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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小聋子嫁给渣攻舅舅后(近代现代)——子午墟

时间:2024-10-23 07:26:12  作者:子午墟
  为了给孩子买助听器,洪珠仪变卖了自己的所有首饰,好在她从前够虚荣,爱买这些花里胡哨又死贵的玩意儿。
  然而,她却在医生口中得知,移植人工耳蜗和后续的治疗费用,加起来是助听器的十几倍。
  所以,她又卖掉了房子。
  零九年,香港,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活下去已是难事,更何况还要独自抚养一个孩子。
  这些年,她早已习惯忍受旁人的白眼和嘲讽,可她不愿看到自己的孩子同样遭受命运的不公,不忍心带着他一辈子活在贫穷与苦难中。
  就这样,她直了一辈子的膝盖,在面对恨之入骨的老情人时弯了下来。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孩子会得到最好的教育,会快乐的长大,会变成她记忆中那个健康、乐观、永远笑得灿烂的小太阳。
  而她会永远记得他。
  –
  时间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妈妈为什么一次都不来云川看他呢?
  盛愿漫无目的地想。
  是怕他怨恨她当年的离去?还是怕他已经忘了她?
  如果他真的恨她,又怎么会频频想起那段往事,在他心里,香港无名无姓的时光远比他在盛家的生活幸福得多。
  要是妈妈知道自己在这里过得不快乐,会不会后悔当初做了这个决定……
  “奥利奥!慢点!别去扑车——”
  一只没牵绳的边牧忽然从人行道旁的花坛窜出来,撒开四只爪子冲向在路上慢悠悠骑行的自行车。
  盛愿被突然出现的狗吓了一跳,生怕轧到它,当即大幅度调转车头,车身顿时晃了起来。几十斤的大狗猛地往他身上一扑,连人带车瞬间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狗主人追着狗撵了一路,见它扑倒了人,登时头顶冒火,骂骂咧咧的跑到跟前。
  奥利奥围着倒地不起的人嘤嘤叫唤,试图用鼻子把他顶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家这傻狗有点人来疯!”狗主人慌里慌张的扶起他,“您没事……”
  他瞬间愣住。
  ——盛愿双眼紧闭,嘴唇的血色正一点点褪去,身上不断冒出冷汗,不一会儿就浸透了他的白衬衫。
  狗主人被他的样子吓坏了,疯狂道歉的同时赶紧给120拨去电话。
  片刻后,盛愿找回了一点力气,虚弱的撑起眼皮,眼前阵阵发黑,头也晕得厉害,胸口像堵着块石头,呼吸都变得十分艰难。
  他抬起沾满血和土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他的助听器不见了。
  那瞬间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强忍剧痛翻过身,趴在地上,用模糊的视线在路面急切的寻找着,仿佛那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狗主人手足无措,哆哆嗦嗦的问:“你在找什么?我帮你一起找吧。”
  终于,他看见了静静躺在花坛旁边的助听器。
  它被甩出了很远,盛愿手脚并用的爬过去,他的手和小腿摔破了,透过布料洇出大片的血迹,每一次挪动都会剐蹭到伤口,疼痛从四肢源源不断的传来。
  奥利奥仿佛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嘤嘤的小声吭叽,跑过去叼起黑色的小零件,垂下毛茸茸的大尾巴吐到他面前。
  无法停止的颤抖使他的动作变得异常困难,发麻的手指没办法蜷缩,助听器好几次从指尖滑落掉在了地上,最后还是靠狗主人帮忙才戴上的。
  “能听得见吗?”狗主人紧张的问,“我再多说几句,你仔细听……”
  强烈的心悸冲溃了盛愿的大脑,他无法思考,直到听见助听器中传来的声音,他才孱弱的吐出一口气,僵硬的脊背软了下来,再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像躺在白玉兰花蕊里,被柔软的花瓣一层层包裹住。
  他闭上眼睛,闻到了泥土中雨的味道,铺天盖地的回忆瞬间将他淹没。
  –
  2010·香港·雨夜
  他在满世界的雨声中,被妈妈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她在哭,眼泪像极了车窗上斑驳的雨痕,所以他没看清那个女人的最后一面。
  他望着向后飞逝的画面,那些妈妈牵着他走过无数次的街巷,好像勾住了记忆的线头,他离得越远走得越快,线就越扯越长,他攥在手里的线团便越来越小。
  直到他两手空空。
  车一路向北开。
  “我媽媽呢?”
  他还记得那个陌生男人用好听的声音讲着粤语,说了句能把他吓哭的话——
  “不要你了。”
  “那……那我以後要跟你過嗎?”
  “我也不要你。”他很无情。
  “呜————”
  男人无视了他的哭泣,允许这个非亲非故的脏小孩儿搭顺风车,并且分给他一半的座位已是慷慨。
  窗外的世界换了又换,一路上的风景,或许比普通人的半生还要精彩。
  路的终点在云川。
  车子在一户姓盛的有钱人门前停下。
  他哭过一场,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可是小脑瓜不记仇,下车之后又屁颠颠跟在男人的身后。
  门铃响了。
  一群陌生的家人迎出来。
  私生子的出现,彻底暴露了盛云州出轨情妇的事,使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几乎破碎。
  时至今日,隔阂仍旧存在,无法被时间抹平。
  “以後,你就叫盛願,別再說自己沒有名字了。”男人嘱咐他,总算有了点长辈的样子。
  “我的名字?是你給我取的嗎?”
  “不是我。”
  “那是誰?”
  “是王維。”
  “王維是誰?”
  ……
  那年,他六岁,来到云川的第一天,他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从此以后,他会在这座陌生城市生活十几年,再也没有回过香港。
  “你要走了嗎?”
  他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男人转身离开。
  那人的背影在他矮小的视线中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像一滴清水落入墨中,渺渺不见。
  那一刻,他幼稚的头脑意识到——从今往后的路,他要一个人走下去了。
  他不知道男人的名字,不记得他的长相,也忘记了他寥寥无几的声音。
  也许这世上的很多人,注定只是一期一会。
  而他们只是相伴走过一小段旅程。
 
 
第9章 
  是夜。
  通体漆黑的劳斯莱斯在雨幕中穿行,细密的雨丝被映得金亮,飞溅一路水花。
  盛愿睡得很不安稳,眉头轻蹙,背线微弓,呈现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姿势。
  细细发抖的身体蜷缩着,两弯蝴蝶骨隔着布料清晰的凸出,薄薄一片人,根本没占什么地方。
  牧霄夺用指尖轻轻拂开他额前的碎发,视线一寸寸描摹过他苍白的小脸和嘴唇。干巴巴的,毫无血色,唯一一点色彩全揉在眼角,嫩白的里子透出红,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哭什么,小孩儿。”
  他屈起手指蹭了下盛愿的眼尾,眼泪濡湿指尖,温热的呼吸落进他掌心。
  巴掌大的小脸冰冰凉凉,像沁着冷意的瓷,盛愿追着那点令人感到舒适的暖意,无意识的蹭了蹭他的手指。
  男人动作一顿,片刻后,低低闷笑一声,鬼使神差的将手背贴上他的侧脸。
  那漆黑的瞳仁素来神秘冷漠,在昏稠的光影下却失了几分白日里的明锐,反倒氤氲着罕见的暖意。
  “疼吗?”明知道不会得到回应,他还是问了。
  不知是否感受到了自己的靠近,原本枕在他膝上沉睡的人开始不老实的乱动,小声吭叽,嘴唇轻轻翕动,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牧霄夺俯身凑近些,听见他断断续续的说好疼。
  他问:“哪里疼?”
  盛愿答不出来,扁了扁嘴,又哭唧唧的喊妈妈,说自己想回家、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用得全是生疏拗口的粤语。
  他眸光一沉。
  这些话,在盛愿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说出口,也只有在睡梦时,才敢肆无忌惮的委屈一阵。
  离得太近,所以平日里藏得很严实的无助与不安清晰的落进男人眼底,毫厘可见。
  他垂眸注视着盛愿清瘦的脸颊,像极了一只瘦骨嶙峋的小流浪猫,肚子瘪瘪,饿得直嘤嘤叫唤。
  于他,自己则是那个偶尔心软的路人。
  就像今晚,他习以为常的应付应酬,裹着满身铜臭气,离开觥筹交错的酒局,不经意的向窗外瞥了一眼。
  那一眼里,有他,仿佛是注定。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抬手灭灯,允许黑暗闯进来。
  窗外暴雨如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他把手搭上盛愿单薄的脊背,凸出的骨头硌着他的手心。
  “很快就不疼了,乖。”
  他用那动听的嗓音说着纯正粤语,声音低沉磁性,伴着优雅的复古腔调。
  坐在前排的司机和林助僵硬的如同两座石像,不敢回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隐没在雨声中。
  身后那片黑暗,是他们不能僭越一丝一毫的雷池。而先生此时的神情和内心,更是他们万不能试图揣测的。
  黑夜和雨,允许了此间一切的发生。
  手掌有节律的轻轻拍打,像在为这个不安的人驱赶梦魇,感受到他在自己腿上沉沉睡去,呼吸逐渐变得轻浅均匀。
  雨滴打湿玻璃,淌下斑驳的痕迹,他望着窗外无休无止的落雨,想起十几年前,这个小孩儿也是在自己膝上睡了一路。
  只是那条路要漫长得很,那孩子也是小小一只。
  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
  他在黑暗中放空思绪,这段放空给了杂念钻进来的机会——
  他想,如果自己当初心软一点,把孩子留在身边,带去英国亲自抚养,是不是就能让他少受些苦,免于颠沛。
  往好处想,或许他能在自己的培养下成长为更优秀的大人,然后和喜欢的人结婚生子。
  可如今,他似乎已经全然忘记自己了。
  这也许是件好事,无论对谁来说……
  戛然而止的路程显然不允许他想太多。
  “先生,到医院了。”司机说。
  他淡淡应了一声,再次抬眼时,那骨子里的疏离和冷淡已然默不作声的重新回到他的眼中。
  林助理下车撑伞,漫天的大雨淋湿了他的大半肩膀和脊背,却没有一丝落在先生和那个窝在他怀中的人的身上。
  踏进医院,明亮的灯光骤然闯进眼中,牧霄夺不适的垂下眸子。
  怀里的分量太轻了,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他微微收拢手臂,甚至能空出只手帮盛愿盖住眼睛。
  牧霄夺把他轻轻放在病床上,盖上被子,剩下的事便全部交由林助理处理。
  他无声的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伸出手,想像刚才一样揉揉他发红的眼角,却在将要碰到时突然止住了动作——
  白惨惨的灯光铺天盖地的压下来,映亮了每一寸角落,连同藏在心里的念头都无所遁形,他恍然间意识到自己的触碰有多么唐突。
  他后知后觉,离开了那片不可告人的黑暗,他没有立场做任何事。
  无论是作为路人,还是他的舅舅。
  于是他旋踵离开,压低脚步声,阖上门。
  —
  林助理办完手续出来后,看到先生独自站在医院外的吸烟区。
  男人秉直的身影浸在黑夜中,仿佛浓墨重涂。面前狂风大作、暴雨如注,先生自是不动声色。
  是以林助理认为,这世上大概不存在会令先生乱了方寸的事。
  牧霄夺只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最顶上的扣子解开两粒,不规整的向两边敞开,袖口挽上几折,袒露出线条凌厉的小臂。
  他单手挟着烟,手指间一点猩红的光在黑夜中忽明忽暗。
  那和白日里一丝不苟的商业精英是全然不同的形象。
  作为先生的助理,他本该上前多句嘴,但他却停在了几步之外,静静等待着这根烟燃尽。
  他略年长先生几岁,跟在他身边将近十年,知他城府颇深,寻常人根本无法触及他的内心,这大概也是先生年纪轻轻却能稳居高位、运筹帷幄的原因。
  可林助理却觉得,此时此刻,他看出了先生在想什么。
  至少在这一根烟的时间里,先生心里只有那个孩子。
  但他仍然坚信先生有自己的权衡和判断,他永远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即使面对的是一条倒行逆施的歧路。
  他看见先生揿灭了烟,于是抬脚走过去。
  “医生怎么说?”牧霄夺问,语气平淡。
  “轻微脑震荡,输完液再休息几天就好,毕竟年轻人恢复得快。”
  牧霄夺低低的应一声,周遭的烟味还未散去,他便又从烟盒里夹出一支烟,幽蓝的火舌舔上烟丝,散开一缕白色的飞灰。
  “今晚还有其他安排吗?”他又问。
  林助理怔了下,嘴快脑子一步:“您是想在这里守到盛少爷醒来吗?”
  牧霄夺没说话,只在白雾后移开眸,不紧不慢的看他一眼。
  林助理赶忙低头,紧张到不自觉吞咽口水,先生那一眼是在提示他——“不该问的别问。”
  “工作上的事务都已经结束了,只是……Rosie小姐还约了您今夜共进晚餐,位子已经订好了。”
  牧霄夺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Rosie小姐是哪位,垂眸看了眼时间,漫不经心道:“推了。”
  “……是老太爷安排的,可能……推不掉。”林助理的头埋得越来越低。
  燃尽的灰段从指间坠落,牧霄夺沉吟片刻,缓缓道:“你现在还帮他做事。”
  他的声音如旧平静,却令林助理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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