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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香草门庭(三国同人)——青山见晓

时间:2024-10-17 20:33:43  作者:青山见晓
  作为一代学者巅峰,郑玄应该清楚这个道理。
  然而接触过后,他竟发现,再没有人比郑玄更适合作如今的太学祭酒:包容、随和、专注学术,以及变通。
  “日后,太学便托付给郑公了。”低头,长揖一礼,广袖垂落席间,“还请郑公多加费心。”
  “太傅放心,亦请陛下放心。”比起庙堂之上夸张表演,此时郑玄的对揖,姿势更为庄重真诚。
  热闹也看了,郑祭酒学生的控场能力也见识了,荀柔起身,准备离开。
  太学是郑祭酒的主场,他就是来旁观,这边既然诸事顺利,他还得赶回宫。
  何进死磕宦官,两边暗潮汹涌,但这么大一个朝廷,治下十三州地,每天千头万绪的繁杂琐事,不能放着,等两边决一胜负之后再作处理。
  今年赋税不收,但国库要清点,俸禄要分发,治安要维护,百姓要安抚,官员要安排,还有在长安驻守部队,大赦天下的章程,今年雨水还好,但各地、尤其是冀州黄河沿岸水渠要安排巡查,各地官员恭贺新帝的奏章以及贺礼,近来也陆续入京……
  想起尚书台内堆积如山的资料以及文书,他就感到前两日大将军宴会上饮酒吹风,而一直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有一根神经在跳斗牛舞。
  但有人并不准备轻易让他走。
  “听闻,让陛下衮服之下,白衣守孝,三年不立皇后,不作私乐,乃是太傅之意?”
  荀柔顿步回身,看向安坐在席的议郎孔融,“天子愿守三年丧期,以为天下表率,又不欲以私意耽误正事,孔君以为不应当?”
  戴孝上班之议,在上一次朝议时,被刘辩当众背诵,造成极大轰动。
  作为理论根据,那篇极有说服力的论文,枪手不是他,是大兄荀悦。
  荀彧替他写信回家咨询后,仲豫大兄就寄来这篇文章,有理有据,旁征博引,全是正言嘉论。
  刘辩背诵过后,朝堂公卿震憾,张口结舌说不出话,荀柔当机立断宣布进入下一议题,直接将之作成全场默认。
  等众人回过神来,不免为“天子”表率带来的好处所摄,再加上文章完美无缺,找不到攻击点,也就犹犹豫豫,半推半就,真当做默认了。
  毕竟,公卿百官也不想三年孝期耽误工作嘛。
  今日被问起,还是第一次。
  他稍稍提起兴趣。
  “并非如此,天子仁孝两全自然令人佩服,”斑白长眉抖擞一下,孔融拱手道,“只是此举古来未有,非先王之道啊。”
  ……哦。
  轻捉着衣袖的手,又放开了。
  跌停。
  “苟日新,又日新,日日新。”每天要有新进步。
  这话正是孔融他十八加二辈老祖宗孔夫子说的。
  “学既如此,人亦如此。”他抬起手指,在铜制冰盘上轻轻一敲,铜盘被冰冻得紧实,一敲有如金玉脆响,“此物,”接着他目光落在孔融手中折扇上,“此物,先王之时亦未有也。”
  满屋笑声轻快,充满愉快的空气,就连提问的孔融也笑起来。
  “含光果然捷才。”蔡邕赞叹并发出邀请,“改日请来家中,共论经义。”
  上班,上班。
  “如此,柔先告辞。”荀柔微微一笑,再次拱手道别。
  从阙楼下来,太学门前依然在热锅沸腾。
  嘱咐车驾从太学旁门离开,勿要惊扰,荀柔坐进车内,疲惫的揉了揉额角。
  当初他还曾在堂兄面前说,釜底抽薪,破而后立,如今却成了为这破船奔波的修补匠了。
  车驾入宫门,直行至尚书台下。
  比起正殿,尚书台阶梯只有九级,荀柔登台入殿,殿中诸人已得消息,各出其室在门前等候,彼此行礼。
  尚书台,原为少府下属之一,为首尚书令,下设六曹尚书,常侍曹负责中央的公卿,左、右二千石曹,共负责各地方郡国长官,南、北客曹负责外交,民曹负责所有上书奏章。其下设侍郎,处理各曹琐事。
  所以……这不就把天下内外管完了嘛。
  “太傅。”玄衣青年拱手相请,神态恭敬。
  “阿……”荀柔到嘴边的称呼,在青年不温不愠的目光下,委屈改口,“荀侍郎。”
  “方才听闻,大将军请入拜见太后了。”一个尚书说着,期待的向他望来,显然想探听点内幕。
  “……啊。”荀柔愣了一愣,在堂兄警示的目光之下,拱了拱手,“多谢告知。”
  “此乃禁中之事,谁人可得而知之?”尚书卢植耿直道。
  “这”尚书顿露羞恼。
  “好了,好了,”尚书令出来打圆场,“杨尚书年少戏言,卢尚书年长包涵,还归各室,还归各室。”
  尚书台自有分工,需要荀柔上手处置的事不多,但需要看的资料文书却很庞杂。
  他当侍中之时,只需要陪灵帝刘宏插科打诨,再给刘辩讲几篇文章,国家政务全未接触。
  如今,落到他手上的文书,每一份却都是关乎天下民生的大事,决断只简短数语,却必须对相关领域有深入了解,否则稍有不慎,便会造成看得见的损失。
  在荀柔围观太学招生,翻越资料、批改文书直到天黑,度过充实一天,何进也经历了心情跌宕起伏的一日。
  “太后听信何苗与舞阳君,竟斥责于我,说我专杀左右,还说我杀宦官,是擅权以弱社稷!”入宫之时何进有多自信,出宫之时便有多愤懑委屈。
  回到大将军府,他望着召集的众士,压制十余年,好不容易掌握大权,竟又处处掣肘的愤怒郁闷,在这一刻爆发,“杀蹇硕,诛董氏,哪一件不是我出力?我之所为,难道不都是为了天子,为了社稷安定?非我,岂有她之今日!”
  袁绍与其亲近之士人各对视一眼,知道火候已足,于是拱手向何进道,“大将军,绍有一计,可解将军之难。
  “大将军何不用灵帝之时旧例,招四方之将入京?”
  【旧仪,父母丧,即去官归家,闭门守孝三年不闻世事,柔以为谬,谏于懿帝,帝方继位,深纳之,则外着衮服,内服斩衰,不私乐乐,如是三年,旧俗既改。】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个:何进和何皇后同父异母,和何苗同母异父,舞阳君是他后妈,何苗是舞阳君带进何家的。
 
 
第121章 生别离
  雒阳城外,十里长亭,高树蝉鸣,绿柳浓荫。
  “前路漫漫,道阻且长,望君珍重。”
  亭前,瓮缸浊酒,勺倾耳杯,荀柔双手将盏,递于兄长面前,心中除了不舍,也有轻松。
  荀棐数日来收拾行李、严整军队,一直有条不紊,为出发做着准备,却始终眉头不展,神情凛冽。
  弟弟未明言,但显然认为雒中将有大变,这才催促他们离开。
  他身后是原在雒中的诸荀,此次全都同他一道归家,或同往青州、或往冀州,雒中只剩荀柔和荀彧二人。
  “青州北有乌桓、鲜卑之患,东有海盗横行,自古土地贫瘠,民生艰难,正是兄长与诸君用武之地,望勠力同心,共勤国事。”
  假装未注意兄长那副,被他拖欠三年工资的不满表情,荀柔依次为众人斟上酒。
  “谨受命。”荀氏众人举盏。
  “百姓乃一国之本,当与之并力,勿与之相背,当与之同心,勿与之异心。”荀柔再为兄长斟满,“望兄长抚威并济,使干戈戢睦,百姓安宁。”
  九州烽烟将起,只有自身实力,才是安身立命之本,他让兄长去青州,与其是为青州百姓,不如说也是为荀氏自己。
  青州黄巾,不过是团结求生的百姓。
  朝廷公卿看来,那是悍匪难除,荀柔却觉得,安抚他们并没有那么难。
  他们之中,并没有坚定要造黄天世界的第二个张角。
  厚厚的建议,装在竹匣里递出,“请兄长到青州之后再开,能用则用,不能则废,我未曾到过青州,唯以典籍文书参考,或有不适宜之处,望兄长自行斟酌。”
  “放心,”荀棐叹了口气,接过竹匣夹在臂下,感到手中沉甸甸的分量。仰首将酒一饮而尽,“定不负你所托就是。”
  在家懒散到,罚抄一卷《左传》都要磨蹭三四天的弟弟,如今每日公务忙到深夜,不知是何时竟写出这么多。
  “公达,冀州常山,虽北临幽州,西临并州,却也有太行黄河之险,此民风彪悍,也有沃野之利,细心经营,足以为吾族安身,望君切为我转达于族中尊长,可迁族常山,勿在颍川久留。”荀柔抱瓮,来到荀攸面前。
  “叔父放心。”荀攸双手奉盏。
  酒液倾满,他也仰首一饮而尽。
  “我也写了些建议,请公达自行斟酌。”
  “叔父放心。”荀攸双手接过,再重复道。
  “家父年岁渐高,我却不能孝敬于尊前,如此不孝之行,已无可辩驳。”荀柔执酒再为众人斟满,盛夏日光实在太过炽烈,照得人眼睛炽疼,他闭了闭眼睛,“望诸君,以我为戒。”
  “胡说什么!”荀棐剑眉一怒,“大人何曾说过你不孝?”
  正是因为不曾说过,才让他更感羞愧。
  荀柔眼眸一垂,复扬起,“是我失言。请兄长勿怪,还望兄长保重,诸君保重。”
  荀棐眉头狠狠皱了几下,终将耳杯推过去,“你与文若在雒,当谨慎小心,保身为重。”
  “是。”
  “阿叔,”荀颢牵住荀柔衣袖,“不若我暂且不回吧。”
  荀柔微微弯起唇角,淡唇沾着水色,为荀颢倒上一勺,“你还要让钟氏女郎等你多久?”
  “阿叔……”荀颢面上一红,说不出话来。
  “我倒是好奇,”郭嘉一身青衣,晃晃悠悠过来,“这雒阳到底还会发生什么动乱?”
  如今行路危险,他也随荀家车队一道回颍川去。
  “何大将军总不会蠢到重演窦武、陈藩旧事吧。”他递出空杯。
  荀柔为之斟满,冲他勾勾唇角。
  谁能想到,比那有创意。
  “奉孝慎言。”清香盈盈而至,使人暑意顿消。
  玄衣青年执盏,翩然而来,神色澄明,容颜白玉,仿佛刚才并没有来者不拒的与族中兄弟喝了许多酒。
  “文若,再同饮一盏?”郭嘉回首扬杯。
  青年浅笑举盏,“敢不应命。”
  “奉孝成婚,我不能亲至,先在此相贺。”荀柔亦捧盏道。
  “好说好说,”郭嘉懒洋洋一笑,挑起眉梢,眼角一颗泪痣在阳光下,简直闪闪发亮,“此次归去,嘉亦陷囹圄,唯含光独得潇洒矣。”
  他手中拎着一小坛酒,仰头饮了一口,端是倜傥风流,“不如含光现在此处,以踏歌舞为贺如何?以弥补你身为嘉之挚友,却不来婚礼道贺之失。”
  荀柔眼皮一翻,“不如何。”
  “好好美人,作此青白眼”他看荀柔张口欲言,立即给他斟满一盏,“罢,虽然不雅,倒是别有风情。”
  “……多谢夸奖。”被噎了一句的荀柔,露出一个货真价实的假笑,一饮而尽。
  郭嘉自带的佳酿,清冽馥郁,一口下去,绵柔蕴劲,不像他过去所饮的酒。
  “这是”他有些好奇。
  “你先前不是说,或可以五谷为酿?”郭嘉道,“我让人试造几坛,去年酿成,一直埋在院中,前日才记起,没想到颇为可尝,让人蒸过三次,如何?”
  荀柔点头,“好酒!”
  郭嘉悠然自得一笑,给荀彧满盏,复提起坛向他示意,“就以此祝含光酒量大涨,异日再会,能与嘉痛快斗酒一场。”
  荀柔失笑,只得捧盏靠近,免得洒去可惜,“好。”
  还能再见吗?
  这一次分别与以往全然不同。
  兄长、公达、郭嘉、族中兄弟……荀柔一一望去,每一张面容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闭着眼睛都不会忘记。
  背后是城墙凤阙,高台殿宇,前方是黄尘远路,辙痕深深。
  十八年。
  他已深知,山水阻隔,千里路远。
  山高水长,是真的关山难越,江汉难通。
  “良辰不再至,离别在须臾。长当从此别,且复立斯须。”荀柔举盏,笑意盈盈,“以此盈觞酒,与君结绸缪。”
  “好!”郭嘉举起酒盏,向荀氏兄弟道,“愿君及清时,策名在天衢!”
  荀彧微微一笑,掩袖与之共仰而尽。
  众人喝彩,顿时热烈起来。
  荀攸执杯进前。
  “愿君崇令德,相见再有期。”
  “好。”众人再此喝彩。
  荀柔一愣,望着荀攸沉静一片的容色,手上一抖,差点将酒洒出来,他动了动唇,望着正嬉笑的人群,举酒饮尽,“时候不早了,趁现在热气未起,你们早些上路吧。”
  众人在渐渐升起的赤阳下作别,兄长先行,前去整理军队。
  何进最终没有同意让兄长将北军本部一万兵马全部带走,但三千披甲锐士、一千战马、足够兵甲以及五万石粮草,也已不能算不够厚道。
  车队在扬起的黄沙中隐没,渐行渐远,化成远方茫茫的一点。
  前程固然是一条艰辛之路,但却也是乱世之中一点生机。
  如玉的手掌伸过来,触及额头,带来一阵清凉。
  在手掌收回之时,荀柔下意识追逐了那一片凉意。
  一动,就感觉到头重脚轻、轻微的晕眩,找不好平衡点,飘乎乎的。
  不怕倒下去,反倒有点担心会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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