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盛星河回答:“不知道。”
“!!!”
闻亦惊了一下,这梦话居然还能问答。他眨了眨眼,凑过去又问:“你觉得闻亦这人怎么样?”
盛星河停了几秒,然后回答:“他是个渣男!”
“操!”闻亦一生气,把被子蒙他脸上,笑骂:“睡你的吧。”
被子下有挣扎的动静,闻亦又把被子给他掀开,把他的脸露出来。
弄完这些,闻亦就准备走人了。走到卧室门口,想了想又调转步子回来,走到床头,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拿出一叠现金。
他也没数,直接把钱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才离开。
顺着楼梯下了搂,出了门洞,闻亦突然顿住,他靠墙站住,面色深沉地点了根烟,吸了一口。
他就说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他今天干什么来了?还充电宝,可充电宝都他妈没从车上拿下来!
结果帮小穷狗还了债,请他吃了饭,又给他噜了一管,自己却什么都没捞着。
闻亦又深吸了一口烟,自己扶贫扶得……
真全面啊。
阳光透过梧桐树的缝隙照到床上,盛星河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了。他睁开眼发了会儿呆,然后坐起来,揉了揉因为宿醉有些疼的头。
昨晚有一段记忆是空白的,他就记得他和闻亦在楼下街边吃烧烤喝啤酒,后面的事就没印象了。
而且,他感觉身体有点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残留着某种快.感的余韵。
松懈、倦怠,有点像他有时候自己那什么之后的感觉。
他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然后一转头,就看到床头柜上放了一沓钱。
盛星河愣在那,大脑一片空白,拿起手机给闻亦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那边才接起来,闻亦声音懒洋洋的:“哟~小醉鬼醒了?”
盛星河声音很冷,直接就问:“床头的钱什么意思?”
“嗯?”闻亦那边愣了一下,说:“哦,我放的啊。”
“你对我干什么了?”盛星河都快疯了,问:“为什么要给我床头放钱?”
不能怪他大惊小怪,实在是闻亦的人品堪忧。昨天跟他喝酒喝得没了记忆,早起床头又放着一沓钱,换谁能不炸?
“……”闻亦那边愣了下,不紧不慢地问:“你真不记得了?”
虽然那钱和昨晚他帮忙采蘑菇的事没有直接关系,但是盛星河要是有点印象都不会这么问自己。
自己白撸了。
几瓶啤酒喝断片,真牛逼。
盛星河听他这么回答,声音更冷了,问:“你到底对我干什么了?为什么给我钱?”
闻亦咳了咳,用霸总专用低沉音说:“给你钱,当然是因为你昨晚的表现让我很满意。”
“!”盛星河嗓子立马高了起来,汗毛都快竖起来,喝问:“你到底干什么啦?”
闻亦被他声音震得耳朵一疼,皱着眉把手机移开,过了两秒才出声,问:“你屁股疼吗?”
盛星河:“……不疼啊。”
闻亦提声大吼:“那你慌个屁啊!”
盛星河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早上起床后,自己身体那种微妙的感觉,只是:“我,你……我……”
闻亦不逗他了,说:“别你你我我了,什么都没干。那钱是给你的营养费,拿着吃点好的去吧,大傻子。”
盛星河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外。”闻亦挂电话之前又说了句:“我昨晚要真干了什么,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这么中气十足跟我吼?瞧不起谁呢?”
说完就挂了电话。
静止的阳光笼罩着盛星河,他低头怔愣地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感觉一颗心慢慢回到了肚子里。
起床洗漱,又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完早饭,盛星河还记得昨天闻亦让自己去他公司实习的事,不知道刚才自己那个电话有没有影响他这个决定,于是试探地给闻亦发了微信。
盛星河:闻总,我什么时候去公司报道?
闻渣男:先把脸上的伤养好。
盛星河:可我不用脸干活啊。
闻渣男:可我也不想招个疑似小混混的实习生啊。〔微笑〕
盛星河:好的,我知道了。
闻亦给盛星河回了个〔你乖〕的表情包,然后就放下手机,跟面前的人继续聊了起来。
他这会儿正跟一个应聘高管职位的面试者见面,这人目前还在别的公司任职,不方便在公司谈,两人就约在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情况了解差不多之后,闻亦结束了面试,买了单就离开了。
从咖啡厅出来,他直接往闻风大厦走去,在门口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人,清冷瘦削的身形,穿着黑色套头毛衣和牛仔裤
因为众所周知的一些原因,闻亦记不太住人名,但是看脸还是想起来了,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小画家。
小画家这时也看到他了,他的表情让闻亦意识到,这人是在专门等自己。
但闻亦只看了他一眼,就直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闻总。”小画家开口喊他。
闻亦这才停下脚步,回头挑眉问:“怎么了”
他也没装出惊讶的刚认出他的样子,毫不掩饰自己是在故意无视对方。
夏丹青脸上已经没有上次那种明晃晃孤傲了,眼神有些不自然:“您还记得我吗?我叫夏丹青……您现在有空吗?”
“你找我,我没空也要抽出空啊。”闻亦笑吟吟地说完,然后稍微凑近点看他被风吹得红扑扑的脸,轻声问:“等了我很久吗?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夏丹青闻言脸色更不自然了,嚅嗫了半天没说话。
闻亦心中大概有数了,估计这人上次转身就把自己的名片给扔了。但是他坏心眼地看着夏丹青,等着看他怎么圆。
夏丹青脸涨得通红:“对不起,我……上次对你太不礼貌了。”
闻亦无所谓道:“哦,我都快忘了。”
然后他转身往里走,说:“别站这了,有什么事跟我上去聊吧。”
夏丹青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进了电梯后,里面只有他们俩,夏丹青肉眼可见地紧张,闻亦见状又无语又好笑。
一直进到办公室,夏丹青都没说话。
闻亦的办公室很气派,三面落地窗,将大半个南洲的景色收于眼底。
“坐。”闻亦招呼他在待客沙发那里坐下,自己坐到他对面,问:“找我什么事?”
夏丹青表情很羞赧,要说的话似乎也很难说出口,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想,他才说:“上次,您说想买的那组画……”
闻亦对他的来意大概有了猜测,抢先一步接过话:“啊,那组画我真挺喜欢的。不过这种事还是得看缘分,我不懂画,在我手里就糟蹋了。”
这话把夏丹青堵得死死的,他低着头,脸越来越红。
闻亦又问:“你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啊?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他表面一脸关切,在心里却在想,哈哈哈我可真坏。
夏丹青沉默了片刻,有点豁出去了似的抬起头,眼睛通红,说:“闻总,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钱。那组画你现在还愿意收吗?”
闻亦面露惊讶地看着他。
夏丹青抽了抽鼻子,又说:“你要是收的话,我什么要求都……都能答应你。”
说完这句,他看着眼前这个光鲜又富有的男人,似乎可以预想到自己会遭遇什么奚落,更甚至也许还有羞辱。
两人面对面坐着,就明显能看出来,其实闻亦的长相要远胜过夏丹青好几筹。
闻亦长得很有辨识度,离近了才能清见他鼻尖上有一粒小痣。那鼻子本身长得就很优越,鼻头纤瘦精致,加上这颗痣更是让人一眼难忘,好看得不落俗套。
柔润没有瑕疵的皮肤,也造就了他这种近看比远观更惊人的长相。
此时他皱眉看着夏丹青,偏了偏头,微笑唇的唇角微微翘起。
盛星河如果在这里,就会发现闻亦此时看夏丹青的眼神,跟看那个敲竹杠的司机和吊哥那几个人时如出一辙。
闻亦就这么看了夏丹青一会儿,抬了抬眉毛问:“什么要求都行?”
夏丹青嗯了一声。
闻亦眼神有些露骨地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突然好奇起来,问:“能跟我说说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夏丹青又抽了抽鼻子,艰难地说:“画室的房租欠了半年了,助理的工资也拖了有段时间了。房东下了最后期限,助理也不想干了,我的创作快要进行不下去了。”
闻亦看着夏丹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满脸是伤还一脸倔强的盛星河。
为什么明明都是清高的两个人,给他感觉差别会这么大?
夏丹青被他的视线盯得心里不安,张了张嘴:“闻总。”
闻亦回神,看着他小心翼翼又如临大敌,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样子,突然就觉得很没意思。
一种很危险的自我厌恶感油然而生。
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对夏丹青说:“那组画我收了,回头你给我送过来吧。”
夏丹青还是看着他,似乎在等他提那个要求。
然而闻亦没理他,转头冲门外把刘助理喊了进来,说了下情况,然后交代:“刘儿,你带他去找财务,先把款结了。”
然后他才转向夏丹青,和颜悦色道:“直接给刘助理报价就行了。”
闻亦这算私人支出,可是他又让人走财务,把私事变公事,是为了告诉夏丹青买画的事情无关别的东西,让他安心。
闻亦这种做法算是很得体了,照顾到了夏丹青敏感的自尊心。
刘助理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以闻亦的私人名义先在账上支钱,然后付这笔款就行了。
然而夏丹青仍是不敢相信,有些茫然地看着闻亦。
这时,闻亦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朝两人摆摆手就往落地窗边去了。
刘助理对夏丹青说:“走吧,我带你过去。”
夏丹青回神,有些懵地跟着刘助理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闻亦一眼。
闻亦站在阔大的落地窗前接电话,电话是盛星河打来的。他接起来:“又干什么?”
盛星河那边说话犹犹豫豫的,问:“闻总,昨晚是你送我回家的吗?”
闻亦:“不是,鬼送的你,你看看床头那沓钱是不是冥币。”
盛星河:“你是背着我回去的吗?”
闻亦:“不是,你骑着我回去的。”
盛星河:“……”
盛星河又问:“你把我送到家就走了吗?”
闻亦:“不是,我走前还给你做了个足疗。”
盛星河:“……”
盛星河深吸口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闻亦:“你能不能别问些屁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这会儿有点燥,说话冲冲的。
盛星河:“我没想说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闻亦语气硬邦邦的:“你问的可一点都不随便,你这是盘问。别跟我说你家丢东西了,怀疑是我偷的。”
盛星河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如实说道:“我就是不记得昨晚的事了,也不是完全不记得,我刚才又隐约想起来一点。就想着跟你对一对,看我有没有记错。”
闻亦:“哦你想起什么了?”
盛星河又迟疑,支支吾吾:“就是,也可能是梦……算了,没什么,闻总你忙吧。”
说完挂了电话。
闻亦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嘀咕道:“莫名其妙,梦到花栗鼠了吧你。”
心情却莫名变好了。
盛星河养伤期间两人没联系,因为闻亦又出差去了。
这趟出差去的是南方,同行的员工中有个叫覃月的年轻人,长相秀气,性格外向,挺会来事。
闻亦不是个难相处的老板,大多数时间里都可以称得上随和。可随和归随和,老板大概率还是不会喜欢过于木讷和乏味的下属,特别是一同外出办事的时候。
这种时候的下属不仅要把工作做好,还要负责让老板开怀大笑。
覃月说话俏皮有趣,闻亦觉得挺有意思,跟他聊了一路。到了地方后,和客户吃饭时也把他叫上了。
当天晚上,覃月就睡到了闻亦的床上。
第10章 闻总的耳目
闻风医疗市场部经理姓黄,黄经理这天到了公司后,不去自己办公室,而是去了26层的人力资源部,进去之后直奔人事经理室。
人事经理三十来岁,带眼镜的斯文败类,滴水不漏的人精,面上永远稳如老狗,公司每个人的背景他都门清。
黄经理上前直奔主题:“老秦,新来的那个姓盛的实习生,什么来头?”
秦经理扶了扶眼镜,回答:“闻总没跟你打招呼”
黄经理:“打招呼了,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他当然知道盛星河是走的闻总的关系,问题是哪种关系?是人情还是情人?
秦经理反问:“你见着他人了吗?”
黄经理摇头:“还没有,我直接奔你这来了。”
秦经理点点头:“你见了人就知道了。”
黄经理什么都没探出来,满腹疑云地离开了。
到了市场部,见到盛星河,他就知道老秦为什么说见了人就知道了。盛星河这个长相,又是闻亦亲自安排,那不用说了。
自家总裁什么德行,他们心里都有数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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