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很为贺晏高兴的。
贺晏见他这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只不过豆腐他肯定是没办法教他做的。
他便提议让他做藕粉,还随口把法子说出来,反正也不麻烦,而且藕粉很容易复刻,到底是挣些辛苦钱。
“你可以按照我的法子先做出来试试,行的话就卖了去,不用顾忌我。”
贺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听你的了。”
贺晏:“……啊这。”
俩人哈哈大笑,贺军暗道如果真的要做这门生意,他肯定不会让贺晏吃亏的。
“所以这小南瓜是柳叔么他们给的啊?”
余满听了贺晏从头到尾的经过,问道。
“亏我还以为爹娘良心发现了呢!”
贺晏笑道,“你在想什么呢,他们见不着我心情都不知道多好,估计都胖了吧。”
他也没认真看,反正也就走个场子的功夫,大家都知道他是打了野猪给爹娘送肉去,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至于这肉是半个猪头……这事就没必要说得到处都是了。
“吃饭了——”方兰草端着碗筷出来,这边碗筷不多,他还特意回家把家里的碗筷和桌椅都拿过来。
余远山他们将腌制好的猪肉吊水井里,“来了。”
两张桌子拼凑在一起,桌面上是酸菜炒肥肠、爆炒猪肝、红烧排骨、红烧猪蹄、炖锅汤的猪肚,还有两盘清炒葫芦。
飘香满溢,丝丝缕缕钻入鼻尖,余冬高兴地环顾四周,一个个开始喊人,“哥哥,晏晏哥,大伯……小安哥,小智哥,吃饭了!”
余庆智刚下学回来,而余庆义从主家那回来,天也黑了。俩人回到家见家里没人还着急了许久,出门一问才知道一家人都跑这边来了。
害得他们心急如焚。
一共十二个人,一个没落下,余冬喊了个遍。
余远山听了乐呵呵,“好,我们小冬可真是乖,大家都动筷子吃饭吧!”
这里他最大,自然是他先动筷子了。
等他一动筷子,大家也顾不上说话了,闷头苦吃起来,贺晏手长,先给余满和余冬他们一人夹了一块儿猪蹄,而后再自己吃起来。
红烧猪蹄色泽棕色,口感软糯Q弹,明显已经焖得起胶了,贺晏囫囵吃了一块儿,感觉没吃出味道来,又夹了一块。
而后才开始吃猪肝和肥肠,最后是排骨。
“太好吃了唔唔……”余冬吃得肚皮都鼓起来了,还想吃。
贺晏给他夹了点黄豆,“你别吃了啊,再吃肚子都不舒服了。”
余冬不情不愿道,“……好吧……”
“小冬可不可以天天吃到大伯母做的饭呢?”
余冬这话一出,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余庆礼哈哈笑,“怎么,你小子喜欢吃大伯母做的饭,不喜欢吃你哥哥做的啊?”
“才没有!”余冬自以为凶巴巴地瞪了余庆礼一眼,“哥哥做的好吃!”
就是没有大伯母做的好吃而已,想到这余冬心虚地瞥了哥哥一眼。
余满好笑,他做饭的手艺着实算不上好吃,只能说能吃,余冬这般说明显是有加分在里面的。
贺晏也来凑一脚,“你哥哥做的饭确实好吃。”
余满羞红了脸,本是小孩玩笑,贺晏这一打岔,又引得大家笑起来,余庆礼更是嗷嗷叫。
……
余家这边气氛融洽,贺来贵那边却是一肚子火。
因着贺晏送了半边猪头来,都没说上两句话,人就跑了。
钱三丫望着这猪头,愤愤然道,“他不是打了一整只野猪吗,怎么就给我们送半个猪头?这像话吗!”
这自然是不像话。
贺来贵冷笑:“不像话又能怎样?”
要不是怕外头的人说估摸着这半个猪头他都不会送过来。
况且他背篓还有东西呢。
见钱三丫想要找人晦气的样子,“行了,闹什么闹,就当白捡了半个猪头!”
换了个说法,钱三丫倒是高兴起来,把猪头提溜进去开始处理起来。
贺来贵站在院子里,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不应该让他入赘了,要是当初分家就好了!
第56章
一夜酒酣饭饱过后,就连大黑他们挺着肚皮,贺晏他们合力把碗筷和院子打扫了一遍。
锅里正烧着热水,两家人才乘着月色,慢悠悠地回家去。
贺晏把掺着野菜的糠皮烫熟,放到一边去放在水桶上降温,忙了一晚上下午的时候压根没人记得给鸡喂食。
要不是等人走,院子静下来母鸡的叫声尤为明显,贺晏还未发现。
喂完鸡,水也热了,三人抓紧洗漱完回床上睡觉了。
贺晏半倚靠床头,因着喝了几口酒身子有些热,衣带系得很松,一动胸膛就进入余满的眼内。
余满本打算把今日的铜板数一数,眼下被竟是一点儿没想起来。
“小满,刚我看有一只鸡有些不怎么吃东西了,”贺晏说。
不知道哪里不舒服,要是明日再看了还是这样,就只能把鸡给宰了,不然饿上三天,母鸡都瘦巴巴了。
贺晏说完,等了片刻也不见余满吭声,“小满……”
他看了过去,余满才回过神来,“……哦,哦,贺大哥,你刚刚说什么?”
“嗯……”贺晏俯过身凑过去,胸前袒露得愈发厉害,连腹肌都见着了,勾着嘴角反问道,“你说呢?”
余满脸热,手掌抵在他胸膛上,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瞟。
绯红染红脸颊,贺晏见了也有些心热,原就喝了酒,倒是有些酒意上头了。
贺晏有些迫切地吻住了他,手掌用力托着余满白皙的下巴,唇-舌纠缠不清,细微的水声格外旖旎。
抱着人亲了好一会儿,余满才被放开。
俩人的距离很近,吐露的气息缭绕在一块,贺晏轻声问,“小满,你愿意……吗?”
余满倒映在深邃的眼底,仿佛是无处可逃的羔羊被人紧紧攥住。
“……嗯。”他红着脸点头。
贺晏得了话,长臂一伸从床头柜上翻出一个小罐子,随后欺身而上,高大的身躯笼罩着下面的哥儿。
手掌动作起来,身上的衣裳就被解开了。
一屋春色被搅乱,床幔时而晃动,时而平静,仿佛狂风暴雨席卷而过,又像是轻风细雨润泽落下。
直到半夜才将将停息。
翌日一早,余庆礼他们早早过来做豆泡。
今日还要给县里的酒楼食肆送货,河灯会第二日也没甚人做生意,他们少供货那天不碍事,但今日不成了,今日再断了怕是人家酒楼有意见。
卤干昨日做好,今日的豆泡就得做多一些,还有豆皮也得压十斤出来。
贺晏听着声音从床上起来,余满呜咽两声,贺晏拍了拍,他又睡回去了。
“满哥儿呢?”
余庆礼往他身后看。
“最近太累了,让他再睡会儿。”贺晏表情平静,仿佛无事发生。
已经成了亲的余时仁:“……”
转身催促余庆礼,“别聊了,快点干活。”
过了一个时辰,贺旭过来把豆泡和卤干背走,余庆礼也跟着挑着扁担去县里送货去。
贺晏将吊在井里的腊肉挂在太阳底下晒,余冬起来后凑到他身边问哥哥在哪里。
得知余满还在睡,他进去看了哥哥一眼,又高高兴兴吃早饭。
“冬冬,冬冬,你好吗?”牛蛋他们已经挎着篮子过来了。
三个小孩从门口探出头来。
余冬将口里的鸡蛋咽下去,“来了——牛蛋哥你们等我一下下!”
说罢他端起碗冲到灶房,站在板凳上用丝瓜烙洗碗。
小手湿哒哒的,他也顾不上了,冲出去把篮子带上就准备跑了。
“晏晏哥,我出门啦~”余冬朝着他脆生生喊了一声。
“水囊……”贺晏提醒。
余冬又转身回去灌水囊,跑到牛蛋面前的时候已经热出一头汗了,“牛蛋哥,我来啦~”
水哥儿问,“冬冬,你要不要擦了一下汗,阿么说出了汗要擦干,不然会生病的。”
余冬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真的吗?”
他问牛蛋和柱子,哥哥和晏晏哥好像没有跟他说过啊?难道是他不记得了?
牛蛋点头,而柱子比他大不了多少,想了想也不记得他娘有没有提醒过他。
水哥儿见他没有手帕,便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你擦……”
“嘻嘻,谢谢水哥儿。”余冬把手帕贴在额头上。
擦完汗,牛蛋便说,“我们今日去另一边挖吧,那边我看了还有刺泡捡呢。”
“好哎,刺泡好好吃。”几个小孩听了立马咽口水。
手牵着手,一蹦一跳地就开始转移阵地。
路上不少妇人夫郎见了他们又一块儿去挖野菜。
纷纷转身催促自家的孙子/儿子:“你也去找他们玩!”
和余冬打好关系,不怕没机会去余家。
别的不说,不怎么要钱的豆渣他们还是很乐意要的,没看汪家的猪喂豆渣喂得都胖了好几斤吗?
他们才喂了多久!
“我不去!他们就是小屁孩,我都这么大了还一起玩!别人会笑我的!”
“哪个会笑你!快去!”
“不去!”
八九岁的小孩见亲娘/亲阿么脸色不对,转身拔腿就跑。
……
院子里没人后,贺晏便把昨日的衣裳也给洗了,衣裳洗干净后拧干搭在衣杆上,他便听到门外有人叫唤。
“满哥儿,我来送豆子了!”
刘豆子让儿子把板车停在门口,自己走上前叫唤。
贺晏放下衣裳,出门去,“你是刘叔吧,满哥儿没得空,我是他相公,你叫我小贺就行,这位是?”
“小贺,这是我大儿,刘石头,”刘豆子和刘石头让开身体。
“石头哥。”贺晏笑着问好。
刘豆子指着板车上的麻袋说,“这是今日的十石豆子的五石,一会儿我再送一板车过来。”
“好,”贺晏捏了捏荷包,发现里头就只有半两碎银子。
“刘叔,你们是要铜板多些还是都是碎银子?”
昨日卖野猪肉以及贺旭给的都是铜板,还没来得及去换成碎银子,眼下正好许多铜板在家。
刘豆子搓搓手掌,“这样啊,能不能二两碎银子,其余都是铜板?”
“自然可以,那刘叔和石头哥先等会儿,我去拿银子。”
贺晏快步跑回房间,掏了两块碎银子用戥子称了下,够二两了,又在贺旭那堆铜板上丢了六串进去,麻布一包又跑了出来。
期间余满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迷迷瞪瞪睡回去。
贺晏抱着基金中的铜板出来,哐当放下桌子上,“刘叔你点一下。”
刘豆子指挥着他儿子将麻袋搬进来,也不客气当着面就开始数着铜板。
银钱够数后,俩人又回去一趟把剩下的五石送进屋内。
等人走后,贺晏才开始将豆子搬去粮仓放着,完事后他又开始忙活着烫好糠皮喂鸡。
鸡食准备好,那只鸡还是没怎么吃东西。
他索性把它逮住了,脖子一抹,碗里放些盐,做血豆腐。
处理完生鸡后,鸡肉剁成大块,而后架了个炉子煨鸡汤。
鸡汤的香味逐渐蔓延开来,飘得到处都是。
余家隔壁的马家嗅着这味道,苗老么骂骂咧咧道,“真是不懂过日子,昨日才打了那么大的野猪,今日又杀鸡,顶好的手艺都赶不上你们造的。”
“阿么,人家怎么过是人家的事,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去看着小五。”大儿媳贺莼制止道。
被她这么一顶,苗老么心里不舒服道,“我在家说说也不成?再说了小五不都是我看的多吗?”
但他也不想其他人做婆婆/婆么那样,对着儿媳颐指气使的。
大儿媳的娘家舅子不是好惹的。
“哼,阿么,你也别觉得我顶嘴啊,”贺莼说,“前些时日,我们娘家那边的梁老么他们就因为说嘴被他们一人要了一两去,你可别被人逮住了。”
苗老么吓得站起来,“什么?你之前怎么不说?!”
贺蒓能说什么,这事闹得也不光彩,她不说其实到处都知道了,只不过他们马家在村子向来默默无闻,家里人往常都不怎么与人交流。
倒是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
这些时日他老盯着对面看,她总觉得会出事。
听了大儿媳将事情道来,苗老么吓得够呛,他们马家可得罪不起余家啊,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些闲话了。
“不说了不说了。”苗老么忙不迭说。他家可没有银子赔。
贺蒓对自家婆么还是很了解的,他就不是会对这些事上心的人,最近反常成这样,除了自身原因外,肯定还有别的。
在贺蒓追问苗老么的时候,余满在鸡汤的醇香中睁开双眼,身下早就被擦洗干净,腰肢酸软得不行。
屋内亮堂堂的,余满扑腾了两下才起身穿衣裳。
贺晏正好推门进来,见状三步并做两步,扶着腰问,“小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不饿?”
“没有,”余满视线移开。
而后大步走起来,“你看……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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