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程间寻一直都能跟他并肩前行。只是站在他的角色跟视角里,平常难免会放不下心。
“走吧。”程间寻先他一步往里探路。
屋子的门没锁,是个单间。里面家具都没拿走,左边的床头上还贴着十几年前的日历。
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灰尘满天飞,反倒是还算干净。结合外面的小路,估计是经常有人来。
程间寻四处看了看:“来这么个破旧地方能干什么?”
纪流里外都检查一遍没发现有人,他也觉得奇怪。四面透风密闭性差,手机信号也弱得可怜,除了远离人烟外什么事都干不了。
还没等他们仔细摸索一遍,门外却突然传来两声急促的脚步声。
程间寻顿时戒备起来跟纪流对视一眼,纪流摇摇头示意先别打草惊蛇,毕竟不知道对面是谁,提前暴露有害无利。
他们现在出去来不及了,程间寻目光锁定在床对面的衣柜上,拉开一看里面正好是空的。
位置不大,站两个人很挤。但眼下他们没别的地方能躲,于是俩人眼疾手快赶在门被推开之前迅速躲了进去。
衣柜的木门腐化烂了几个洞,从里面能看到进来的是一对年轻男女。
男人正值壮年,关上房门二话没说就把女人扛起来按到在床上。
女子娇羞地撒娇,顺从地让男人拖调她的脮衣,乱七八糟的声音不断从她嘴里发出。
“这次可不许那么kuai喽,好不好呀,哥~”
纪流:“……”
程间寻:“……”
听到熟悉的称呼,程间寻下意识看了眼纪流。
……
远离人烟的地方确实干不了什么事。
但事干不了,人能干。
【??作者有话说】
锁十几次了审核们,受不了了,放我出来放我出来,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 第90章 我在这里
“哥哥……嫂嫂什么时候回来?”
女人的声音听着已经有些迷离,咬字都是黏黏糊糊的。
“管她什么时候回来,死外面最好,我有你不就够了。”
“别瞎说……嫂、啊……嫂嫂不回来,你哪儿有钱用啊……”
男人一个姿势用累了,哄着女人又换了一个:“干点什么弄不到钱,你是爱我的钱还是爱我的人?”
“当然是爱你。”女人咬着嘴唇,眼里噙着泪水难受极了,“哥哥,我们以后晚上来吧,白天被人看见怎么办……”
“荒废的破地方神经病才会来,除了我们不会有别人了。”
程间寻白眼都翻上了天,偏偏他们在看现场直播还没法出去。
你小子才是神经病。
从俩人的对话中能听出来这男的是有老婆孩子的,有手有脚但不出去工作,让老婆一个人去城里打工养一家人,自己在家打着干苦力打零工的名头约P偷懒。
他老婆想离婚但这男的怕没了提款机死活不肯,用孩子跟名声做威胁咬死不松口。
现在这女的是他情人,趁他老婆今天下午回来前干最后一票。
木板被震得咔咔响,不堪入耳的轻叫和为爱鼓掌的声音就跟循环播放器似的一遍遍在耳边响起。
纪流扫了眼看热闹的程间寻,抽出卡在柜门插销上的卡片,默默挡在了他眼前。
非礼勿视。
衣柜里连移动的空间都没有,程间寻好好的直播突然黑屏,他顺势捞过纪流的手腕亲了口,憋了半天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用口型说道:“不让看啊?”
纪流不咸不淡地移开视线,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程间寻凭借多年的默契判断出他的意思就是不让看,笑得见牙不见眼。
程间寻虽然看着像玩的花的人,上学那会儿同学给他传的花花公子人设也说得有模有样,但其实他就是个感情经历为零的雏儿。
只不过再怎么说他也二十来岁了,一些正常的生理需求也自己解决过,对这些造人路上必经的事不是不了解。
狭窄的空间里两人紧紧挨在一起,luo露在外的肌肤相贴久了还有股微妙的燥热。
纪流扭头往外看了眼,床上酣战的俩人显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耳边的发丝扫到程间寻脸上,程间寻偏头从这个角度看他,看着看着就有种想要接吻的冲动。
但在眼下的情况干这种事风险很大,他压着声音轻咳一声,纪流以为他一个姿势站久了腿麻,又往边上蜷缩两步,给他留了点能稍微活动的位置。
程间寻现在站的地方确实不舒服,进来之前他就注意到衣柜右下角有块突出来的板子,高度正好抵在膝盖那,人都是倾斜着站的。
纪流视线往下挪了段,也看到了。
原本撑在柜顶上的手从程间寻腰后伸过去,然后往里一收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在人条件反射偏头看过来的时候,又伸出食指抵在嘴唇边,示意他安静。
上半身的力量都压在纪流那,月要间还搭着纪流为了保持他平衡没放开的手。
程间寻平常连玩极限运动都不会紧张的心突然急促地跳了一下。
不过他向来跟害羞沾不上边,这个一下就真是一下。很快他就勾着嘴角开始享受老天爷的馈赠,心满意足地拨了拨纪流的手指。
纪流翻腕拍了下他让他别乱动,一会儿要真弄出什么动静,床上那俩人拉开衣柜一看——四个人的天都塌了。
衣柜里的霉味比外面重多了,年轻力壮的男人体力就是好,光听声音都来了有好几回,到最后女人甚至说不出话了男的还要来最后一次。
程间寻本来等得很不耐烦,但男人又玩了些难以形容可他非常感兴趣的东西。纪流不让他看,于是他只好竖着耳朵一个劲偷听。
一场人类繁衍项目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等人走后他们才从衣柜里出来。
纪流的腿也有些发麻,出来的时候幅度很小地晃了下都被程间寻发现了。
程间寻一直被纪流按在身上,除了热出一身汗没什么不舒服。
房间原本的味道里又加了层腥味,他实在不想在这种环境下多待,三两下拉着纪流出去。
“坐下我给你揉揉腿。”
他说着就要蹲下,纪流一把扶住他的手把人拉了起来:“没事,走两步就好了。”
程间寻目光犹疑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让我揉?”
“你不用做这些。”纪流顺着上来的斜坡下去,回头让程间寻跟过来,“屋子里应该没什么东西,走吧,去那个接生婆家看看。”
程间寻找了个缓点的高度一跃而下,几步跑到纪流跟前:“你刚刚说什么?”
纪流声音不大,他刚才没听清。
“我说先去接生婆家看看。”
程间寻道:“上一句。”
“腿走两步就不麻了,让你快点下来,时间来得及的话我们今晚就从这边回去,这附近没地方住。”
纪流有意无意地带了个新话题给他,程间寻果然朝村口方向看去:“一家酒店都没有?”
纪流摇了摇头:“在这开酒店早晚都要倒闭。”
程间寻想想也是:“刚才那老头说接生婆家在哪来着?”
“没怎么听懂,应该在村尾那边。”
那老头一句话里语气词占了大半,非常有当领导的潜质。讲一天的话都没多少句重点,全是废话。
过了正午村路上的人就多了起来,广播里播放周末村里要开干部选举会,让大家没事尽量不要外出。
程间寻听着广播滋啦啦的声音突然让纪流等一下,跑去小卖部买了帽子跟口罩。
纪流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他多半兜了一肚子坏水,在人跑去村委会前拉了一把:“干什么去?”
程间寻晃了晃手机:“救人于水火之中。”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录音界面,纪流当即就明白他要干嘛,他就说之前在衣柜里程间寻手机怎么一直亮着。
村子里的女性嫁人容易离婚难,在他们眼里离过婚的女人就是丢人。
孩子是妈妈的心头肉也是拴住妈妈的铁链,一段婚姻的破碎往往都会被归咎在女人头上,包括但不限于污蔑清白,造谣莫须有的事。
偏偏农村女性普遍从小就接受相夫教子的观念,除了些性子硬的,其他大部分都会被一句“忍忍就过去了”禁锢住。
“早去早回,我在前面路口等你。”纪流说。
“好。”程间寻朝他敬了个礼,三两下就跑远了。
纪流看着他的背影扬了扬嘴角,又转着手腕活动了下 。
自从在鬼门关徘徊一趟后,他明显觉得身体素质下降了不少。程间寻对他看得也紧,有时候他一咳嗽下一秒程间寻就会把头伸过来问他怎么了。
纪流把这些全权当做还没过恢复期,叹了口气,在路口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等他过来。
村里的广播是归村委管,但村委可以归钱管。
程间寻给管理人塞了几百块钱,轻而易举就让他在规定时间把音频放出来。想着纪流很少喝饮料,于是回去的时候就顺路买了两瓶冰水降温。
不赶时间也不干嘛,但他隔着大老远就开始小跑过去。
“哥。”
“怎么样了?”纪流问道。
“解决了,有钱任性。”程间寻拧开盖子把水给他,“刚刚问了村委的人,接生婆家就在前面,拐两个弯就到了。”
纪流嗯了声,沿他指的方向走。见人一口气喝了快半瓶还不停,伸手拿过水瓶让他等等。
“干嘛。”程间寻胳膊肘撑他肩上,整个头都靠了上去,“你想喝我喝过的?”
纪流递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刚跑一身汗不要一口气喝凉水。”
程间寻恹恹地“哦”了声,还没喝过瘾呢,但也选择立马放下,严格遵守“他哥说什么就做什么”原则。
拐去接生婆家的路都是泥巴路,之前下了雨现在一脚踩下去全是泥。昨晚的风大,村里的防灾措施不完善,入眼可见都是被折断的小树。
农田里四五个人围在一个土坑前,土坑里只有一个看着就很廉价的木棺材。上面男人一铲一铲地往里面盖泥土,老妇就站在旁边抹眼泪。
是穷苦人的下葬。
程间寻视线落在一点点填高的土上,脑子里突然不受控制地闪过他把纪流从土坑里挖出来的场景,满手的淤泥跟鲜血,他脚步一顿,下意识就抓住纪流的手。
纪流注意力还时不时往后看,他总有种莫名的直觉——后面有人。
手腕上骤然加重的力度,他回头:“怎么了?”
阳光凝聚成刺眼的金色,程间寻目光没有聚焦地盯着那帮人,听到纪流询问的声音后也是一言不发,转身就揽过他的肩膀把人紧紧抱住。
“小寻?”
纪流眼底漫上疑惑跟担忧,感受到他越收越紧的手臂,视线追去他刚才看的地方,正好看见最后一铲土填进土坑。
他愣了愣,顿时明白了,在程间寻背上拍了拍:“我没事。”
程间寻没说话,望着眼前一片绿黄的菜地,在纪流看不见的地方,他眸色里有后怕也有冷戾。
“哥。”他沉下声音停顿了会儿,才道,“还好你还在。”
他发誓,不会再有下一次相同的场景出现,也不会再让纪流的生命受到一点威胁。
不然法律在他眼里也没有震慑力,他一定会亲自动手杀了那帮人。
纪流跟着嗯了声,还是一贯清淡的语气,但却很能让人安心。
“小寻,我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没有经验怎么办?!
不要着急不要慌,北苍树给您支支招~
不要999不要998,50海星现场直播给您带回家!?
◇ 第91章 我和你的家
纪流站着没动,手有力又有实感地落在程间寻肩上,喊了两声小寻后就没多说别的话,但这种无声的拥抱更能让人心里踏实。
程间寻身上还带着被太阳烘烤后的热气,纪流喊他名字的嗓音胜过一切镇定剂,不用费力都能让他冷静下来。
他想伸手摸摸纪流身上那些祛不掉的疤,但手刚抬起来就被人拦住了。
“好了小寻。”纪流把他手压了回去,“早就没事了,我们先去接生婆家看看。”
程间寻也不跟他来硬的,压根不想撒手,双臂又收紧了下,仰头看着刺眼的阳光长叹了口气:“完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
他对情绪的表达毫不吝啬,很少会有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时候。这些张口就来的情话纪流这段时间已经听了太多太多次了,或是间接或是直接,总之程间寻见缝插针,逮着机会就要告诉他一次。
“怎么办,我现在无心工作,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啊,退休了我就跟你全世界旅游。”
程间寻松开他,要不是手头还有事没做完,他能就保持这个姿势一整天不动。
不对……也不是,不干点别的好像显得他们身体素质不行。
他脑子里天马行空,纪流则静静看着他一分钟八百个变化的表情,也把手收了回来,往前走了两步示意他跟上。
“阿姨不是一直想让你离开警局去接手她的公司吗。”
“不去。”程间寻晃着手上的水,“警局忙,公司也忙,我们要是不在一起忙,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见上一回。”
还是在警局好,头一抬就能看见。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下,程间寻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夏宇眠打来的。
“他给我打电话干嘛?”
程间寻活像是见了鬼,一头雾水地按了接听。还没等他开口,对面就抢先甩了一句:“纪队长跟你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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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间寻平等地对每一个同性恋发出警告,“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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