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嗯了一声,问道:“那是什么?”
“这是情难自禁,”赵月柏烫着脸皮,浮上一层绯色。
“没经过允许,就擅自,”楚清用指尖描绘她的下颚,沿着下巴向上点在她的嘴唇上:“这样做。”
“还说不是轻薄?”
赵月柏只听到了没允许三个字,脸一下僵住,难道她在自作多情。
看她反应神色,楚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真笨,下次先问我不就好了?”
“那我现在可以吗,”赵月柏松了口气,血色慢慢回来。
“可以。”楚清觉得她的小心翼翼很可爱。
赵月柏眼眸低垂,不受控地飞速在另一边脸上亲了一下,又在额头上亲了一下。
停了片刻后她红着一张脸,试探性地凑近用鼻尖蹭了蹭楚清的鼻尖。
自然而然的,两人双唇越来越近,最后还剩万分之一毫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赵月柏飞速离身,绷紧了腹看着楚清的眼:“可以吗?”
“可以,”楚清主动凑近了点,声线柔和得如春水一般。
赵月柏低头贴住她的唇瓣,起初两人只是静静贴着,什么也没干。
这么近的距离,赵月柏的心跳得不同往常,鼻尖微微耸动就能闻到她的馥郁清香,带着一点独特的温软。
这种事无师自通,不知道是谁先主动微微挑开了对方的牙关。
两舌相交,宛若两军对阵。兵戎相见,双方气势昂然,各显神通,在方寸之间攻得彼此溃不成军。
两人都无上阵经验,上半场堪堪打了个平手。
或许对于接吻来说身高高一点的那方确实容易占据优势地位,下半场到底是赵月柏略胜一筹。
两人闭着眼睛,舌尖缠缠绵绵地绕在一块,依靠本能回应对方。
赵月柏先睁开了眼,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楚清掀起眼皮和她对视起来。
可双唇还贴在一块。这是独属于两人,默契的表白。
赵月柏微微弯腰,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好让她站得舒服点。
楚清小腿有些撑不住,一件长久以来困扰在她心里的事情今晚终于查清楚了:平时人又犟又硬,亲起来还不是软的?
她借势勾住赵月柏的脖子:“你不是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吗?”
“我当然是一点也不感兴趣。”赵月柏嘴硬道,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楚清用食指压了压她左脸颊的肉,踮起脚来亲她的嘴角。
“但是我对你有一点点的兴趣。”她因为羞涩别过脸去。
赵月柏语速稍快微微气喘,又转过头来摸了摸对面发红的嘴角:“你还没有说你呢。”她语气委屈,声音有些沙哑。
真是一点亏也不吃,楚清蓦然笑起来,唇瓣充血而艳红,明媚动人。
她贴上去,红唇碾磨着赵月柏探出发丝的薄红耳垂:“那我对你也有一点点的兴趣。”
鼻尖蹭到自己的侧脸,酥麻之意霎间传遍赵月柏的四肢百骸。
当真是酥酥麻麻的,她感叹道,环住楚的手轻轻地颤,脑中蓦然浮现出阳春三月时,被因风吹起的柳絮轻点而起了波光粼粼的西河湖畔。
第50章 责罚
赵月柏搂着她的腰肢, 恍惚许久也没有反应过来,她们居然已经到这个程度了。
她没忍住又亲了亲楚清的嘴角,只听楚清一本正经道:“甜的还是酸的?”
“不知, ”赵月柏回道,眼神在她脸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她嘴角, 凑上去又咬上一口。
“酸的甜的?”
“酸的。”
她忽然记起上一次买糖人的时候,楚清问她没吃怎么知道是不是甜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
怎么跟小狗一样, 楚清有点无奈:“你比小白还皮点。”
“它没这个福气。”赵月柏用右脸贴了贴她的脸皮, 问:“我知道你不会贸贸然地做些危险的事。”
“怕不怕?”她问的是楚清被带走的时候。
两人跌跌撞撞从桌边缠到床榻。
楚清窝在她怀里,姿态慵懒,把玩着早就被她散下的头发,说话的时候自带一股气定神闲:“不怕。”
她按住赵月柏的手,翻了个身和她面贴面:“周诠白白占便宜,气不气?”
“不气。”
“为什么?”楚清好奇道,挠她的手心。
“那你收不收拾他?不收拾就气。”赵月柏说得理直气壮。
“不收拾怎么气法?”难得赵月柏露出一副孩子气的样子,楚清捏了捏她的手。
感觉自己的手成了她的玩具,赵月柏被逗得面红耳赤,她垂眸仔细想想这个问题。
是啊,自己怎么气法。好像也拿不了她怎么样。
“不收拾他,”赵月柏努力摆出一副狱卒般的凶巴巴神态:“我就收拾你。”
她话说得像老虎,可惜是用纸做的。
“好吓人。”楚清在纸老虎头上拔毛。
讲到正经事, 两人也不再闹腾。
山匪一事尽管是凶年饥岁、他县治理不力,但周诠身为平南县令仍有管治不善之嫌。
两人静下来, 赵月柏道:“大县小县都不许治下百姓随意流动, 即使这些匪徒是从不甚远的清水县来的。”
百姓要想远行,就需以镇戍、游豫、游宦、游学或经商等正当理由到治县处请求过关文书。由此可见检查官兵所为十分随意。
“是, ”楚清沉吟片刻道:“匪徒有罪,两地县官亦有。”
今日之事虽解决了,余热可不低。
“判罚要有,特别是清水县令,”楚清眉心拢起,又不禁想到清水县既然收成不好,不知其他百姓可否温饱。
赵月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眉头,明白她忧心所在:“嘉禾仓在昌林县北,距离不远,叫人开仓来得及。 ”
商议完后两人沉沉睡去,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赵月柏睁眼只觉得两腿酸疼,她感受了一下腿上的重量。
原来是楚清两腿都搭在她腿上了。
***
不知出了空间外边的天会降几度,赵月柏给楚清带出来的那个袖炉添好火炭,叫人好好抱着。
寒雪纷飞,惟二人而已,步履悠悠。雪花飘落铺在发间,发色渐渐由墨入白。
赵月柏忽心生感慨,今日同淋雪,此生亦算共白头。
等她们回到秋吉,依昨晚商量好的那样把事情吩咐下去,已至申时。
几日后,周梧正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打算向楚清禀报进展,却没想到正好看见赵月柏搂着人暖手。
两人举止亲昵,叫周梧目瞪口呆。
她大惊失色,赵月柏竟敢如此非礼她家主上,简直放肆,一个飞身就要冲上前去将人救下。
“停,”楚清被人瞧见不太正经的样子,心底也不大好意思:“你说你的。”
五个字把人刹住,周梧只好俯首:“属下此番先是去了一趟州府,叫人传了消息给柳行枝。现责令已在途中,同时得知周诠前段时间已然叫人请嘉禾开仓。”
赵月柏忖道:“可是于剿匪后?用的可是救灾理由?”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楚清抵着额头叫人退下。
周梧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闪身退了出去,她要找周墨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第51章 祝福
责罚周诠的差使不过五日便赶了过来, 挑的还是休沐日,所以知道这件事的并不多,也算是暗地里给了周诠些面子。
但到底也叫上了平南县的一众官员, 一群人不敢吭声,竖耳听着上边对周诠的训诫。
此次来的差使是家喻户晓外号冷面铁的罗维。
罗维厉声喝道:“尔县之治理不善,竟有匪患丛生。乃县令者, 执掌一方之官,岂可使匪氛滋耶?”
“尔乃县尊, 岂可姑息纵容。使人何以安滞乎?”
前面的话都是在斥责周诠治理不善, 到此他神色愈厉:
“尔有何所为?无可推诿之理!令尔等详察事由,望除恶风祸根,以安民心。”
“速决断以为乡民正道,时在己掌兮。忠于家国,行道于乾坤矣!”
周诠面色恭谨,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每听到罗维的语气加重一分,他的头就愈低一寸。
说完罗维一振袖,袍子猛地一甩,把官文递过去。
这并不是皇帝的御旨,只是知州那边来的训文,本无需多行礼数。
却见周诠两腿一跪,砰的一声膝盖砸在地上:“下官知罪。”
罗维却对此毫无反应, 交接完官书后便侧开了身。他点了赵月柏和梁平的名,转身道:“你们二人随我来。”这是在例行公事, 随机挑两个人问关于周诠行政如何。
赵月柏躬身, 对周诠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梁平跟在二人身后,一齐离开。
两人是分开问的。
罗维不是上次封赏赵月柏那个差使, 对她也没有那么热络。坐下后,罗维开口问她。
“司吏想来是周县令身边的左膀右臂,对这件事有何想法?”
“不敢当,下官只是尽份内事。”赵月柏摘了摘自己和周诠的关系,沉吟道:“周大人平日无功无过,算得上做到了份内事......”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没再继续说下去,开口就换了话:“但他于此事确有疏忽之处,可谓失察。”
讲完后一时间两人都没再开口,一股静默萦绕在整个屋内。
“确是如此,知州因此重罚他,我看还要罚得更重些才是。”罗维冷声道,又问了些别的,叫了梁平进来,赵月柏退出去。
擦肩而过,赵月柏和梁平对视一眼,梁平缩了缩脖子,脚步加快几分。
梁平不过一柱香时间就出来了,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梁平主动问她:“赵司吏,你如何答的?”
赵月柏是说得半真半假:“我说大人虽有过错,但平时体恤民情,浆水不交,故可谅解。”
梁平闻言一愣,不解道:“我也是这般为大人求情的,为何。”
“不知,”赵月柏懒得理他,摇摇头:“许是你说的太多了,罗大人以为你在辩解。”
两人回到官府,正要走到深院内,还没走近多少,就听见周诠的怒斥声。
“这不过是失误,再口无遮拦……”周诠话里带点威胁的意思,声音低下来,后边就没听到了。
在外面等候片刻,只见马枫从屋里走出来,见到两人,面带诧异,应该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
马枫微微拱手以示见礼,便利落地转身离开。
周诠见到两人也有些惊讶,神色很快恢复如常。赵月柏往事实里添油加醋,说罗维愤懑异常,偷偷观察周诠表情,果然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等周诠依惯常一样准备把梁平臭骂一顿,赵月柏却请辞了,她转身却不是回家,而是去了牢里。
牢房并不随意给人进出,她刚走进,就被两个守门的拦下。
“大人,牢房重地。”其中一个刚说到一半,就看见赵月柏递了块碎银过来,他马上闭口不言,和同伴闪身让开。
往下走了些,气氛更加沉闷,阴森昏暗。牢房内空气湿冷,弥漫着腐朽的木头气息,令人难以呼吸。
再走深点只见四周墙壁斑驳,每间房狭□□仄。其实里面的犯人不是很多,仅有的那几个面容枯槁,稍微有点动作便会使得铁链碰撞声不断响起,哐哐哐地撞在心上。
赵月柏略略地瞥过几个犯人几眼,始终不见钱乐的身影。
前方还有个拐弯,赵月柏继续往前走去,过了一条狭长的走道,前方视线慢慢变得明亮。
这边应该是另一处牢房,两处相连在一起了,大体环境与刚刚那处相差无几。
她眼神一凝,蓦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他一个人被关在这。
赵月柏走过去,离那个人越来越近。
稻草没有,有肉有酒,还有的是两张毯子,且看着是羊皮制的。
钱乐低头夹肉,正准备喝酒,眼皮一掀却看见一双鞋。
他急忙抬起头对上鞋主人的眼,只见赵月柏乐呵呵地看着他:“钱管家好似比在外头更滋润,看来我白担忧了。”
听了这么一句不知是嘲讽还是关怀的话,钱乐摸了摸鼻子:“赵大人近来可好?竟然有时间来探望我。”
“实在是忧心,”赵月柏转过身去背对他:“前几日匪徒闹事,今日又......”
钱乐想起以前她客客气气,只觉得赵月柏现在是在耍官威。
“今日如何?”他只好跟着赵月柏的话走。
“今日又见马枫和周大人似乎闹了不愉。”
“咦?”钱乐眼珠一转,讶异道:“马枫怎么会?”
“好吧,还以为钱管家知道些内情,我也好了解一二。”赵月柏说得坦然:“你进来这么久,林府的生意怎么办?”
“大人放心,我已交代清楚了。”钱乐起身和她平视,抚着胡须笑道。
从牢里出来的时候,赵月柏想起马上就要到冬至,便顺道去集市买了些肉料。
家里的鸡还没买八个月,现在宰也不好吃。至于蔬菜是不必买的,她们自己家里有。
转眼间便到冬至,镇上欢庆。古时有人认为冬至乃阴阳转化之日,是自然赠予的福气,故而有“冬至大如年”的讲法,也称之为冬节。
秋吉东的宅院里,多添了些烟火气。
有三人担和面之责,手持擀面杖,将面团擀成薄薄的饺子皮。赵月柏手持馅料,然后双手捻合,饺子便成形了。
她将洗干净的七枚铜钱一起包入叫饺子中,笑道:“看谁运气好能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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