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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马甲巩固王位[西幻]——青鸟传信

时间:2024-10-17 20:30:35  作者:青鸟传信
  汗水从他的额间渗出,顺着面部的线条滑落,滴落到他仍旧握着缰绳的手臂上。
  纵使他是艾德利长官的心腹,但是副官他完全不知道艾德利会说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拉曼纽尔问出的话一直没有得到回答,包围马车的士兵逐渐心凉。
  他们相信拉曼纽尔多于艾德利,但是在这样背叛的事实面前,心中依旧怀有微弱的期冀,如今马车上那人的沉默无疑是无声的回答。
  滴出的汗浸透了副官的衣领,他稍稍抬头,松开缰绳,僵硬的手一撑,他的双脚踏在地面上。
  ……他要做的,是为艾德利长官吸引注意力,只不过艾德利长官的其中一个任务是——
  副官昂首,他的乔装打扮像极了艾德利,在不作出夸张的动作之时谁也分不清两者的区别,他落在地面上的脚向前踏出几步。
  在副官朝拉曼纽尔方向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包围住他的士兵就齐齐向前进,尖刀长剑共同围逼。
  拉曼纽尔抬手,士兵前进的步伐即刻后退。
  “艾德利,你想跟我说什么。”拉曼纽尔对待自己人总是很上心。
  副官始终没说话,他隐晦地以目丈量着自己与拉曼纽尔的距离,他们之间仅仅离着短短的几步距离,伸手就可以触及。
  在短暂的一瞬间,副官心里闪过了很多念头,他是注定要死在这里的,深陷于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如果被生擒只会连累了艾德利长官的计划,从他乔装成艾德利……不,是从他坐上马车的那一瞬间起,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但,只要让艾德利长官的计划成功,他就此生无憾。
  副官心中下了决定,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腰间别着的长刀既然拔出,向前的弓步如同弦上之箭将自己的上半身送出。
  只是——他的所用动作都落在身旁护卫之人的眼里,包括发起攻击时身体肌肉发力的弧度也被人捕捉到。
  “唰!”
  长刀被击飞,反射寒光的凛冽刃锋在半空之中抛弃翻摔,最后咕叽一声没入湿润的泥土里,只留染上泥土与尘埃的半截刃面被寒风吹拂。
  副官被人桎梏住,架住手臂根部摁倒在地上,被迫跪地的双膝都粘住了无数湿泥。
  “你不是艾德利。”拉曼纽尔变了脸色,走上前去用自己的衣袖大力擦拭副官的妆面,妆面被糊掉,露出了他原本的面貌,“你是艾德利的副官。”
  身体被人压倒,已经无法自主行动,死亡的脚步向副官逼近,他咽了咽口水,大喊道:“艾德利长官会将格伦地区收入囊中!你们就等着长官计划的实施吧。”
  这样的大喊大叫似乎能压下副官心中对于死亡的恐惧,他朝天长啸,笑声在空荡的原野上传响。
  拉曼纽尔的脸色沉了下去,他给自己面对艾德利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但是此时他的一切苦心都付诸东流。
  鞋底在湿泥的草地上一转,用力之大将草根同时拽出。
  “在城内河边搜寻艾德利的一切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银月微弯,将城内巷道照地清晰无比,方才下了细密的雨,街道地面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水迹,艾德利身上湿冷,被寒风吹过的时候更是让正在逃亡着的他打了个冷颤。
  “呼……呼……”口鼻间呼出的气体急促无律。
  艾德利睁着眼,眉中心的伤口流出的血迹滑入他的眼中,为他的视野盖上了一层血色。
  纵是再快速地向前奔跑,但是艾德利还是能听见另一人的呼吸声,那听从假王命令的士兵一直缀在他的身后。
  在通过河流游入城中之时艾德利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体力,此时的他早不是精力充沛的士兵能比的了。
  “真……真是狼狈啊。”艾德利靠在小巷中的房屋墙壁上,他扒起自己垂落的刘海。随着他脚步的停滞,身后追着他的士兵也停了脚步声。
  恍惚间,艾德利突然想起了勒诺对他曾经说过的话。
  她说:“假王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对于无辜者性命的重视。”
  无辜者性命……加拉赫给予他的任务。
  艾德利那暗色的眼眸微微转亮。
  听从谢尔登命令的士兵将自己携带着的小刀在墙上刻出明显的印记,方便后来者的追上。
  此时等他在墙上刻出刀痕,再抬头之时就看见了艾德利敲响了小巷内一处房屋的屋门。
  “叩、叩。”
  此时正是夜深之际,缓慢而富有力道的敲门声在巷道内回响,颇有一种幽深回旋之感。
  艾德利长官想做什么。
  士兵贴紧了墙面,稍稍探头伸出拐角的盲区。
  “艾德利先生?”
  被敲响的房屋房门打开,露出了一张壮年男性的脸,房主看见艾德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显然有些吃惊,但是他是认识艾德利的。
  在看见艾德利的狼狈状态时,房主把门拉得更开,“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
  艾德利与房主对视一眼,他才轻轻点头。
  士兵看见那扇屋门在自己的眼前阖上,急忙从拐角处绕出,站在房屋前,他记得这个地方的布局,这类型的屋子只有自己面前一扇门。
  这般想着,士兵才松了一口气,他本来就不想和艾德利对上,如今这样的处境正合他意,那么现在只要自己在这里蹲守就可以完成长官所布置下来的任务了。
  士兵干脆直接坐在了屋门前的石阶上,腰间的刀连着鞘拔了出来抱在怀里,背对着屋门坐下的姿势能让他立刻察觉到屋门打开的动静。
  这般想着,士兵的全副身心就放松开来,把脑袋撑在竖起的刀柄上。
  银月西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原先暗色的苍穹逐渐变亮边白,正是凌晨之际,值守一夜的士兵处于犯困的阶段,更何况是放松心情坐在台阶上的士兵呢。
  “呼。”悠长而缓慢的呼吸声从士兵的口中发出,他砸了咂嘴,似乎梦见了什么美味的东西。
  “嗒、嗒。”快速而富有韵律的脚步声从宽广的主街道上传来,绕过狭小的拐角,走进昏黑的暗巷。
  士兵还沉浸在睡梦之中,但是他的眉头蹙起,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让他即使睡着了也不安心。
  “喂喂,睡饱了吗。”清朗的少年声线自上方传来,士兵被这一声唤醒,下意识就眯着朦胧的睡眼朝上方看。
  但是下一刻,他的双颊就被对方的手捏开两团肉。
  “长……长官大人。”士兵被这一捏算是完全清醒了,口齿不清地应和着。
  身前之人一头金发高高束起,蓝眸澄澈,即使是士兵没看得清他身上的执政长腰牌,士兵都将这个人的形象牢牢记在心里。
  谢尔登笑骂一声,“你总算是醒了,艾德利呢。”
  他的目光转向了士兵身后紧闭着的房门,眉头一挑,“你不会是在这里睡了一夜吧。”
  “报告长官大人。”士兵猛地一声站起来,军靴在青石砖上踏出脆响,“艾德利长官一直在屋里面,一晚上没有出来过。”
  士兵的脸上还残留着被捏过的微麻感,他刚站起的军姿在下一秒变得松散,脚步挪动靠近了谢尔登一点,“要我敲门吗,长官。”
  谢尔登望着屋门,蓝眸中波澜不惊,“他怎么进去的。”
  “像是认识的人。”士兵回答道。
  “认识吗……”谢尔登用手臂微微拂开了士兵的身体,此时他独自一人站在石阶上。
  语气还留着淡淡的怀疑,下一刻,被劲装包裹着的长腿如同弹簧一般极其具有强劲的爆发力向前侧踢,暴起的冲击撞上木质的屋门,屋内拴住木门的门锁在巨力之下彻底损坏。
  谢尔登保持着踢腿的姿势,身后乍起的狂风将失去门锁的木门缓缓吹动,木门朝内被风推开,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谢尔登放下了腿,湛蓝的眸望着不着丝毫灯火的屋内。
  士兵脸上一片呆滞,通过谢尔登的动作他倒是反应出了什么,“我到底……是为什么要追踪艾德利长官。”
  出于士兵的天职,他听从具有执政长腰牌的谢尔登的命令,可是现在他却希望自己知道面前之人对艾德利展露杀意的原因。
  “背叛。”谢尔登言简意赅。
  这是对于格伦地区之人追杀艾德利的理由,谢尔登只不过是就此这么复述而已。至于,谢尔登自己的理由,是为了阻止加拉赫的阴谋……阻止黑鼠事件类似的惨剧。
  士兵浑身一僵。
  谢尔登没有理会身边士兵的反应,径直走进了一片安静的房屋。
  士兵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他望见白色的劲装被房屋内的暗影所包裹,望见那金色的发尾在黑色的夜影中消失。
  他喉头滚动一下,眼前的被风推开的屋门仍旧吱嘎地响着,屋内的黑色将所有的一切都掩盖,黑漆漆的门口宛若不可测的深渊,静待着猎物的步入。
  士兵的心被吓地猛一颤抖,他大叫着跑进去。
  “长官大人!你等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小谢踹门这件事#
  士兵:长官大人!我来敲门吧
  谢尔登(看了看这扇门):不,让我来(紧接着一个飞踹)
  士兵:长、长官大人?!
  木门被踹开了一个洞。
  谢尔登(抱住自己扎进去的腿):QAQ
 
 
第116章 被关押之子
  呜咽的风声吹进小巷,将原先大开着的吱嘎作响的木门砰的一声合上,巷道之中恢复了平静,似乎谁也没来过一样。
  谢尔登步入了房屋之中,在黑暗一片的视野里寻找有用的线索。
  这是个两层的矮房,谢尔登如今是站在一楼的客厅中,客厅里布置着软皮的沙发以及长方形的饭桌。
  一旁的壁炉上还残留着燃烧过的木柴,被火烧成炭黑的木头此时却只是残留着点点的火苗,在漆黑的屋内稍稍照亮一些。
  谢尔登走进来了有一会儿,眼睛的视线已经习惯了这点的黑暗,于是他开始走动起来。
  士兵在外面迟钝了一会儿,小跑进来时就被屋内壁炉留存的温度所包裹,温暖的余韵将他身上彻夜的寒气所驱逐。
  但是,他明显能看得出屋内一个人也不见,“长官大人,艾德利长、艾德利他怎么会不在这里呢。”
  他下意识地想要以长官称呼艾德利,但是瞬间又想到谢尔登额说辞,敬称在嘴里打了个转,又重新说道。
  士兵揪着自己脑门上本来就不多的头发,头皮间的拉扯感让他能更加清醒,“我一直在门口,窗户的话……可是那也不可能出得来。”
  木屋的窗户是镂空雕花的设计,他刚刚看见屋外的窗户还是完好无损,并没有看见有出逃的迹象。
  谢尔登在软皮沙发上捞出了一件长衣,湿透了的布料被他握在手上,表层的皮肤也沾染了薄薄的湿气。
  只是,这件长衣最特别的地方——它是艾德利先前所穿的衣物,随艾德利入了河自然被河水完全浸湿。
  如今这件衣物被脱下,那么证明艾德利有了脱身的机会。
  方桌上摆放着一人份的面包和饮用水,都只是吃了一半,房屋的主人在接待艾德利之后没有动上一口。
  “嚓!”
  火折子在安静的氛围之中被人打开发出的细响格外引人注目。
  士兵望着因为响动而迅速转眸的谢尔登,发出一声傻笑,“这太黑了,我点一下灯。”
  谢尔登瞥了士兵一眼,发出一道“嘘”声,“不是说你,安静。”
  当二人不再言语的时候,空间之中只剩下缓慢的呼吸声,士兵下意识地噤声,手里的动作连带着不自觉地捂上了散发微光的火折子,冒出的火焰将他的手心烫疼,但是他还是死命地捂住自己的嘴。
  “唔!唔!”
  是自咽喉处发出的闷哼声,连带着与木头摩擦着的声音。微小,而又那么容易令人忽略。
  “在二楼!”
  谢尔登低喝一声,率先借着过人的视力越过地上的无数障碍奔到楼梯间,跨过的一步之中就越过了两三处台阶。
  他的手臂握在楼梯的栏杆上,手臂的肌肉更加使谢尔登腾空而起,一举站在了房屋二楼的木地板之上。
  然而,二楼的景象兀一入目,就让他湛蓝色的瞳孔骤然紧缩。
  寻常的房屋之中,一楼是客厅,厨房与餐桌被规划到同一个区域,二楼则是主人休息用的房间,理应是温馨且充满生活气息的。
  但此时,在谢尔登所处的这间木屋的二楼。
  二楼的墙壁被完全推倒,此时的二楼是空旷的长方形空间,就在与向上的楼梯口正面相对的尽头,有着二楼有且仅有的唯一一扇窗户。
  窗户没有窗门,是雕花镂空的设计,它被开得很高,刚刚天明的晨曦微光照在镂空的窗体上折射无数束美丽的金色光线。
  然而,就在透出生机无限的窗户之下,硬木制成的十字架竖立在地上,年幼之子的四肢被牢牢束缚在十字架上,他的嘴里塞着一大团麻布,涎水自他的嘴角滴落到地上,但是孩子根本顾不得自己形象的损毁,身体摇晃着尽了全力让十字架发出木头的摩擦声。
  他翠色的眼中经过长久的禁锢已然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但是在听见楼下的声响之后毅然决然地作出最大的努力。
  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肉,基本上都是蛇鞭打出的一道道长痕,因为时间久而生起了焦黑色的疤痕,发黑的血液将背后的十字架浸满,流淌在地上。
  如果……发出声响的是禁锢着他的人,那么他得到的将会是又一顿鞭笞,说不定他就要死了,和先前的人一样步入死亡,那么,自己为什么突然又要这么做呢。
  芬贝亚有些疑惑,但是很快他就听到了快速而稳健的步伐,那样的脚步声与平常都不一样,特别的脚步声落在芬贝亚的心里,让他沉寂许久的心怦怦地跳起来。
  紧接着,他抬起的头就看见了楼梯间乍然出现的身影,来者跨上二楼的最后一步是通过手臂撑在扶手处以将身体全部撑起从而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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