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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节(GL百合)——载荷

时间:2024-10-17 20:25:40  作者:载荷
  “可这些都不是我的啊,我只有个神经病的妈,前几天感冒她给我冲感冒灵,用放在蒜泥里的筷子给我搅,笑嘻嘻地,杯子往我怀里一塞,催我你快喝啊快喝啊,就又跑去学鹅叫了,感冒灵里一股蒜水味儿,现在还沾在我喉咙里……
  “那才是我家,那才是我的生活……这不是我的地方,这都不属于我,你明不明白啊?没了我姨妈可怜,我什么都不是……我是真像条狗,觉得自己恶心,又离不开这,我想死……”
  金繁在这时,她直呼其名,不在时,她一口一个姨妈。
  她还是很尊敬她,她还是心底里很喜欢她,很感谢她,才会在人后这么喊。
  季薄雨拿起两张纸放在她眼下,像接雨的云,泪滴立刻掉进去将其浸湿,柔柔软软、湿湿凉凉地贴在她因流泪而发红的面颊。
  “抱歉。”季薄雨拿出手机,把屏幕那一面转向她。
  梁悠抢过纸哼鼻涕,不敢用力,不然伤口疼,一小声一小声地擤鼻涕:“抱歉什么。”
  她抬头看到上面的内容时脸色煞白。
  通话中。
  金繁阿姨。
  梁悠脸色骤变,惊疑不定地看着手机,一时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另一头一直听着的金繁没有说抱歉,也没给季薄雨解释说她是被我贿赂的,而是问:“你知道三妹为什么爱学鹅叫吗?”
  梁悠:“……为什么?”
  金繁笑了笑,声音通过听筒,经过电磁放大,有些不易察觉的抖动,像在追忆。
  “因为她最会养鹅了。小时候家里养过一段时间的鹅,三妹最会赶鹅,别人是被鹅啄得嗷嗷叫,她把鹅赶得嗷嗷叫,别人都叫她鹅将军。”
  梁悠剧烈抽泣一声。
  金繁的声音温和而安定:“悠悠,你是我的侄女,我三妹最爱的宝宝,我怎么会对你不好?”
  金繁看不见的地方,梁悠捂着嘴止不住眼泪,不停地哭。
  “我给你的,就是你的。我给你的钱是你的,你的房间也是你的,你的吃的穿的,全是你自己的。你早就有自己的房间,只是你从来不认为那是你的。你和金昱都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我骗你说那是租的,金昱那间确实是租的,你的我买给你了,就在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
  梁悠:“可我那天生日……!”
  金繁:“是,那天金昱毁了你的蛋糕,吹了你的蜡烛。”
  梁悠:“你……”
  金繁:“你多期待自己的生日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怎么会看着他对你做这些无动于衷呢?他是我的孩子,难道你不是吗?你从两岁开始就住在我家里,和我亲女儿有什么区别?我厚此薄彼过吗?”
  她说完一段,适时停下,听梁悠因压抑而扭曲的哭声。
  等到梁悠稍微停下,她继续。
  “以后有什么事要多和我说,不要这么善良,自私一点。你从来不和我提要求,我给什么你就拿什么,有时候太贵了,你还不要。”金繁轻声说,“要无赖一些,能得到的所有资源尽可能拢在手里,要去争抢,即使很一开始很蠢笨也要去学,悠悠,你给自己的道德标准太高了。”
  梁悠:“姨妈。”
  金繁:“嗯?”
  梁悠:“姨妈你走了吗,我听见你那边有喇叭声。”
  金繁:“嗯,省里下来个文件,我得回去开会。抱歉,我……”
  梁悠:“不用抱歉,你一路顺风。”
  金繁:“……好。”
  她又重复一遍,这次习惯多了。
  “好。”
  季薄雨挂断电话,得意地扬扬眉毛,什么也没说,但什么都在脸上写着了。
  梁悠看了她好一会儿,像想把她盯穿似的看:“你就没想过我今天要是和姨妈没和好怎么办?要是我们还在吵架怎么办?”
  季薄雨:“不会的。”
  梁悠:“你真自信啊。”
  季薄雨:“那当然,我看人很准的,你和金阿姨都是很不错的人,不该互相误会的,不过没和你说就打电话了,我和你道歉。别太去想没发生的事。”
  梁悠笑了笑:“谢谢你。”
  她笑着笑着突然抽搐一下,身体一僵,猛地向后倒去。
  季薄雨连忙按铃,十几秒就有个隔壁值班的护士过来。
  “护士,她怎么了?!”
  护士熟练地抽出旁边机器里的氧气面罩,动作麻利:“没什么事,情绪太激动,缺氧昏过去了,刚做过手术就哭成这样,你干嘛了?说了让病人情绪稳定,你们这些家属就是不听。是被车撞了不是被海绵撞了,去弹簧乐园都可能被摔成脑震荡呢,刚出手术室没多久就哭,你两百斤的大体格子也受不住啊。”
  她还在絮叨:“看这孩子瘦的,我看刚才那位女士是领导吧?按理说不缺钱啊,多给孩子吃点肉,别像养鸟似的,多吃肉蛋奶才能身强体壮……有些人又是减肥又是胖的,一看一米七才一百斤,摔一下我都怕给她骨头摔断了……”
  梁悠吸够足够的氧气,面容舒展,合上眼睡了过去。
  季薄雨放下心来,笑着应声。
  **
  确认梁悠没事,季薄雨下午又留下陪了她一会儿,就回家了。
  梁悠和她告别,无所事事地坐在病房里玩五层魔方。
  她的头发仍然很茂密,像她自己为自己生长出的树林,听护士说自己头发差点就要被剃掉做开颅手术,只剩下庆幸。
  病房门外玻璃上响了三声,梁悠不明所以抬头:“进来。”
  来的是曲竹,后面的是江越,看江越拿下身后的书包,梁悠有些眼熟。
  那是她梁悠的书包。
  梁悠:“你们来干什么?”
  曲竹:“看我来不高兴啊?那也没办法,我身负使命,专门为了给梁女士解闷来的。”
  江越:“嗯,解闷。”
  梁悠蹙起眉:“怎么解闷?”
  曲竹把她的书包放在她床头,从里面拿出一沓雪白的卷子,笑出两排雪白的牙齿:“您都有闲情玩五层魔方了,想必这周的数学作业也是信手拈来吧?”
  梁悠:“……”
  江越在她病床边坐下:“其实我也不想给你带卷子,但是带卷子很有用,一做题就全是对卷子的怨气了。”
  梁悠:“……”
  曲竹把她桌板拉起来,为她摆上卷子和笔,像是摆一道精致的菜肴一样,说:“可以开始了。”
  梁悠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两个人也和她大眼瞪小眼。
  曲竹:“看我干什么?”
  梁悠:“你们为什么来?”
  江越:“……慰问?”
  梁悠:“你们都不觉得尴尬吗?”
  江越:“不会啊。脸皮厚点。”
  曲竹:“这方面还是得跟我学。”
  江越看她一眼,甘拜下风:“也是。”
  梁悠:“……”
  曲竹:“也是解锁写作业的新地点了。”
  江越:“你在医院康复那么多次一次都没写过作业?”
  曲竹理所当然:“干嘛没事给自己找罪受?”
  梁悠阴恻恻的,像背景里从主角身边冒出来的鬼:“于是就给我找罪受?”
  曲竹打哈哈道:“学习嘛,学习哪有什么高低贵贱的?”
  江越:“写吧,不然下次考试不及格了。”
  “及格要90也太多了……”
  嘟嘟囔囔的低语从医院敞开的窗穿过,穿过远处树影下鸣叫的虫声,在说她们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第55章 辛苦啦
  大概两周之后, 梁悠出院。
  此时梅雨季节已到了尾端,空气里充斥着直白的闷热,即使天阴。
  梁悠加入了吃饭的队伍。
  五个人还挺壮观的, 一起走进食堂拿不同的菜也是。
  季薄雨负责熟食区,林知微负责凉菜区,江越负责甜品,曲竹单纯负责肉, 梁悠负责拿点有的没的,汤,或者酱汁。她是病号, 几个人不让她干重活。
  她在座位上坐下, 像前些天一样把头发扎在脑后, 不再用发夹了。
  季薄雨:“悠悠怎么不用发夹了?”
  梁悠:“在家里戴。我妈喜欢看。”
  她对自己被叫悠悠这件事还是很不适应,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季薄雨:“以后周末我们可以换着地方写作业, 下个周末去你家怎么样?”
  你家两个字让梁悠又停顿了一下。
  江越:“周六还是周末。”
  季薄雨:“两天都去?”
  江越长叹口气。
  曲竹:“怎么?”
  江越:“没什么……你们来之前我要大扫除了。”
  林知微:“嗯, 让扫地机器人大扫除。”
  江越白眼翻她,把林知微一叉子没动的流心提拉米苏抢过来据为己有。
  平时的学校生活没怎么发生变化, 学习, 写作业, 互相讲题, 做得头昏脑胀时被曲竹逼着运动。
  可能在学习上被其她人push太多了, 在运动上她用尽全力排挤另外四个……
  呃,三个半吧,梁悠还不怎么能剧烈运动。
  “能不能行,三公斤的哑铃飞鸟就飞不起来了?是不是女人?是不是大女人?是女人就不能说不行, 13、14,力竭组, 很好!”
  江越尖叫:“再练下去我刚枪的手都会发抖!”
  曲竹:“别惦记你的游戏了,大不了休息一天,死宅不运动,一天除了吃就是睡,继续,换小重量吧。”
  一旁埋头吃饭但被攻击到了的林知微:“……”
  逐渐清爽的风里,生活仍在继续。
  **
  周五晚上,梁悠捡了一窝小猫,在群里发了张照片,是一只猫妈妈带着四只小猫。
  曲竹:?
  江越:?
  季薄雨:问号什么意思?
  曲竹同时间回了一句:发猫不带坐标?
  原来是这个意思。
  梁悠发了个位置共享,季薄雨点开,看到曲竹从体育馆向那边走。
  她和林知微已经到家,曲竹在学校多留了会儿,应该是看到了。
  过了会儿传过来一个视频,是曲竹向纸箱子里四只小猫伸出手,一只扒着她大拇指,另一只在手心里,剩下两只吱吱叫着想往她这边爬,一群小老鼠似的。
  视频最后,她说:“家人们,这怎么办,我和梁悠一人一只也养不起。猫妈走了啊。”
  摄像内,是猫妈毫不留恋钻进学校绿化草丛里的身影,尾巴尖的橘色一甩一甩,隐没了。
  林知微:“我和小雨养一只。”
  江越:“……我要是说最后一只我不想养,就太见死不救了是吗。”
  曲竹:“真要说吗?”
  江越:“养。”
  曲竹很满意:“我把小猫给你俩送去,江越那个就梁悠送过去。”
  明明梁悠和曲竹待在一起,这两人还很不熟的模样。
  梁悠:“江越住哪?”
  江越也发了个位置,是个杭州人尽皆知的小区:“33层。”
  梁悠:“……”
  江越很好说话:“懒得送?懒得送我自己去拿。”
  梁悠:“我在34层。”
  江越:“?”
  季薄雨、林知微、曲竹:“?”
  梁悠:“总之……不用送了,刚好轮到明天来我家,我拿给你们。曲竹那只她自己先带走了,她拿了个最橘的。”
  江越:“明早我去挑个好看的。”
  林知微很佛系:“好,剩下的给我们。”
  季薄雨不是佛系,只是不介意。
  在她看猫丑也没什么,反而很多乐子,只要是自己的猫,就会很喜欢。
  她关掉手机,止停自己的秋千:“姐姐,我们去给她买猫砂吧?”
  林知微:“现在吗?下雨了。快十一点了。”
  季薄雨看向她,眼睛里映着别墅里的光。
  林知微总是很喜欢这么看着她。
  角膜透下亮光,在虹膜外折射,常常在眼中闪出出乎意料的亮色,看得林知微很想亲她一下。
  季薄雨轻捏住她的手,不知道捏住她的指尖还是哪了,她没在意,光顾着认真地盯着她姐姐的眼睛去了,说:“去吧?我们穿上雨衣。便利店很近的。”
  林知微:“好。”
  她们穿上透明雨衣,在午夜。
  闪亮的雨丝落在她们头顶,雨衣下,两只手牵在一起,沿着人行道向便利店走。
  杭州绿化太好了,她们住的附近更是一绝,法桐沉默可靠的身影下,脚步声清晰得踩在心脏上一般。
  雨落大了。
  法桐树叶为她们过滤了猛烈的雨丝,落下来时,只有温和的滴落声,滴在她们的帽子上,滴在林知微仰起头的鼻尖。
  她停下接住这点潮湿,很快发丝也泛起潮,在仿佛巢穴般的层层绿意中说,季薄雨,我想亲你。
  自从确定关系到现在,她们没有接过吻。
  这善解人意的询问换来的当然是个点头,季薄雨闭上眼,有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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