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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永浴爱河(近代现代)——杏玖

时间:2024-10-18 07:13:08  作者:杏玖
  歌迷们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是倒摆钟将代表作改成了Nirvana的版本。在肖啼嘶吼的唱腔中,合唱的浪潮刹那被彻底点燃。
  主唱将麦克风举高,转身在头顶击了两下掌。
  在人群的注目中,他一面唱着,一面从倒摆钟的吉他、贝斯、Drum身后走过,于是在歌迷们激动到破音的副歌合唱中,响起了乐队成员的名字———
  “迟良!!迟良啊!!”
  “小睦!!闫子!!肖啼!!”
  “——倒摆钟!!”
  *
  *
  *
  在歌迷与评委的注视下,迟良作为倒摆钟的队长,走到了台前。演奏已经结束了,而他的胸膛依旧剧烈地起伏着,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哆嗦,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将手指扶在麦上。他不想显得太忐忑。
  不过迟良迎着坐在评委席中间的宣淼,在她浅笑的表情中,自己那份年轻的紧张仿佛无所遁形。
  他没想到宣淼会来参加这么一个大学生乐队比赛,这可是《我听你唱》的主持人、是黄闫子狂热崇拜着的偶像、顶级乐队又见荣主唱谷雨的老师。
  ……现在,他们要听最专业的音乐人点评倒摆钟的作品。迟良说不上自己的紧张是激动还是想要逃避。他感觉嗓子痒得厉害,想将视线移开些,又担心不太礼貌。于是歌迷们形形色色的面孔在他的眼中模糊了。迟良忽的想起第一次在潭州参加线下音乐节时,许识风发给他的短信。
  那么这一次,你也在看着我么?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起许识风依然在台下看着他,哪怕仅仅只是一种可能,迟良的心便缓缓平静了下来。
  愈发黯淡的天色将舞台的顶灯衬得更加明亮。肖啼、小睦、黄闫子的影子也从他的背后投来,安静地延伸至他眼前的地面上,与迟良自己的影子一起。
  大家都陪着他,倒摆钟依然在一起,那么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是可以接受的。
  宣淼拿起了手边的麦克风。迟良从前只在磁带里听过她的声音,她先是注视着倒摆钟的四人,对他们又笑了一下,嘴角弯起的弧度更深,带着亲和的鼓励意味。
  “这首歌应该是你们的原创吧?你们还是今天第一支唱原创的乐队。因为我们最终的评分,是要把现场感染力也考虑进去的,所以你们这个年纪的大学生,会在决赛选择唱原创,我觉得是很自信、也很有勇气的。不过,我看大家的反应,你们这首歌的效果,一点也不输前面的翻唱嘛,像演唱会一样哦。”
  她说的是歌迷们的自发合唱,一时间有歌迷吹着口哨鼓起了掌。宣淼继续说道:“Nirvana,还是我念高中的时候流行的风格了,我一直以为现在的年轻人不喜欢这种,嫌它有点俗也有点傻,这么唱摇滚也有点套路。不过一旦有了套路的定义,又何谈自由呢?更何况,你们把这种唱法演绎得很好,主唱的嗓子也抗住了,真的很有感染力。而且,我很喜欢这首歌的编曲,没有什么炫技的成分,但就是流淌着一种质感,就好像……你为了生活,在一个破败的出租屋里喝速溶咖啡提神加班,也要坚持用一个精致的玻璃杯来喝。可能有点格格不入、神经质的,却在细节上流露出一种很动人的艺术气息。”她问迟良,“这应该是对你们乐队而言,很有意义的一首歌吧?”
  迟良点点头,说:“这是我们第一次收到音乐节邀请时唱的歌。”
  “可能这就是你们演绎这首歌时,能让观众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情感的原因吧。”宣淼笑道,“因为你们也很爱这首歌,那么不需要多用力,也能倾注感情在其中。我向来觉得,做音乐最重要的就是感情,在我这里感情胜过创作、表现上的一切技巧、胜过千言万语。其实从这个角度来看,原创也有它无可替代的优势哦,你们可以毫无阻碍地与自己的创作对话,其实,有时候这就足够啦。”
  她最后说:“能有这一份感情,是很珍贵很珍贵的一种天份。祝你们一直一直能保留你们对创作的感情、对摇滚的感情、对彼此的感情、对乐队的感情。”
  随着宣淼的话音落下,整个场地掌声四起。迟良对着麦克风,说,谢谢您的评价与祝福,随即深深地鞠了一躬,为宣淼的这番话,也为那些支持着他们的歌迷。
  他转过身,肖啼和小睦已经冲他张开了双臂,黄闫子更是满眼的泪水。迟良三步并作两步过去,在这个算不上精致的舞台上,与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那些伴随着他的影子,同样紧紧地拥抱着彼此。这一刻,他真的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们将舞台让给了下一支演出的乐队,迟良背着吉他回到后台,小睦还在扯面巾纸给黄闫子擦眼泪,那一副憋笑的表情把drum给惹恼了。黄闫子撇着嘴一把扯过:“没见过喜极而泣啊。”
  “结果都没出来就喜极而泣了,”肖啼揶揄地勾过他的脖颈,“直接一个赛中开香槟是吧?”
  黄闫子哼了一声,“反正在我心里面,我们就是第一了!”
  迟良没跟着另外俩人去嘘黄闫子。他看手机里许识风给他发的消息,说已经来听他们的歌了,说这个改编他也特别喜欢,最后还发了个坏笑的表情。
  许识风:我好恨当时拍照没拍清楚,宣淼老师点评你们的时候,你都快要哭啦迟良,那个小表情~
  迟良看着那个弯着眼的小黄豆,额角跳了跳,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他打字问许识风:你来后台找我吗?一起等结果呀。
  许识风回了他一段几秒的语音,迟良点开,先是许识风与出租车司机交流的半句,然后才是对他说:“我是赶过来的,待会儿还有点事,晚上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回来,如果来得及就回去见。”
  迟良发去一个OK的表情,将手机收起。
  他和招呼他的那三人站在舞台一侧,看舞台上接下来的演出。决赛的七支乐队要依次按抽签顺序唱完,最后由评委统一公布去掉最高最低分得出的平均分数。迟良时常能回想起这一天,因为在很久很久的未来,他都没有感受过那种心脏饱胀的满足感。那时他与倒摆钟的队友站在一起,对最终的结果没有任何忐忑的强求,只有最纯粹的感情,和摇滚、和他们在一起的感情。偏偏在这种最纯洁最惬意的心境之下,他听到评委的宣布,听到歌迷的欢呼。他们说,倒摆钟是冠军。
  多么幸运,多么圆满……
  迟良不止一次想过,或许那一天,是真的耗了他太多太多的运气。以至于在以后,他几乎再也没有感受过这种纯洁无瑕的幸福。
  连带着那份关于感情的祝福,在将来的回望中,都仿佛成了一种回响般的、别样的诅咒。
 
 
第36章 EP.29(上)
  晚上乐队四人去吃宵夜,黄闫子心心念念的火锅店离这儿估计得堵到三更半夜,只得哼哼唧唧地退而求其次吃了烧烤麻辣烫。酝酿了一整天的雨也在浓黑的夜色中倾泻而下,雨滴砸在路边摊搭着的塑料大棚上,发出乐章一般的细碎微响。
  老板端上来一个大铁盘,摆满了考得滋啦冒油的五花肉和牛肉串,因为要照顾肖啼的嗓子,烧烤特意点的微辣,但味道依旧非常不错。等第二个铺着烤茄子和豆干花菜的盘子端上来时,小睦在桌底轻轻踹了黄闫子一脚:“是谁一开始吵个没完说要吃夜宵的,现在坐在那儿玩手机是吧?不知道傻乐个啥。”
  “傻乐?我是在和粉丝分享喜悦好不好?”黄闫子把手机怼到小睦面前,夸张地感叹道,“就这你都能喷我,你的心是贴了钢化膜么?”
  迟良也往黄闫子的屏幕上瞥了一眼,看他给小睦点开的私信里粉丝一句句的祝贺、以及黄闫子用各种方式表达“感谢支持”,兴奋的情绪简直要溢出屏幕。黄闫子又往下翻,连着点开好几条,嘟囔道:“你看这,都在问倒摆钟什么时候可以录个专辑呢。”
  “录专辑……”小睦重复了一句,撑着腮帮作思索状。肖啼也凑过来插句话:“现在录感觉歌有点不太够吧,最多搞张EP什么的。”
  黄闫子理直气壮地抓壮丁:“那你和我们迟队快点写嘛,也有好多粉丝催新歌了。”说着说着他看向迟良,见这人同样盯着手里的屏幕,不知道在和谁打字说话,立马参上一本起哄道:“哦豁,这里一样有个玩手机不说话的,睦子你咋不说他?”
  肖啼灌了口橙汁,反手勾上迟良的脖子,亲昵地凑过去:“和谁聊天呢?”
  迟良将手机屏幕朝下往桌子上一搁,夹了块烤茄子,答道:“许识风。”
  “我就知道是识风,”黄闫子也哼哼唧唧地开了瓶RIO,咕隆咕隆地干掉半瓶,啧嘴道,“诶呀识风今天有没有来看我们的夺冠现场啊?你快问他,问下他知不知道今天的冠军是谁呀?”
  迟良被他逗乐了,莞尔道:“他来看了,刚刚还说下次请你吃大餐,说上次答应你的。”
  闻言黄闫子一拍大腿,猛地跳起来“耶——”了一声,不但把身侧的小睦吓了一跳,连不远处正在烤架前做生意的老板都扭头瞅向他们这桌。小睦抓着他的肩膀把人往下摁,没好气地揉了揉他的脸:“喝个rio都能把你喝嗨,逗呢?”
  黄闫子从小睦的手掌里挣脱开来,笑嘻嘻地问迟良:“你帮我问下识风,可不可以请我吃火锅啊?”
  肖啼简直要败给他,无语地给了个“你能不能别这么丢人”的眼神,小睦也不住地憋笑,笑得黄闫子哼声道:“干嘛啊你们,等我们以后成了、成了又见荣那种乐队,我直接送一百张签名照给识风,让他下半辈子都不用干活了。迟良你帮我和他说,让他,嗯,五年以后吧,直接来管我要!”
  “要点脸吧。”小睦懒洋洋地靠在他的肩上,把黄闫子手机里的乐队官博退了,生怕这人真的因为半瓶酒精饮料上头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黄闫子也开始吃他的宵夜,塞了满嘴五花含糊着对迟良说:“帮我和识风讲啊!”
  迟良敷衍地嗯了两声,这会儿肖啼也凑到黄闫子那边,专心致志地和他围着盘子抢肉吃。迟良便再次解锁了手机,看到许识风给他发的回复:我今天回不了咱们那儿了,舅舅那边看时间太晚,说直接送我回我以前住的那个房子去。
  许识风今晚去参加了他去年拍的那个电影的见面礼,迟良是知道的。他是他微博小号的特别关心,在大赛散场的时候,迟良便在刷手机时看到了许识风的新微博,措辞是那种生硬的活泼,俗称官方味儿很重,也不知道是不是许识风自己发的。
  他看了眼配的那张照片,许识风依然是黑发,只是吹了一个不太夸张的造型,穿着一件深宝蓝色的休闲西装外套,配一个小提琴状的胸针。照片中的许识风侧过脸微微昂着头,嘴角平直,眼睛倒是笑着的,几点光芒落在里面,和那件饰品一般,流光溢彩。
  迟良的手指在屏幕上摩挲几下,长按图片,最终还是没有保存。
  尽管他真的觉得这张照片拍得很好看,第一眼瞥见时,甚至令他的心都不自禁地一动。只是这样的许识风,在短暂的惊艳过后,竟然令迟良觉得心里有点空。
  好像他离他很遥远,迟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迟良在那条消息下停了几秒,慢慢地回了一个好。
  许识风却回了他一个小熊在门框边探头的表情包,圆滚滚的脑袋上浮现出一个问号。迟良看那边又发来消息:不开心吗?
  明明隔着屏幕,表情语气是统统都没有,是怎么被知道的呢?可迟良忽然不想端着什么了,他还是打字道:我想你了。
  许识风回复了,说:那你来找我好吗,就是在你上次来过的那个地方。
  坐上出租车时雨小了很多,等车停在许识风那个小区门口时,差不多已经停了。路边的积水一片一片的、倒映着白色的路灯,涟漪荡漾中,光影亦是被悉数摇开,仿若一枚枚破碎的白雪色月亮。迟良踩过那些水洼,刚准备拿出手机给许识风发消息,目光投到大门下,便又将手机收了回去。
  许识风一手拎着把伞,另一只手则抱着一捧花束,正百无聊赖地在一盏路灯下晃悠,见迟良从出租车上下来,唇边立刻漾出一个笑。
  ……比微博上那张照片笑得更恣意更明媚。迟良把这个无聊的对比从脑子里晃出去,走到许识风的身边,想替他拿过那把伞。许识风却一侧身,将花束塞进他的怀里。
  “祝贺你啊,”他低声说,“第一名乐队的guitar。”
  路灯上还沾着未干的雨水,雪白的光芒笼罩在花束上,也像是在夜色中流动一般。这也是一束玫瑰,颜色是极尽温柔的肉粉色,越往花心处越浅淡,成了清丽的鹅黄。玫瑰的开放度不大,花瓣半遮半掩的样子,令迟良想起了第一次与许识风相见时,见到的冬日栾树果实。
  一样的云霞般的颜色,只怕不是巧合。
  许识风也在垂眸看这束花,笑盈盈地问迟良:“漂亮吧?”
  “嗯,”迟良由衷道,“这个颜色的玫瑰好好看。”
  不料许识风又问:“那是欢乐颂好看,还是这个颜色好看?”
  迟良一时语塞,脑子一瞬间宕机了。许识风被他愣愣的表情逗得乐出了声,大度地放过了他。他告诉迟良:“这种玫瑰的名字也很好听,叫微光。”
  迟良抱着花,跟着许识风进了电梯,听许识风说他在见面会结束后还去了趟明途娱乐的大楼,居然在那里又见到了宣淼。
  “那边请她来看看,好像是指点什么吧,不清楚,”许识风回忆着闲聊,“我在那边也就听了一下,好像听她还说到了你们倒摆钟。”
  “‘好像’?”迟良问。
  “嗯……因为她说,今天去活动中心当评委,发现了一支特别有潜力的学生乐队。”许识风承认道,“是没说名字,但肯定是你们呀。”
  迟良心里觉得好笑,反问道:“万一不是呢?替我们贷款啊识风。”
  “不是的话,那就是她没眼光啦。”
  许识风没再盯着电梯楼层,回头也对迟良眉眼弯弯地一笑。迟良看着他的眼睛,那么的清澈又明亮。很多时候,许识风甚至比他自己,还要全心全意地信任着、认可着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如此。
  屋子他上回已经来过一次,许识风一进屋就给迟良找了毛巾和洗漱用品,还翻箱倒柜找出一件自己洗宽松了的睡衣。迟良用的是许识风睡房里的浴室,等他擦着头发出来时,许识风正抱着一个枕头靠在床上,用投影仪放电影。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暗沉沉的,映在一侧的玻璃罩上,反射的光泽很也是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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