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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香草门庭(三国同人)——青山见晓

时间:2024-10-17 20:33:43  作者:青山见晓
  刘辩轻轻点头,叹了口气。
  荀攸眉目不动,“陛下不知,昔年幽州刘使君忽为公孙瓒所杀,朝廷尚无消息,北方平原相刘备便即北上,控制幽州。当时太尉遇刺重伤,不能顾及,念刘玄德为刘氏宗亲,当至不背社稷,因拜其幽州牧、封涿侯,然也是不得以。
  “毕竟当年光武帝兴复汉室,自北而始。”
  刘备这样的汉室宗亲,当然不至于背汉,却未必不想做光武。
  刘辩重重叹了口气,沉默地捻着袖口,在荀攸即将告辞之时,方才低声问,“太尉,可否恕孔叔林一命?”
  荀攸抬眼一看天子,“案中原还有一人,但牵涉皇家,是小叔父授意令攸隐去,以免伤及天子。”
  “……皇后?”刘辩表情晦涩。
  “是陛下母亲,太后。”荀攸并没有给刘辩时间逃避。
  刘辩短促吸了口气。
  “孔君在宫中行走,常出入太后长信宫。”荀攸看着天子。
  他深知天子对朝政的无知,若需解释,需要说透,就如同知道,对于宫廷中事,不过稍稍提点,天子就能明白。
  刘辩眼睫激烈颤动。
  “因此,太尉让臣务必迅速控制孔桂,以免他泄露禁中之密。”
  “所以先生……”先生还关心他?
  刘辩欲哭欲笑,抖着嘴唇,却望着荀攸依旧沉着的脸,终于没说什么。
  “臣告退。”
  抓捕孔桂,同时避免天子行事失控,今日他所来目的,就此完满。
  其实禁中之事,又如何能不泄露,
  荀攸再次恭敬一揖,功成身退,转身离开。
  殿外天光大亮,上下一片光明。
  小叔父已做出选择,虽与他原先期望不同,但因如此,更让他钦佩。
  到了如今年纪,荀攸才第一次感受到一种轻松的、激越的跃跃欲试。
  开前人未走之路,当然艰险,但正好,如此岂不更有意趣?
  ……
  荀攸入宫要早起,所以当他见到天子时,荀柔才从家中动身。
  不过,廷尉正满宠已经集齐尉吏在门前等候。
  是正事,荀柔今日座驾便选了轻车,也不张仪仗,马蹄嘚嘚出了内城,一路因为封锁,不见一个行客,故而马车行得也快,不过二里,便到了靠近城墙边的千秋亭安仁里。
  杨彪辞去司空后,便退居里中杨氏私宅居住。
  里门昨已被控制,满宠执令上前交接确认,这才缓缓敞开。
  足容二车并驾的巷道方便,马车稍稍调整方向,便长驱直入,直到杨彪私宅前停驻。
  没有围观群众,宅门已然敞开,杨家门房领着两个清秀侍童上前见礼,又在车前恭敬放下几凳。
  这般从容态度,真可谓风仪端雅,就是长安诸贵门第,也难有相匹。
  若是第一次见到的人,少不得要被震慑。
  荀柔下车,看了一眼众尉吏,好在还都稳得住,对满宠递了个赞赏眼神。
  但等随侍童,沿着铺青砖,花草精致的庭院向里走,他再一想,才觉得自己多虑。
  毕竟这是京城,群吏抄过的高官府邸,比他进过的也不少,并不是往日手下那群纯朴的士兵。
  杨彪并不在前院,而是在后宅一间草木环绕的精舍。
  茅屋版筑,四壁空空,十分小巧,只几步见方。
  红泥火炉,灰陶提壶,沉香木案,案上熏炉,案前玉簟。
  “请坐。”案后杨彪,浅青直裾,头戴缣巾,端庄又清雅,烟尘不染一笑,“闻太尉有疾,不在家中修养,怎来老夫家。”
  “从孔叔林处得知一些消息,我来与杨公核正。”荀柔走进门,站在席前,不与他兜圈子。
  杨彪抬起头,平静答道,“侍中与老夫相交泛泛。”
  由于屋舍建得窄小,立在门口的荀柔将他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中。
  这倒是当初不曾考虑到。
  杨彪心中掠过一丝阴影。
  “杨公,”荀柔彬彬有礼的冲他一点头,“杨公与我相识十余载,今日何不坦诚些。”
  “太尉此话,老夫不明白,”杨彪轻轻摇头。
  “昔年,我曾在王司徒面前起誓,此生扶汉家社稷,保证不僭越天子,不过这种立誓,对杨司空大概是无用吧?”荀柔揽据,跪坐下来。
  “这是当然,老夫可不像王子师耿直轻信。”杨彪含笑道。
  荀柔目光瞬过案上铜制的精巧博山炉,轻轻一笑,继而端正神色。
  他今天来并非为与杨彪辩论。
  杨彪想来同样明白,就是他果然辩辞犀利也没关系,因为他们本来不以辞锋论输赢。
  “王公之为人,忠勇正直,我一直十分钦佩,但杨公心中曲直,无论如何,恐怕难与王公相比。”
  杨彪呼吸猛然一急,接着又徐徐缓过来,“太尉要如此说,老夫一介乡人,又能如何?”
  “子曰:乡愿,德之贼也。杨公毕竟熟读圣贤书,倒也不必如此自贬。”
  “太尉今日来,就是为嘲弄老夫一介去官老臣?”
  “是我失礼。”荀柔低了低头。
  杨彪赢了这一轮,倒也没乘胜追击,而是揭开壶盖,看水烧得如何。
  杨文先表现得如此难缠,显然是早想明白,自己不会在没有实在证据前提下,将他论罪。
  而实际上,除了口供,对于杨彪,他们的确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和投毒案相关。
  虽然他们彼此都清楚,对方了解真相,可杨彪谨慎的没有留下任何实证,而,他的身份,毕竟与其他涉案小官吏不一样。
  这家伙,真像乌龟一样。
  荀柔到此时,还真有点佩服他。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
  “既然孔君与杨公无关,那也就罢了,我这里有一件事,需找德祖面谈,请杨公代我书信一封与杨主簿,招他回长安来。”
  杨彪执着壶盖的手一抖,壶盖一偏,从提壶沿滑落下去,在炉沿上一磕,又落在地上,打碎了。
  “这封信,是未免德祖疑怪,不好由我来写,请杨公务必好生斟酌字句。”荀柔指尖在案上轻轻一点。
  杨家做了什么事,杨德祖不会不知,他如此机灵,接到信,他与杨奉在雒阳,会如何行事?
  他站起来转身,“满君,请在此候杨公之信写完,派专人送去雒阳,务必送到杨主簿手中。”
  “唯。”满宠拱手应诺。
  荀柔跨出小屋木门。
  杨修最好回来,与他爹老实在长安宅着,这许多家当,必可以保他们父子尊享富贵一辈子。
  他把杨氏拆了,日后见有人才也可用,到那时候,杨修说不定也有机会再出来。
  当然,杨家父子未必这样想。
  杨彪表现得好像很了解他,是否真是如此?
  而若杨家果有志气,那正好现今兵强马壮,士气未消,正一口气可以彻底解决问题。
  昔日雒阳大族,如今几乎全被打散,竟就是弘农杨氏,跟着杨彪这个不强、不勇、不正、不直的大家长,竟苟到最后。
  也幸而杨彪忍耐不住寂寞,向他伸手,否则,还真不好找机会干掉。
  对公达,他一点不担心,所以接下来,就是他亲自将此事终结。
  提壶呜呜水沸。
  杨彪却无闲心,他呆坐着,望着那衣裾下摆滑过门限,渐渐远去。
 
 
第317章 生之所系
  “陛下,将欲以何面目,留于史册中?”
  太尉跪坐着前倾身体,双手触地,以将拜的动作,抬起头上望,目光幽深,神情冷漠,烛光在眼眸里明灭。
  ……
  刘辩独自盘坐在榻上,大殿空阔幽暗,灯影摇曳,炉香沉郁,垂首侍立着宫奴与殿前侍卫,面目皆在黑色纱冠与玄铁盔帽下模糊。
  这是他自幼最熟悉的场景。
  唯余一丝银丹草的清香,隐约飘散。
  斯人已去。
  那一身玄色袍服的背影,瘦削挺拔,风骨卓然,渐渐走出幽暗殿阁,离他而去,融于白昼灿烈的光芒之中。
  “陛下放心,臣绝不僭越帝位。
  “非为其他,此乃臣一生信仰所系。
  “所谓天子,世袭世代,不论贤愚,生于宫墙,长于帷幄,所听皆谲辞,所见皆锦绣,不知稼穑、不知桑蚕、不知百工,唯知以天下奉一人,以此为当然。
  “自私、傲慢、轻薄、无知、放荡,皆若此。
  “聪明者玩弄百姓,中庸者漠视百姓,下愚者残害百姓,至天下颠倒,民心背弃,诸侯并起,受戮之日,乃泣立曰:不愿生于帝王之家。
  “何其谬也。”
  “臣,绝不令荀氏子孙,入此毂中。
  “于臣,则望以身为后世鉴。安天下,非为权位,抚百姓,非揽民心,如我辈中人,此当行之事,当为之为。
  “天下兴亡事,非唯天子,天下人皆可当。
  “盼有后来者,相与为继。
  “臣有此愿,故绝无称帝之心。
  “至于陛下,望陛下自忖,将欲以何面目,留于史册中。”
  天子静静坐着,直到眼泪流尽。
  这些年,他一直自以为委屈自己,为先生,步步退让、竭力讨好、小心翼翼,无怨无悔。
  然直到此刻,他终于承认,自己所作,亦为眷恋帝位,也并非全无怨悔。
  其实他明白,先生……荀太尉,绝不会为帝位来害他。
  先生,不是利欲熏心之人。
  然而他……
  刘辩低下头,犹记当初,先生伸来握住他的手,冰凉却坚定。
  自私、傲慢、轻薄、无知、放荡……
  他终于清醒。
  原来如此。
  这些年,是他有负先生教诲。
  至于如今……已至如此……他……所能做的,只有成全先生之志。
  刘辩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样明白,自己应当怎么做。
  春光灿烂,晴空万里。
  荀柔在阶前抬头。
  风轻拂过眉稍鬓角,打着旋,暖暖得让人心痒。
  堂兄荀彧一身青衣伫立阶下,容色瑰玉,神色端凝,至见他出来,浅浅一笑,露出疑问的神情。
  就这样吧。
  荀柔对兄长扬起一笑,点点头,随即登上阶下马车,再邀荀彧同乘。
  在这个时代,没有明确清晰的国界,没有深至荒野山岭沙漠的政府机构,不能统一意识形态信仰,有什么办法,能确认在原始森林、浩荡草原、河泽彼方,其地、其民,归属一个国家?有什么办法凝聚民心。
  天子。
  非指个人。
  而是意象。
  哪怕一地,方言不通、税赋不纳、律令不行、习俗不共,只要承认汉家“天子”,那便是大汉之民,那便是大汉之地。
  于是,就这样吧。
  天子之职,纵使世袭世代的特质注定腐朽,于时却不可或缺。
  而当下,二元君主制萌芽,时代开放,思辨烂漫,他想试试,趟另一条道路,让权力从腐朽世袭中剥离。
  所以,荀氏子弟,将来无论贤愚,都不会选为他的继任者。
  他所有手中权力兵马,当完全的交给下一个为大汉掌舵之人。
  “走吧。”荀柔轻轻一敲车壁,些微倦怠的靠上兄长肩膀。
  庞大权势的倒塌,必引来反噬。
  当他如此选择,在新的权利流转规则运作下,注定当他死去后,荀氏子弟将面临如霍氏、窦氏一般,权盛而灭的命运。
  守着京城,紧握祖宗光荣,会被蜂拥而起的后浪蚕食。
  唯一办法,只有放弃虚浮的残余,离开都城。
  荀家的年轻子弟,必须远行,如蒲公英散去四方,在异乡落地,凭自己力量生根发芽成长,亦或在异乡风雨中夭亡。
  这是一条残酷的路。
  当权利流转后,荀氏将从高处跌落下去,必然可见。
  不是谁都能轻易放弃摆弄天下的权势,忍受子孙跌落的命运,幸而荀家,并非霍氏、窦氏,而有文若、公达、大兄……
  当他做下决定,他们如此欣然赞同,没有犹豫、栈恋、惋惜,仿佛让子孙散落,白手起家,再正确没有。
  “谢谢。”荀柔没头没脑一句,引来荀彧探问的目光。
  他没有解释,只笑了笑。
  他并非铁石心肠,若是支持他走到今日的家人,不能理解、赞同他如今选择,而向往更高的权位。
  他相信,自己在纠结痛苦后,依旧不会改变选择,只是或许……就活不长了,死前痛苦的预见荀家的覆灭,却全无办法。
  以荀柔觐见天子为节点,投毒案终落下帷幕。
  长安波澜荡漾,又悄悄平息。
  至于参加新年宫中筵席的官吏,集体“中毒”事件,并未造成死伤,华佗领着太医院学徒们忙碌了几天后,也只得出一个饮食不洁的结果。
  直到次年新宴,才终于破案。
  原因是荀柔本人“发明”的炸鸡。
  高温炸物一大问题,就是表面温度迅速升高,但被包裹的内部温度却没升起来,而成半熟状态,也就是没有炸透。
  所以后世炸物多有一个复炸过程。
  荀柔自己对此半懂不懂,但指点家中厨工时,却按照记忆中,将鸡拆开油炸,于是避免了肌肉厚实不透,况且量小而精,不容易疏忽。
  但宫廷大宴,数量庞大,再加上为了美观,全鸡整炸,厨工无法做到精细,半生不熟的鸡肉,于是就进了这群“贵人”们的肚肠,引起各种胃肠道反应。
  倒是武将几乎没有发病的,行军在外,他们本来就习惯半生不熟。
  荀柔知道这个结果时,也不免啼笑皆非。
  宫廷内厨相关重点职位的官吏,已然在前一年就获罪罢黜,今年也不能再罢一次,于是只好定下规矩,取消宫廷筵席上油炸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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