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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觉得如何？”陆珩问。
修泽踩在柔软的毯子上，点头：“左护法用心了。”
陆珩微微一笑，随后面露犹豫之色。
修泽自然看了出来，道：“左护法若是有事想说，不妨直言。”
陆珩并未直接说，而是先伸手取出了那两盒毛发，看到这两个盒子，修泽微怔，不知陆珩要做什么。
这时，陆珩才道：“尊主既然已经知晓属下意图，不知属下能否……”
他的目光移至修泽身后，道出后半句：“……碰一下尊主的尾巴？”
修泽眼神震惊，忽而明白了什么：“左护法莫不是以为先问过本尊就不算冒犯了？”
陆珩还真是这么想的，但表面上，他表情无辜：“尊主若是不同意，属下绝对不会冒犯。”
修泽怎么会同意，直接道：“不能。”
然而他话音刚落，陆珩便轻轻叹了一口气，神情落寞。
修泽：“……本尊允你炼制一个假的。”
“多谢尊主。”陆珩顿时阴转晴，脸上落寞立即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修泽立时反应过来，陆珩方才是故意让他心软，爪子动了动，非常想挠他几下。
最终还是作罢，转过头趴在了毯子上。
不过，等陆珩用那两盒毛发炼制尾巴的时候，修泽还是悄悄靠近看了两眼，在陆珩察觉到侧首看来时，又缩了回去，若无其事趴着。
耗费了半日时间，陆珩终于炼制好了那条猫尾，与修泽的尾巴几乎一模一样。
也因为太过相似，以至于修泽在看到他抚摸猫尾时颇为不自在，让陆珩先收了起来。
而后来的时间，两人倒也未曾修炼。
陆珩一边整理在灵园中拿到的东西，一边哄着喂了修泽一些灵果，将果核种在了芥子之中。
直到五日之后，两人目光微凛，齐齐抬眸看向了前方时空裂缝交错的深处。
随后，一个变回了人形，一个收了魔气起身。
“尊主也察觉到了？”陆珩神色凝重。
修泽颔首：“气息变了。”
原本，因为此处经历过一场大战，即使过去多年，也笼罩着一股肃杀的气息，但就在刚才，有另一股气息缓缓从前方的深处溢出，融入进战场的肃杀之中。
陆珩猜测：“看情况更像是某种机缘，或许是传送来的人已经足够。”
修泽也是如此想，提醒道：“本尊还察觉到些许空间波动，左护法稍后务必小心这些时空裂缝。”
需防备虚空兽趁机作祟。
“属下谨记。”陆珩眼神认真。
两人交谈之间，也极为默契地往传送阵的方向返回。
比来时速度更快，不过半刻钟时间便已经回到传送阵处。
传送阵附近的人数比五日之前又多了数十人，而那股异常的气息尚未蔓延至此处，不论是魔修还是修士都在修炼或者论道。
他们看到突然现身的陆珩与修泽，皆是愣了愣。
随即，一众魔修反应过来，起身恭敬道：“见过尊主，见过左护法。”
陆珩的目光在众魔修身上扫过，问：“右护法不在？”
一个统领魔将上前，道：“右护法与沥剑宗褚长老去深处探查情况了。”
陆珩闻言，抬手送出了一道传讯符，紧接着吩咐道：“立即传讯召集所有人回传送阵附近。”
这时季岁寒也走了过来，听到陆珩这话心中一凛，问：“请问左护法，可是发现了什么状况。”
陆珩如实相告：“这片区域深处已经出现异常，不论是阴谋还是机缘传承，都即将要开始了。”
季岁寒一愣，立即道了声谢，转身让人传讯给其他出去探索的修士。
众人的动作很快，一道道传讯符送出去，不过片刻，便有修士陆陆续续归来。
约莫一刻钟后，褚漠溪与黎阴朔也顺利回来，表情皆有些凝重，显然是回来时已经察觉到那股异常气息。
黎阴朔则走了过来，向修泽汇报他所查到的信息：“属下与褚长老一路深入进去，发现战场上残留着许多法宝，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剑类法宝。”
换句话说，这里曾经发生的大战，其中有不少剑修参与。
陆珩闻言，忽而察觉识海中本命剑胚微动，心中浮起个猜测，不动声色道：“这么看来，若此处真是机缘，或许与剑修传承有关。”
说完，陆珩发觉黎阴朔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往他和修泽的手上去看。
他忽然想起一事，心中一动，侧身对修泽道：“尊主方才察觉到空间波动，属下猜测，若是机缘则必有考验，或许那空间波动会将所有人分开考验……”
修泽闻言点头：“极有可能。”
陆珩微微一笑，低声道出意图：“不知属下可否握住尊主的手，或许就不会被分开了？”
修泽思忖了下，将手递出，陆珩如愿以偿将之握住。
两人的声音很低，唯有黎阴朔将二人的话听得清楚，他看着陆珩的眼神不禁变了又变，含着明显的震撼。
等他回头看到眼神和他同样震惊的一些魔修时，心中诡异地平衡了起来。
这时，陆珩和修泽先前察觉到的气息终于从远处蔓延过来，扫过众人。
所有人精神一振，凛然以待。
孰料，这考验来的无声无息。
等陆珩蓦然察觉手中一空时，看向自己身侧，已是空无一人。
不仅是修泽，其余所有人也尽皆消失。
陆珩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他不知何时被传送至一个雾蒙蒙的灰色空间之中，想来其他人也是如此。
“铮”
忽然，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这道声音，仿佛历史重演一般，当年的那场大战在陆珩眼前展开。
然而，这场大战却让人觉得十分诡异。
只因，大战的其中一方，乃是由修士与魔修组成的队伍，其中用剑者居多。
为首之人更是手持一把重剑，方才陆珩听到的那声出鞘震响就是来自此人。
诡异的是，与他们对阵的另一方，却被重重的黑雾遮掩，完全看不清什么模样，只能察觉到骇人气息。
而这场大战也并非势均力敌，那诡异的黑雾以一种碾压的姿态把控着战局，不断有修士与魔修陨落……
直到某一刻，为首之人突然高举手中重剑，身后所有人尽皆停手，竟是直接扔掉手中武器法宝，以身为祭，组成一个将天地封锁的大阵。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所有人的力量通过大阵汇聚于为首剑修的重剑之上，朝黑雾猛然划出一剑。
陆珩紧盯着那把重剑，识海中本命剑胚不断发出剑鸣。
威力非凡的一剑划下，剑光从陆珩眸中划过的刹那间，他蓦然看清了重重黑雾下的东西，赫然是一轮幽蓝的月影。
月影仿佛在浮在水中一般，周围涟漪层层，但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涟漪，而是具象森*晚*整*理出来的一种种可怕的力量。
月影与剑光骤然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使周围的天地瞬间破碎，形成了一个个时空裂缝。
下一刻，眼前场景破碎，陆珩的意识回归。
周围再度变成雾蒙蒙的灰色。
陆珩脑海中回忆方才看到的那一幕，眼神微微冷然。
那轮月影……实在是让他不得不联想到，幽影湖禁地中的湖中月。
最后场景破碎的太快，他只隐隐看到月影破碎，众人的身影也被阵法吞噬。
若是那月影并未被彻底击溃……
思及此，陆珩神情更为凝重。
这时，识海中的本命剑胚忽然震动，陆珩抬眸一看，前方的重重灰色突然散去一部分，露出一把黑沉沉的重剑，正悬浮于半空中。
他自然认出，这重剑正是大战中为首的剑修所用之剑。
居然没毁在那场大战之中。
陆珩思忖了下，立即走过去抬手握住了重剑。
不论那场大战结果如何，不论那轮月影究竟是不是湖中月，都是之后要考虑的事。
而当前，他所要做的就是尽快结束这个考验，然后去找修泽。
然而令陆珩没想到的是，在他握上重剑的刹那，周围的朦胧灰色忽然散去。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不远处，正背对着他。
这道身影陆珩很是熟悉，正是他要去找的修泽。
修泽似乎也察觉到陆珩的气息，正要转过身来。
陆珩看到修泽，先是微微松了口气，随后看了眼手中的重剑，欲将其收入储物戒中。
然而这时，他突然看到一轮血色月影缓缓在修泽身后浮起。
陆珩眼神蓦然一凛，反手将手中重剑挥出，凌厉的剑光带着他自身剑修力量的一抹金色，猛然划向了修泽身后。
而修泽只看到一道剑光倏然划过，剑光中含着他十分熟悉的左护法的气息，不由得眼含诧异。
他转身看向陆珩，陆珩则迅速闪身过来，警惕地看向他身后，口中道了句：“尊主可有受伤？”
见他这般模样，修泽立即猜到，陆珩应该是在他身后看到了什么危险之物，但奇怪的是，在他眼中，周围除了他们二人空无一物。
修泽清楚看到，陆珩的那一剑穿透空气消失在空间深处。
而陆珩此时手中尚且拿着那把剑，他看着被自己一剑击溃显然的月影，心中缓缓觉察出不对劲来。
如果真是湖中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他击溃……
他心中忽然浮起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修泽看了看他手中的重剑，又将目光落在他脸上，问：“左护法怎么会施展剑修的功法？”
第36章 身份初暴露
陆珩蓦地沉默, 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修泽一直看着他，也没有再开口。
良久后，陆珩忽然收起重剑, 抬手放在了眉心处, 缓缓取出了识海中的本命剑胚。
半透明的剑胚微微散发金色光芒, 小小一支浮在他掌心上方, 立即吸引了修泽的目光。
“事实就是尊主看到的这样。”他道。
修泽仔细看了看这支剑胚，忽然道：“这是幽影湖中的那个晶魄吧？”
陆珩顿了顿, 还是回道：“是。”
他没想到修泽居然记得幽影湖中有这样一块晶魄, 不对, 重点不是这个……修泽看到他的本命剑胚, 就想到了这个？
于是强调道：“尊主, 这是属下的本命剑胚。”
修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本尊能看出来。”
不等陆珩开口, 修泽又道：“本尊记得，那块晶魄是天极盛会那时候不见的, 倒是没想到是被你取走炼制成了剑胚，所以……你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修泽重新看向陆珩。
陆珩坦然道：“如尊主所见, 属下还是一个剑修。”
修泽眼中略含惊奇, 上下打量着他，但随即忽地想起什么, 脸色一变：“剑修？”
见状，陆珩心中微沉，随后却见修泽眼神警惕：“左护法莫不是想去沥剑宗？”
“沥剑宗？”陆珩有些茫然，不知修泽为何突然提及沥剑宗。
修泽又问：“左护法修的是何种剑道？”
陆珩如实回道：“就是普普通通的淬剑之道。”
他与元衡不同, 元衡剑道天赋颇高, 而他更偏向于魔道，剑道天赋属实一般, 因而走的是最常见的淬剑之道。
而听到他的回答后，修泽明显松了口气。
陆珩心中揣摩着，忽然反应过来，修泽难道是想到了褚漠溪送他的那些东西，怕他修了无情剑道而转去沥剑宗？
于是道：“属下并无去沥剑宗之意。”
没有修泽的地方，待着皆是无趣。
“若是尊主不放心，属下日后可不再修炼剑道。”陆珩看着修泽，语气认真，心中也是当真如此想的。
孰料，修泽却道：“不，你继续修炼。”
陆珩挑了下眉：“尊主不怕属下再修炼下去，有朝一日真的去了沥剑宗？”
“若是左护法敢擅自去沥剑宗，本尊亲自去修真界将你抓回来。”修泽冷哼一声。
陆珩微微笑了下，安抚道：“属下必然不会如此，尊主在何处，属下就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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