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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完宿敌后一起重生了(穿越重生)——风雪藏梅

时间:2024-10-22 08:11:41  作者:风雪藏梅
  “与你真是鸡同鸭讲,既然你又不想去了,那就莫要再跟着我,”裴钰抬扇用力去戳萧楚的脸颊,怒道,“今天、明天,往后的每一天,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怜……”
  没等萧楚说完,只听“嗖”的一声锐响,从林间穿出一支暗箭,刺破落叶,直往裴钰后心而去,萧楚神色一凛,立刻将人推开,那支箭掠过裴钰的肩侧,“噗嗤”一声径直刺入了萧楚的左肩。
  二人正站在斜坡上,裴钰被他推开,足下顿时一滑,踉跄了下,整个人就往后倾倒下去,萧楚见状正想拉住他,可左肩方才还中箭,一时吃痛也没站稳,两个人就这么顺坡摔了下去。
  虽说是座矮山,这高度还不至于让人伤残,可萧楚摔下来时背脊刚好砸到了地面的碎石上,他背后的鞭伤还未痊愈,撕裂的痛感顿时从后脊直奔心口,疼得他倒吸口气,额头都浸出了些冷汗。
  他咬着牙,强行把这痛意牵动的声音给咽了下去,揉了揉裴钰的头发,道:“……想骂我,想得路都走不稳了。”
  裴钰听到了萧楚那声闷哼,慌忙从他身上爬起来,心焦道:“伤到了?能起身来么?”
  他一时间也顾不得方才的恼火,搀起了萧楚的身子,那些碎石尖锐,割破了衣物和伤口,身后的衣袍已经被殷红渗透大半了,叫人触目惊心。
  “不急,”萧楚喘着气,朝他后边抬了抬头,说道,“恐怕是陈喜那边收到消息,派追兵过来了,我们要先进这窑洞避一避。”
  朝他的视线看去,他们落下的地方,恰巧正是槽岭村村民五年前挖开的窑洞。
  裴钰也知道情况紧急,不敢怠慢,搀住了萧楚就往里处走,窑洞里多年开采石灰,挖了不少道出来,他们往深处走,绕过了几根石柱,确认追兵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后才停下来。
  萧楚靠着石壁跌坐下来,他的左肩伤口处已经开始发麻,那箭矢扎进来时大概是碎裂了,断开的木刺卡在伤口处,虽不致命,却也能叫人不得动弹一阵子。
  裴钰神色紧绷着,正想去看萧楚的伤势,却被他抬手拦住了。
  “不紧张,宝贝,以前也中过。”
  萧楚勉强地笑了两声,抬手就将那根没入左肩的箭矢拔了出来,在掌心折断,恶声道:“狗东西,敢在我这儿埋眼线。”
  说罢,他从身后抽了把匕首出来,塞到了裴钰的手里,道:“拿好。”
  他拿了支火折子一吹,将焰心对准了裴钰手中的匕首,往锋刃上来回淬火。
  “中得不深,要麻烦你了。”
  裴钰捏着匕首,目光都在那被箭矢钻破的皮肉上,他说不深,却分明深可见骨,那些被曝露在空气中的血肉洇洇地渗着暗红。
  他单手解开了衣袍,可背后的伤也疼着,实在没法褪下衣物,自个儿折腾了半天,只好无奈地看了一眼裴钰。
  “好怜之,别生气了,帮我脱一脱。”
  裴钰本就心疼死了,他还故意拿这可怜的语气来央求他,哪里还有什么气?赶紧上去帮他把上衣给脱下了。
  萧楚随手扯了点布条下来,往嘴里塞去,冲裴钰“嗯”了声,示意他动手。
  淬完火的匕首往血肉上割去,裴钰的刀才刚触碰到鲜红的血肉,萧楚就闷哼了声,但他身躯连一点儿颤动都没有,还含混地嘟囔着:“快点。”
  裴钰一咬牙,用尽了毕生的毅力极快地将里边散落的刺给挑去了,随后立刻扯下干净的布条缠住了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动作相当利索,娴熟得像是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
  但裴钰不免还是抹了把汗,下意识跌坐在地,一想到这姿态有失雅正,又赶紧起身,挨着萧楚也坐到了石壁边上。
  “怜之,”萧楚皱着眉,表情委屈着,“好疼,疼死了。”
  确实有些疼,但此前在雁州受过比这重太多的伤,他压根不觉得有什么,但他就要故意喊疼,让裴怜之心疼他。
  裴钰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这才慢吞吞地挪到萧楚边上,有些生硬地伸手去揽他,揉了揉他的脸。
  他声音小着,安抚道:“不疼了,不疼了。”
  萧楚心满意足地贴着他的手,又小心地往他掌心里落下几个轻吻。
  二人肩对肩抵靠着,裴钰的掌心就停留在萧楚的唇边,他的伤还在作痛,气息沉重微促,水汽都打在皮肤上,潮湿而灼热。
  一呼一吸。
  裴钰听着他的喘息,莫名其妙开始脸红,于是改捏了捏萧楚的耳朵,顺势去抚弄那枚银坠,试探着问道:“你背后,是何时留下的伤口?”
  萧楚被他摸得舒服,想也没想就答道:“前几日,我姐打的。”
  “她为什么罚你?是因为……”
  裴钰话说一半,犹豫了会儿,还是咽下去了。
  “因为我说,我不想在京州娶妻生子。”萧楚直接接上了话,“她觉得我既回不了雁州,就该做些对雁州有用的事情。”
  说罢,他叹了口气,道:“怜之,这时间恐怕那姓杨的东西已经在槽岭闹事了,咱们要一块儿输给司礼监了。”
  听到这话,裴钰的神色动了动。
  “不一定。”他说。
  萧楚以为他这是宽慰自己,无力地笑了两声。
  “我答应了阿姐,我要拿到京营的兵权,否则就按她说的在京州成家,本分过一辈子。”
  “……罢了,大不了再被抽一顿,反正她过几日就走了。”
  萧楚话是这么说,但今日之事也算是弄巧成拙,他原本若是自行去寻找那批枪火,凭手里谍网嗅探的速度,今日之内不一定不能成功,但他还是选了捷径,去威胁了裴钰。
  这是决策的一个重大失误,而因为这个失误所遇到的其他困难,譬如中箭受伤,被官兵追捕,都要归咎于他的计划不够缜密。
  萧楚有些颓丧,但也认真地反思着自己的过失。
  他还需要思虑得更周全,更精细一些,每一步棋都要慎之又慎,这一次他对不住裴怜之,是因为自己觉得在如此境况下必须有所取舍才能达到目的。
  有所取舍……
  这才是,裴钰生气的原因吗?
  萧楚眼神闪动了一下,忽然看向裴钰,说道:“怜之,我全都跟你说清楚,然后你再考虑要不要理我,好不好?”
  他声音有些急切,裴钰被他说得一愣,不由得点了点头。
  萧楚道:“你在外城的改制被天子盯上了,他放了司礼监的狗出来准备咬你,这我同你说过,这也是我想找到这批枪火的原因。”
  “陈喜用了一招借刀杀人,他想借神机营的刀,来杀你的新政,再把罪责顺理成章推脱到我的身上,所以我要自保,这是其二。”
  “其三,我想将计就计,干脆在借给他们的这批枪火里动点手脚,让他们咎由自取,再倒逼天子亲手把京营的兵权交给我。”
  萧楚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完了,随后微喘着气,扶住了裴钰的肩,恳切道:“怜之,我……我真的没有再欺瞒你了,对不起,是我行事太冒进,我不该情急之下胁迫你,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裴钰心里的火早就浇灭了,又听他这般福至心灵,表情既诚恳又可爱,一颗心都软了下来。
  不过他也不擅长什么甜言蜜语,思来想去只能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句:“若是诚心认错,也不是……不可原谅。”
  后半句话被他藏在了心里。
  你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的。
  裴钰的声音总是清冽透彻,哪怕发着火也不会有太大的起伏,但萧楚如今越来越能读懂这个人,每回他说话开始小声,脸上开始泛红潮的时候,就是他心跳加速的时候。
  两人背着石壁倚靠在一起,稍稍说了会儿话,没多久,只听洞穴内回荡出声声阵阵的脚步,急促密集,似乎人数不少,而且正极快地往他们靠近。
  裴钰顿时神色一紧,沉声道:“不好,有人来了。”
  萧楚搀着石壁起身,说道:“恐怕还是陈喜的追兵,眼下找到此处了,他铁了心要把我们给拦下来。”
  裴钰四下扫了一圈,发现石壁背后有一处空缺,目测刚好能容纳两人进去,若是追兵找到此处,很难发现这块地方。
  “这儿有个空隙可以躲进去,”裴钰二话不说,就把萧楚往这凹陷处塞,随后自己也躲了进去,侧过头,压低了声道,“等他们过去。”
  萧楚身形高大,被推进来本就勉勉强强,裴钰自个儿还得躲进来,他们离那些追兵不过一墙之隔,稍微不慎就要暴露行迹。
  于是裴钰不停地往后压,柔软的身子把萧楚憋得喘不过气来。
  萧楚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又觉得不大合适,只好闭嘴。
  二人就这么前胸贴后背地挨在逼仄的空间里头,裴钰收着气息,凝神去听那些追兵的脚步声,可听着听着,就觉得身后被什么硬起来的东西给抵住了。
  萧楚有些惭愧地小声说道:“抱歉啊怜之,贴得太近了。”
 
 
第52章 捕蝉
  触感就磨蹭在腿后,裴钰挺了挺腰想离开些,可这里的空间又实在狭隘,他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就这么僵硬在原处,差点就要往外露出身来。
  萧楚见状揽紧了裴钰的腰,把人往自己这儿抱回来,稍稍屈了条腿把他给顶住了。
  萧楚道:“忍着些吧,雁过拔毛兽走留皮,陈喜见缝插针地要害人,咱们俩待在此处实在说不清。”
  话是这么说,可萧楚还是腹诽了一句,分明都在一起了竟还要藏着掖着,这么偷偷摸摸的日子简直望不见头。
  裴钰的心思也不在正经处,他满脑子想着方才萧楚道歉时候的模样,又委屈又可怜,可爱得叫人心乱如麻,明明喜欢得紧,却又要为这般没出息的想法而自惭形秽。
  两个人各自藏了心思不说,一边又屏气慑息,等待着那些官兵的离开。
  “那一箭分明打中萧楚了,马还拴在下边,他谅是铜墙铁壁,也不可能跑远!给我继续找!”
  “大人,外边有个姓江的小子,说是知道他们的行踪!”
  “姓江……新来的那个鼠胆子?”
  “回大人,他说萧楚的手下人把他衣服扒了。”
  “扒了?扒衣服做什么?”
  “他说那个叫明夷的,想打劫他!”
  萧楚把下巴搭到了裴钰头上,换了个贴得更紧的姿势,手有些不安分地去揉他的小腹。
  身躯分明纤瘦着,抱起来却很舒服,而且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依稀看见裴钰的后颈处,那些快要褪干净的咬痕,像是在提醒着他,这里需要重新被打上标记,否则就会叫人觊觎。
  萧楚本想趁这机会问问他今夜要不要来自己帐子里睡,但又怕他消气没多久,自己这么一说又给惹恼了,于是给咽了下去,开始思量些别的东西。
  今日毁山引崩的计划失败了,他必须要赶在秋猎之前,想出别的办法让司礼监认栽,乖乖地放手神机营,否则萧仇恐怕就不会再给他机会,如果失去了雁军的支持,这条路很难再走下去。
  司礼监一定还有什么疏漏,他可以抓住……
  “点火!”
  他思索的时候,洞外忽然传来一声疾呼,那些官兵立刻加紧了脚步匆匆往窑洞外跑去。
  只听洞内回荡出一声闷响,随之传来几阵微小的爆裂声,萧楚暗道不妙,推开了裴钰疾步往那入口处跑,可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官兵用火药炸得洞口塌陷,落石滚滚而下堆砌到一起,堵上了这处地方。
  萧楚对着石壁暗骂一声:“反应挺快。”
  裴钰也跟了上来,他顺着填塞的落石抚摸下去,在裂缝处停住了,说:“他们方才用火药让洞口塌陷,这座山的山体脆弱,我们待在此处很危险。”
  “眼下两条路可以走,”萧楚冷静道,“从渗光处找别的出口,在他们封口前出去,或是我带你,从这里杀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二人分开反而最危险。
  “侯爷,裴御史,二位可好啊?”
  萧楚话音刚落,只听洞穴外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这声音熟悉得令人作呕,简直隔着石壁都能想象出来窑洞外那副惺惺作态的笑脸。
  陈喜正垂着眼,拢起袖子慢条斯理地说着:“二位大人不知何故受困于此?咱家已经寻人来帮忙了,只是还需请二位大人宽宏大量,手底下的人咱家教得不好,办事总是不利索,得需要些时辰才能赶到。”
  萧楚冷笑了声,从背后抽出了雁翎刀,缓步走回石壁面前,说道:“陈公公这么好心,本侯暂且谢过了。”
  他将刀尖抵上了石壁的缝隙处,那抹寒光穿过这道小口,反射到了陈喜的脸上。
  萧楚凝神听着洞外的呼吸声。
  陈喜身边不止一个人。
  萧楚继续冷嘲他:“陈公公,我原以为梅党已经是朝野中兴风作浪之徒,可没想到司礼监竟也这般狗胆包天,你囚我二人在此,难不成,是想等本侯出来后取了你的首级,当作猎物一并送给天子吗?”
  陈喜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还是克恭克顺地回应他:“侯爷说笑了,咱家哪敢囚您呢?二位身份金贵着,我已经和天子请示过了,就说二位眼下都在北猎场忙活,要晚些时候回去。”
  说罢,他从袖中伸出手来,身边一个小太监立刻递上了帕子,他接过来擦拭着手,边说道:“方才山下的村镇里起了些小动静,不过神武侯放心,咱家已经替您处理过了。”
  萧楚声音骤冷下去,双目泛起寒光,说道:“你什么时候在我身边埋了眼线?”
  陈喜微笑道:“侯爷,咱家只做本分的事情。”
  裴钰感觉到了萧楚的不悦,不禁牵住了他的手,安抚似地磨了磨他的掌心。
  他小声道:“不要轻信他的话,这些时间不足以演完那出戏码,他在拖延我们的时间,我们现在就离开窑洞,直奔槽岭,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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