点点头:“不错,这种馄饨吃着有意思。”
  盛星河:“都是说好吃不好吃,有意思是什么?”
  闻亦舀起一勺汤,给他看:“你看,这里有一只小海马。”
  盛星河伸头看了眼,说:“虾米里带的吧。”
  闻亦:“嗯,我喜欢这种,有趣。有的就只有虾米,吃着特别无聊。”
  盛星河经常自己去菜市场买菜,比闻亦懂一些,说:“以前的虾米都这样,不过现在市场里卖的虾米分两种,一种贵点,几乎只有虾米。还有一种便宜的,分拣得没那么仔细,会混进一些其他的东西。”
  他又说:“自己家里吃的话一般都买贵的那种。这种小店用量大,可能考虑成本吧,很多用的都是便宜的那种。其实味道和品质没差别,就是多了一道分拣工序。”
  闻亦:“原来是这样。”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我说怎么现在都看不到了。”
  闻亦吃了一碗馄饨刚刚好,盛星河饭量大,一碗不够,又要了一碗。
  店小,又是晚饭时间,面积不大的馄饨店里一直人来人往的。食客大部分都是燕大的学生,有很多年轻女孩儿。
  第二碗馄饨很快就上桌了,闻亦坐对面看着他吃。
  盛星河外貌出众,非常吸引人的视线,闻亦能察觉到有不少女生都在频频看向他。
  果然无论男女,都爱美色。
  盛星河很招女孩子喜欢吧?
  闻亦看着埋头干饭的盛星河,想起红灯区那两个打趣他的姑娘。
  除了她们,必然还有别的女孩儿会喜欢盛星河这样的人,像刚才那个女同学,还有现在店里的年轻女生。
  不动声色的爱慕,大胆热烈的追逐,点到为止的欣赏。
  各种各样的。
  怎么可能没有呢?
  闻亦转笔一样转着筷子,微微出神。
  盛星河吃饱了,起身去买了单,然后和闻亦一起从小店出来。
  开车回去的路上,闻亦突然说:“对了,我有个朋友最近准备去旅行,说是要环游世界,这一圈下来怎么说也得一两年。房子空着不放心,想找信得过的人住进去,帮忙看房子。你要不要过去住”
  说完他又补充:“离公司挺近的,你上下班也方便。”
  盛星河转头看着他,微微蹙眉,没说话。
  闻亦见他没拒绝,继续道:“就在前面,去看看”
  盛星河眼神闪了闪,说:“好。”
  闻亦转头看他一眼,心里微微惊讶。盛星河答应得比他预想中快,本来还以为得费些口舌才能说服他。
  闻亦开着车,直接进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他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这离公司近,不过我还是借辆车给你开吧,出门方便。”
  说着他准备下车了,突然发现盛星河还坐着一动不动,于是又坐回去,问:“怎么了?”
  盛星河转头看向他,问:“不是你朋友的房子,是你自己的房子吧?”
  闻亦愣了下:“啊?”
  盛星河:“刚才进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是直接放行的,说明你的车辆登记过。”
  闻亦微微蹙眉,他没想到盛星河会注意这些小细节。一般人都有一些侥幸心理,遇到这种天上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好像思考能力也会跟着下降,根本不会考虑那么严谨。
  当然不能承认,闻亦反问:“如果是我的房子,我的目的是什么?给你好处是想让你记我的好,可是你知道是我的房子肯定不会住,瞒着你的话对我来说又没有意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盛星河:“其实是不是你的房子不重要。”
  “……”
  这下闻亦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耐着性子问:“你到底想说什么?现在又说不重要,你该不会就是闹脾气,想跟我吵架吧?”
  他语气里是十足的包容,让人感觉在被他惯着。
  盛星河从刚才起就面无表情,语气十分冷静:“你刚问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觉得或许是想腐蚀我。”
  “我还腐蚀……”闻亦嘴角抽了抽,嗤了一声:“这位小朋友,您是什么级别的官?厅级以下没资格被我腐蚀。”
  刚才来的路上,盛星河已经完全想通了闻亦的所有动机。此时,他思路清晰,开始分析闻亦这些天的行为,说:“如果我习惯了住好房子,再回自己家就会感到巨大的落差。由奢入俭难,你这是在豢养我的享乐能力。”
  “还有在公司给我的特权、高于别人的出差标准也是。”
  闻亦张了张嘴,想反驳这话,被盛星河直接打断。
  盛星河:“你没有隐瞒给我特权这件事,是因为猜到了。提高我的酒店报销标准,这种情况就算我不用,也会有同事来怂恿我用,好跟着一块占便宜。”
  “你猜到他们都会在潜移默化中影响我,成为你的帮凶。一次两次我可能会拒绝,但是如果我因为害怕得罪同事,第三次就妥协了呢?”
  任何人被如此剖析,心里都不会觉得舒服。闻亦没说话,脸色沉沉地看着盛星河。
  盛星河继续道:“还有上下班打车可以报销,如果哪天我下班回家的时候下雨了呢?如果我哪天正好很累就是不想挤地铁呢?”
  “你总是说,我可以不使用这些特权。可实际上是不管我用不用,在别人眼里我都是用了。”
  “如果我觉得反正别人都已经那么看待我了,我还不如干脆坐实了呢?”
  在这些事中,盛星河有太多的破绽可以让闻亦攻破。防备只要撕开一个小小的口子,就会如多米诺骨牌一样一路塌下去。
  就像他的大拇指在两个APP之间停顿的那一秒钟,那不就是他的动摇和迟疑吗?
  堕落这件事从来不是一下子完成的,而是一点点开始的。
  盛星河:“只要我掉进你给我挖掘好的人性陷阱中,就会变成任你摆弄的‘宝贝’。让你高兴了,你就奖励。让你不高兴了,你就把这些全部收回。”
  该说的都说完了,盛星河转头看向闻亦,问:“这就是你的打算,是吗?”
  闻亦和他那双明亮锋利的眼睛对视,片刻后,才沉声缓缓道:“盛星河,有时候聪明没必要表现出来。”
  这是嫌盛星河把话说得太明白,给彼此都不留余地。
  盛星河收回视线,注视前方,声音冷漠:“我不是为了表现我聪明,我只是想告诉你,这种手段对我没用。我不会变成‘宝贝’,你以后也不要再做这种事,我非常不喜欢!”
  闻亦被他这么直戳戳地揭穿,还被分析了个彻底,内心的阴暗面全部被摊开来,脸上难免有点过不去。
  一直以来,他对付不同的宝贝就有不同的套路,情绪价值给足,物质基础也不含糊。连小画家那种清高的主,他都能三两个回合轻松拿下。
  唯独这个盛星河,可谓是油盐不进。
  他蹙眉看着盛星河,怎么一点都不乖呢?
  盛星河也不说话,他能看透闻亦的手段,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因此感到寒心。
  这些包裹在“关照”下的阴谋,是一种极为狡猾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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