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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岛睡了(玄幻灵异)——客兮

时间:2024-10-16 21:44:30  作者:客兮
  许识敛还以为那魔鬼多有两下子,就搞了这么个半成品。
  “她在撒谎!”小耳却喊。
  “什么?”
  当人撒谎时,每一次心跳都会重重击打在魔鬼敏锐异常的听觉里,“我刚刚都快聋了,你妈妈在撒谎。”
  还有,小耳很不满:“我帮你忙,你还不相信我!”
  “委屈什么,我没说不信你。”
  他跟妈妈说:“你再检查检查?我不觉得神会有什么纰漏。”
  “我是神吗?”小耳非常满意,“我是你的神。”
  “……”
  “你呀,不懂的。好啦,听话,去买点巧克力吃。”她开始往许识敛手中塞钱。
  “她怎么总不信你说的话?”魔鬼困惑道,“你说你病好了,她不信,你说衣服没问题,她还是不信。”
  “她一直这样。别疑神疑鬼的了。”
  许识敛去看妹妹,梦呓站在母亲身后薄薄的阳光里。她好像在发呆,突然回过神来,懂事地对他点点头。
  他们离去了。小耳本来还想再争辩几句,但那个悲伤的声音又出现了,“主,请宽恕我,宽恕我吧……”
  声如蚊蝇,自我催眠般响起。
  “你等等,等等!”魔鬼焦虑地说。
  “又怎么了?”
  “她为什么对着你说求上帝宽恕她?”
  “说过了,信教的都这样。这就是他们的口头禅。”
  是吗?小耳于是懒得再纠结:“那快走吧,你妈太奇怪了。所有妈都这样吗?还好我没妈。”
  “……你还是睡觉吧。”
  宽恕我吧。
  温若桐望着儿子的背影,手放在胸口上。
  主,求你宽恕我。宽恕我吧。
 
 
第18章 懂得收敛(一)
  近几年,妈妈越来越奇怪了。
  许梦呓目送着哥哥离开,安全感就此从胸口断裂。每当她独自和母亲相处,就会觉得焦虑。诚然,她对妈妈的爱是没有原则的。可是……
  母爱究竟该是什么样的?
  在哥哥身上,她发现妈妈在竭尽可能地表达自己的爱。比方说他们的晚安牛奶,如果梦呓拒绝了,母亲不会多说什么。但如果是哥哥拒绝,母亲就会担忧到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你不舒服吗?不是。不喜欢喝牛奶了?也没有。那你想来点别的什么吗,妈妈去给你熬汤?不用,我就是不想喝。
  没有用,都没有用。母亲依然提心吊胆,甚至来找她旁敲侧击:“你哥哥是怎么了,他有什么心事吗?”
  最后哥哥还是喝了牛奶。他私下跟梦呓说:“我真的就是不想喝。”
  他一口闷掉牛奶的模样,即使现在回想起来,梦呓也觉得有趣。长大后的人生固然有诸多烦恼和哀愁,但童年里的记忆总是能治愈她。
  妈妈就是这样爱哥哥的,在阳光下正大光明地爱。所有人都知道她爱哥哥,知道母爱是求过于供的嘘寒问暖,令双方都疲惫的甜蜜。
  但梦呓从不怀疑母亲也是爱自己的,就像她也习惯将这当做是一种甜蜜,然后甜蜜地服从。
  她只有一个母亲,但母亲有两个孩子。或许母爱也分化成了两种。
  妈妈……在偷偷摸摸地爱自己。
  只有在秘处,母爱才会对她绽放出蓬勃的生命力。半夜,妈妈会悄悄潜入自己的房间,摸一摸她的额头,给她送来迟到太久的晚安。如果家里没有人,在白天,母爱会变成一种诡异的久别重逢。妈妈激动地拥抱她,亲吻她。
  “我好想念你。”每天都见面的母亲这样说。
  有一次,哥哥带着朋友来家里,妈妈做了很多点心,她想尝一尝,在哥哥面前,妈妈打掉了她的手:“这不是给你的。”
  哥哥把她拉过来:“她就是嘴馋,你打她干什么。”
  “吃吧。”哥哥说。好像他才是这个家能做主的人。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母亲闭嘴了。
  等哥哥和朋友离开,母亲又神神秘秘地拉着她去了房间,锁上门,从床底抽出一大盒点心。
  “这都是留给你的,是咱俩的秘密哦。”
  如果母爱是一本书,梦呓觉得自己是刻在上面的,一个粗鄙的、肮脏的词汇,字要缩小数倍,标点也要塞满,她才能被藏匿其中,被允许成为故事的一部分。
  她和哥哥反复提起这件事。
  “她不可怕,还是那个妈妈,但是……但是她变得很神经质,有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我知道。”烛光照在许识敛的脸上,他的目光柔和而坚定,“别担心,她只是太爱我们,太担心我们。”
  也许还有愧疚,作为家里唯一健康的人,母亲曾不止一次地崩溃过。
  许识敛向妹妹保证:“别害怕,我会解决。我们都不会有事。到时候,以前的妈妈就会回来。”
  一只冰冷的手拍在她的回忆里。
  许梦呓尖叫出声,是妈妈!她慌乱地转过身,下意识解释道:“我以为是虫子,吓我一跳。”
  “你还好吗?”母亲就像老了数十倍,腼腆而哀伤,用小心翼翼的,柔弱的口吻讯问,“怎么表情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没有。”许梦呓在惊恐里否认。
  温若桐困在一种旁人看不懂的悲伤里。许梦呓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
  “最近有按时吃药吗,有的吧。”温若桐小声絮叨着,拉着她往屋子里走。
  “有的,不要担心。我很好。”
  “过段时间就是舞会了,妈妈想着……”她声音弱下去,警惕地往外看了两眼,然后从袖口递给许梦呓沉甸甸的一叠钱。
  “拿去!”温若桐恶狠狠地,下了决心般说着,后面又压低声音,坚定道,“买条最好的裙子,剩下的要是花不完,你就偷偷留着,知道吗?谁也不要说。”
  “我……”许梦呓在眩晕感里不知所措,“我不需要这么多……钱。”
  母女,不是母女,是江洋大盗。是主谋和共犯。她看着手里的钱,竟感觉这是母亲偷来的。
  但妈妈看见她握着了,如释重负地笑了一声。
  “我们小花,真是好看。”带着无限的爱意和疼惜,母亲凝视着她说。
  “小花啊,一想到有一天,你也要嫁人,妈妈就又高兴又难过。真怕你长大了就离开妈妈了……”
  “没关系妈妈,我不一定要结婚的。就算结了婚,我还是你的女儿呀。”梦呓安慰她,又打趣道,“哥哥肯定比我早结婚,到时候你就有两个女儿啦。”
  母亲神色淡下去,就是这样,再也不开口了。像她做了错事,说了错话,大逆不道,亲人也做不到原谅。
  她还是无法适应。梦呓往后缩了缩肩膀,每当这种时候,她就觉得母亲和一个杀人犯一样令人畏惧。
  属于亲情的爱依然没有原则,但她忐忑不安地咀嚼着迷惘和苦涩。在母亲的精神不定和忽冷忽热里,日子是如此地令人难过。
  “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偷听?”
  路上,小耳问许识敛。在离开后不久,他还是觉得温若桐有些奇怪。但许识敛不允许他折回去偷听她和梦呓的对话。
  “偷听是不对的。”
  好强的道德感。好深的忌讳。魔鬼觉得自己真是要活不下去了。
  但就在刚刚,他的主人松了口,主动请求他帮忙,这是个好征兆。太阳说过,人类就是这样逐渐喜欢和依赖上魔鬼的。
  右手好痒,许识敛在衣侧蹭了蹭。
  这不是唯一奇怪的感受。
  眼前浮现出模糊的血字,像悬浮在天空,成百上千地环绕着他行走。他用力眨了几次眼,这才消失殆尽。
  会不会是魔鬼在他身体里的副作用?
  “小耳。”他呼唤这只烦人精,“等到了前面没人的地方,你就出来吧。”
  不能直接问他。许识敛没有这个打算,他依然不能给这个魔鬼百分百的信任。也许提防没有什么用……但还是要提防。
  “好的,主人。”在人体内很消耗力气的,小耳也正有此意。
  魔鬼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他们走在镇中心的阳光大路上,这里的街道都有种浑然天成的美感,人们脸上洋溢着快乐,眼里都是善意。空气中弥漫着烤曲奇的香味,人类社会就像烟花一样美丽。
  小耳看见男人、女人、小孩子,在这片土地上,每个人都看上去生动可爱。上帝在小岛创造的生命是热闹的,一个姑娘在喂鸡,喂着喂着,就蹲下来和胖鸡说起悄悄话。
  每个店铺门口都摆着两个一米左右的猫咪存钱罐,隔一段时间,骑士们就会把它们收走。每个猫咪存钱罐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标签,上面写着某个人的名字。
  许识敛经过了写着自己名字的猫咪。
  “主人,又是你!”
  小耳要过去,被许识敛提着衣领拽回来。
  那家杂货铺的老板正坐在门口晒太阳,很快认出了他:“小女孩们都快要被你迷死了,每天都凑在一起,商量多少钱才能把你买下来。”
  魔鬼看着对方的笑容,心想,这肯定也照顾到了你的生意。
  他问主人:“他们为什么要买你?”
  许识敛没说话,老板倒是回答:“拿出零钱投到白鸽候选人的存钱罐里,最后买下他的一顿午饭。”
  小耳去看许识敛,而许识敛在看别的地方。
  老板说他:“还不好意思了。”
  小耳问许识敛:“什么是不好意思?”
  许识敛看他:“你真是没皮没脸。”
  小耳:?
  路过的每一个目光相迎的人都会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祝福他们度过美好的一天。
  没有地狱里开肠破肚的尸体,以及血淋淋的、破碎的器官。地上是干净的,只有柔软的土,冒出头的绿意,和小孩子跳动的脚丫。
  小耳和许识敛并排走着,这不假,但他们就像陌生人。
  他是不喜欢说话,还是不喜欢和自己说话?也许两者都是。小耳将这些归为一种魔鬼无法理解却允许的倔强。
  “主人,你还在想你妹妹的事情吗?”
  小耳说完就闭嘴了,在想象中,这里会有狂风暴雨般的反应。
  但什么都没有,许识敛目不斜视。
  “你们家好穷。”魔鬼倒也不是期待他的气急败坏,他只是觉得有些无趣。
  “你想变成有钱人吗?”他询问。
  没反应。依然没反应。
  “我刚刚看到了你妈妈给你的钱,”魔鬼像在分享什么诀窍,“这种东西我能复制出一百张给你哦。”
  许识敛就跟行走的雕像一样。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喂。”
  居然完全不为所动!小耳稀奇地瞪大眼睛。
  这要怎么做朋友?魔鬼开始焦虑。
  “我知道你是魔鬼。”伟大的雕像终于开口了。
  “不论你以前过的是什么生活,现在你在小岛。”他跟小耳说,“所以从现在起,不准再动歪心思。”
  魔鬼挥挥手:“跟我讲正义没用的。”
  “……你要是这样,我只能把你送回去。”
  “不行,”小耳耍流氓一样哼哼,“我们签了血契。你不要我的话,咱俩都得死。”
  许识敛定在原地,用一种遭到背叛的眼神看着他,不可思议道:“这种事情——你现在才告诉我?”
  “砰——”
  不远处的街道,三胖兄弟正在踢由牛膀胱做成的球。
  他们比同龄的孩子都要大一号,力量也更足,一脚下去,沾满泥土的牛膀胱直飞云霄,路边的行人饶道而逃,毕竟谁也不保证这三个孩子会让球落到它该落到的地方去。
  球再次高高地飞起来,毫无章法地在天空中划出丑陋的疤痕。
  “他们一直都在我们身后踢。”小耳扭头看了一眼。
  踢皮球。这三个字在许识敛脑中过了一遍,他下意识想到了父亲,还有那个躺在心底沉睡的愿望。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快速加入行人的队伍,打算离开这里。
  “你居然要逃跑。”小耳跟上他。
  本来不想再理他,听他这么说,这想法瞬间抛之脑后,许识敛对他急道:“什么叫逃跑?”
  “我还以为你是有仇必报的那种人。”
  “他们又没对我做什么。”
  “在树林里不是朝着你丢石头了?”魔鬼提醒他,“说不定以前还欺负过你妹妹。她应该长得很好看吧?在我们来的路上,很多人都在偷偷看她。肯定也有不少人想捉弄她。”
  小耳进攻式的话语好像一层热油烫在许识敛的胸口,让他理智全无地想要带着怒意冲锋上阵,决一死战。
  只是。
  他想到了房间的一幅字,父亲写下的字。两个字,他的名字,“识敛”。是爸爸起的名字,从小爸爸就告诉他要懂得收敛。
  那件事之后,父亲就亲手写下这两个字,贴在他的床上方,贯彻他的一生。
 
 
第19章 懂得收敛(二)
  小时候,许识敛每天都期待那个人会偷看他的日记。
  尽管他在里面多次写到他的坏话:“许慎就是个讨厌鬼。”
  或者是,“许慎又惹我生气了。”
  某个周五,扭曲的字迹生动地表明了主人的愤怒。这是他第一次记录这种失望:“说好了和我踢球,为什么要出尔反尔?大人到底明不明白,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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