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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春风(古代架空)——宁喧

时间:2024-10-19 11:04:19  作者:宁喧
  猎物一进场中就被密集的人群所惊,开始撅蹄子在空地上疯窜起来。
  来喜跟随在晋帝身后,见状忍不住捏一把冷汗。今年皇帝特地吩咐过,所有放进来的猎物都要是鲜活的,不准事先砍瘸腿,言下之意是要在朝臣宗亲面前好好重振一把雄风,以显自己宝刀未老。如果不是内侍拼命阻拦,还打算让侍卫捉回豺狼来射。
  晋帝自己毫无自知之明,来喜作为内宫的总管,听闻消息后简直眼前发黑。皇帝的命令不可违抗,到时候如果三箭没中出了丑,他们做下人的还要脑袋不保。于是思来想去,只好让兽医在入场前给猎物喂了点迷药,以求皇帝能射得准一点。
  然而老天似乎没有听到他的祈祷。
  晋帝上前拉弓时,脸色就微微有些变了,他已经有多年没有骑马射箭,早忘了拉开六斗弓需要多大的力。不要说瞄准猎物,连举起弓箭的重量都让他胳膊发酸。但群臣都在底下敬畏地看着,他就算想让侍卫帮忙都下不来台。
  于是第一箭在僵持了一会儿后,胡乱射了出去,斜斜扎在了地上。莫说射中,连野猪的鬃毛都没蹭到半根。
  “……”
  空气静默了片刻。
  眼看晋帝的脸面有些挂不住,台下立刻有会看眼色的官员道:“许是今日的南风太大,箭矢失去了方向,不中再正常不过。”
  此言一出以后,众人也跟着七嘴八舌说“风确实大,都吹迷了眼睛”“今日出门时,南风将我佩戴的玉坠都刮去了”,唯恐殷勤献迟了,背后吃个挂落,丝毫不管围场上方悬挂的,纹丝不动的旌旗。
  喧闹之中,梁承骁放下酒樽,低低嗤笑了一声。
  好在第二箭的时候,情况有所转变。
  下在猎物上的迷药逐渐起了作用,原本疯跑疯窜的山羊和野猪都如同脱了力一般,开始贴着地东倒西歪。
  晋帝本就觉得脸上无光,见此场景,稍微拾起了一点信心,虚软浮肿的胳膊费力地拉开弓弦,瞄准了那跌跌撞撞的野猪,又射了一箭。
  来喜公公的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眼见着那支羽箭在空中歪歪扭扭地飞出去,即将要射中猎物时,也不知那野猪垂死前哪来的力气,狠命往前一拱,箭矢将将贴着后腿飞过,再次落在了草地上。
  “…………”
  这下全场彻底陷入了死寂。
  伴随着晋帝脸色的阴鸷,无人再敢说话,射台上有几个胆子小的内侍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脊背惶恐地颤抖着。
  好在来喜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能坐上这总管的位置总有自己的本事,顶着一后背的冷汗,在晋帝开口前抢先一步笑道:“陛下果然是有福之人!”
  他言之凿凿说:“仙家最是讲究一个三字。都说福星司福祸、禄星司贵贱、寿星司生死,凑齐了才是三星高照,洪福齐天,这定是上天庇佑我大晋的昭示!”
  ……
  这话说得堪称圆滑至极,既将局面三言两语化解了,又提及修仙这一皇帝最看重的事,简直溜须拍马到了晋帝的心坎里。
  一瞬的沉寂后,众人纷纷回过神来,像找着了主心骨似的,连声跟着附和。
  有这么一层台阶下,晋帝的神情果然缓和了不少。在来喜的眼神示意下,立刻有侍卫机灵地上前,替皇帝抬着弓。
  这些工夫折腾下来,围场中的猎物也跑累了,甚至有麋鹿停在场边,大胆地吃起草,无须再费心思校准。
  第三支弓箭射出后,群臣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幸而上天总算在这要命的当口显了一次灵,箭矢射中了一只贴着地跑的羊羔,因为没有伤到要害,那羊羔原本还要挣扎逃窜,旁侧的侍卫立刻扑上去,用匕首一刀将它毙命了。
  见这一关过去,众人心底的石头总算落地,就连晋帝身旁的来喜都暗自松了口气,正要擦擦汗,搀扶着皇帝走下台,余光忽然一花,像是瞥见有什么东西掠过,迟疑间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支直挺挺往射台上飞来的铁箭!
  事情发生得极其突然,除了他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来喜的眼睛倏地瞪大了,身体快过头脑一步,把皇帝重重往前一推,避开了那支夺命的暗箭。
  “啊——”
  与此同时,观台上的皇嗣和妃嫔厉声尖叫起来,竟是原本在一旁低眉顺眼伺候的内侍忽然拔出刀,纷纷露出了狰狞的真面目,抹了几个碍事的人的脖子后,悍不畏死地往皇帝的方向扑来!
  靠近高台坐着的全是身份贵重的皇亲贵族,有几个见过真刀实枪的伤和血,见一层层向上扑的刺客,几乎如群蚁一样多,顷刻间都被吓破了胆子,东扶西倒地四散逃窜。
  一片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和混乱当中,来喜避开迎面而来的刀刃,声嘶力竭地往看台下喊:
  “有刺客——快护驾——”
  【作者有话说】
  围猎太长了,一章没写完,没把我们小萧放出来(忧愁
 
 
第53章 归来·一场大梦初醒
  燕王坐在一众皇室宗亲中间,心情颇为烦躁。
  原本他的双手就虚软举不动弓箭,来这劳什子的夏猎也是处处受人异样的目光,迫于皇帝的威势才来这里当个摆件,结果好巧不巧,旁边坐着的又是讨人厌的魏王。
  尽管生母出身低微,夺嫡没什么可能,燕王骨子里仍然自视甚高,对魏王一流有母家支持,仍然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颇为看不起。认为命运实在不公得可笑,但凡出身名门的是他,邱氏哪会沦落到同太子斗得你死我活的局面。
  可既然在围猎上撞见了,不打招呼面上说不过去。于是两人虚与委蛇地客套了一番。
  燕王皮笑肉不笑说:“皇兄果然贵人事忙,来行宫这么多天也不见个影子,再这样下去,朝臣恐怕要只知太子,不知皇兄的名声了。”
  想也知道,魏王在朝中能有什么好名声,他说这话明摆着在阴阳怪气,反讽魏王。
  魏王往日里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今天却一反常态,心情十分快意似的,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
  他没有接燕王的话,而是慢条斯理道:“三弟读的书多,小时候也最得父皇喜欢。想必一定听说过旧楚时,楚厉王的故事吧。”
  见他提起别的话茬,燕王面露诧异之色。
  楚厉王是旧楚时期的一位藩王,常出现在各式宣讲礼教的古籍中,作为反面例子。前朝给亡故的王侯将相选定谥号时,大多用文、武、孝等美谥,实在不得已也用个平,但最后给了楚厉王一个否定意味的“厉”字,可见其人生平争议之大。
  传闻这位楚厉王是他父亲的长子,少时就显露出了才能,然而其父宠爱幼子,在群臣反对的情况下执意废长立幼。其父死后,楚厉王杀死了自己所有的同胞兄弟,最后登上王位。
  燕王当然听说过这桩旧典,但他不明白魏王一个不学无术的蠢材为何会莫名其妙讲起这个,皱了皱眉,道:“皇兄有话不妨直说。”
  “我没什么话要说。”魏王假笑道,“只是觉得厉王的父亲要是明事理一点,传位于长子,就不会有往后这些事端,他那几个儿子也不至于惨死,甚至连座像样的坟茔都没有。替他感到惋惜罢了。”
  燕王:“……”
  燕王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懂他自比厉王的意思。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看上首嫌他们聒噪,正阖目养神的太子,以及他身后玄甲带刀,沉冷肃杀的左右两卫,又看看旁边肠肥脑满的魏王,心底觉得他指定是有病,面无表情地坐得离他远了一点。
  此时晋帝已经登上了射台,第一箭没有射中,群臣正掩袖窃窃私语。
  燕王在席上无事可做,百无聊赖中环视了一周,发觉魏王不知何时站直了,肥胖的身躯按着桌案微微前倾,双手紧攥着,一副焦灼忐忑的模样。
  这都要装?
  他无语了片刻,刚在心里唾弃魏王的虚伪,视线突然扫见背后立着的内侍,在某一个角度,对方衣袖中极快地掠过了一丝寒光。
  燕王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了,但不知为何,后颈上的寒毛在一刹那全部竖立起来,给予他直觉的警示。
  于是他明面上仍然在看皇帝射箭,余光却死死地盯住了那人,留心关注对方的衣着打扮,以及僵硬略显不自然的动作,越看心脏越是如坠谷底,脊背发凉。
  也是在某个瞬间,燕王忽然意识到,虽然说行宫有一批常年留在此处侍奉的随从,但这围场中长着陌生面孔的内侍——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慢了。
  晋帝的第三箭射中山羊,众人刚松下一口气,下一秒钟,燕王迟钝地听见了观台上他母妃的尖叫声。
  “刺客——有刺客——”
  如同向沸腾的汤锅中加入滚水,围场内的人群轰然炸开,惊叫着退避奔逃,伪装成内侍的刺客从袖间抽出刀,悍然扑上来。
  燕王大骇之下,连滚带爬往旁侧躲避,高声呼叫亲信前来护卫。惶急间抬起头,却见魏王早有预料似的,肥硕的身躯被几个王府的侍卫包围在中间。
  见燕王向他看过来,对方咧开嘴,森森地朝他微笑了一下,随后在燕王目眦欲裂的瞪视中,挥手高声喊道:“有刺客!快随本王去救驾——”
  —
  围场混乱起来的时候,谢南枝正处于一众文臣中间。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在看到一波波涌上来,不辨敌我举刀砍杀的刺客时,他仍旧有些意料之外的愕然。
  北晋的文官多是年事已高的老臣,平日里莫说舞刀弄枪,就连缚鸡之力也无,根本没有还手的本领,举目所及之处尽是残酷血腥的景象,几乎与人间炼狱无异。
  “老师当心。”
  谢南枝在四起的惨叫声中护着崔郢往后退。他年纪轻,模样在人群中也出挑,一眼就能辨认出来,很快吸引了一众刺客的注意力。也不知那背后的主事人给他们下了什么命令,那在前的内侍一声呼哨,有数名刺客围拢过来,磨刀霍霍,竟有意将他斩杀于此。
  “师弟!”
  公良轲被人流阻隔在几丈远的地方,见此场景,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谢南枝难得神色冷凝,手指摸到了衣袖间藏的匕首。
  危急关头,他已经顾不上身份暴露与否,正要把崔郢推给身后的公良轲,单独对上刺客,忽然面前白光一闪,靠得最近那名内侍居然捂着喉咙,瞪大眼睛,直直倒了下去。
  薛四一脚踢开眼前的尸体,见谢南枝安然无恙,才长松了一口气:“谢公子,你没事吧!”
  ……
  原本梁承骁就在谢南枝身边安插了影卫,只是碍于两人明面上的关系,平时这些人都藏在暗处,很少露面。如今情况紧急,影卫首要保证的是谢南枝的安危,自然不可能坐视他身陷险境。
  暗部的人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赶到以后训练有素地将他护在后头,确实极大地牵制了刺客的行动。但回头看见崔郢颤抖扯着胡须,一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表情,谢南枝在心底叹了口气,知道这一劫大概率逃不掉。
  见无法留下目标人物的性命,刺客匆忙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在传递什么信息。
  眼看着对方面上掠过一丝凶戾的光,谢南枝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一把拽住崔郢往后避让,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背后还藏着一个易容成朝臣家仆的刺客。
  此人从始至终都静静蛰伏在人群中,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时机突然暴起,抓起桌案上的青铜方彝,狠绝地朝崔郢的方向兜头砸下——
  方彝本就是沉重尖锐之物,倘若此番得手,被砸中的人多半要命丧当场。
  情急之下,谢南枝把年迈的老师向旁边一推,抬肘挡下了这一记,卡准了时机将刺客一并带倒。受方彝冲势的作用,两人同时重重摔在长几上,黄梨木桌应声从中折断,轰然一声响。
  这一幕发生得突然,四散在外的影卫都没有反应过来,失声喊道:“公子!”
  那刺客见一击不中,立时直起上半身,从衣襟中掏出匕首刺来。但在这种危急关头,谢南枝的运气就没那么好,落地时头部正好被那裂成两半的青铜彝撞到,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他狠狠一咬舌尖,凭直觉劈落对方手上的刀,蓦地翻身,掌心使力拧断了刺客的脖子。
  “……”
  周边有人在这时候赶到,拔剑了结刺客后扔开尸体,迅速跪在地上,把他扶起来。
  到底是长久没有亲自动过手,连结果个刺客都要费心思。
  谢南枝顶着头脑的强烈晕眩,无奈地想。
  刚才那一下大约撞得不轻,他本来想借身边人的力起来,耳旁东宫几个影卫和崔郢焦急的声音却在忽远忽近地回响,嘤嘤嗡嗡让他难以分辨。
  眼前天旋地转之前,他看清了扶着他的侍卫的脸——那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面孔,不属于东宫的任何人,却长了一双熟悉到让他心惊的眼睛。
  对方按着他肩的手掌隐隐有些发抖,似乎在询问他的状况,但是周围太吵了,谢南枝只觉得头晕没有听明白,直到彻底失去意识时,他听见了对方仓促间脱口而出的低呼。
  那人在喊他:“殿下。”
  —
  来行刺的贼人大致分成了两拨,各自目的都十分明确,一拨涌向射台上的皇帝,另一拨则团团围住了太子,前赴后继地扑上前,意图除掉这个大患。
  眨眼的工夫,纪廷手上已经收割了几十条性命,然而还有刺客源源不断地涌上,如同扑杀不完的虫蝇,虽然没有太大的威胁,却叫人烦不胜烦。
  所有亲卫都与刺客缠斗在一起,厮杀与兵戈相撞声响成一片,场面混乱不堪,刺客的尸体在台下堆叠起来,无人能够上前一步。
  梁承骁踢开倒伏在地上的侍卫,大踏步走上台阶。因为刚才的打斗,他的侧脸溅上血迹,让他看上去更加类似不通人性的杀神,叫人不敢轻易靠近。
  纪闻紧跟在梁承骁身后,同他汇报道:“早在围猎之前,我们就与世子交代过,想来场面很快能控制下来,为首的贼人也会被擒住。”
  梁承骁冷淡应了一声。
  纪闻见他眉目冷肃,阴沉得能滴出墨,心里猜到他在担心什么,放低声道:“殿下放心。谢公子身边有薛四他们守着,刺客不是冲他们来的,应该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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