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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买了七件啊。”柳向寻像看傻子一样盯着陆成文，像是在说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如果说上面有图案令柳向寻很喜欢，买七件很正常，但它就是一件纯色的，这倒让陆成文不解了，他不是很不相信，反问道：“一模一样的？”
柳向寻听不出他语气里的震惊，还在为自己找衣服的能力感到开心，她点点头道：“对啊，它打折很划算。”
这还是陆成文第一次见到，性格这么独特的人，应该不止他一个人会这样想，颜色、尺码、大小都一样，甚至连后背领子处的瑕疵都一样。
他捂着脸给出自己的建议，“颜色太单一了，可以多买几个，你穿会更好看。”
“我问了老板，她说其他颜色就没有这么便宜了。”上班不需要穿太贵的，柳向寻没舍得买。
购物补贴金这个福利是陆成文想出来的，他打算连夜回去把柳向寻的额度提高一百，就当是他出钱给买衣服了，“卡不算钱，是消耗品，这个月没有用完就清空了，所以不要想着等下一个再用，不然就会没了。”
柳向寻本来就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所以她正好犯了他说的错误，“啊，还会这样吗？那我上个月还剩还多呢。”
陆成文的视线在她平平无奇的衣服上打转，心里回复道：能不多吗，就买了这几件衣服。
“对，以后不要再省着花了，越早用完越不担心会不会过期。”
柳向寻拉着纪淡月来到她买下的房子，打开门里面有两只纸片小动物，只有手掌那么薄，本来还活泼的小猪见到纪淡月这个陌生人就钻进了沙发上的玩偶里。
它们的本身就是一个玩偶猪，是柳向寻太无聊给它们输入内力，才有了两个陪她说话的小伙伴，不然她没有说出口的废话一直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柳向寻直接把纪淡月拉进卧室，她睡的床是一个上下铺，豪华版的，上面放着一些东西，下面就是柳向寻睡觉的地方，被子是淡蓝色的小云朵，床单是黑色的，上面有一个大月亮，枕套又不一样，是浅灰色的，三个不同的东西凑成了一套。
出现在柳向寻身上，她竟然没有感到违和，仿佛早就知道了她是这样的人。
“小月，你来看看我的衣柜，这些衣服可以吗？”
纪淡月就没见过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衣服，能同时被集齐在柳向寻的衣柜。
第8章 针灸
纪淡月无眼再看，她摸了一下布料，还挺好的，“你们这里的衣服都是这么独特的吗？”
纪淡月知道，嘲笑一个人的审美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但这太好笑了。
柳向寻又提出一包新衣服，倒出来床上被占满，她把一件黑色的铺开，“不是啊，也有很普通的，这些可是我挑了好久才找到的。”
她找了好久，店家可能也是存了很久的货，纪淡月猜测。
黑色只是颜色普通，肚子的位置上有一颗贴满了钻石的眼睛。柳向寻翻到后面和纪淡月看这件衣服的设计，绿色条纹线无规则的布满整个后背的布料。
柳向寻举着介绍它的意思，“即使你被缠住，也有人会看见，来帮助你。”
难道堆成一个小山堆的衣服，柳向寻就因为它老板随口一编的意思才买的吗。
“今天先带一件穿着吧，上面也会有很多衣服买，拿多了等回来的时候不好拿。”虽然穿衣自由，但纪淡月也要为自己考虑。柳向寻今天身上这一套就挺不错，和她收藏的比起来好多了。
到达一个新的地方就会去四处闲逛，更别说本来就喜欢购物的柳向寻，肯定会开启大采买。
减少装备只能少带一点去，这样回来的时候就不会太辛苦。
柳向寻心里既开心又害怕，要去陌生的地方了，不过幸好有纪淡月一起，不然她一个人肯定只有害怕，还不一定能完成这一次任务。
“我们去出差还开小差吗？”她都没有觉得现在就是在开小差。
地府工作福利待遇非常好，有单人宿舍，来得早的人优先选择，居住的地方都不会离得太远。
中午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柳向寻就会回家午睡，等去了人间就没有住的地方，这一个小时不能睡觉了。
柳向寻她睡眠质量一向好，只要放下手机闭眼不超过三分钟就会睡着，两个小时后就会醒来一次，这个习惯是因为以前发生战争的时候，前期她熬不住整夜整夜不睡，而且也有其他医生会轮流看状况，她就可以小眯一会，两个小时就会被人叫醒。
前期药品还充足，她们这些医护人员不用发愁，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能省则省，柳向寻还会去挖一些野生的草药煮水，增强战士们的身体。
到了后期他们进不了，也不能往后退，一直守在原地，准备好的粮食要开始见空了，药品也到了很多都缺少的程度。
死亡的数量一直往上增加，柳向寻焦虑到整晚都不闭上眼，怕有人在她闭眼休息中离去。
地府没有阳光，只有不停亮着地灯，灯也可以照亮，但它不像太阳有温暖。
纪淡月把手伸进镂空的圆灯里，她摸到了发亮的灯芯，一整天都在工作中，温度很高，“不是开小差，上班时间只有八个小时，过了这个时间就是属于我们的时间，可以带你去玩玩。”
柳向寻家中除了眼前的衣服，其他东西都很好看，吸引人眼球，比如挂在天花板上的花朵灯，白色的玻璃罩在发光发亮的中间。
工作时间一样，不过柳向寻以前好像听到过下来的人说：“你会在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第一个就会死掉！”她一直记着这一件事，现在有了解答的机会，她把墙上的星星打开让纪淡月看，“那你们上面一天是算多少小时的？”
“二十四，和下面差一个小时。”这一点还是纪淡月刚才发现的，她从入口进来前看了一眼时间。
人常说的回光返照，其实就是已经死亡了，不过这一个小时是和亲人相处的最后时光。
亲人们也知道病入膏肓的人，一旦出现精神焕发是已经救不回来了，只好打起精神以最好的状态送走心爱的人。
纪淡月对灯感兴趣，柳向寻把全屋子的灯都打开，“那你们在上面工作的人不就是少玩一个小时。”
“说得挺对。”纪淡月一想不用担心别人辛苦了，她提醒道：“那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马上就要上去了。”
有了柳向寻陪伴她一起去她生活的地方，现在纪淡月对那群人应该不会再像以前一样。
她也说不清是因为哪一件事变得这样，很奇怪就出现了。
之前会这样难道是没有遇到心理医生说的那个人，现在她认识了柳向寻就开始消失了吗？
纪淡月不是医生，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病因，她了解的到自身状态都是来自医生。
一句话把柳向寻弄无声了，纪淡月安慰道：“没事，我们应该不用打卡吧？”
打卡就说明不能迟到，纪淡月一向很守时，不到点根本不来，她每天的乐趣就在于准时准点，不多给一分钟。
柳向寻虽然已经在这个世界工作了很久，她很多东西依旧不清楚，“什么是打卡。”
她的疑问让纪淡月对新工作有更多了解一点，不用打卡，又可以玩不迟到的游戏了。
每个工作的地方购买的机器都不一样，常见的是脸和手指，纪淡月给柳向寻简单通俗化了一点，“就是记录你的工作时间，上班前和下班前。”
柳向寻跟着纪淡月的动作一起叠衣服，装进箱子里，“为什么要记，是对我们的不信任吗？”
纪淡月一般是根据颜色深浅来放，在整理柳向寻衣服的时候就没有这个烦恼，因为都是能装在一个箱子里的程度。
一层衣服，一层裤子，这样想要找一套就不会翻得乱七八糟，她把快要掉下来的钻按回去，认真回复道：“也有一点原因，更重要的一点是，没有规矩就会散漫。”
“那是没有责任心。”柳向寻之前的工作也不需要打卡，她们也不会懒惰，而是更加勤快，都为了多救一个人上前跑。
柳向寻不太能理解发明打卡的这个人，“那如果不记时间会怎么样？”
“会扣工资！”纪淡月以前兼职过的地方很严格，漏打一次一百。
这就令柳向寻更不能明白了，“我又不是没有上班，为什么要扣！”
“因为没有打卡，没有记录，他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来。”纪淡月也觉得很莫名其妙，人都有失误的时候，
“好坏啊。”柳向寻把手里的裤子当成那个扣工资的老板，用力拍进箱子里，“那忘记打卡了呢？”
“也扣工资。”纪淡月这样经历过的人已经看开了，那份兼职她只上了一个星期，本来工资就不多，还减少了一百。
柳向寻遇到的人都不是这样的，还是听纪淡月说才知道原来这种人还存在很多，“他怎么这么抠门，什么都要扣，还好小文不会这样，不然我就给他扎针。”
“就算人坏了点，也没有必要弄死他吧？”纪淡月吃惊迟疑道。
“为什么要弄死，我给他针灸，专门扎痛的地方。”柳向寻很有医德，只救人，不杀人。
“这样啊，强身健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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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成文：还好人好，不然被柳向寻扎死。
第9章 中医
纪淡月见过一个被针扎死的人，去一个小中医诊所管，一次扎针不能超过二十针，而这个死者的身体足足有六十七根针。
这一案件使所有没有行医资格证的小医院倒闭了，负责人不仅要按从开店起的收入交巨额的罚款，超出规定的金额还有了稳定的工作，踩起了缝纫机。
纪淡月去看过尸体，在人死亡得第二天换衣服的时候，洗脸的时候发现眼里还有泪水。在出现极致的疼痛的时候，眼睛会紧紧闭起，眼眶会保留他最后的眼泪。
纪淡月在他亲人掰开眼皮想要看看眼球有没有受伤的时候，和他对上视了，看见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他是痛苦的。
他一觉醒来浑身不舒服，恰巧楼下有一家号称三十年老字号的中医治疗院，他进去一看价格很便宜，就让挂满锦旗的老医生帮他缓解一下疼痛。
先是把了脉，医生说他身体的毒太多，单单针灸效果不好，让他花点钱配合上我们的技术，在扎针的时候用气罐把毒血排出来，这样一次就药到病除，以后你也不会再复发。今天你来到我们店里，就是走了大运，一年一次的大活动被你撞上了，一年只工作一个月的姜医生最后一天上班也被你碰到了，第三个惊喜，只用花七千九百八十九元就可以帮你做好。平时我们的针灸加技术都是一万三千五百七十七起步，今天是最优惠的一天，错过就没有了！
纪淡月不知道他的病情，但看着并没有这位穿着沾满红色油渍的护士服，一脸谄媚地推销道。
她们的收费都是看人下菜，把原价和现在的价格放在一起做对比，这样都会让客人以为自己占到便宜，当下就交钱定下。
这种推销模式一用一个准，他捂着脖子刷卡支付。
在医生的说辞下他闭上眼趴在按摩床上，中医入门指南中第一页就特别说过不能超过二十针，而他已经扎入了七十二根，在过程的四十分钟里，那位医生在前台和护士看着刚汇入卡里的钱窃喜。
时间一到，进房间拔针，期间还交流了一下，没有得到回复，在第十二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针上有血，房间门打开着。
新来的一位客人路过看见，便进来和医生聊天，发现床上的人都没有呼吸频率，背部平整无起伏弧度。
她被吓到在地，尖叫着，拿起手机报了警，警察比救护车来得要快，封锁了案发现场。
这位没有心的人，纪淡月觉得都不能算是医生，而是一个诈骗头目。
这一件事过后，苏栗城查封了三百四十九家无行医资格证的“医院”，他们主要开在小区周边，针对这一个范围开始实施诈骗。
纪淡月听到熟悉的针灸才想起这件事，并不是医生这个职业分为好和坏，而是人。
所有的职业都是要有人做，才能够有进行下去，不然冷冰冰的机器只有输进去的程序，并不会因为每个人身体的不舒服程度来着重缓解。
纪淡月把柳向寻弄乱的被子理好，衣服全部叠完，手里没有东西摸太空，她食指在被子外面的流苏转圈圈，把这件对她不太友好的事咽下去，好奇问道：“你是中医吗？”
当着一个人的面说她的工作不会，这样会特别地冒犯，纪淡月问也是为了后面的话做铺垫。
柳向寻已经很久没有实操过自己的医术了，地府根本没有人都不会生病，会出现的就是灰飞烟灭，这个谁都救不回来了。
唯一一个人不相信她，陆成文平时有时候会感冒，柳向寻说给他免费点穴排毒，他说怕死。
现在出现了第二个人，柳向寻拍拍胸膛，骄傲道：“我是中西医结合。”
柳向寻会的东西还挺多的，虽然老师说过戒骄戒躁，她会就是会，干嘛一直要自卑呢，在路人需要医生的时候，她在人群中站出来，在战友受伤时，她忍着恐惧给他们包扎好伤口。
这些都是她付出努力过后，才会出现的事，收获的果实可以适当的炫耀。
纪淡月这才问出最初想的问题，“有行医资格证吗？”
问到了柳向寻不熟悉的领域，她也不藏着掖着自己去寻找，直接问纪淡月，“什么是行医资格证？”
纪淡月挑了一个回答点赞最多的简单概括了一下，“就是你是医生，但需要通过考核，拿到算是一个比毕业证还要严格的证书才能给病人看病。”
“没有。”柳向寻有之前的毕业证，这里肯定不能用，因为叫得都不一样，她直接否认道。
她的性格一向如此，没有的东西、不会的地方就大胆承认。
“你好厉害啊，两种治疗方式都会，我们这边的人都是一种，你一个人顶两个人！”纪淡月用对待小孩子的语气捧场道。随后，她怕柳向寻以后遇到麻烦，耐心叮嘱道：“不过以后在外面看到有人晕倒就不要救了，会被讹钱。”
不能用看坏人的眼光去对待每一个人，但以前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案例，在没有监控记录的地方，有人扶起摔倒的人，送到医院，没有等来登门道谢，而是一通责怪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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