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该被人捧在手心,如同玉佩一般放任把玩。
又或者,想到这里,宋辰看向李敬琅,被扔到污泥里,任由黑暗吞噬。而自己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救下他,重新由自己打磨。
眼神竟然变得灼热,心中肖想他竟忍不住想要将此变为现实。
雪时听着对面呼吸渐重,配合着音乐声听起来竟有些古怪,等不到答案,心中升起不耐烦,随后握住手机点了挂断。
可就在挂断之后的一瞬间,雪时却猛地想起这略微古怪的声音到底意味着什么。眼神透露出几分凉意。
雪时忍不住想,李敬琅身边的人都是怪人。
翌日,和温院长交流过后地雪时做了一个决定。不再去学校学习,雪时自己待在家里学。
这对于雪时几乎不难理解,重来一世,他的能力并没有随着再来一次而消散。高中的题目虽然有些遗忘,但用自己的节奏去学习,很快便能追赶上上一世自己的成绩。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这番消息传到魏观耳朵里时变了味道。
他惊恐地发现雪时似乎不再关注他。就连这个消息也是他从老师那里知道的。雪时没有和他商量。
魏观的同桌在旁边瑟瑟发抖,完全不敢去了触魏观的霉头。
自从他知道雪时不再来学校这个消息时脸黑得如同被打翻的墨汁,气势骇人,甚至让身边的人都退避三分。
篮球场上和魏观一起打球的人更是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球打得又快又猛,像是在宣泄什么一般,偏偏冷着一张脸,像是要来吃人的活阎王。
下场的魏观面无表情地捏着矿泉水瓶喝水,旁边一直和魏观打球的朋友按捺不住,忍不住开口说:“诶,不是我说魏观,雪时不就是不来学校吗?你至于这么生气吗?”
只是刚一说话,朋友就看到魏观微微眯着眼看向他,眼底透露着不善。
他马上转了个话题,说:“哥!你看看你的还是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呢!老师第一个告诉你,你想想是为什么?肯定是雪时嘱咐的啊!雪时那个身体,平常都不怎么看手机,没告诉你可能也有这个原因。”
魏观冷眼看着朋友一旁的说辞,拧紧矿泉水瓶盖,不耐地往更衣室里走去。
心中的怒意就像是无处宣泄的燥火,魏观哪怕打了一场球,明明累得几乎不想说话,却还是有一团怒火。
为什么雪时又这样抛弃了他?为什么明明可以第一时间告诉他的事情偏偏不说?
就在魏观起身时,一旁的朋友破罐子破摔,好奇起来:“啧,魏观,雪时不就是没亲自告诉你吗?你那么生气干什么?”
魏观脚步一顿,却没有回答朋友的好奇。
手腕上戴的腕带早已经被汗水粘湿,腕骨突出,魏观冷着脸往更衣室走去。
学校的更衣室算是半个公共的,只是负责存放学生的衣物,拿到自己的衣服之后魏观来到更衣室的隔间,刚关上门,却猛地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暧昧不清的的水声顿时传来,粗重的喘息随着衣物被推搡的声音越发清晰。
魏观脸更黑了,他还在想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把女朋友带到这里,下一秒,传来的却是男人的声音。
“这里没人吧。”
魏观脑海重的那根弦啪的一声崩掉了。男人的声音?
心中的厌恶止不住地涌起,本就心情烦躁的魏观还不可抑制地泛起恶心。
外面那对小情侣还亲得难舍难分,魏观的手却紧紧攥住衣服,脸黑得就像是打翻的墨汁。
魏观沉默地听着,心中烦躁,就在他准备直接猛踹隔间的门提醒还有人时,他们却分开了。
一道男声忽然响起:“你不是喜欢雪时吗?怎么找我亲嘴了?”
魏观面无表情的脸顿时皱起眉头,扭头看向隔间门。
“别说了,面都见不到几面,有什么好喜欢的?”
“切,我看就是他身边的魏观老是围在他身边你才放弃吧。”
“别说了,那个魏观整天趴在雪时身边,好像雪时是他男朋友一样,一问又说自己直男。”
后面还说了什么话魏观都没有听清楚了,他的脑海里全是那句话。
好像雪时是他男朋友一样。
明明魏观最讨厌同性恋,可当那个人说出这句话,他的表情一滞,双手无措地握住衣服,手腕上的腕带此时如同累赘,不适感从这一点地方开始发散。
男朋友。雪时。
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却让魏观几乎消了怒气,却又转变为另一种无措。
等到外面那对小情侣走了之后,魏观才打开门。腕带上的汗珠早已经干透,可是魏观却感觉自己的心是潮湿的,里面被一团粘糊的水裹住。
厌恶与另一种不知名的感情拉扯,最后分不出任何结果。
*
又是那个更衣室,魏观不耐地皱眉,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腕带,奇怪自己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
可下一秒,他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轻轻啜泣声。
那声音仿佛是伊甸园里书上最美妙的果实,一点一点诱惑着魏观前往,他往前走了不知道多少步,却看见缩在地上的雪时。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雪时瑟缩着身子,那总是冷情的眼睛此刻却带上了朦胧的水意,雪中一点红,艳艳不自知。
魏观喉结不自觉滚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雪时却皱着一张脸,对他伸出了手。
手臂不自觉伸出去,魏观单膝跪下准备抱住雪时,可下一秒,雪时又恢复成那副冷淡的脸色,不悦地看向他:“魏观!你是不是喜欢我?”
魏观的指尖仿佛被刺了一般,表情一下子就变得骇人。
雪时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魏观不愿意面对,他瞬间将自己手腕上的黑色腕带摘下,握住雪时的下巴,让他咬住。
放开手的那一刻,魏观几乎被眼前雪时的样子晃了眼。黑色的腕带被雪时咬住,雪白的腮帮鼓起,那张会说出让魏观讨厌的话的嘴没有说出话来,可却让魏观另一种莫名的心思升起。
两人就这样对峙。
莫名的,魏观就像是被蛊惑一般,他瞧着流着眼泪,被堵住不能说话的雪时太过可怜,嘴巴不能动,舌头都是麻的。
转眼间魏观又自己摘下来腕带。可雪时的舌尖口腔触碰过的腕带皱巴巴的,带着亮晶晶的粘液。
嘴巴微微张开,红润的唇肉,嘴角的红痣。像是荼靡中开出的一朵花,让魏观呼吸粗重。
就在魏观俯身,眼睛盯着雪时的嘴唇时,他猛地惊醒。
漆黑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醒来。魏观猛地打开灯,呼吸粗重。
魏观烦躁地皱眉,看向自己的下身,略微湿濡,随后起身离开床往浴室里走去。
离开时浑身带着冷气,裤子已经换了一条,可魏观心中的躁意却一点都没有泄下去。
雪时并不知道魏观到底是什么态度。他只是单纯忘了把这件事情和魏观讲,等到他记起来时觉得魏观已经从老师那里知道了消息。
那么自己再去发倒显得累赘。
坐在书桌前,窗户没有关紧,窗纱蕾丝被风吹起,雪时忍不住握拳轻轻咳嗽起来。
转而起身将窗户关紧。
就在他准备睡觉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铃声扰乱了雪时的计划,他垂眸一看,是魏观。
雪时刚接通,对面先是无声,随后传来浓重的呼吸粗喘。
“雪时。”
声音喑哑,不同于以往的喊声,其中裹挟中难以消散的浓重的眷恋意味。
第24章 发烧
雪时愣怔片刻,眼底滑过一丝不解,不懂为什么魏观这个时候突然打电话给他。更不懂为什么魏观说的这声雪时这么……古怪。
小扇子一般的眼睫垂下,雪时淡淡开口:“有事吗?”
通过手机的声音总是有些失真,一瞬间魏观清醒过来,近乎难堪地看着眼前的自己,随后哑着嗓音说:“没事,就是突然想要给你打电话。”
说这话时魏观声音渐渐往下压,听着倒像是有些委屈。
雪时觉得手有些冷,将被子盖住自己另一只手,回过神来,觉得魏观可能是因为某些事情生气了,“我还会回学校一次,去把东西拿回来。”
魏观听到这个消息一愣,抬起眼皮,那双眼睛冒出几分欣喜:“我先帮你收拾好。”
“嗯,”雪时疲惫地点点头,眼底是淡淡的乌青,“那我就就先挂了。”
听完魏观的晚安后雪时彻底挂断了电话,头却感觉晕乎乎的。最近熬了些夜,身子可能又有问题了。
只是在他准备清理后台时,一不小心滑到短信那栏,却看见一条被他忽略的短信。
——抱歉,我是那天害得你晕倒的男生,一直想要找你说声对不起和商量赔偿事项,如果你愿意麻烦回复我。
是邬辞。
雪时的眼睫颤了颤,脸上却顿时失了血色,宛如被雨滴捶打的失去生机的花。
这段消息可能是被李敬琅忽略的。雪时顿时烦躁起来。
当时的他虽然拒绝了李敬琅的提议,可他看出来了李敬琅对于这个邬辞有着莫名的敌意。
直觉让雪时没有在李敬琅的面前答应要去见见邬辞。
可现在,情绪起伏太大的雪时弯下腰,用手捂住嘴,咳嗽声就像是连绵的春雨一般响起。
胸腔是一阵疼意,嘴角又有些溢出的血丝,嫣嫣血丝,让在昏黄灯光下的雪时宛若精怪。
如果雪时没有猜错的话,邬辞这段时间已经大三了,正在保研。
雪白秀气的手指在屏幕上缓慢点动,随后打出来一段文字,点击发送。
做完一切的雪时趴到床边拿出药混着温水喝了下去,点点血腥味被压下去,眼尾却不自觉渗出些水意。
随后他躺在床上,安稳睡去。
*
透过蕾丝纱窗,温暖的阳光照到雪时身上,微风微微拂过,光线忽明忽暗。
这本该是一副极其美好的画面,如果雪时没有紧皱着眉头,身边的阿姨焦急地待在身边,看着已经烧到脸颊绯红的雪时满脸担忧。
这位李家的掌权人哥哥的儿子无父无母,原本所有人都认为他会住到前屋,没想到小少爷直接定了这个房间。
那些心中冒出些心思的人也都按捺住,小心照顾着雪时。
照顾几天之后,阿姨心中也不免柔软起来。雪时长得白净,身形清瘦,面对别人的关心总是笑着回答。
看得人心软。
刚刚她已经为雪时量了体温,已经烧到三十八度了。
秀丽的眉毛微蹙,纤细指尖不安地攥紧床单,眼睛闭着,可鸦羽却轻颤,热意难得地从雪时身上源源不断的冒出。
原本阿姨想要直接打120电话,可一想到这里进来救护车会对李家影响不好,家庭医生今日休假。
阿姨急得团团转,想着要不直接找司机带雪时往医院去。可是这些完全不归她管,她有心无力。
少爷还没有回来。
可就在她焦急时,门外突然传来踉跄的脚步声,还有人的闷哼声。
阿姨往外面一看,连忙往前去。
喝醉酒的李敬琅被宋辰扶着往房间走,宋辰眼神平静地看着,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随后抬眼看去。
“哎哟,少爷怎么醉成这样!”阿姨急匆匆赶过来,扶住李敬琅往房间的沙发上送去。
少爷洁癖重,要是知道自己什么都不干就直接往床上倒醒来绝对要生好大一番气。
从小照顾李敬琅的佣人也匆匆赶过来帮忙熬着醒酒汤。
宋辰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随后定睛看向一直注视着他的阿姨,问:“有什么事吗?”
想到雪时病急乱投医的阿姨看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少爷,只能把希望寄托到眼前少爷关系尚可的宋辰身上。
“少爷的堂哥生病发烧了。”
阿姨原本想要组织一下措辞再说,可宋辰眼神一凛,问:“人在哪里?”
阿姨略带疑惑地带着宋辰往雪时的房间走去。
雪时这人爱干净,房间整洁。宋辰刚踏进去一步,就嗅到了一丝清甜的香味。
像是枝头高挂的水蜜桃,宋辰略微扭头,就看见躺在床上满脸不适的雪时。
脸色酡红,嘴唇微微张开,比起宋辰第一次见雪时嘴唇的红润,现在看起来倒更像是个病重的人。
宋辰视线往下移,落到雪时的脸上,看着眼前憔悴的人,开口:“我把他带去医院。”
阿姨自然连忙应好,随后连忙来到床边,想要将雪时从床上抱起来。
可是阿姨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弄了半天也只能将雪时扶起,将他往床下带都不可能。
宋辰的步子开始移动,他来到阿姨身后,眼皮轻垂,朗声道:“我来吧。”
在等到阿姨走开之后,宋辰伸手,精壮的手臂稳稳揽住雪时的腰肢,随后伸手一抬,雪时整个人都落到宋辰的怀抱。
可因为雪时整个人都迷迷糊糊,被高烧整得神志不清,甫一感受到旁边的凉意之后,不自觉地往旁边靠。
一番动作之后,雪时的雪白的脸颊轻轻贴在宋辰的胸膛,隔着一层衣物,感受着衣物的凉意。
乌发毫无章法地贴在宋辰的手臂上,鸦羽颤了颤,好几次似乎都要醒来的样子,可偏偏没有苏醒。
宋辰深深地看了雪时不自禁抓住他的衣角的纤细指尖,而后抱着雪时往外走。
走动的过程似乎让雪时很不舒服,额头蹭着宋辰的胸膛,就像是在寻找舒适位置睡觉的小猫。
眯着眼翻着肚皮,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示在宋辰的面前。
宋辰按捺住想要伸手抚摸雪时发顶的想法,终于将雪时带到了自己的车上。
看着一路跟随下来的阿姨,说:“我会安排好雪时的。”
说完就升上车窗,开车走了。
当宋辰专心开车来到医院,准备再次将雪时抱起时,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睁开了眼。
因为发烧,眼睛红彤彤的,整个人蔫蔫的,一点水意点缀在眼角,像是被谁欺负哭了一般。
“你怎么样了?”
半晌还是宋辰先开口,伸手想要探探雪时的额头是否还烫。
可雪时却是像是躲仇人一般躲开了宋辰的手掌。因为动作太大,安静的车厢顿时响起雪时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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