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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永浴爱河(近代现代)——杏玖

时间:2024-10-18 07:13:08  作者:杏玖
  为什么忽然说这个?许识风感觉自己僵在了原地。窗外大片大片的阳光照进,穿过那一线玻璃,仿佛也变成了某种妖异的蓝色。他站在窗前,硬着头皮,轻轻开口道:“没有,李乔哥,我怎么会不和你说?”
  李乔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识风,你要记得回去和家里人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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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排练时,天色很给面子地转阴了。黄闫子替去小卖部买水的小睦背着贝斯,才敲完一下午的鼓,热得黏糊糊也要搭在迟良的肩膀上,苦着一张脸道:“我感觉我现在一听到这歌的任何一个音,都会直接吐出来。”
  “那怎么办呢?”迟良正低头看许识风给他发的消息,最新一条是在快中午的时候,说他已经回来了,不过有点事要处理。他一边回了许识风一个“在家等你”,一边随口对黄闫子说,“要不咱们弃权算了?”
  黄闫子一听就炸毛了:“不是吧,大战之前说这种扰乱军心的话,你还是不是倒摆钟的队长了!”
  迟良笑着挡他作势锤过来的手,不料打闹间黄闫子不经意瞥到他亮着的手机屏幕,停住了动作。
  迟良还没来得及反应,黄闫子已经心直口快道:“我去,你还整天整天地和识风聊天啊?”
  “啊?”迟良怔愣一下。
  “‘你也是、早点休息、晚安’,”黄闫子啧啧称奇,“要不要这么腻歪啊?说真的队长,你要是拿这十分之一的温柔态度对我,我们这乐队的队内不和不至于这么严重。”
  “凡事先看看自己配不配。”迟良一脸镇定地将手机锁了屏,动作随意地揣进衣兜里,“你自己数一数,你哪一点比得上许识风?”
  “我去,”黄闫子真抬手锤了他一下,“你不温柔就算了,还人身攻击上了是吧?!”
  迟良任由他闹,岿然不动,黄闫子忿忿地白了他一眼,居然还真的数了起来。
  “说真的,识风确实够朋友了,当初认识才多久啊就大老远来看演出,还给我们做灯牌,那天你摔了吧,他还陪我们回岭县了都。后面也是没得说,你吉他摔坏了他直接送你新的,还总是请我们吃东西……”
  说着说着小睦和肖啼回来了,黄闫子从他手里接过水瓶,不由得感叹道,“如果是识风,这会儿肯定是冰果汁啊饮料什么的,哪会是简简单单矿泉水啊?”
  迟良拧开瓶盖,噗嗤笑出了声。小睦已经喝了一口,闻声差点呛出来,踹了黄闫子一脚,“你不喝还给我,还给你挑上了?”
  黄闫子是说过就忘的性子,四人在一块儿走了一小段路,他的话题就已经大惊小怪地换了好几个了。到了分别的路口,小睦他们去搭地铁,迟良则一个人拐过三个街角,走回了告密者。日暮时分,酒吧正准备热场,空气中蛰伏着一种蠢蠢欲动的气息。迟良不做停留,径直走回了地下室,他转一下钥匙,发现自己出门前打好的反锁已经被扭开了。
  迟良推开门,果然看到了某人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坐在桌旁,在开门的动静声中一动不动。迟良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抬起一只手,用手心虚虚遮住了许识风的眼睛,颇幼稚地来了一句:“你猜我是谁?”
  许识风也抬手抓住了迟良的手掌,但没有把他的手拿开。迟良感受到他眨眼时长长的睫毛正一下一下地蹭过自己的掌心。他听许识风慢吞吞地开口道:“你无不无聊?”
  “我就说你对我越来越凶了,”迟良收回手,撑着桌子在许识风对面坐下,一派受伤的口吻,“你还说是我埋怨你。”
  许识风尽力压着嘴角,口吻很严肃的,眼睛里却满是笑意。他说:“别来这套,我干正事呢。”
  他面前摆着的笔记本电脑正停在一个聊天窗口,负责剪辑的同学发了几个视频出来询问大家的意见。许识风按了暂停,将笔电合上,问迟良说:“晚上咱们吃什么?”
  问得是这样自然而然,好像他们没有那一个多月的分别,这是每天都会发生的对话。迟良也不禁微笑起来,轻声细语地问:“你想出去吗?想出去我们就出去逛逛,不想去的话家里还有包挂面,我去冰箱拿个西红柿切。”
  “那你去切西红柿吧,省得放坏了。”许识风起身去屋子另一边拉开了一个背包的拉链,头也不抬地说,“再放点别的。”
  迟良跟过去一看,见许识风居然背了一背包的火锅底料回来:“这够吃到明年了,太多了吧?”
  “怎么可能都是买回来吃的?”许识风给了他一个傻不傻的眼神,“留几包然后剩下的送人吧,明天排练的时候你拿一些给黄闫子他们去。”
  说起黄闫子,想起刚才那番对话,迟良又忍不住想笑,笑得许识风莫名其妙:“又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迟良拿了一包调料,打开门往地下室的公共厨房那边去。在许识风有些茫然的目光中,他轻轻说,“我乱说的,你没有对我越来越凶。”
  ……你一直,都对我特别好。
 
 
第35章 EP.28
  从渝州带回来的东西,许识风本是想着哪天去看迟良排练时,顺便带给倒摆钟那帮朋友的。没想到决赛前一天的早晨,他在迟良打电话的声音中迷迷糊糊地醒来,听见迟良有点着急地说:“……怎么搞成这样了?不要紧吧?”
  许识风揉着眼睛坐起来,又听迟良说了几句,才拼凑出个原委。倒摆钟的鼓手常年最爱大汗淋漓地对着空调猛吹,谁劝都听不进去,这会儿光荣翻车,一大早上起来觉得脑袋和嗓子都疼得要命,把一屋子人都折腾得不知道说他什么好。迟良把电话挂断,从柜子里翻出衣服换上,对许识风说自己要过去看一眼。
  “那我也去吧。”许识风也将自己收拾一番,将他打算送人的特产拎上。黄闫子他们租的学生公寓离这边虽然不进,但交通挺方便,可以地铁直达。他们从离开酒吧到站在门口敲门,只花了近半个小时。
  小睦来开门时,另一只手还泡着杯感冒冲剂,对他俩点了点头。肖啼数落黄闫子的声音从客厅飘来:“大哥你真是我大哥,这个节骨眼阴沟里翻船啊!”
  “你根本一点都不关心我,”黄闫子倒在沙发上反唇相讥,嗓子哑得有气无力,听起来好委屈,“你就是把我当个敲鼓的工具人吧!我都这么难受了还只知道说我!”
  “……”肖啼根本说不过他,只能对着哼哼唧唧的黄闫子干瞪眼。迟良从小睦手里接过玻璃杯,走到沙发边坐下,“喝药呗,大郎,别哼了啊。”
  黄闫子撩起眼皮看了看,越过迟良看到了手里拎着个袋子的许识风,立刻一骨碌爬起来,两眼放光说道:“识风!你是不是又带什么好吃的了?”
  肖啼捂着脸转了过去,就连小睦都颇为无奈地“诶”了一声,说你要不要这么丢脸。许识风倒是笑了起来,乐呵呵地敞开袋子给他看了一眼:“火锅底料,带给你们的,不过你现在肯定没法吃,等感冒好了吧。”
  “诶呀,就是个风热感冒,我都觉得我现在好一大半了,”说罢黄闫子瞟了瞟肖啼,故意道,“放心啦,耽误不了我敲那个鼓的。”
  肖啼懒得和他计较,看着迟良哄黄闫子把一杯子感冒药喝下去,商量道:“要不今天别排了,都排了那么多次,让他好好躺一天吧。实在怕没手感的话我们可以明天早上排,反正还得晚上才上台。”
  迟良也是这么想的,坐在黄闫子旁边轻轻给了他一个脑瓜崩,没好气道:“你也注意点吧,非要折腾自己一趟才长记性。”
  黄闫子捂着额头,理亏地将目光移开了,转而哀怨地看向许识风:“识风,要不你们今中午留下了吃午饭吧?我们之间吃火锅啊,人多才好吃。”
  肖啼闻言恨不得给他黄闫子来一下,许识风也被他语气中暗戳戳的小期待逗得忍俊不禁。他说:“你就忍到感冒好了吧,这样,明天我去看你们比赛,要是倒摆钟拿冠军了,我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他们还是没留下来吃饭,在屋里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迟良一边下楼梯一边扭头对许识风说:“我发现你真的好惯着黄闫子啊,他听你说话简直要乐死了。”
  “还好吧,”许识风和迟良一起走出单元楼的铁门,说道,“我觉得他挺可爱的。”
  迟良吐槽道:“可爱吗?是整天傻乐吧,也就你老哄他,我都没这待遇。”
  许识风笑着摇摇头。整天傻乐,何尝不是一种天赋?他心中其实想过,如果迟良也可以将自己的心性,像他这个朋友一样,稍稍放松一点就好了,太敏感的心,对人而言是一种与自己较劲的为难。不过他只是想想,不会说出来。许识风牵着迟良的手臂晃了一下:“这也要比?你是小学生吗?”
  迟良只眼含笑意地挑了挑眉,没有再接话了。暑假即将过去,蓟艺院开学报到的日子也就在这周末,只不过他要比许识风早一天。而开学后,两人大抵又是各有各的忙碌。黄闫子这一病,虽然这么想好像有点缺德,倒也在决赛前给他们病出了一点独处的时间。
  回去做饭是来不及了,迟良便跟着许识风在街上瞎逛,没想到跟着跟着,最后停在了麦当劳的落地窗前。秋天的M记难得没有开空调,迟良推开玻璃门进去,叫住径直往里找位置的许识风:“你想点什么?”
  “我随便啊,”许识风眨两下眼,“你就点你觉得好吃的吧。”
  迟良去前台点了份套餐,回头见许识风挑了个靠里的位置,坐在那儿玩手机,等他走过去,才抬眼望向他的脸。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垂在塑料桌的一角,许识风浅色的眼睛在光芒中照出一种剔透的质感。在这样的对视中,迟良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漏了好几拍。
  他咳了一下,想压下那股莫名的窘迫与欢喜,随口找了个话题:“你不会没吃过这个吧识风?”
  不料许识风还真的点了点头:“听说过,很有名的嘛,但确实没进来过,所以让你点啊。”
  就是一桌子普通的油炸食品,迟良拿个汉堡咬了一口,见许识风沾着番茄酱吃薯条吃得津津有味,微鼓的腮帮一动一动的,让迟良想起了过去的自己。他说:“我小时候特别想吃这个,但几年才吃过一次。”
  “怎么?”许识风问,“你爸妈不让你吃呀?”
  迟良摇头道:“是我家那边以前压根就没有。”
  许识风轻松地笑了笑:“没事呀,那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吃……”话说到一半,他又想起了什么,改口道:“我可能不能经常吃,但我也能陪你吃嘛,看着你吃。”
  ……这算什么陪?不过迟良看着许识风唇角扬起时漾开的两个小巧梨涡,情不自禁地也笑着“嗯”了一声。他没有说,当他长大之后,就不怎么想吃了。
  *
  *
  *
  决赛的场地在大学区这一片的学生活动中心。许识风走上过街天桥,感到一抹冰凉划过侧脸。天空沉郁郁的,云层深深翻涌,有如一道浩淼浑厚的江水悬在头顶。他抬手摸到微不可感的一点水渍,一面走着一面听两个擦身而过的路人说:“不会是要下雨了吧?”
  许识风下了天桥,他从没来过这边,只能跟着导航乱转,不料导航也不靠谱,等带他过去时,前几排已经站满了人。好在他的身高顶得住,不至于只能看人家的后脑勺。
  舞台上方有遮挡,场地却是露天的。天色暗得好似堪堪入夜,场地里不少人都带着手幅和灯牌,一簇一簇地亮起。风也很大,许识风将外套紧了紧,两手揣兜站直。比起以前在潭州时又是玫瑰又是灯牌又是相机的大阵仗,他今天是空手来的,要是让黄闫子知道了,估计会哼哼唧唧一番没有爱了时代变了。
  不过确实有一些地方,是变了的。许识风环顾了一下场地,默默地想,他已经不是唯一一个会带着倒摆钟灯牌的人了,尤其是当那四人上台时,麦都还没插好,台下的欢呼便已是一声高过一声。
  “倒摆钟——————!”
  风吹得年轻歌迷们高举的手幅索索作响,肖啼的声音也从麦克风里,顺着风飘来:“谢谢大家的到来!”
  在又一阵回应的呼声中,台顶亮黄色的射灯闪烁着,仿佛一片白日星空。许识风先前并不知道他们会在决赛唱哪首歌,但当吉他的弦音清亮地响起时,那段熟悉的旋律,自然而然地浮现了出来。
  将下不下的那场雨,也在这一刻降临在了这座城市,并不大,连淅沥小雨都称不上,只有缠绵优柔的雨丝,随着风拂在人群中。肖啼适时地在前奏中笑着喊:“给大家带来的这首歌就是———”
  “长信——不知所云———!”
  歌迷们尖叫着给出了答案,许识风也在心里跟着打了两下拍子。只是他从没有听过这个版本,虽然这是一首softrock,但开头的音却是又低又柔,倒与萦绕的雨丝很是相称。
  恍惚间 我看见
  风筝在倒淌星河盘旋
  你在彼端
  等风带来我的信件
  ……
  渐渐地,歌迷们也跟着伴奏合唱了起来,站得远些的人,都听不太清肖啼的声音了。但这丝毫影响不了歌迷们的投入,原本高举过头顶一通乱晃的手幅灯牌也开始随着歌声轻轻地律动着。
  肖啼还在歌词的间隙中插了一句:“原来大家都会唱啊。”
  歌迷们善意地嘘了一声,跟着吉他与贝斯交织的旋律继续唱了下去。许识风抿着嘴唇,目光越过乐颠颠的主唱,投向了他身后那位垂着眼睛、神情专注的吉他手。
  他看见迟良的嘴唇微张着,像是也随着自己指尖流泻而出的弦音、随着涌动的人潮,无声地哼着这首歌。这首最初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过的歌……
  ……
  只是 我啊
  依旧不敢对你说爱啊
  副歌进入的那一刻,吉他、鼓点与贝斯一齐毫无征兆地爆发了,连同主唱猛地拔高八度,带点嘶哑的嗓音,就像在风中摇曳的劲草,一霎那,被点点火星席卷、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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