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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之遥(近代现代)——十八鹿

时间:2024-10-16 21:41:48  作者:十八鹿
  那是纠缠的具象化。
  后来盛星河也想过,是不是那段时间的自己表现得过于粘人,催化了那个时刻的到来。
  这么小的屋子,闻亦要去哪,盛星河都抱着他去,哪怕从卧室到餐桌只有十几米。
  闻亦说话的时候手指在空中比划,盛星河自然而然地抓住他的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咬一咬。
  他那么珍爱他。
  这个时候闻亦也会停下,看着盛星河,一言不发。
  他知道,盛星河是真的爱他,天真又蛮勇地爱着他。
  盛星河每次出门总是那么不放心的样子,让闻亦想起一个故事,他讲给盛星河听:“有一个很懒的人,吃饭都要父母喂到嘴边。有天他父母要出远门,不放心他,就做了大饼掏空,给他挂在脖子上,让他饿了吃。”
  “可他父母回来的时候,发现他还是被饿死了。因为那个人他只吃自己嘴巴前面的那一块,甚至懒得给饼转个圈。”
  闻亦讲完,说:“你也烙张饼给我挂在脖子上吧,然后就能安心出门了。”
  盛星河想了想,觉得那样也不错,他说:“你也可以懒成那样,我会照顾你。”
  闻亦头枕在他胳膊上,看着他笑:“你在给我画饼吗?”
  盛星河看着闻亦。
  我是真的愿意给你做一张全世界最大的饼,大到让你可以躺在上面呼呼大睡,睡醒了一翻身,张嘴就能吃到。
  可是这话放在心里很重,说出来就容易被看轻。闻亦这样轻佻的人,肯定会对他的这种感情嗤之以鼻。
  所以盛星河只是笑着没说话。
  他知道,参宿四还是没有爆炸,他们也没有相爱,现在的日子只不过是无数个潦草的一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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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虐小狗,原地黑化。
 
 
第50章 暴雨滂沱
  蝉鸣停顿,长空斜落秋雨。
  瘦薄的黄昏中秋意湿濛,病房里,盛星河刚吃过晚饭,正与连丘视频通话。
  两人的关系比起刚开始已经亲近了许多,连丘最近也开始跟盛星河聊一些更私人的事,比如问他的学业,这几年的生活情况。
  盛星河才说了一点,连丘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盛星河的话里明明没有抱怨的意思,连丘却愧疚不已,觉得盛星河所有的苦难都是自己这些年的不闻不问造成的。
  连丘也说了些连漪当女儿时的事,那对盛星河来说是很陌生的存在。
  从盛星河有记忆以来,妈妈就是妈妈。他只把妈妈当妈妈,好像妈妈是天生做妈妈的人。
  似乎拥有妈妈,和拥有妈妈附带的养育和爱护,都是像呼吸一样稀松平常的事。
  两个年龄横跨了半个世纪的男人,因为连漪这个纽带而产生奇异的连接。
  盛星河心中伤感,准备今晚留在医院陪母亲,打电话跟闻亦说自己不回去了。
  外面天已经全黑了,夜雨越下越大。
  连丘:“你也跟我多说说你妈的事。”
  他同样也想了解自己的女儿当母亲时的样子。
  盛星河就给他讲了起来,想到哪就说到哪。
  “妈妈和爸爸感情很好,他们很少吵架。偶尔吵起来了都是爸爸先低头。”
  “爸爸还在的时候,没有让妈妈工作过。她不擅长家务,做饭也不好吃,但还是每天尽心照顾我们。”
  “每天早上,她都会把我们当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好,我和爸爸的衬衫被她熨坏过好多次。”
  盛星河想起那些往事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可是爸爸还是夸她,说她烫坏的地方都刚刚好,穿上外套完全看不出来。”
  “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我放学,被一只很大的流浪狗拦住了路。妈妈在家听到我的哭声,拎着菜刀跑出来赶走了流浪狗。”
  “妈妈明明和我一样,最怕流浪狗了。”
  盛星河又说:“她是那种很喜欢吓唬小孩儿的妈妈。有段时间爸爸经常出差,只有我和她在家。那时候我还很小,她装死躺在地上吓唬我,害我哭到半夜。”
  连丘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盛星河:“我哭了好久好久,她才突然坐起来,说刚才是在跟我玩游戏。”
  “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她有美尼尔氏综合征。其实她那天晚上是犯病了,哪有母亲会装死害自己的小孩儿哭到嗓子都哑了的。”
  美尼尔氏综合征是一种突发性的晕眩,病人会感觉恶心、胸闷,需要静卧不动,有些患者甚至会因突然的眩晕摔倒。
  连漪几年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从楼梯上摔下来磕到了头。
  盛星河:“后来她跟我道歉,跟我说对不起害我那么害怕。她说她当时其实有意识,她能听到我在旁边哭,哭得呛住,哭得咳嗽,可她晕得厉害,就是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她说那种感觉很痛苦。”
  连丘听到这里,眼眶也红了,深深吸了几口气。
  盛星河沉默片刻,突然说:“现在……现在她的感觉和当时差不多吧。明明有意识,却动不了也说不了话。”
  连丘吸了口气,又极轻极慢地吐出。这几天他们都没提手术的事,可是心里没有一刻放下过。
  盛星河突然眼睛泛红,可他又要强,不愿示弱,便低头用手遮住脸,努力地深呼吸。
  连丘不催他,默默地等他平复好情绪。
  过了许久,盛星河声音哽咽道:“我不能因为她现在不能表达,就假装不知道她的想法。”
  雨那么大,雨滴砸在玻璃上敲出悲恸的鼓点。
  盛星河开始抽噎,频繁地倒吸气,终于还是绷不住哭了出来,他的声音比窗外的暴雨还滂沱。
  “我明明很了解她,我明明知道她会怎么选。”
  连丘撇开脸,假装没看到盛星河手掌后面坠落的那颗眼泪。
  人生中总会有这样的时刻,沉重的寂静从头顶流过,就像此时此刻。
  隔着屏幕,连丘和盛星河两人都不再说话,心里所想的对方不得而知,但是最后达成了共识。
  答案永远是比问题更早存在的。
  连丘让陈宁开始去联系专家,给连漪安排手术。
  清晨,天刚蒙蒙亮,盛星河从医院冒雨回家,陈宁开车送他到楼下,等他上楼收拾几件衣服,就要再赶回医院去。
  盛星河进到卧室的时候,窗外雨声喧哗,闻亦还在睡。他轻手轻脚地从衣柜里取了几件衣服,然后坐在床边看了闻亦一会儿,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就走了。
  陈宁的办事效率很快,当天上午,盛星河就见了一个专家,跟他讨论连漪手术的事。
  午饭后,盛星河给闻亦打了个电话,说要几天请假。
  闻亦很痛快地答应了,然后才问他为什么请假。盛星河只说了母亲要转院,没说动手术的事。
  闻亦这家伙是个享乐主义者,肯定不乐意听这么沉重的事。
  闻亦沉默了片刻,然后问他有没有要他帮忙的地方。
  盛星河说没有。
  雨还在下,整个医院走廊都是晦暗的青灰色质地,让人心境沉闷沮丧。
  盛星河说:“你的腿差不多可以拆石膏了。”
  闻亦:“嗯,我待会儿就打算去拆了,现在在公司。”
  盛星河:“你一个人能行吗?”
  闻亦:“我没问题啊,你别管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闻亦挂完电话,电梯门正好打开。他一个多月没来公司,一路上他那条五彩斑斓的石膏腿比他本人还引人注目。
  闻亦出了电梯,一瘸一拐地往自己办公室方向去。路过刘助理的工位时停下,用指关节敲了敲他的桌子:“刘儿,待会儿有人给我送东西过来,你收了直接拿来我办公室。”
  刘助理:“好的,白总已经在你办公室等你半个小时了。”
  闻亦嗯了一声,就往办公室去了。
  看他走远后,刘助理长吐一口气,双手又是合十,又是划十字,在心里默默祈祷。
  过了没多久,果然有人拎着一个礼盒过来,说是闻总要的东西。刘助理把东西收了,然后送到闻亦办公室。
  办公室里,闻亦和白景两人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喝茶,刘助理听到他们谈话。
  白景:“你这些天都住那个盛星河家里吗?”
  闻亦嗯了一声。
  白景:“他对你是真好啊,照顾你这么久。”
  闻亦嗐了一声:“他年轻,对我就是一时新鲜,看我什么都好的那个劲儿还没过。”
  “未必吧。”白景提起茶壶给闻亦和自己添茶,说:“年轻人的感情很纯粹,烧起来就是野火燎原。”
  闻亦语气还是他惯有的玩世不恭:“他才二十出头,说的话能当真吗?”
  刘助理把手里的礼盒递给闻亦:“闻总,你说的是这个吗?”
  闻亦接过来看了一眼,说:“嗯,就是这个。”
  刘助理把东西交了还不出去,眼睛频频往墙边那个大鱼缸看。
  闻亦抬头扫了他一眼,刘助理连忙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了办公室。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白景从办公室出来,乘电梯走了。
  闻亦多待了一会儿,出来时手里拎着那个礼盒,看样子要出去。路过刘助理的工位前时,他停下了脚步。
  刘助理的心立刻就提起来了,紧张地僵在那里,不敢抬头。
  闻亦啧了一声:“你娇羞个什么劲?抬起头来。”
  刘助理抬起头:“陛下。”
  闻亦:“朕问你,鱼缸里的鱼为什么少了一条”
  刘助理不敢说话。
  闻亦:“说话。”
  刘助理声若蚊蝇:“昨天,又死了一条。”
  闻亦沉默:“刘儿,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刘助理连忙开始输出早准备好的话术:“闻总,古人云: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几天风雨大作,那条鱼肯定是化龙去了。它留下的龙气祥瑞,一定能保着咱们公司一飞冲天!”
  闻亦目瞪口呆,半晌后才说:“你还是刘助理吗?马屁精附身了?”
  刘助理都快哭了。
  前些天鱼送过来的时候,是他负责签收的,送货单上的价格他都看了。闻总没夸张,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还真买不起一个鱼头。
  闻亦毫不怜香惜玉,用手指点着他的桌子,威胁道:“再死一条,你就进鱼缸给我当鱼,知道了没?”
  刘助理忙不迭点头,保证,然后问:“闻总,你干什么去?”
  闻亦:“我去拆石膏。”
  刘助理:“我陪你去吧。”
  闻亦摆摆手拒绝了。
  直到闻亦进了电梯,刘助理还哭丧着脸,他明明也是按照要求喂的,不知道为什么鱼要死,这让他也不禁迷信起来,想到那些凶兆说。
  连漪转院后,盛星河每天忙到飞起,因为术前检查的项目很多。他在医院的各个角落奔波,手里拿着各种单子,找各种人。
  尽管已经做了决定,内心还是忐忑。像面对一个不知是生还是熟的瓜,盛星河拿着刀,不知道一刀下去会切出什么瓤。
  妈妈要么醒过来,要么死去。
  没有折中,也没有退路。
  闲下来的间隙,他给闻亦打了几次电话,闻亦都没有接。
  开始盛星河还觉得闻亦是在忙,没听到。可次数多了之后,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这天中午,他趁午饭后的间歇抽空去了趟公司,闻亦不在,他找到刘助理。
  刘助理听后,想到前几天在办公室听到的闻亦和白景的谈话,神情有些微妙,宽慰又似提点,说:“闻总……不接电话是常事,你也知道他的。”
  盛星河张了张嘴,没说话。
  是啊,他知道,这是闻亦甩人的先兆。
  闻亦曾经说过,不希望对方产生不必要的感情,一旦发现苗头就会及时叫停。
  可为什么在自己想结束的时候,闻亦又回来招惹自己呢
  其实这些天里,盛星河早就有了猜测,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
  闻亦重欲,又爱享受,他闲不住,身边从来没断过人。腿伤了后,他就不能鬼混,这真是要了他的命了。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像盛星河一样床上床下都能伺候他,而且还听话好支使。
  闻亦自己不都说了,“不管什么时候,我打个电话他肯定来。”。
  现在他腿好了,石膏一拆,又可以一身轻松去鬼混了。而已经对他产生“不必要的感情”的盛星河,就可以当做耗材丢掉了。
  耗材……
  盛星河想,他到底还是没能逃脱耗材的命运。
  盛星河不想恶意揣测闻亦,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天真的希望。
  也许闻亦在忙呢?再或者他被车撞了呢?
  盛星河离开闻亦办公室,乘电梯下楼,在电梯里碰巧遇到了黄经理。
  黄经理看到他就说:“小盛,过来办离职手续啊?”
  离职
  盛星河看着他,几秒后才问:“我什么时候说要离职?”
  黄经理反倒是愣了一下,说:“我前些天看到闻总,他说你这几天会来办离职手续,让我安排工作的时候注意人员调配。”
  盛星河眼睛都忘了眨,眼中是噤若寒蝉的惊痛。他直直地看着黄经理,又问了一遍:“他亲口说的?”
  黄经理点头:“是啊,就在这个电梯里。”
  接着他发现盛星河脸色不对劲,意识到什么了似的,不再说话。
  盛星河看着他,黄经理的脸上有微妙的尴尬和同情,还有因为觉得理所当然而呈现出的见怪不怪的麻木。和刚才在楼上时,刘助理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看吧,连别人都看出来是什么情况了,他自己却还在这里自欺欺人。
  闻亦做出这样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盛星河站在闻风大厦一楼的大厅,四周人来人往,他却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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