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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之遥(近代现代)——十八鹿

时间:2024-10-16 21:41:48  作者:十八鹿
  他见廖主任就是为这事儿,这人很难请,他找中间人请了好几次,那边才松口。
  沙龙的举办地点是一个古香古色的老式园林,现场准备了自助餐。闻亦没怎么吃东西,廖主任虽说今天会来,但是人不到他就轻松不下来。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廖主任姗姗来迟,带着夫人。闻亦一直关注着入口,见人进来就立刻上前寒暄。
  他的夫人很年轻,是那种看起来对一切都不满意,时刻要人恭维的娇小姐。廖主任本人四十来岁,典型的老夫少妻。
  小夫人一进门就抱怨,说门口灰尘大,把她漆皮高跟鞋都弄脏了。
  闻亦见状,抬了抬手准备叫个工作人员带小夫人去休息室处理。
  这时,盛星河突然上前,掏出胸前口袋里的丝绸手绢,蹲下给她擦鞋子上的灰尘。
  闻亦愣在那。
  偏偏盛星河今天穿了一身好西装,黑色面料带着微闪,他半蹲下来给小夫人擦鞋的样子看起来奢靡又易碎,让人动容。
  小夫人哎呦了一声,看着蹲在那里给自己擦鞋的英俊年轻人,也不好意思起来。
  闻亦在一旁看着盛星河,眼睛睁得很大,心中五味杂陈。
  看不下去了,他转开视线,然后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夏丹青。是了,今天算是艺术家聚会,他在这里也很正常。
  夏丹青也看着蹲在那里给小夫人擦鞋的盛星河,他眉头微蹙,眼神里是……同情。
  闻亦愣了下,他也看出来了吗?
  他也看出了盛星河前面是一条断崖,再走下去就要粉身碎骨了。
  这时,夏丹青察觉到闻亦的视线,并朝他看了过来,眼神又变成了指责。
  好像在说,又把一个好好的人变成狗了,你高兴了吗?
  这边盛星河把小夫人的鞋子擦干净后站了起来,本来有些盛气凌人的廖主任姿态柔和了许多,对闻亦的态度也稍微亲近了点。
  闻亦请两位贵客先进屋,看到两人进门后,他转头,蹙眉看着盛星河:“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
  盛星河:“怎么了?”
  闻亦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才说:“我用不着你干这些。”
  盛星河:“可给他留个好印象总没坏处吧。”
  他看得出来闻亦很重视这个廖主任,一看就是有求于对方。
  可闻亦还是眉头紧蹙,他看着盛星河的眼睛,想起他挂在阳台上带破洞的白t恤。
  明明是个那么骄傲的人。
  盛星河给了他太多,却又什么都不从他这拿。这种感觉很失控,也让闻亦非常烦躁。
  他焦躁到甚至有些恨盛星河了,恨这个天真和狡猾的矛盾体。恨他能那么轻易交付出自己的感情,那么单纯毫无保留地给出一切,把别人衬托成懦夫、混蛋、吝啬鬼!
  闻亦表情严肃到显得冷漠,他语气生硬,一字一句:“盛星河,任何时候都不要为了我,跟别人卑躬屈膝,我不需要你做这些。”
  盛星河感受到闻亦的不高兴,可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带来的效果也是好的。
  他嘴唇紧抿,不说话了。
  闻亦不再看盛星河,转身进屋了。
  廖主任跟小夫人在大厅看画,闻亦换了个表情,上前笑道:“隔壁有两幅画,能不能请廖主任赏个脸,帮忙鉴赏一下。”
  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廖主任这会儿对闻亦态度有了明显松动,甚至显得亲和。不用三催四请,他很痛快地跟闻亦往另一个小厅去了。
  屋外。
  盛星河还站在原地发愣。
  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夏丹青走到盛星河身边,看了他几秒,冷不丁来了句:“你也跟他睡了。”
  语气很笃定。
  盛星河转头看着他,一言不发。
  夏丹青表情复杂,许久后无语地哈了一声,说:“他这个人还真是……”
  沉默片刻,夏丹青又说:“盛星河,你会被他玩死的,他那人有毒。”
  盛星河知道闻亦很多缺点,可他不乐意听别人这么说他,辩解道:“你不了解,他人很好。”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别扭,因为他知道这话里有自欺欺人的成分。
  有种明知自己在嘴硬,也明知对方知道自己在嘴硬的羞耻感。
  夏丹青嘴角抽搐,用一种很微妙又很无语的表情看着他,说:“你现在这种感觉我曾经也有过。但是我跟你说吧,那都是假象。”
  盛星河撇开脸,很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可夏丹青还是要说,他对盛星河印象不错,不想看他越陷越深,劝道:“你别太认真,闻亦这个人是没有心的。他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翻脸。可能头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开始不接电话,不回消息。”
  夏丹青深吸口气,问:“你见过他谈分手时的样子吗?他能一边给你擦眼泪,一边跟你谈价钱,跟谈生意一样。他甩人都是有流程的,失联、给钱、擦泪、滚蛋。”
  至于对方会不会伤心难过,闻亦压根不考虑。
  盛星河看着远处的一丛竹子,保持着固执的沉默。
  竹影遮着木窗,里面是个安静的小厅,室内沉香袅袅,墙上挂着两幅画。左边的粗矿,右边的疏朗。
  廖主任左右都看了下,说:“两幅都不错,价格合适的话,我今晚带一副走。”
  闻亦听懂了弦外之音,说:“那廖主任要好好挑。”
  廖主任:“闻总觉得哪副好?”
  闻亦指左边那副:“这个好。”
  廖主任根本没有细看,直接说:“水墨淋拉,粗头乱服。”
  闻亦:“意在笔先,都这样。”
  廖主任看向右边那副,画梦般的柔软笔触,收拾得很干净,问:“这副呢?”
  闻亦评道:“笔锋犹豫软弱,没有江湖气,看着不通这里头的规矩,差点火候。”
  廖主任又看回左边这副:“这副火候够吗?”
  闻亦:“够。”
  他微微倾身,低声道:“我跟您保证,一年之内,这幅画的价格会翻十番。”
  廖主任垂眸看着他,两秒后,笑着转头又去看画,语气带点警示,意有所指道:“画我看得多了,没人敢蒙我,你真觉得这副,可能会涨”
  闻亦:“肯定会涨。”
  语气笃定得像个句号。
  窗外的竹影斑驳交织,晃出风雅的古韵,屋里头谈的是腌臜事。
  廖主任是官场老油子,在和闻亦一对一答的哑迷中也探完了虚实。
  火候终于成了,廖主任指着左边的:“买。”
  铿锵一字,意思是成交。
  廖主任没待多久就准备走了,闻亦让人把画卷了装好,他亲自送到车上。
  看着两盏车尾灯在拐角处消失,闻亦脸上的笑也散了。
  从这晚开始,到接下来两天,盛星河能感觉到闻亦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变得很冷淡。
  医院。
  连丘向盛星河表明了身份之后,就示意陈宁给连漪转了单人病房。盛星河没拒绝,他当然也希望母亲的医疗条件能好一些。
  相比四人病房,单人病房的条件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屋里灯光是暖黄色的,隔音很好,很安静,连漪在病床上沉睡,连丘还多请了两名护工照顾连漪。
  此时病房里除了病床上的连漪,就盛星河一个人。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面对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说:“我在网上搜你了。”
  屏幕上,连丘愣了下,表情居然有点不自在,只说:“那你现在知道了吧,我真的是你爷爷。”
  盛星河:“你现在有三个老婆。”
  连丘看着他,很认真很慎重地说:“不,我这辈子只有一个老婆,就是你妈妈的妈妈。”
  盛星河嘁了一声。
  连丘:“男人身边缺不了人,等你再大一点,或者站到我这个位置就知道了。”
  盛星河抬了抬眉毛,用表情表示不赞成。
  连丘沉默片刻:“孩子,你到我这里来吧。跟着我,以后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盛星河:“你不是有很多孩子吗?最小的那个比我都小。”
  连丘被他那双澄澈的眼睛一看,居然感觉有点臊,最小的儿子是他五十多岁那年有的。
  他说:“我说了,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妻子,只有她的后代才有资格继承我的一切。”
  盛星河不能理解连丘这个人,既然对原配这么一往情深,为什么还接连找那么多情妇,又在她死后不停和别人生孩子,还生那么多。
  他这么问连丘。
  连丘沉默了片刻,说:“你真的是连漪的儿子,她当年也是这么质问我。我不为自己辩解,当年我没能说服她,现在我也不认为能说服你。”
  他脸上病容明显,表情看起来很诚恳:“就当我做错了吧,当我要弥补。你来我这来吧,我能给你的是一个你想象不到的世界。”
  盛星河摇头:“我不去你那里。”
  连丘很惊讶,语气甚至有点焦急:“为什么?你知道船王意味着什么吗?这些以后都是你的。你可能没什么概念,我谦虚点这么跟你说吧,你爷爷我,富可敌国。”
  盛星河看起来对他的富可敌国没兴趣,说:“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你家里的人际关系太乱。我从小到大的家只有我和爸妈三个人,受不了别的家庭模式。”
  他接受的是新思想教育,连丘那种家庭情况,他只是想想都别扭,本能地排斥。
  连丘又问:“你是害怕吗?”
  盛星河也不否认这一点,指出:“利益争夺厉害的大家族水太深,说是龙潭虎穴也不夸张。”
  他这种对家族斗争毫无经验,又没有靠山的人,过去简直是送人头。
  连丘看了他一会儿,眼中赞赏越浓。
  他毫不掩饰对盛星河的欣赏,除了身为连漪儿子的滤镜,盛星河本人的性格也很对他的脾气。
  这孩子不卑不亢,聪明理智,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庞大机遇冲昏头脑,也不曾露出丑陋的贪婪之相。坚强却不莽撞,谦虚还不卑微。
  连丘怎么看怎么满意。说:“我既然让你来,当然就不会让你有事。只要有我在,他们翻不出一点浪。”
  他话里有掌权几十年的人才有的底气。
  在连家,连丘是绝对的独裁者,他昏迷数月,几房的人为了家产和后事争来争去,惹出不少闹剧。可他一醒,哪怕人还下不了床,也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连家几乎是一夜之间就风平浪静了。
  得到了他这样的承诺,盛星河仍然拒绝。
  连丘这就不能理解了,问:“我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盛星河没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时,盛星河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对连丘说:“今天就先这样吧。”
  然后不等连丘说话,就中断了视频通讯。
  电话是闻亦打来的,他让盛星河来他住的森公馆,说自己在地下停车场等他。
  地下停车场
  盛星河觉得有些奇怪,不等他再问,闻亦就挂了电话。
  闻亦挂完电话,就在地下停车场等盛星河过来。他坐在一辆崭新的帐篷跑车里,脑海中又忍不住想起盛星河蹲下去给那个小夫人擦鞋的样子。
  心里越来越烦躁,他把大拇指抵在唇边,咬着指甲。
  这样的盛星河是真的让他害怕了,小闻总一害怕就想花钱。
  他认为,男人不一定都喜欢女人,但一定都喜欢跑车。
  他准备送盛星河一辆跑车。
  盛星河到了地下停车场,找到闻亦,看他从车上下来,问:“为什么在这里等我?”
  闻亦指了指车,问:“你看这车怎么样?”
  盛星河看了看车的外观,流畅的车身线条,说:“挺好的。”
  闻亦从兜里掏出钥匙,抛给他:“送你了。”
  盛星河下意识地接住钥匙,表情还有点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闻亦拉开车门,说:“走啊,你开着带我兜两圈。”
  他相信,只要盛星河尝试了风驰电擎的乐趣,就拒绝不了这辆性能绝佳的跑车。之前盛星河之所以一直拒绝他的赠予,是因为还没有切实感受过金钱的魅力。
  盛星河站着不动,皱着眉头看着闻亦。
  闻亦把车门甩上:“怎么了?”
  盛星河低头看着手里的车钥匙,问:“为什么送我车?”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妈的还能是为什么?
  闻亦突然更烦躁了,这人到底什么毛病?
  他也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盛星河非要把话问得这么明白?为什么不能像别人一样乖乖的?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失控为什么总让他害怕?
  闻亦把这一大堆为什么攒巴攒巴,攒成个小球,一脚踢到外太空,然后声音平静地说:“收了,以后就别管我的事。”
  盛星河明白过来,脸色当场就变了,控制不住地把手里的车钥匙狠狠砸到闻亦身上。
  车钥匙没什么杀伤力,但是被带着怒火砸到身上的时候也是真的有点疼,闻亦叫了一声,脸登时沉了下来:“你发什么疯?”
  盛星河愤怒极了,一个小时前他把连丘都拒绝了,结果闻亦给他来这出。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白痴,
  妈的!姓闻的,你知道我原来也是个家财万贯的人吗?
  盛星河甚至在此刻有点共情了到了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
  他愤怒!!!
  他想让连丘给他买十台跑车,开到海边排成一溜!他也当着闻亦的面怒沉一下。
 
 
第46章 都是你的错
  闻亦揉着被砸疼的肩,怒道:“你有病啊?跟我演什么总裁的小作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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